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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打算


南楚楚带着一帮小伙伴回家,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原在屋里读书的顾青绍听着声音,惊讶的看了他们一眼,再回头想想,确实好几天没看见这群小子姑娘们了,纳闷之余又觉得理所当然。

        在他没来之前,他们可是一伙的,团结着呢!

        他没当一回事,只是听着南楚楚说中午一起吃饭开大灶,嘴上跟着应道。

        “楚楚,你家养猫养狗了?还养羊养鸡?”土豆惊讶的声音传来。他向来最是自在,拿南家当自己家一般,一进门就把前庭后院转悠了遍。

        大丫也发现了,跟着道:“你不是最讨厌杂乱无章、又脏又臭的吗?”

        “确实,不过是顾小哥强烈要求要养的,反正也大多是他照顾。”南楚楚无所谓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大丫和土豆了然的点头,果然是楚楚的作风。他们瞅了瞅,觉着也挺好,带着牛儿宋先他们就开始撸猫逗狗,好不讨人嫌。

        反而是一直沉默的狗蛋听了这话,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曾经的霸王花,多么傲娇又坚定啊,如今,来了一个顾青绍,态度立场也是说变就变。

        他越想越觉得难过,觉得和顾青绍相比,自己已然在争取感情的路上落了下风。

        狗蛋孤零零的站在一旁,心里沮丧无比,但又不好走开,只能无精打采的看着小弟小妹们逗趣玩耍。

        南楚楚早就想找机会和狗蛋谈谈了,这几天的疏离,说起来还是他出口导致的。

        她拍了狗蛋肩膀一掌,说道:“狗蛋,你想什么呢!来厨房帮我烧火,准备做饭了。”

        狗蛋打起精神,“嗯”了一声跟着转身进去。

        南楚楚准备做豆腐炖鱼、西红柿炒蛋、凉拌黄瓜和腊肠以及一锅大米饭。

        菜都是平常的家常菜,生长在河湖水系发达的地区,望乡村人还真不缺水产,尤其是鱼肉,而且这个菜炖煮需要功夫,南楚楚刚好可以和狗蛋聊聊。

        等着鱼肉下过,盖上锅盖,她直接就问道:“狗蛋,你是怎么想的,说我要远离你们?

        狗蛋坐在灶前烧火,低头捡了根柴火,沉声道:“也没什么,不过就发现、发现自从顾青绍了来了,你和大家一起出去玩耍的的时间少了,更多的心思花在他身上。”

        南楚楚心里主意很正了,直言道:“可是,他一个陌生人刚来我家,我必然是要多照顾几分,这太正常了吧!”

        “就好比你家来了客人,难不成你能整天四处撒欢不着家,那是不可能的呀!”

        “人的精力有限,肯定会有所分散。”

        “但是,我从来没忘了你们呀!”

        南楚楚振振有词,又坦坦荡荡的说出心声。

        狗蛋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放在他自己身上,总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儿。

        要说第一次见面,顾青绍的俊秀白皙的面容,给他带来第一重的危机感,那么随之而来的,肉眼可见,南楚楚和顾青绍在相处过程中,感情越来越好。尤其是顾青绍对他发起的挑衅,无不在宣誓着主动出击的意思,这是更深一层威胁和忧虑。

        人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顾青绍和南楚楚住在一个家里,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能不着急嘛!

        “不一样的,楚楚,”狗蛋执拗的否定道,他抬头看着南楚楚一脸莫名的表情,知道她大概对顾青绍还没有彻底开窍,仍是朦胧的好感,嘴里犹豫到底要不要拆穿顾青绍的心思。

        “至少顾青绍对你没那么单纯。”他犹豫一会儿,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南楚楚噘噘嘴,恨不得给他一个脑瓜崩。要说她感受不到顾青绍的小心思,那是假的,可是有,又能怎么样,她只要没有表现出同样的意思,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至于狗蛋,与其老是这么提心吊胆的,还不如直接挑明了。

        “狗蛋哥,我是不是才十六岁?南楚楚第一次正式的喊哥,“那我今天就明确地告诉你,我在十八岁之前都不会结婚,甚至二十都要考虑考虑。”

        “所以,你大可放心,你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都,”狗蛋本来听着还算高兴,可一琢磨这个字,心里顿时晦暗下来。

        “对,都!我目前并没有成家生子的打算。”不仅仅是顾青绍,也包括他--狗蛋。

        南楚楚意有所指的说道:“谁知道以后会有什么变化,我不想这么早早的为我的后半辈子定型。”

        听了这话,狗蛋却像是全身被抽了筋骨,无力的塌下肩膀,两只手臂努力撑着膝盖,没一下萎靡倒地。

        她是还可以等,还有至少五年的时间,可是他哪里等的了这么久。十八岁的他,已经开始有人张罗结婚的事儿,不说二十结婚,可也得尽早定下,和人相处两年就该正式娶进门了。

        这也是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人生轨迹。

        南楚楚看他一蹶不振,心里无奈,可又不想放弃,想了想问道:“狗蛋,你以后打算做什么,就是种地吗?”

