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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词叫芳心暗许


  曲终人散。偌大的戏园子从门庭若市又回归了沉寂。洛先生一家回到家中已然是傍晚时分。在这寂静的黑夜当中人仿佛都会有些情怀油然而生。

  “张妈,带着海月儿回房休息吧!”太太声音听起来有些累了。“哦!对了,让厨房再多熬些姜汤来给玉容和老二他们送去。”

  “好的!太太。”张妈应和着。又道:“玉容小姐是?”

  “另备厢房。”

  张妈:“嗯嗯,我下午已经让人打扫出两间屋子。二哥儿就在原来的屋子,玉容小姐的房间就在隔壁。”

  太太自然是知道张妈办事是最为妥当的。笑着回她:“张妈,您也早些休息。”

  “好~”

  太太交代完事情便回了自己的屋子。一进屋子便看见洛先生在低头摆弄什么。“这是什么?”太太问道。

  洛先生将东西递给她,原来是是一封信。署名汪清竹,收件人洛棋松。洛棋松是洛先生的全名,而汪清竹是太太的父亲。

  “给你的信,我不看了。”太太脸色有些难看。洛先生将她的手拉住,宽慰道:“没有关系的,只要有我在没有人敢欺负你,你父亲也不行。”

  大家有所不知,这汪清竹是洛先生的老师。洛先生娶了自家老师的女儿,如今又生活美满是名副其实的一段佳话。可是这里面倒是有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汪清竹祖上是做官的家境是要好一些。汪清竹也曾经中过举人,但是因为不会说话参不透为官之道被人下了绊子只能还乡做个教书先生。洛先生是他最为得意的一个学生。有人看到这儿又是疑惑了,这更加是一段佳话了啊?

  其实是因为汪清竹也想将女儿嫁与洛先生,不过不是现在的太太,而是他的小女儿。两个姐妹年纪相仿,但是同父不同母,一个唤做宝盈一个叫岚莹。岚莹便是现在的太太。宝盈是汪清竹的原配所生,而太太是小妾所生。汪清竹觉得嫡庶有别从小就是对她们是区别对待的。选夫婿也是一样的。

  洛先生也是大户人家的子弟,汪清竹觉得太太配不上他。当初也是百般阻拦,什么法子也使过了。但是终究还是看了洛先生的意愿。

  自从这个婚事结下之后汪清竹更是对太太不喜了。

  “老师他说要来书院,想要继续教书。想来他终究是我的恩师你的父亲,你是知道的我不好拒绝。”洛先生语重心长的语气倒是把太太逗笑了。

  太太心里明白洛先生是站在她这边的,只是因为她的左右为难。汪清竹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是的的确确是一位好的老师。他如今也是桃李满天下,名望也是颇高的。

  “我知道,他是我父亲。我该尽孝的。只是父亲不是身子不好前几年就已经在家休养了吗?这是唱的那儿出戏!”

  “想来是在家太闷了吧!来龙城也是好的,可以多走走。”夫妻俩你一问他一答的说这话。

  这时张妈妈敲了两下门。“老爷,太太!厨房熬好了姜汤喝了在休息吧!”

  “好!张妈进来吧!”洛先生松开了太太的手,颇有些不舍的意味。太太看见笑容更甚了。

  “张妈将汤放在桌上就好。”

  张妈将汤放好欲出,洛先生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忙着说道:“哦!对了张妈将汤给海月儿也送去一碗,自己也要喝上一碗免得得了感冒。”

  太太回了他一句:“张妈是最为疼海月儿了,你不说她还不知道了?我猜啊海月儿是收到的第一晚,不仅有汤还有蜜饯呢!用得着你嘱咐?”

  洛先生笑了笑,拿起放在桌上的姜汤抿了一小口。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想来他是知道张妈对海月是好的只是他自己太不细心了。“我这不是也疼女儿嘛!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张妈笑了笑。“哎!像我家老爷这样的也只有太太能说得。”这句话倒是将太太说红了脸。张妈见状也就想这退出房去。临关门时朝屋里说了一句:“太太,今天下午我说的是您好好想想。”

  太太更是红了脸,答道:“知道了。”

  张妈退出房后又从厨房端了两碗姜汤,想要给洛二老爷和玉容姑娘送去。不过她先去了洛二老爷那里,并不是因为他也是主子而是有个别的小心思。

  张妈端着两碗汤快速来到洛二老爷房外。海月儿是最为佩服张妈这一点的不管是手上端着什么她都能快速平稳。张妈敲了几下门,说道:“二少爷,太太吩咐了姜汤送来。”

  屋内答道:“嗯好!进来吧!”洛二老爷一见是张妈,便马上接过张妈手上的托盘。“张妈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亲自送来。”

  “我自己送来放心些,那群人太过毛手毛脚了。”

  洛二老爷嘱咐着:“您多注意身体!”张妈倒是无大碍的锤了锤身子。“我这儿身子好着呢!你不让我干我还闲得慌。”

  洛二老爷笑笑说着好字。看着这汤问:“怎么有两碗?”

