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情人

池野一翻06号房间的主人。

        ——赵承华。

        “协同作案？”

        燕于归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画面中赵承华离开的身影。

        “我突然想起来赵承华有个同卵双胞胎弟弟，叫赵航，两人身形一样，面貌也相同。”

        池野：“即使是双胞胎，指纹和dna也或多或少有区别。”

        燕于归：“更重要的是，赵航在清远集团负责实验室的研究方向，具有工程学和材料学背景。”

        如果林漫华办不到，另一个在背后出谋划策的很可能是他。

        池野：“走，去酒店。”

        -

        顶楼发生凶杀案，短时间内自然不会有客人预订。

        两人抱着微弱的希望在06号房间展开地毯式搜索，但以凶手的缜密来说，很难有结果。

        事实也果然如此。

        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他们很难在接下来的问询和抓捕工作中占据上风，赵航可是连爆炸都敢制造的人。

        一筹莫展之际，唐阮和贺源的调查有了结果。

        王建成的信息被汇总成一份档案发了过来，和妻子青梅竹马，家境贫寒，原来做过木匠，现在是无业游民，全靠作为销售经理的伴侣养活。

        这就很好解释了凶手为什么会挑王建成作为他第二个展示品。

        至于职业转变的原因，是因为王建成刚刚被确诊为绝症，生前他给自己买了意外保险，受益人是妻子和女儿。

        并且银行账户中，有大笔来自国外户头的金钱流入。

        唐阮说再给她点时间，明天应该能查到账户来源。

        到这里，王建成的棋子身份算是坐实了。

        池野揉了揉太阳穴，抬表一看，已经凌晨了。

        “今天先到这儿，明天我们去清远集团会会赵航。”

        话音落下，他一顿，漫不经心，眼神却有点飘忽道：“要不在楼下开个房间歇着算了。”

        “嗯。”

        燕于归不知道在想什么，大概是没听进池野的话，只是出于信任，下意识地应了声。

        池野眼里有些晦暗。

        青年略长的头发被鲜艳的红绳绑起，乖乖地垂在脑后。

        和从领口露出来的一截如瓷的苍白肌肤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对比，让人心里泛起痒意。

        “人不是铁做的，案子要查，你也要休息。”

        池野强制性地推着燕于归往外走，见他还想反驳，低声道：“你需要好好恢复一下，比起无效率的工作，我更需要你的敏锐。”

        兴许是想到了爆炸前他的失误，燕于归沉默着，跟池野到前台开了房。

        顶层下的豪华套房和上面差不多，池野让出主卧，自己去了离门更近的次卧。

        “有什么事你叫我。”

        他抬脚要走，不料却被一双修长的手攥住了衣角，手的主人坐在king-size的大床上，垂着眼，睫毛微颤。

        恍若蝴蝶落在摇摇欲坠的枝桠上，明知如履薄冰，却又忍不住地靠近和试探。

        “我一个人……休息不好。”

        池野感觉自己脑袋里轰隆一声，炸出了千万朵的烟花。

        论喜欢的人，顶着一张艳丽的脸，声线清冷，语气却软的不像话，邀请晚上同睡。

        正常男人此时还有第二种选择吗？

        然而池野十分沧桑地按了按心口的位置，想到明天还有正事，痛心疾首道：“你先睡，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马局真应该给他搬个不动如山奖。

        然而他们家燕顾问平时不声不响的，一到关键时刻就放大招。

        神色如常道：“那你上来陪我。”

        池野：！！！

        这是几个意思？

        他是什么意思？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池野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别多想，眼神却沉了沉。

        如果燕于归此时抬头，他神色中不可言说的侵略性必然暴露无余。

        考验单身狗忍耐力的时候到了。

        两人简单地洗漱了下，盖上被子，纯……睡觉。

        等池野再次有意识，已经是第二天。

        燕于归枕在他的臂弯里，他有一只手还圈着人家的腰，亲密的姿势像对老夫老妻。

        池野大为震撼：他是不是真的该去男科挂个号？

        眼前人呼吸平稳，状态却肉眼可见地好了不少，让池野来形容，就是总算慢慢脱离贞子的行列，开始还阳了。

        其实这也是池野从昏迷中醒来后，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稳。

        没有梦，没有冲天的火光，没有远方传来声嘶力竭的叫喊，没有鲜血和子弹上膛的摩擦声……

        其实在他看过霍羽的档案后，大概猜到，那应该是他潜伏时期创造的假身份。

        每个人的成长经历不同造就了独立的个体。

        可有时命运分岔路口的一念之差，就会造就完全不同的人生。

        霍羽之于池野，是另一种可能性。

        一个背光的可能性。

        想来霍羽如果是通过燕于归卧底，燕于归的身份也绝不止表面看上去的简单。

        况且还有种种迹象表明，他背后还有其他的势力牵扯。

        池野看到他陷在沼泽里。

        不伸手，不挣扎也不呼救。

        而是冷眼旁观着寻求时机，将自己和沼泽共同付之一炬。

        可他想拉他上来。

        如果曾经有罪，他们一起寻求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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