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三甲和被打乱的计划

　　这次的殿试模式跟以往的不同，所以在时间上也是跟以往不一样的。

　　这次朱瞻垶并没有限制时间，不过这不代表着时间就是无限的，毕竟殿试是皇帝亲自在场的，同时在场的还有皇太子、皇太孙以及六部中的礼部、吏部官员，还有一部分文渊阁学士。

　　半个时辰多一点的时候，十二名考生都停下了笔，朱瞻垶见状也再次站了起来。

　　“看样子，你们都答完了？”

　　没有人做声，但十二人全都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起身站到了桌子右边。

　　“朱铭。”

　　朱瞻垶摆了摆手，朱铭带着腾骧卫迅速地将所有答卷都收了上来。

　　“好了，接下来传胪，赐宴！”

　　朱瞻垶大手一挥，小鼻涕立刻站了出来。

　　“传胪，赐宴！”

　　很快，一个个宫女端着菜品走了上来，送到了每一位士子的桌子上，而朱棣也已经端起了酒杯。

　　“每次科举都会涌现出一大批的人才，这让朕心甚慰啊！”

　　说着，朱棣举起酒杯，对着所有人说道。

　　“来，让我们敬天下士子，也敬大明天下！”

　　“敬陛下！”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举杯同饮。

　　然而，喧闹的气氛却抵挡不住一股名为担忧的情绪，不管是作答的那十二名士子还是其他的士子，无一例外地全都盯着朱瞻垶，因为朱瞻垶喝完酒之后就做了下来，开始翻阅那十二人的考卷。

　　以往的殿试，在传胪赐宴这一环节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一甲前三了，但这次却跟往常不同，所有人都知道最终的决定权不在皇帝，而是在那个翻阅考卷的十六岁孩子的身上。

　　不过他们的担忧没有持续很久，因为答题用的时间虽长，但批阅起来就简单多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朱瞻垶就已经看完了十二份考卷。

　　“爷爷看看？”朱瞻垶抽出了三分考卷递到了老爷子的面前。

　　“有决定了？”朱棣接过了大孙子递过来的考卷，脸上带着几分笑容。

　　“有些困难，不过状元和榜眼没啥问题。”出乎朱棣的预料，朱瞻垶显得有些为难。

　　“哦？这爷爷可得好好看看！”朱瞻垶的表情激起了朱棣的兴趣，当即打开了考卷看了起来。

　　“怎么，不合你的心意？”看着老爷子开始批阅考卷，朱高炽偷偷地问起了大儿子。

　　“不算是吧，只是有些失望。”朱瞻垶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之前看好的两个人中有一个人的作答让我不是很满意。”

　　早在第一场考试的时候朱瞻垶就看好了两个人，这是通过他们在第一场考试的表现决定的，但并不只有这样，还有两人的过往。

　　没错，在第一场考试之后朱瞻垶就着手让腾骧卫去调查了他们二人，最终他们才得到了朱瞻垶的看好。

　　但是朱瞻垶没想到，有一个人的答卷却让他很不满意，甚至已经不是不满意了，而是十二人中垫底的存在。

　　总结地来说，这个人虽然披着激进派的皮子，但骨子里却是个保守派。

　　朱高炽闻言轻轻地舒了口气。

　　他知道大儿子不是感情用事的人，而且之前也不过是看好而已，以大儿子的脾性，不会仅仅只因为看好就当场做出黑幕的事情来。

　　很快，朱棣就看完了那三份答卷，将其递回了大孙子手中并开口说道：“你做决定吧。”

　　朱瞻垶接过了考卷点了点头，起身走到了前面。

　　他知道老爷子虽然是放权给他了，但实际上是因为自己的决定老爷子也认同，不然的话老爷子定然不会在这种场合放纵自己。

　　若是以往的话也就算了，但这可是科举殿试的现场，若是出了问题的话那影响可是相当之大的。

　　“永乐十二年甲午科殿试，一甲榜首为……”

　　说到这里，朱瞻垶停顿了一下，扫了一眼下面紧张的士子们，微微张口吐出了一个名字。

　　“马铎！”

　　所有人一片寂静，就连马铎自己也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永乐十二年甲午科殿试，一甲第二为王钰，一甲第三位林志，二甲第一为林贯。”

　　一甲第一为状元，一甲第二为榜眼，意甲第三为探花，这是人们所熟知的，而在科举中还有一个相当重要的名次，那就是二甲第一，是为传胪。

　　“吕震！”

　　“微臣在！”吏部尚书吕震站了出来。

　　“明日天黑之前，立题名碑！”

　　“微臣领命！”吕震拱手跪地。

　　“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瞻垶一说题名碑的事情，那就代表着这次科举结束了，考生们就要跪地谢恩、行释菜礼了，所以所有人都齐齐跪地，三呼万岁。

