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重回灵州

江采月道：“殿下的烧已经退了不少，大体上无碍，不过还是得静养几天，别乱动。殿下有所不知，你刚被送来的时候浑身烫得跟个火炉子似的。”

郭子仪见状，终于放心了一些。

但他还是板着脸说：“殿下不要再逞能，身体是自己的。”

李瑁连连点头，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和郭子仪抬杠。

不过……

他看着手里的苦药汤，问江采月：“我能不喝吗？”

李瑁最讨厌这个时代的汤药了，什么乱七八杂的味道都有，而且都不知道江采月往里头放了什么药材，有时候蟑螂蜈蚣这些东西也能入药。

江采月也学着郭子仪板着脸：“不能。”

李瑁：“……”

行吧，这一个个的，都要翻天了！

李瑁抽场地端起药碗，准备给自己来个痛快。

忽然他觉得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自己，随即抬头望向门口，只见一脸愧疚的雅茹站在江采月身后。雅茹的眼神中充满了自责和内疚，尤其是看到所有人都这么关心李瑁，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只会添乱。

雅茹看到李瑁望向自己，结结巴巴地道：“我、我来伺候寿王殿下，我来给殿下喂药吧。”

江采月看了雅茹一眼，说道：“也好，有你看着殿下，就不用担心他不好好喝药了，记得要让他全都喝完。日后每天三次，一次都不能少。”

雅茹重重点头，接下了日后给李瑁喂药的差事。

李瑁忙道：“不不不，雅茹现在是公主身份，怎么能屈尊降贵的给人喂药？这不像话！”

“我们之间，还谈什么身份？况且您是亲王，我只是个异族公主。”雅茹坚决不肯：“殿下莫非是嫌弃我？若不是嫌弃我，就该允许我给殿下喂药。”

李瑁又是一阵无语。

算了，他都这么大人了，一碗药没什么不能喝的。

几日后，李瑁的身体已经大有好转。

虽然肩上依旧带着伤痕，但他已经能够下地行走。

江采月拿着祛疤的药膏走进房间，对李瑁说：“殿下，这是我特意调配的祛疤药膏，虽说不能完全消除疤痕，但能让它淡化许多。”

女人都爱美，不可能允许自己身上有这么明显的疤痕，所以觉得李瑁应该也会在意。

却没想到，李瑁摇摇头，笑着说：“既然只是聊胜于无，就不必用了，这可是我英雄救美的见证，怎能轻易抹去？就让它留着吧！”

雅茹在一旁听着，脸色微红，轻声嘟囔：“都怪我……”

“不怪你，”李瑁大手一挥，豪爽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还没有这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呢。”

江采月微微一笑，将药膏放下，转而对雅茹说道：“殿下既然这么说，你就别再多想了。殿下一直说让我教你些琴棋书画，歌舞技艺，我准备就从今天开始，如何？”

“这个殿下，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刚让我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大夫，又让我来当教习师傅，可真是逮着一个人使劲薅啊！”

见江采月发出如此感慨，李瑁忙道：“能者多劳嘛，谁让你是咱们之中最能干的？”

江采月笑了笑，没答话，神色却是愉悦的。

雅茹指了指自己，没什么自信道：“我、我也可以吗？”

江采月点头笑道：“当然可以。你看你样貌柔美，身材轻盈，又很聪明，学起这些东西来应该会得心应手。我有一门传家绝学叫《惊鸿舞》，这就把它传授给你。而且，这也是殿下的意思，是殿下看好你呢，你就不必妄自菲薄了。”

雅茹听得眼睛发亮，忙点了点头：“我会好好学的！”

次日一早，江采月便将雅茹带到了郭子仪宅院中，专门分给自己的小院内。如今郭子仪和李光弼整日泡在军营之中，这偌大一个宅院竟然已经成了她的地盘。

除却养伤的李瑁，就是雅茹了，自然是江采月想怎么安置就怎么安置。

“现在我教你《惊鸿舞》的基本步伐，你在草原上也曾唱歌跳舞，是有基础的。跟我一步步来，没问题的。”江采月身形一动，舞步翩翩，看起来格外轻盈优雅。

雅茹努力模仿江采月的动作，难免笨拙。

江采月鼓励她：“慢慢来，会越来越好的。”

李瑁走进小院，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雅茹正在努力模仿江采月的动作，虽然动作还显得有些笨拙，但看得出她非常认真。江采月则在一旁耐心指导，不时纠正她的姿势。

雅茹额头微微出汗，但她丝毫没有松懈的意思，目光专注地盯着江采月的每一个动作，试图将它们完全记下来，再一点点在自己的身上重现。

见此，李瑁心中愈发满意。

雅茹虚心好学，又肯听话，这样的人学什么都会成功的。

“殿下，您来了。”江采月抬头看见李瑁，停下舞步招呼道。

李瑁颔首，又赞许道：“雅茹做得很好，很有天赋。采月，你也辛苦了。”

雅茹听到李瑁的表扬，脸颊一红：“多谢殿下夸奖。”

江采月倒是大方，直言道：“我们两也确实是累了，既然殿下出言夸奖，那肯定不介意我们休息一会儿，喝点水再说吧。”

一连几日，除却江采月教的琴棋书画，李瑁还授意而郭子仪教雅茹擒拿把式。美其名曰：日后在长安城中，要是再发生了像之前史思明私军入侵的事，作为皇室成员，会些功夫手段，也是好的。

郭子仪对此并不情愿，不满道：“我堂堂一个大男人，是要征战沙场的，怎么可以当一个小姑娘的教习先生？！”

尽管如此，在李瑁的坚持下，他还是勉强答应了。

半日过去，郭子仪教了雅茹几招，但是他脸色明显不好：“说了多少遍了，怎么总是慢吞吞的？”

雅茹被吓了一跳，怯生生地道：“郭将军，我……我尽力了。”

她虽然是名义上的公主，却从未把自己当成公主。尤其是面对郭子仪他们这些唐军的将领，难免有几分怯弱心态，态度很是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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