第35章 代价

夜色已深，一片乌云遮住了半个圆月，几缕清冷的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落下来，一种危险而又不安的气息在空中弥漫。

        随着一声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地轻斥，“畜生，尔敢。”一股强悍的力量直接将扑向西弗勒斯的狼人掀翻在地，狼人惨叫一声，四肢俱断，生死不知地摊在了地上。

        “月亮脸——”变回人形的詹姆斯和西里斯看着狼人的惨状，脸上满是惊恐和无措。

        西弗勒斯抬起了左手，看着无名指上的莲花戒指，黑曜石般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希翼，“离徽，是你吗？”

        戒指发出了耀眼的青色光芒飞到了半空，而后化作了一幅白玉卷轴，卷轴缓缓地打开，一袭青衣的离徽从画中飘然而出。

        “你——你的腿——”西弗勒斯看着还是蛇尾的离徽，一时之间心乱如麻，张口便吐出了一口鲜血。

        离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挥手变出了一方玉榻。她把西弗勒斯抱上去，抹去他嘴角的血迹，又喂给了他几颗丹药，才道：“与其关心我，还不如先看看你自己。”

        西弗勒斯拽了拽离徽的衣角，“你生气了吗？”

        离徽没有说话，只是抬手，将山河社稷图仍旧化为一支玉簪，插入了发中。

        西弗勒斯抿了抿嘴，黑曜石般眼里闪过一丝不知所措，“离徽——”

        离徽甩了甩尾巴，抽断了最近的一株大树，淡淡道：“我问你，不过是一个狼人，死就死了，为什么一开始要手下留情。”

        “我——对不起。”西弗勒斯眼里闪过了一丝心虚，“他——他毕竟是个小巫师。”

        离徽冷哼道：“你这多情心软的毛病，还真是万万年都不改。”

        西弗勒斯有些疑惑，“你再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懂就不懂。”离徽轻轻一笑，眼里却透着一丝冷意，“你只要给本公主记着，没有下次，不然本公主舍不得罚你，却会忍不住毁了这个世界。”

        西弗勒斯暗暗松了一口气，没把离徽的话当真，道：“我记住了。”

        离徽掀起了西弗勒斯的衣袖，看着那道狰狞的伤口，冷冷地扫了一眼不远处昏迷的狼人，眼里闪过了一丝心疼，“你放过了他们，可他们呢，又何尝放过了你。”

        “我错了。”西弗勒斯闭了闭眼，感受着伤口的疼痛，苦笑道：“只是这代价终究大了一些。不过我还是很开心，能够等到你醒来，再次见到你。”

        离徽放下了西弗勒斯的衣袖，淡淡道：“你会没事的，代价也只会是他们来付。”

        “我——”感受着身体细微的变化，西弗勒斯欲言又止，罢了，就算成为了狼人，只要还能继续留在离徽的身边，就够了。

        “怎么了。”

        西弗勒斯摇摇头，“没什么？”

        “你不说我也知道。”离徽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淡淡道：“放心，你体内的狼毒并不是问题，之所以没给你处理，不过是对你不爱惜自己的惩罚。”

        西弗勒斯眼里一亮，“你连狼毒都能解。”

        离徽无奈地一笑，“你这关注点，有些偏了吧，不愧是魔药世家的家主。”

        西弗勒斯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太惊讶了，千年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狼毒可解。”

        “以后让你惊讶的事多着呢，你要习惯。”

        “我会的。”西弗勒斯看着离徽的蛇尾，担忧道：“你的腿，真的没事吗？”

        “无事，只是沉睡的时间太短，灵——魔力仅恢复了三层。”离徽甩了甩尾巴，笑道：“这个模样比人形更好恢复魔力。”

        西弗勒斯追问道：“没有其他影响？”

        “没有，只不过尾巴大概要过个几年才能收回去。”

        “都是因为我。”

        “知道就好，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心软。”

        “不会了，我保证。”离徽，如果知道会影响到你，我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都是我的错。这世间，如果没有了你，于我而言，就没有任何意义。

        离徽变出了一床锦被，盖在了他的身上，“行了，你先休息一会儿。”

        西弗勒斯拽住离徽的衣袖，“你要去哪？”

        离徽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她冷冷地看着不远处的劫道四人组，淡漠道：“我去把这些碍眼的存在处理掉。”

        西弗勒斯略微犹豫了一下，道：“好，你决定就好。”

