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烈火熊熊，六月的北京，烧出来的不是汗和灰烬是眼前衰败和无望，怀安抬眼望去，青蓝的天，山河依旧，岁月已故。

        怀瑾立于门前，看着层层黑烟升起，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进去，怀瑾放下手中的地瓜回望了一眼离开了。

        怀瑾离开巷子，有人驾着马车等待，怀瑾撩开帘子坐了进去。

        “哟，这满脸不舍，不舍就养着他呗，反正他现在也没处去了”声音的主人正是十年前吉林城里皮具店的老板娘江舒月，岁月不曾薄待她，这么多年过去了容貌依旧。

        怀瑾瞪了眼江舒月，江舒月举起手中的扇子露出一双狐眼“瞪我干什么吗，我只不过说出了你的心里话，不是吗，怀大老板”

        “闭嘴，再说，就滚出去”怀瑾撩开帘子，一个妇人正沿街卖孩子，一男一女坐在木盆里，身上插着牌子，脸上还挂着泪痕。

        怀瑾正准备开口，江舒月抢先叫到“停车”江舒月一身青绿色旗袍，下了车，一双高跟鞋站在妇人面前，江舒月丢下一袋大洋，指了指那两个孩子。

        妇人立马拉起着两个孩子往江舒月身前推“夫人放心，很好养活的，能干很多活”两孩子立马哭了出来往后躲。

        江舒月嗤笑一身，马车后面跳下两人抱着孩子坐在了马车后面的马凳上。

        江舒月含笑看了眼怀瑾，怀瑾靠在车内双眼紧闭。

        “我这么知心的人现在可难找了，大老板，你可得抓点紧”

        怀瑾在五年前被张怀安赶了出去，没错，是“赶“了出去，在准确点是丢了出去。

        张怀安亲自上手把怀瑾丢了出去，原因是怀瑾昨天晚上爬上了张怀安的床，怀瑾永远记得张怀安满脸厌恶的说出了“恶心”二字。

        怀瑾拿起了包袱就往吉林去了，去找李敞，到了李敞门口站了一夜，天亮才看见李敞身上挂着兽皮回来了。

        李敞满脸开心，放下兽皮就赶到怀瑾面前“怀瑾，你来了，我和你说我现在写自己的名字写的可顺了，上次去城里，我是自己签的字再也不是老板帮我写了”

        李敞说了好多，怀瑾都没怎么回他，李敞摸了摸怀瑾，怀瑾身上好凉“你在这里站了多久啊？这么冷”李敞赶紧把怀瑾带进屋子里，升起了炉子。

        “抱歉，我又来麻烦你了”怀瑾坐在炉子旁边，半响才发出声音“说啥呢，这算什么麻烦，不是你说的吗，我们是朋友，这不就是朋友之间的帮助吗”

        那之后，怀瑾帮着李敞一起打猎，制作兽皮，直到下一次李敞再去城里出售兽皮时，怀瑾才发现，是江舒月一直在收购李敞的皮子，李敞每次都是全部卖出，不管皮子的质量好坏都是一个价钱。

        怀瑾把皮子拉了回来“老板，这就不地道了吧，这两件可是上好白狐皮子啊，可不止这点钱”

        江舒月看了眼怀瑾，只觉得眼熟也想不起来哪里见过，转而眉目具是笑意的问“李敞，你若是不愿意了，找别人去吧，可别在来找我了。”话刚一说完，笑容就收了起来，根本不想和怀瑾争论。

        李敞立马摇头“不是的，是舒月心好，不然没人买我的皮子了”江舒月挑眉看着怀瑾。

        怀瑾拿起皮子就往外走，江舒月立马开口“走了，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李敞拉回怀瑾摇了摇头“怀瑾，不要，舒月是好心的，我这是在攒聘礼，等聘礼攒够了，我就可以带舒月回家了”

        怀瑾叹气，还是松开了手，李敞拿了皮子就进去了，怀瑾等在了门外。

        李敞拿了钱出来，笑意盈盈“怀瑾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不生气了，到时候还要邀请你来喝我的喜酒”

        “我怎么会生气呢，我也没资格，李敞，我教你写名字那天你叹气就是因为这个老板娘吧”

        李敞点头“你是我的好朋友，她是我想娶回家的婆娘”

        “舒月说，那些欠下的钱就当我的聘礼了，等聘礼攒够了，我就抬舒月回家，我还要好好攒钱给舒月买个大宅子，让舒月风风光光的”李敞一谈到这些，就连脸上的疤也是上扬的。

        “怀瑾，你要好好的教我认字，我答应了舒月了婚书我来写，要写的漂漂亮亮的，不能给月丢脸”

        “那就好好的攒钱，我等着看你拜堂，我帮你布置”

        “怀瑾，认识你我可高兴了，以前的他们见到我脸上的疤就躲的远远的了，只有你还主动接近我，只有你和舒月”

        夜晚，怀瑾从一件里衣里摸到一个夹层，掏了掏拿出了几张面额不菲的银票，怀瑾借着灯一看，十万两？张怀安给的？

        怀瑾拿着银票愣在了原地，张怀安，你又骗我，又骗我。

        怀瑾要赚钱赚很多的钱，怀瑾要攒聘礼。

        怀瑾跟在张怀安身边，知道这几年最赚钱的都是些洋玩意，洋布，工厂，这些好东西都是物以稀为贵，最缺的也就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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