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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大难不死


云端
  大圆寺门口
  狂风呼啸,暴雨倾盆,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
  大圆寺门口,巨大的榕树在风雨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被连根拔起。
  闪电划破漆黑的天空,雷声震耳欲聋,仿佛是天神在发怒。
  大圆寺门口的两尊石狮子,在风雨中显得更加威严,仿佛是守护着这座寺庙的守护神。
  雨水顺着石狮子的头顶流淌下来,形成一道道水帘,将石狮子衬托得更加威武。
  如此恶劣的天气,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至近飞奔而来,到达大圆寺门口。
  伴随着紧急拉缰绳的声音,还有马匹嘶鸣的长啸,骑在马背上的少年,下马时不慎,从马上摔下来,朝着大圆寺滚了几圈。
  白玉无瑕的脸颊,不断的被雨水和泪水冲刷着。
  俊美的脸上苍白无色,束冠的青丝早已被雨水浸湿,雨水顺着清晰的发梢流淌下来,纯白洁净的束腰紧袖长衫,湿漉漉的贴在身上。
  少年正是:月明朗,月义。
  月明朗稳住身体,并没有爬起来,只是双膝触地跪下来,面对大门声嘶力竭的喊道:
  “忘尘大师!了空大师!……殷正……坠崖了!……”
  虽然狂风暴雨,但丝毫未能掩盖,月明朗悲痛欲绝的哭喊。
  忘尘和了空,冒着大雨急速走出门来,看到月明朗狼狈不堪的模样,心里也是满满的疼痛。
  忘尘连忙伸出双手,把月明朗扶起来道:
  “施主!外面雨太大了,先去禅房把衣服换下来再说吧!”
  月明朗点头道:
  “是!”
  阴雨天气,天黑的比平时早了许多。
  禅房内点亮了烛火,了空和忘尘,还有月明朗,三人围桌而坐。
  了空亲手给月明朗倒了一杯水……
  月明朗双手把茶水接过来,握在手心里,双手依然是颤抖的。
  忘尘问道:
  “施主,从哪里来?”
  月明朗颤抖着声音道:
  “雾江边……最高的那座山……我不知道那座山叫什么名字……”
  “张增延……约我和殷正去寻找隐世高人……”
  了空和忘尘,耐心的听完月明朗的讲述,齐齐双手合十作揖道:
  “阿弥陀佛!”
  虽然出家为僧,但殷熙元毕竟是两人,从小养育长大的孩子。
  而且殷熙元,还承载着两人的希望。
  作为僧人,当然没想要争权夺利,只不过是不想看着天下的百姓,持久生活在战争之中。
  两位大师三十年来未曾流过泪,可今日泪水无声无息的浸湿了脸颊。
  了空自责的道:
  “都怪贫僧俗念横生,佛祖才降罪惩罚!”
  “可是……佛祖为何不取走贫僧的性命?……却让年仅十岁的孩儿……如此凄惨的结束……短暂人生!……”
  忘尘道:
  “阿弥陀佛!……未曾见到尸骨……不能断定真的死亡!……”
  “今日天气恶劣,且又时辰已晚!”
  “明日一早,我们去寻找熙元的尸骨!”
  “就算是只剩下一堆白骨……也该好生安葬!……”
  了空道:
  “师父说的是!”
  月明朗道:
  “两位大师!……明日请容我同往!……”
  忘尘道:
  “阿弥陀佛!……施主乃是宫门中人,或许应该回到宫里去。”
  月明朗道:
  “无情无义的地方,我实在无心再去!”
  “实不相瞒!……若不是……殷正坠崖时叮嘱我……来给两位大师带话……我当时就想去那座山脚下寻找了!……”
  忘尘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同往吧!”
  皇宫
  思君殿正殿
  张烈尧和公孙思锐,相对坐在茶桌前。
  两人睁大双眸,难以置信的看着,低着头跪在地上的张增延。
  张烈尧阴沉着脸道:
  “增延!……为父说过的话……你竟然没有放在心上!……”
  “你此举……无疑已经把为父和你自己……推向了险境!……”
  张增延抬眸看着张烈尧,不以为然的道:
  “父亲!……我们手里有小皇帝……还有老皇帝了空……还需要殷熙元活在世上吗?……”
  “……父亲……小题大做了吧!……”
  张烈尧苦笑着道:
  “哈哈哈……增延!……你想的太简单了!……”
  “为父当然明白,熙元是了空和忘尘,故意推向我的。”
  “正因为如此,把熙元留在身边,其实就是一个可以威胁他们的人质!”
  “人质没了!……你以为了空和忘尘……我们还能控制得了吗?……”
  冰蓝火从门外走进来跪下道:
  “主人!……刚得到消息,忘尘和了空,已经将主持和方丈的职位让给他人,如今不知去向了!”
  张烈尧无力的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冰蓝火道:
  “是!”
  冰蓝火站起来离去……
  张烈尧直视着,仍然还跪在眼前的张增延道:

