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喵

姜好看着盘子里放着的小饼干，是猫咪形状的，圆脑袋，胖乎乎的身体，和枳实长得还真像。她觉得这小饼干太过可爱，有些下不了嘴。

        “快吃呀！”枳实一口一个小饼干，嚼得嘎嘣脆。

        行叭，反正正主都不介意……姜好双爪捧着小饼干，小口小口地吃起来。饼干烤得香酥脆脆的，几乎没有什么甜味，似乎是韩姝专门给枳实做的。

        韩姝还唤皎月进来吃小饼干，但皎月高冷地甩了甩尾巴，并不想理她。韩姝只好装了碟小饼干和蓓蓓一起去喂皎月，两只小奶猫欢快地凑上，喵喵叫着，在她脚边蹭来蹭去。

        皎月见状更生气了，可恶的人类，竟然妄图拉拢她的孩子！她把两只小猫拢进怀里，冷冰冰地盯着韩姝，希望她知难而退。

        韩姝放了小饼干，就进入客厅，几人吃着饼干讨论：“果真越漂亮的猫越凶呢！”

        “还是我家芝士乖，虽然又贪吃又贪玩儿，还经常跑出去。”

        枳实只捡好的话听，她得意洋洋地给姜好显摆，“别看这房子楼层高，我每次都可以悄悄坐那个铁皮盒子溜出去。”

        “铁皮盒子？”姜好甩了甩胡须上沾着的饼干碎屑，“是电梯吧？”

        “昂，好像是叫那个名字吧。”枳实拉长身体，打了个嗝，开始用爪爪洗着脸。

        姜好也伸出爪爪洗着脸，看了眼阳台上的皎月，她突然问道：“但是这门关着，你怎么出去呢？”

        “嘿嘿，我自然有办法咯。”枳实舔着爪子，得意极了，“下次我带你出去玩儿，最近小姝盯得太紧了。”

        “好。”姜好应了声，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悄悄走到阳台上。两只小猫在扑着皎月的尾巴玩儿，看到姜好，都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过来蹭她。

        小猫们毛绒绒的，脸也圆嘟嘟，姜好挨个蹭着，问了皎月两只小猫的名字，亲昵地唤着，和她们玩儿了会，又把小猫咪哄睡着了。

        皎月趴在一片大叶子下面，眼睛定定地看着窗户外的高楼大夏。姜好走到她身旁趴下去，玩儿的阳光温暖不毒辣，令她身体懒散得发软。

        “是有什么想说的吗？”皎月突然道。

        “嘿嘿，被你看出来啦。”姜好脑袋放到爪子上，圆眼睛看着皎月，“我只是想问，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皎月转头看姜好，舔了舔爪子，懒洋洋地道：“自然是按照之前的计划。”

        “你还要找徐昀报仇吗？”姜好坐起来，“我觉得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你看踏雪他们都健健康康的。”

        “不管有没有误会，他带走了我的孩子，这是事实。”皎月说着突然伸爪抓向一盆绿植，一只小蜘蛛被她压在爪下，慌乱地逃窜着，皎月不为所动，语气冰冰凉凉，“我说过，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姜好看着那只可怜的蜘蛛，仿佛看到了徐昀被皎月压在爪下，她甩了甩尾巴，瞪大了眼睛，“皎月，你要杀了他吗？”

        皎月伸出指甲，一爪解决了蜘蛛，别过头奇怪地看了姜好一眼：“没想到你比我还心狠。”

        “啊，不是……我哪里心狠了？”姜好急得抓耳挠腮，“不是你说要让他付出代价吗？”

        “好好，我们又不是残忍的人类。”皎月舔了舔姜好的脑袋，“我说过，要让他做我孩子的奴仆，一辈子供养我们。”

        “原来如此……”姜好松了口气，“皎月，有时候你对人类的态度真令我摸不着头脑。”

        皎月停下舔毛的动作，她拍了拍姜好的爪子：“好好，你对人类的态度才是过于亲密了些。”

        “我……我那是……”姜好支支吾吾，皎月碧绿的眼眸盯着她，令她心里更发慌。她也不敢说实话哇，不然皎月不得把她当做驯服对象？不对，姜好觉得自己可能已经被皎月驯服了……

        “唉。”皎月突然叹了口气，她轻声说，“我知道了，毕竟你母亲也是共生派。”

        “共生派？”姜好耳朵抖了抖。

        “猫族也有喜欢人类的，并乐于同他们一起生活的，我称他们为共生派……”皎月来了兴趣，又开始给姜好灌输她的猫族政治学，分析猫族与人类的关系。

        皎月说话和电视新闻一样，一套一套的，姜好听得昏昏沉沉，她又开始放空大脑，神游太空。

        “……世界总是趋于从有序走向无序，而这混乱总是需要有谁站出来统一秩序，人类沉迷于内斗，是秩序的破坏者，有猫说，消灭人类□□，唯有猫族永生。但我以为，驯服人类，是相对而言最容易实现统一的方法……”

