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你没有宠物

可云染卿只觉得有一把刀，从中伸延出来，从这里的皮肉开始。

        剖开了表面掩饰，解析了皮肤和肌肉，用一种缓慢而残忍的动作将刀尖一寸一寸插进去。

        云染卿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眼前的男人，轻柔的动作，擦拭眼泪，眉眼之间都温柔到了极点。

        似乎跟以前一样，但是云染卿分明清楚自己跟丞辰之间已经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私有一道深渊一般的鸿沟劈在自己跟这男人之间。

        为什么呢？

        灼热的眼泪掉落，刻画这云染卿的无助和脆弱还有不解，茫然。

        心疼吗？

        难过吗？

        这么可能！

        恨意如果在爱意之中滋生，那么从前的自己有多宠爱、有多心疼这个女人、有多不想看到她掉眼泪，此刻看见这眼泪。

        触碰这眼泪，他的心里就有多愤怒。

        就有多怨恨这个女人。

        “难过？”云染卿恍惚着，似乎听到轻柔的嗓音在自己耳边轻轻响着，似在月夜的天空之中飘落的黑色羽毛。

        “那送你一件礼物。”锋利的唇勾起完美到了极点的弧度，充满了磁性的声音恍若死神在判定人生终结的时候，欣赏死亡的慵懒。

        “我觉得你会喜欢的。”

        摊开在眼前的手掌掌心里，静静放着跟她同款的手表，表盘似乎被砸过一样，精致坚硬的金属扭曲着，深深的刻痕在水晶打造的表盘上。

        整只手表已经完全被拆散成零件，小小的黑色芯片在这零件里完好无损。

        似乎在嘲讽自己的天真一样。

        云染卿似乎有些明白，就像自己从来都不应该对这个男人有期待一样，不应该在此刻掉眼泪。

        “谢谢，我很喜欢。”

        明媚的笑绽放在云染卿的脸上，她没有理会脸上的湿漉漉的眼泪，和被打湿黏连的睫毛，她伸手将手掌摊开在丞辰的手旁边。

        隔着半厘米的距离，没有丝毫的晃动。

        “第三，你有没有爱过我。”

        嘶哑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沉稳，就跟她平摊在丞辰手边的手掌一样，没有一点颤动。

        结果。

        她只是要一个结果。

        要一个结果

        女人脸上的悲伤和脆弱完全消失，这收起的速度竟然连一点隔离都不需要，仿佛她本来就是这么笑着的。

        如果不是脸上的眼泪还残留着，丞辰估计不会觉得刚才云染卿在哭。

        而且哭的那么悲伤和难过。

        就像是她的话，喜欢，是真实的一样。

        原来你已经学会控制表情到这种地步了吗？

        还是说，一直以来，全是伪装？

        一种被欺骗与背叛的怒火腾然在丞辰的心头升腾起来，熊熊的在狭长的漆黑眼眸之中燃烧着。

        “你做梦。”

        俊美的脸上扭曲着，压抑的声音低吼出声。

        伴随着哗啦一声，云染卿的手被用力的拍向一边，手背很快就红肿了起来，青紫的手背上渗出黑色的血珠，像是在生长一样慢慢变大然后跟旁边的连接在一起成为一片。

        手表的零件散落了一地，云染卿没有看那些零件，只是紧紧看着丞辰的眼睛。

        黑白分明的眼睛平静的似乎带着幽光。

        “做梦？”云染卿平静着眼中的神色，可嘴角勾了起来。

        丞辰勃然大怒失去了平静和戏谑的语调，似乎在隐隐的指向着一个事实。

        所以，她，不信。

        “你骗我，你爱我。”

        云染卿用一种极为肯定的语气斩钉截铁着说道。

        “你从哪里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只有一瞬间，丞辰面容的扭曲就完全消失了，他后退了一步，拉过旁边放置的一张椅子，身子在上面坐了下来。

        脊背不再似平时的笔直，有的是一种优雅与慵懒，仿佛被愉悦了的捕食者一般。

        明明坐下的视线水平矮了一头，但是那眸子里的视线却有一种让人仰视的感觉。

        这就是他。

        “你对我比其他人都好。”

        云染卿说道。

        “可我对宠物更好。”丞辰回应，神色很淡。

        似乎很有兴致很云染卿讨论爱不爱的问题。

        这让云染卿的肯定一点一点动摇起来。

        “你没有宠物。”

        云染卿又说。

        可丞辰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无法理解语气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你”

        “你从未了解过我，怎么敢用这样的语气肯定我爱你？云染卿，很抱歉”

        从薄凉的唇间，淡淡的，说出她的名字。

        完整的三个字。

        “我不爱。”

        她的名字，她的答案，她的期望，像是最不屑的垃圾搅碎了在空气里，不知道被拖去了哪一座地狱或是深渊。

        这个答案。

        她也许是知道的，就在不久之前，丞辰拿出芯片警告自己的身份的那一刻，所以眼睛酸涩着，但是却没有眼泪了。

        “这么郑重，我真是有点害怕呢。”云染卿冷冷的笑着，“丞先生。”

        多熟悉的称呼啊，就像他们从来都没有发生过那些让人误会的细节一样。

        甜蜜、温馨、温暖、宽厚、依靠原来真的只是梦吗？

        可为什么那是这么的真实呢？

        寒冰在包裹灵魂，绵密的疼痛从心底向四肢百骸蔓延，疼的她连抬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疼的她连把脸上的笑改成心底的悲伤和苦涩都做不到。

        她只能笑着，看冰冷的眼眸落在她的脸上。

        “有些东西，不是你想要，就可以拥有的。”丞辰看着云染卿，似乎已经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欲望，黑色的身影站起，椅子包裹了消声垫子的四个角在地上无声的划着，悄无声息。

        就像丞辰离开是的脚步一样，充满了干脆的优雅。

        这一次云染卿没有在跳下床去拦着丞辰。

        明着、暗着，或者是清楚的警告，已经把什么都说清楚了。

        爱，不爱。

        不爱

        云染卿眼中似乎划过时间都无法承载的悲伤，可眼中没有丝毫晶莹，而是又一抹茫然。

        有些东西，不是你想要，就可以拥有的。

        但是如果她早就决定好了愿意用她所能够付出的所有代价去交换呢？

        不爱？

        那就不爱吧，就像你说的一样，我要的，是偿还！

        死亡的代价，是生命。

        后悔什么？

        后悔他伤害自己的好友吗？

        如果可以让染染不再喜欢这个男人，她就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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