  张妈:“奥~一碗是玉容姑娘的。我还没有送去,你看是我送去还是~”

  洛二老爷听见张妈这样说了他在反应不过来那当真是书呆子榆木脑袋了。连忙说道:“我去,我去送!”

  张妈忍不住笑了:“那行,我也就去休息了。”说完便走出了房门。洛二老爷自己喝上了一口姜汤就放下了,拿起另一碗给玉容送了去。

  “张妈跟你说了什么事?”洛先生听见张妈的话不由的好奇起来。

  太太她从小受的教育是三从四德,虽然她并不是认同这些道理但是毕竟从小耳濡目染。她的思想还不是很开放,一直以来也是守着规矩。她这一生做过最为疯狂的事便是嫁与了他。

  这一点洛先生是知道的,洛先生听过一些道理和惊人的想法。他认为婚姻是非常神圣的而且是不容侵犯的。长相厮守,白头到老是他一直以来向往。知道遇见太太他更加想要坚守这一点。

  “你说便是,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洛先生鼓舞着太太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毕竟他们是夫妻理应为着彼此着想。

  “张妈认为我们应该再要一个孩子。我觉得也不无道理,海月如今十岁了。我们不能够陪伴她一辈子。如今这世道说打仗就打仗,说不定我们······”

  洛先生听到这儿赶紧打断了她。“不要说这些丧气的话。我们会好好的,我们会白头到老会看着海月儿出嫁,会看着她生孩子,会看着她幸福一辈子。”

  太太笑着回道:“当然,我们会的。我今天有些伤感了。”洛先生打了一个哈欠表示有些困意了。“行了,你也累了我们早些休息吧!”太太看他那模样想着明天他还要上课也是不忍他累着便应了他。可是终究这件事埋在了太太的心里。有人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但是时间不仅是良药还有可能会使坏种子发芽生根。

  那个时期的上海相对来说是较为安全的,白天没有火焰。

  “玉容姐姐,你怎么还没起啊?我已经等了半天了。父亲说一日之计在于晨,我们应该·······”海月儿今天早早的起了床。兴奋的想要带着玉容去街上转转,可是她到玉容的房间的时候玉容还未起。她本想着进去的,被张妈拦了下来说肯定玉容小姐累了让她不要打扰。她便在门口等啊等,等了半天了。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的过家家。

  洛二老爷的们开了,他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生气。望着海月儿:“你在干什么?嘟嘟囔囔半天了。”

  海月儿:“你不是说让我带着玉容姐······玉容阿姨去附近转转吗?正好今日的街上有杂耍表演。”

  洛二老爷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想要发火却又发不出来。正要叫海月儿去别处玩一会儿,玉容从屋内走了进来。她走到海月儿的面前俯下身子摸摸她的小脑袋。“海月儿,你怎么起的这样早啊?”

  海月儿有些委屈。“奥,小叔叔不是说让我带你去附近转转?”

  “奥~原来如此。是我不好,其实你可以进屋叫醒我的。”

  “额~不可以。张妈说你昨天肯定累了,让我在外面等。”

  玉容笑了,这倒是看怔了洛二老爷。想起个成语来倾国倾城。海月儿看向洛二老爷,瞧他痴痴地望着玉容。不禁的发问了:“小叔叔紧盯着玉容姐姐做是什么?莫不是玉容姐姐脸上生出了花?”

  玉容也看向他,这海月儿的话着实是让人害羞的,不过那也比不上洛二老爷那炙热的目光。她拉着海月儿就往门外走。脸颊不经意的泛了红,嘴角也不经意的向上扬了。

  海月儿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当是玉容姐姐也着急去看那杂耍。不过姐姐知不知道有杂耍呢?