        一阵夜风袭来，带来了丝丝凉意。

        月光之下，一袭青衣的离徽墨发风扬，衣袂翻迁，冷清高贵的就如同天上的明月，让人不敢直视。然而，衣裙下青色的蛇尾，却又让她多了一丝异样的风情。

        只是，在这寂静无人的夜里，无人看见。

        唯二可以看见的人，却宁愿自己没有看见，因为离徽身上那强大的威压，让他们冷汗直流，身体也仿佛被冻住了一般，动都不能动。

        詹姆斯和西里斯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恐惧和后悔。

        “你——你别乱来，这里——可是——霍格沃茨。”

        “我们——出事了，布莱克——和波特家——都不会——放过——你的。”

        离徽勾起了一抹冷笑，仿佛没有听见两人没底气的威胁，一挥手，一道青色的光芒如闪电般的向着两人疾驰而去。

        “铠甲护身、铠甲护身——”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詹姆斯和西里斯周围亮起了好几层白色屏障，只是明明看起来微弱纤细的青光，却让屏障层层破碎，最终还是落到了他们的身上。

        詹姆斯和西里斯吐出了一口鲜血，脸色苍白的瘫倒在了地上。

        “你——他们还是孩子。”说话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如鹰隼般的目光隐藏在半月形的眼镜后面，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慈祥和蔼的老爷爷。

        离徽轻轻一笑，“那又如何，你还不是看得很开心吗，阿不思˙邓布利多。”

        “你知道。”邓布利多湛蓝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厉色。

        “知道什么？知道你一开始就在，却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畜生咬伤西弗，还是知道如果没有本公主，你也会救下西弗。”

        邓布利多瞳孔微缩，握着魔杖的手越收越紧。

        “毕竟相比一个立场不明的贵族家主，当然还是一个有把柄的贵族家主，更好控制，不是吗，白魔法大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离徽眼里闪过了一丝冷意，“本来你算计你的，和本公主无关，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算计到西弗的身上，那可是本公主放在心尖上的——人。”

        邓布利多定了定神，压下了心底的一丝不安，笑道：“这位阁下，我能理解您的心情，只是这样的无端猜测，是不是有点言过其实了。”

        离徽垂下眼睑，掩盖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

        说实话，这个白魔法大师倒也是个人物，心性、手段样样不缺，不然也不会仅凭一己之力，就压下了自己的心魔，甚至还影响了整个魔法界。

        他身上的功德和杀孽对半，不算是好人，也不能说是恶人，又和这方小世界的诸多凡人有着还未断绝的因果业力，以至于她现在还真的杀不得他。

        毕竟杀了他，替他背负那些因果业力，不是不可以，而是不值得。罢了，反正今后有她护着西弗，就暂且饶他一命。只不过，利息还是要收的。

        “过不过的，你心知肚明。”

        “阁下——”

        “够了，本公主没时间听你狡辩。”离徽浅浅一笑，笑容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而后右手一翻，一把灵力所化之剑浮在了她的手上，“你只要知道，凡是伤了他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邓布利多握紧了手里的魔杖，道：“你想要做什么？”

        “离徽——”西弗勒斯坐起来，黑曜石般的眼里透着一丝慌张，“我没事了，不要和邓布利多校长动手，会受伤的。”

        离徽无奈地一笑，“西弗，你高看他了，做我的对手，他还不够格。”

        “可是——”

        “好了，我会看在你的份上，饶他一命。”离徽微不可察的弯了弯嘴角。看，长琴哥哥，无论你转世轮回多少次，总会和我心意相通的。

        而听着他们对话的邓布利多，嘴角则泛起了一抹苦笑。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欣喜、还是该懊恼，这位毁了他算计的阁下，实力确实深不可测。在面对她的时候，他居然连一点点的反抗之心都升不起来。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魔法生物，只是有此实力的魔法生物，如今不是都已经不存在了吗？难道是远古魔法生物，他们的血脉居然没有断绝吗？

        “听见了，只要你接下这招，本公主就既往不咎。”

        “而我别无选择，只能相信你，对吗？”

        离徽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一眼天上已然偏西的圆月，不耐烦得一挥手，灵力之剑离手的同时，她也带着西弗勒斯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了一句冰冷的不容反驳的话。

        “即刻起，这片森林归本公主所有，擅入者，后果自负。”

        灵力之剑散去，邓布利多单膝跪地，吐出了一口鲜血，他看着一片狼藉的周围，半月形的眼镜之下闪过了一抹挫败和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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