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年少无知

香帏风动花入楼，高调鸣筝缓夜愁。

楚太妃和孙女两人废了不少心思，让张兰氏答应了想办法帮她们跟住在馆驿周围有铜墙铁壁的楚先碛想办法联系。张兰氏跟楚太妃以前过过招，张兰氏险胜，当时是因为有幕后推手，张兰氏对此一无所知，但是不妨碍她藐视楚太妃，觉得她玩不出花样，算计不了自己。却不想想，楚太妃的上半辈子浸淫在世界上最复杂的皇宫，后半辈子奋斗在花团锦簇的王府并且基本上算是保持一人独大的记录。虽然年纪大了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在重归京城之后，执行的几次超级计划都以超级失败告终，但是底子还在，挑拨一下贪心不足又自视甚高的张兰氏还是没有问题的。在“帮二皇子得到各路藩王的支持”的闪着金光的画饼的诱惑下，张兰氏大包大揽。

“亲家祖母，”连太妃娘娘的尊称都省了，“不是我夸口，别说一个馆驿，就是进皇宫找个人咱也是畅通无阻的，现在只看您老人家想要什么结果了。”

说真的这话楚太妃一点儿都不相信。不过既然有人代劳，试试无妨。“那我先谢谢亲家了。如果能想办法让那个昏了头的傻小子来见我，当然最后。不行的话，就跟他讲讲世事人情，怎么说相信亲家很清楚。如果他油盐不进……，”楚太妃缓缓闭上眼睛，“那么什么人能保守秘密，就让他当什么人吧。”

张兰氏一震，她其实也是觉得直接把人弄死了事，但是出自亲祖母的授意，她就觉得有点儿不寒而栗了。“我明白了，就听亲家祖母的，我这就去安排。”

坐在马车里，张兰氏掀起帘子看着安乐公主府的牌匾，突然就有点后悔跟楚王府结亲了。如果楚纤曼像她祖母一样……亲孙子都可以不眨眼就下截杀令，婆婆算什么？“递帖子进宫。”劝外甥插手这种事她没有把握，但是指挥她姐姐德妃，张兰氏信心爆棚，而且德妃手上也有几个人可以用，方便快捷。

不同于楚太妃和楚纤曼的清醒，楚先晗还迷醉在京城的秋月春光之中。

说起来楚先晗这么个毛还没长齐的孩子会沉迷于莺声燕语之中，出了有同好的小伙伴们的互相鼓劲，跟茅豆医馆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不是说茅豆医馆误导诱引他，而是这医馆就坐落在燕雀巷的正中间，被诸多秦楼楚馆包围着。病人往来，鲜血，病痛呻吟，脓水恶臭，给销金窟添堵不少，但是同样的，在一片脂粉迷魂阵之中，茅豆医馆没什么影响，可来往的病人就未必有足够的抵抗力。楚先晗就是其中之一。

他前后断断续续在茅豆医馆住了近两月，中间不时有回去等待“虫儿爬爬”症复发，从刚开始住在医馆只有自家人来看望，到后来开始有兄弟们探病聊天，初尝风月的毛头小子，拼命想要表现自己的男子气概，聊天能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温香软玉之中去了。

之前还好一点儿，因为担心祖母楚太妃发觉，晚上都老老实实回府，不敢夜不归宿。最近可好了，老太太为了家丑闹上公堂操碎了心，殚精竭虑在挽救，加之有了年纪，几十年养尊处优没有操劳过，那里还顾得上孙子在干什么，反正家里伺候的人多，总不会出什么事吧？

孩子是半点儿都大意不得的，尤其是这种中二期，似懂非懂的熊孩子。楚先晗发现自己出疹子了，还好因为之前生病生怕了，一发现有问题，立刻就冲去茅豆医馆。没办法，虽然砸了很多钱进去，但是根据他的经验，茅豆医馆是比太医要厉害的。尽管见效慢，但是好歹能治好。

只是这次他失望了，茅豆医馆的大夫们差不多是轮流看了一遍他光溜溜的全身之后，口径一致让他另请高明，原因很简单，就写在医馆进门的影壁上的“就医须知”中的一条，脏病暗病不收治。楚先晗很生气，大闹医馆。茅豆医馆是随便可以让人大闹的吗？他静悄悄地走掉，那就没什么事了，他们不乐意治那种病，但是起码的医德还是有的，肯定不会道破他的丑事。可是他这一闹，不但被医馆的侍卫直接给扔到了街上，跟他和随从一起被扔出来的还有一句话，“我们医馆是干净的地方，不会治脏病”。得，这下舒服了。

楚先晗是在美女的床上醒来后，突然发现自己身上不对的，很方便，直接就到了茅豆医馆。被扔出来的时候还是早上，燕雀巷的原住民都是要下午才会起来活动，跟着他的随从还很庆幸，应该没什么人听到看到。可是这一伙人从地上爬坐起来，感觉上空有物，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围观着？

“啧啧，这么多人都得脏病吗？”一个老大爷仰天长叹，不知廉耻啊。

“快站远一点，这么多人，传染力会不会比较强？”

“为什么还有个孩子？”

“不是孩子了吧？那么大块头。”

“作虐啊，这是哪家的孩子，以后可怎么娶妻生子？”

……

关刀跟昝坐在茅豆医馆二楼的栏杆上，对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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