  眼看快要出了院子,海月儿停住了脚步。“玉容姐姐,我们还没有吃早饭呢!”这时张妈从厨房端着一盘菜出来。看见她们,忙着叫着:“玉容小姐,还没用早饭呢!先吃了早饭再去吧!海月儿你不要着急,先让玉容小姐吃了早饭再说。杂耍的跑不了。”说完便向饭厅走去。

  洛二老爷望着她们笑了。海月儿小声嘀咕着什么。“不是我······”玉容的脸更红了。

  早饭用过之后是真的要上街去了。海月儿一开始还觉得这几天过的有些不真实,毕竟之前她可是不能经常出去的。太太不予许。

  洛先生要去书院了,洛二老爷也跟了去。不过是一条小路的距离不知道为什么太太觉得离了好远。原先并没有这种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也有了一种让人说不上来的感觉的疏离。

  海月儿拉着玉容逛了小吃街,看了杂耍去听了书。说书的讲的是西厢记,西厢记她也从戏园子里听过。不过这故事听多少次竟也不厌烦。不过这说书的西厢记和那唱戏的是有些不同的。她今日倒是过足了瘾。

  在回去的路上小嘴还不停地说着今天玩的事情,仿佛可以说一辈子。

  “玉容姐姐,芳心暗许是什么意思?”

  玉容看着她。笑了说道:“你这是从哪听来的?”

  海月儿愣了愣。“咱们刚刚不是去听说书的了?那说书先生讲的啊!姐姐没有听到?”

  玉容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听的时候自己发了呆没有听见。“奥,我没有海月儿听的仔细,并没有听到。”

  “好吧!那玉容姐姐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大概是说那女孩暗自里将自己许配给了意中人。”

  “原来是这样!那玉容姐姐是不是也对小叔叔芳心暗许呢?”

  玉容听到这话,敲了敲她的小脑袋。“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不要胡说。”

  玉容的话说的是极其温柔的,自然是镇不住海月儿。海月儿说的更大声了。“玉容姐姐喜欢小叔叔!”海月儿一遍又一遍说着。周围虽然没有几个人,但也是将目光都给吸引了来。玉容赶紧将堵上海月儿的嘴。海月儿哪是她能控制得住的?海月儿向前跑着,边跑边说着。玉容在后面追者,叫她不要说了。

  二人就这样“走”在了回家的路上,回家的途中要经过书院。到书院时,海月儿停了下来。玉容气喘吁吁的赶到她身边。“海月儿,你跑的太快了。我都赶不上你。”

  海月儿没有回玉容的话。静静的望着书院的大门。虽然海月儿的家就在书院的后院可是她并没有到过书院里面。因为太太不允许她去,她很是羡慕在那里上学的学生。虽然她也学习,学的也是和书院里学生一样的知识甚至还要多些。但不知道为什么太太她不愿意她到书院里。那里也有女学生。

  玉容看她那模样,便问道:“怎么了?海月儿怎么不走了?”

  海月儿拉着玉容走进大门。向旁边那条小路指了指。“你看,这是我们到家的小路。”

  玉容不解的问道:“对啊!怎么了呢?”

  “海月儿从来都是走这条小路的,从来没有一进门不走的。”

  “你这孩子,莫不是跑傻了?”

  海月儿连忙说:“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我从来没有去过书院。”

  玉容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昨天南念说她可以来书院的时候她那么高兴。玉容试探的问:“那我们现在进去看看怎么样?”

  海月一边摇头一边望着书院里面。“不了,母亲会不高兴的。”说着拉着玉容往小路走去。

  走了几步玉容便停了下来。海月儿满脸的疑问望着她,玉容宛然一笑说:“跟我来。”海月儿就这样被她拉去了书院里面。“没想到书院里面是这样的。”

  一进书院里面是有一条走廊贯穿着另一条走廊,两条走廊和书院的内门形成了一个工字形。白墙黑瓦加上朗朗读书声很是有些意境。和她想象的是一样的。看着那一个个的小房间门口还挂着匾额,她着实忍不住想要往前走去。玉容似乎读懂了她的内心。便也应和,“我也没有想到书院里面是这样的。”

  海月儿看着她笑了,仿佛天边的太阳。

  “您好。请问洛先生的在那里办公?”一声问候声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是你!你找我父亲有什么事?”海月儿率先答道。

  “奥,原来你是洛先生的女儿。我是来找先生入学的。我叫叙白,你叫什么名字?”

  “既然是来找父亲的尽管跟来就是。”说着便领着他往前走去。玉容见状便也跟了上去,在途中小声问:“海月儿,你不是没有来过书院里面?怎么知道洛先生在哪里?”