        皎月的话语像风般在姜好耳边飘忽，时远时近，姜好瞪大眼睛看似认真听着，实则在默默回想小饼干的美味，和动画片的场景。

        “你个绿眼睛，在和我家乖仔说些什么呢？”枳实突然走到阳台，她宣布主权似的舔着姜好的脑袋，“乖仔，我们进去玩儿。”

        姜好连连点点头，她看向皎月，眼睛发亮：“一起看电视吗？超好看的！”

        皎月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枳实一爪捂住她的嘴巴，“别说话，看电视去。”

        皎月横行猫界，小弟上百，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但她看在姜好的面子上，还是没有发作，只冷冷地瞟了眼枳实：“我不去，我要看着孩子们。”

        “那你好好看着吧。”枳实对皎月的冷眼视若无睹，她皮毛厚着呢，可不怕这些。

        姜好看着皎月的背影，总觉得她有些孤独。枳实用尾巴挡住姜好的视线，催促姜好去看电视，还小声地说：“好好，我们才是母女，你看我们的样子，一看就是一家猫。”

        姜好这才明白枳实这是吃醋了，她扫开枳实毛绒绒的尾巴，轻声细语地说：“我知道的。”她只是皎月看起来有些孤独。但这句话姜好没有说出来，她知道皎月耳朵灵敏得很，恐怕也不喜欢别的猫同情自己。

        “咪呜，那就好。”枳实鼻头蹭蹭姜好，“我会好好保护你，再也不和你分开了。”

        姜好没有回应。她看着这小小的一室一厅，一想到自己若是一辈子都呆在这个空间里，隔着窗户看世界，连呼吸都不畅快起来。但是不能急，要等自己强大起来，这样不管是枳实，还是皎月，才敢放心地让她出去闯荡……

        枳实看姜好发呆，以为她在难过失忆的事，柔声安慰她，“不难过哦，乖仔，我们看电视去。”说完她衔住姜好的后脖颈，姜好立马四爪僵住，她连声求饶，“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枳实不太开心，她的乖仔长大了，都不想让她叼了。但天大事大，乖崽最大。枳实不情不愿地把姜好放到地上。

        两只猫并排走进客厅，韩元洲和瓜瓜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韩姝在厨房里拾掇着什么东西，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客厅里只有蓓蓓盘腿坐在沙发上，她一看到一大一小两只橘猫迈着猫步走进来，急忙让开位置，拍着沙发，欢快地道：“芝士快过来玩儿。”

        枳实对蓓蓓的懂事很赞赏，她跳上沙发，蹭了蹭蓓蓓的手心，把蓓蓓逗得咯咯直笑。

        姜好也跟着跳上沙发，电视上没有放她之前在看的动画片，而是一部纪录片，讲猫科动物的。正好放到一只老虎在捕猎，他的身姿矫健，漂亮的花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喉咙发出的低吼令姜好本能地颤抖。

        原来，这就是老虎吗？

        姜好认真地看着电视上的画面，不管是森林，还是河流，都唤醒了她心底隐藏的渴望，一种冲到野外，自由奔跑的冲动。那也许是她体内还残存的野性。

        “嘿嘿嘿，是老虎哟！”蓓蓓点了点枳实的鼻子，“枳实怕不怕大老虎？”

        枳实甩了甩尾巴，她都看了好几遍这个纪录片了，早就对这些画面免疫了。她张大嘴打了个呵欠，骄傲地仰起头，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屑。

        蓓蓓被她的动作逗得哈哈大笑，不知从哪里找出个小梳子给枳实梳理毛毛，枳实闭着眼睛，舒舒服服地趴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枳实的呼噜声和电视中猛兽的咆哮在姜好耳边飘荡。她身边的日子安稳静好，和电视里的血雨腥风形成鲜明对比。

        姜好恍惚地想，也许在此时此刻，在某个森林或某个草原，有这样一群动物，自由地奔跑，肆意发泄着体内的野性。她体内的野性冲动令她跃跃欲试，似乎在野外奔跑的日子才是最快乐的。

        但这两种生活真的有好坏之分吗？

        姜好抓着脑袋，没有想出什么答案。对她来说，如果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就是最快乐的了。比如现在，她就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就能不受打扰地看个痛快。

        但韩姝突然从厨房里走出来，她叉腰看着蓓蓓：“蓓蓓，别看电视了，该上课啦。”

        “我没有看电视，是猫猫在看！”蓓蓓撇嘴，她把枳实的爪子放到遥控器上，“你看，枳实说她还想看。”闭着眼睛睡大觉的枳实睁开半只眼，又闭上去了，任由蓓蓓折腾。

        “蓓蓓，我答应了阿姨，要好好辅导你学习的。”韩姝蹙眉，“要是你期末成绩上不去，阿姨可能就不会让你到我这里玩儿了。”

        “我马上就学习！”蓓蓓立马关了电视。正看电视看得起劲的姜好觉得不痛快了，但韩姝已经过来把遥控器没收了。

        哎，生活不易，猫猫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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