        不是南楚楚嫌弃种地不好,而且人生的选项不止种地一项,还可以上学、当兵、进城工作……多样的选择,每一条路的后面,都代表的是不同的人生精彩。

        南楚楚不希望,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困死在一个笼子里。

        狗蛋有点迷茫:“打算?”像他这般的农村小子,一般没有新的出路,不就是和父辈一般依靠种庄稼谋生吗?

        其他选择,想想觉着遥远,又觉得不可能实现。

        “对,种地、上学、当兵、进城,总有一样你想干的。”南楚楚鼓励的说道。

        狗蛋皱眉沉思,最先就否决了上学这一项:“我都十八了,上学都没地上了。”

        确实,运动期价,顶多读个高中,可也得是初中成绩好,才有资格继续上高中,而且不能考大学,读起来也没用。

        知青们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进城?多难啊,没有工厂接受,没有城市户口,进城也没用。”

        “至于当兵,当兵,我,我能行吗?”狗蛋迟疑的问道。

        南楚楚拍拍他的肩头:“你怎么知道你不行呢?你可是我们望乡村数得着的,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能干活,能吃饭,身体好着呢!你要是再不行,可没人行了。”

        狗蛋被她一顿夸,神情恢复了几分得意,又带点不好意思,最后笑了笑。

        “况且,行不行总得试一试,机会有了,还是不要错过的好!”南楚楚加把劲继续劝道。

        当兵,是这个年代的男性青年的一道看得着的梦想。不仅是对身穿绿色迷彩服保家卫国的热爱,更是对能吃饱晋升的渴望。

        可成为一名解放军,并不容易,至少不是贫下中农子弟的身份,就能扫除一批人,然后才是身体检查,一旦政审和体检通过,那就能成为一名光荣的军人。

        说实话,这个身份对狗蛋还是很有吸引力的,这会被南楚楚一提起,心里就开始有点惦记上了。

        是呀!当兵好,又威风又体面,而且,一当兵最起码三年,说不定还可以等一等楚楚长大。

        狗蛋心里莫名憧憬。

        南楚楚看他真的在思考,提醒道:“每年十月份征兵,到时候你不妨试一试。”

        这一次,狗蛋没有拒绝,他眼里隐隐有光,期待的轻轻点点头。

        不过,他反问道:“那你呢?你打算做什么?”听着楚楚给他出主意都是一套又一套,狗蛋对她的打算也好奇了起来。

        “我?”南楚楚停住揭开锅盖的动作,沉吟一回儿道:“农忙过了,照旧按部就班的读一读书,上一上学,然后,看情况吧!至少这两三年的功夫,基本还是在望乡村打转。”

        狗蛋想了想确实,楚楚今年十六岁,秋季正是高中开学的日子,她成绩也好,还可以继续读书。

        “那你上学后,上工怎么办?怎么吃饭呀?”不上工就挣不来粮食,文和镇的高中又是住校,一个月回家背一次粮,那她要怎么吃饭?

        狗蛋担心的问题很实际了。

        “没事儿,我都想好了,到时候我把高中的书本拿回家,白天上工,晚上读书。”南楚楚可不想再上一次高中,感受那无时无刻挤压的气氛。

        她上辈子在高考中冲锋陷阵,那绝对叫一个凶猛和拼命,知识底子绝对牢靠,对付刚开始恢复高考的试题,她很有信心,觉着还是绰绰有余的。

        何况,身边还有一个行走的学霸--顾青绍,不愁考不上大学。

        南楚楚心里想的很清楚了。

        狗蛋看她一个小姑娘,都把自己的人生计划安排的妥妥当当,心里佩服之余,也对自己多了点信心。

        是呀,生活的方式还是有的选择,那就尽量试一试,试错了也不要紧,大不了回来种地呗。狗蛋这么一想,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既然爱情不能及时回馈,那么生活也不至于沦落的太狼狈。

        他,也是要面子的。

        想开之后,这顿饭大家吃的一个心情舒畅。即使是再看见越来越融入的顾青绍,狗蛋除了点点心酸,更多的是释怀。

        时间长着呢,我们拭目以待。

        顾青绍疑惑的看了好几眼狗蛋,谁让他一直不住的打量,却见人家只是咧嘴笑笑,他莫名感到一点诡异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倒是心思敏感的感受到,南楚楚和小伙伴的关系又重归于好,甚至更加亲密。

        哎,果然还是小孩子,玩过家家摆酒呢!顾青绍自顾自的感叹。

        南楚楚成功化解风波后,拉着兄弟姐妹们继续联络感情。

        之前说要移植的枇杷树苗喽,下池塘摸鱼喽,杂树林子摘葡萄咯,甚至为马上要来的七夕节抓蜘蛛等着织网喽……

        南楚楚玩起来的花样,可不少!

        顾青绍一开始还挺矜持觉着,切,就是小孩子们的玩意。尤其是他一个大男生,过什么七夕节,可看着狗蛋也跟着忙前忙后,心下痒痒的就忍不住了。

        他一走,连带着后面的猫猫狗狗小鸡山羊一溜跟上,好不给这群人哈哈大笑一通。还给他起了个绰号叫“顾阿妈”。

        以前地主家的佣人保姆,女的就被他们称呼为阿妈阿嬷。

        顾青绍听见后,好险给气歪了鼻子,尤其是看见笑的最大声的南楚楚。

        哼,就知道欺负人。顾青绍抱臂,心中愤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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