　　朱棣起身，带着朱高炽和朱瞻垶下了台阶，从士子们的中间穿行而过，这是惯例。

　　然而朱瞻垶手中却拿着一份考卷，在走到某人的面前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将考卷扔到了他的面前，并且发出了一声叹息。

　　他当初就看好了两人，一是此次甲午科状元马铎，第二就是这个陈昭。

　　而且相较于马铎，他更看好陈昭。

　　马铎出身清白，贫农出身，而陈昭则是有家世渊源的，他的父亲是永昌卫的都指挥佥事。

　　永昌卫在陕西行都司那边，虽然不是最靠近关西七卫的地方，但也算得上是很近很近了。

　　原本朱瞻垶已经想好了一系列针对关西七卫的计划，但陈昭这么一拉胯，他的计划折损了一半，甚至还多。

　　因为最主要的执行人要重新选了。

　　朱棣带着朱高炽和朱瞻垶离开了，所有人都抬起了头，而二百多名士子中有超过一半都下意识地看了陈昭一眼。

　　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却也能从朱瞻垶的态度和表现中看得出来这陈昭让他很是失望。

　　原本士子们心中对此次的殿试还多有不满，因为这次跟以往的殿试形式不太一样，考卷和答案都不是公开的，甚至就连其他人的作答他们都猜不到一星半点。

　　很多人心中都升起了不满，因为这无异于是在直接选人了，科举的公平已经名存实亡。

　　但陈昭的事情让他们改变了看法。

　　从朱瞻垶的态度上来看，他无疑是很看好陈昭，但陈昭却没能进入一甲前三，甚至连传胪都没有他的份儿。

　　这从侧面证明了朱瞻垶是真的在筛选有能力的人，而非是以私心论结果。

　　翌日。

　　一大早，锦衣卫就在应天皇宫外周围张贴了榜单，上面正是此次科举的三甲人员。

　　一时之间，应天城热闹了起来，这基本上是每次科举的惯例了，因为每到这个时候就会有人去提前跟这些士子打好关系，尤其是一甲前三和二甲的前几名。

　　原因很简单，朝廷开办科举是为了选拔人才，这些中举的士子总是会有被得到重用的，而在这些士子中一甲前三和二甲的前几名得到重用的几率无疑是最高的。

　　至于三甲甚至是三甲末流的那些人就没多少人在意了。

　　与此同时，乾清宫中。

　　一大早，朱高炽就带着朱瞻垶来给老爷子请安，并且陪老爷子用早膳。

　　“人选你定好了吗？”老爷子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不过朱高炽和朱瞻垶却都知道老爷子说的是什么。

　　“定好了，除了一甲前三和传胪之外，我特意挑选了几个人，最后总计是九个人。”

　　“嗯，还可以，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听了大孙子的话，朱棣微微点头。

　　“这一来可以圆了之前你放出可让人参加你大婚的风声，二来也可以测试他们一下，倒不失为一举两得之策。”

　　“不过那个陈昭可在此列？”

　　“不在。”朱瞻垶摇了摇头。

　　他挑选的这些人要么是具有激进派代表型思想的人，比如说此次科举的状元榜眼探花，要么就是在保守派中较为出色的人。

　　前者是按照殿试的考卷挑选的，后者则是按照会试的考卷挑选的。

　　总而言之，这两拨共计九人，未来都将士大明的中流砥柱，只不过前提是他们得别走上歪路。

　　“可惜了……”朱棣砸了咂嘴，言语之间不无遗憾之意。

　　他是知道大孙子的计划的，同时他也极为看好陈昭，只不过奈何这陈昭自己不争气。

　　一旁的朱高炽听着老爷子的语气，眼角微微动了动，但却什么都没说。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作为皇太子的他却知道，老爷子用这种语气说这种话那就不仅仅只是陈昭不能得到重用了，就连陈昭的父亲，永昌卫的都指挥佥事陈阚怕是也是如此。

　　平调到其他地方算是最好的结局了，甚至有可能直接被撤职。

　　“大礼的事情都准备妥当了吗？还需不需要其他的东西？在时间上可没几天了。”

　　老爷子转换了个话题，让朱高炽也把思绪给收了回来。

　　今日已经是三月十二了，三月十五就是朱瞻垶大礼的日子了，仅仅三天而已，当真是没多少时间了。

　　“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您就放心吧。”朱瞻垶微微笑了笑，给老爷子递去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饭桌上重新恢复了平静，但无论是朱棣还是朱高炽的心情都有一些复杂。

　　三日之后就是孙子/儿子的大婚了，他们二人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太一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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