  “有一次有学生问道我听到张妈说的,便记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

  他们走到了走廊的尽头那里有个通往二楼的楼梯,上去第三个房间有着挂着授业解惑的牌匾的,门上挂着一个写着洛先生的小牌子的房间便是洛先生的办公处。海月儿指了指那个房间。“这便是我父亲的办公处了,你进去吧!”

  叙白笑着对她道谢,便向前敲门。“进。”浑厚的声音传来。叙白推门而进。

  洛先生没有见过叙白,却也对他有所而闻。他虽是世家子弟但是和别的是不同的,从小便聪颖过人为人谦和。他的祖母着实是一个让人佩服的女子。不管是对自家的家事的处理还是对眼下的形势都是叫人敬佩的人物。

  洛先生虽然没有见过叙白但也一眼就认了出来。一个人的气质是看的出来的,更何况洛先生也是教了十几年书的人了。

  “你便是叙白?”

  “是的,洛先生。”

  “小女带你来的?”洛先生早早就从门缝里望见了自家小女。

  “嗯,是。”

  洛先生听到他的回答不禁笑了。叙白不知道该如何了。有些手足无措。洛先生见他的模样笑的更甚了。“我听过你。”

  “先生听过我什么?”

  “听过你小小年纪聪颖过人,待人谦和。”

  “先生过誉了。”

  洛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小年纪,本是玩耍的大好时光。何必这样老成。你也就比小女大不过一岁。改天让她带你玩。”

  “啊!”

  洛先生的言语出乎了叙白的预料。不过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尤其女必有其父了。洛先生又问了些学业上的事情。总归是回归了正题。屋内的气氛聊得渐渐火热起来,他们探讨了许多问题。洛先生对他是极其满意的。

  屋外的两个人坐在房间外的长椅上也问起话来。

  “海月儿以前见过他?”

  “嗯,在昨天的戏园子里。”

  “奥。”

  “玉容姐姐上过书院么?”

  “上过,我和你小叔叔便是同窗。”

  “奥。”海月儿的语气有些沮丧。玉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有教书的父亲的孩子为什么没有到书院来过。明明书院就在她家的前面。洛先生一看也不是迂腐的人。太太也更是通情达理的。

  说着洛先生的门打开了。洛先生走了出来,看着静静坐着的两个人。“你们怎么来了?”

  玉容害怕海月儿受到责罚。“奥,洛先生。我好奇书院里面是什么样子的,便让海月儿领着我来转转。”

  “让海月儿带你?还是你带海月儿?”

  “额·······”

  “无妨,我明白我家小丫头。过不了几天海月儿也来书院了,熟悉熟悉也是好的。”

  海月儿听到父亲的话语很是开心,走到洛先生的跟前。“真的么?”洛先生回答:“真的。”说着海月儿便一把抱住了洛先生。“太好了!”

  洛先生很早就有了让海月儿来书院读书的念头,只是太太一直阻拦着。洛先生见小女这样开心,自己也开心。“海月儿,这儿还有人呢!不许撒娇了。”嘴上虽是这样说着可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

  “好的!”海月儿放开了父亲站好。

  “我要带叙白去他的班级,你们一同过来吧!我找人带你们参观参观。她啊!可是个半吊子!”语气宠溺极了。玉容和叙白也跟着笑着。海月儿看向叙白,二人突然对视了一眼怔住了。海月儿立马回过神来。“父亲~”三人笑的更是收不住了。

  叙白是家里的独子受宠是自然的,但是这样的宠溺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是让人羡慕。

  他们四人来到一楼走到了一个挂有竹字的牌匾房间。房门上配有一句诗,“少年辛苦终身是,莫向光阴惰寸功。”

  叙白小声念着这两句诗。洛先生回头看他说:“这是班上学生的激励自己学习挑选的。”

  洛先生敲门,里面正有先生在上着课再讲国学。这个先生姓姜名达,曾经也是洛先生的学生。

  “先生。”姜达走上前给洛先生见礼。

  “嗯,这是叙白。以后就在这个班上学习了。这位是是玉容姑娘,念先生的同窗。”因为兄弟二人都姓洛,未免学生弄错和行事方便洛二老爷便用了自己名字的最后一字来叫学子们称呼。

  “嗯,好。学生知道了。”

  “我让他们在外面等一会儿,你下课以后派一个学生带他们熟悉熟悉书院环境。”

  “好,学生知道了。”

  “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们在这里等姜先生下课。”说完就又回到了他那个小房间。

  姜先生:“我还有一点点没有讲完,你们等一下。我会早些下课。”说完便往屋内走去。猛然间停住了脚步回头说了一句:“你就是叙白。”

  叙白点点头表示。“我听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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