  “现在你明白,你有多愚蠢了吗!……”
  张增延道:
  “我知道了!……我错了!……”
  顾珂艺泪流满面的走进门来,狠狠的打了张增延一记耳光,哽咽着道:
  “增延!……你怎么能杀了熙元!……”
  “你若要杀……也该杀月明朗才是啊!……”
  张增延用手捂着疼痛的脸颊,疑惑的看着顾珂艺问道:
  “母亲!……为何如此说?……”
  顾珂艺道:
  “因为月明朗的全家,包括他的父母,都死在你父亲的手里!……”
  “我原本坚决反对,你父亲收月明朗为义子!”
  “但你父亲一意孤行,我没有办法阻止,只好妥协了!”
  “但是对于月明朗和你每天在一起,我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的留意着。”
  “看到你父亲把熙元带进宫,我宠着他……就是让他帮你看着月明朗!……”
  “看着月明朗逐渐与你生疏,甚至拉开了距离……你不感谢熙元……反倒要置他于死地!……你……你实在是!……”
  张增延呆愣的看着顾珂艺,无法置信的道:
  “母亲!……你说……明朗的父母……还有家人……都是……”
  “怎么可能?……父亲如此疼爱明朗……”
  “我甚至觉得……在熙元来宫里之前……父亲最宠爱的人是明朗!……”
  “熙元来了以后……熙元最受宠……其次是明朗……至于我……父亲或许并不关心!……若不是……我是父亲唯一的儿子……恐怕父亲……都不会在意我!……”
  张烈尧道:
  “增延!……为父当年,听信旁人挑唆,误会了明朗的父亲,所以一怒之下,带兵前往南临,杀了明朗的亲人,而且还亲手杀了明朗的父亲!”
  “我心里有愧……所以对明朗好些,希望以此来弥补,对明朗的愧疚与亏欠。”
  “至于熙元!……其实最初遇到熙元的时候,我就怀疑过,忘尘和了空,心里有所盘算。”
  “当时神医仙丹的事情,我虽然怀疑仙丹有问题,但是身边懂得医术的人,均不明白其中有何玄机。”
  “了空乃是疗毒圣手的亲传弟子,而且名望极高,如果他坐镇云端,不仅可以破解仙丹之谜,还可以稳住甸和与东青,我们就可以专心对付阳州!”
  “如果不把殷熙元留在宫里,如何制约两个老和尚!”
  “我对小皇帝的好,对熙元的宠爱,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的,也是做给两个老和尚看的。”
  “可你倒好!……为父多次暗示……你却依旧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你知道……为何明朗和熙元,为父都封王,唯独没有封你?……”
  “那是为父认为,你将来乃是一国之君,天下霸主,根本没有必要封什么王爷!……”
  张增延呆愣的看着张烈尧,喃喃低语道:
  “父亲!……请恕孩儿愚昧!……竟然没有体会到……父亲的良苦用心!……”
  张烈尧道:
  “事已至此!……你起来吧!……从今往后,好好的跟随慧灵君学习文治!……”
  “无论什么事……都可以请教慧灵君!……”
  “切不可……再自视过高……一意孤行!……”
  张增延磕头道:
  “是!孩儿记住了!”
  张烈尧道:
  “你下去吧!”
  张增延道:
  “孩儿告退!”
  张增延站起来,向顾珂艺,拱手行礼深深一拜道:
  “母亲!……孩儿知错了!……这就回去面壁思过!……”
  顾珂艺叹息道:
  “哎!……去吧!……”
  张增延道:
  “是!”
  张增延在三人的注视下,离开了思君殿……
  甸和
  皇叔府正堂
  皇叔:南宫磊玄,南宫徳,现年四十三岁。
  军师:姜闵恒,姜坤,现年三十六岁。
  坤王:南宫煜辰,南宫熙,现年七十岁。
  离王:南宫煜燃,南宫夜,现年七十一岁。
  江云子:毕常灵,毕胜,现年四十四岁。
  五个人围桌而坐,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凝重。
  毕常灵抱着烟筒吸烟……
  殷熙元的护卫:风潇良,风速,现年十七岁。
  风潇良站在五人眼前,将所发生的一切讲述了一遍……
  南宫煜燃叹息道:
  “哎!……没想到张增延,比张烈尧还要心狠!……”
  “诏皇爷才十岁!……竟然被封住穴位,推下山崖!……”
  “恐怕……不可能再活命了吧!……”
  毕常灵吸了一气烟筒道:
  “那么高的山崖摔下去,就算是没有被封住穴位,恐怕都难以生还!”
  姜闵恒道:
  “没有见到尸骨,不能轻易下结论!”
  “风潇良,你去那座山上,沿着悬崖峭壁下面的路搜寻一下,看看是否能够找到什么。”
  “如果找到了,将尸骨带回来,我们为诏皇爷料理后事,好生安葬。”
  “如果找不到的话,你可以在附近行走江湖,方便打探有关消息。”

  “有什么事,可以飞鸽传书来报。”
  风潇良回应道:
  “是!”
  东青
  东青侯府正堂
  东青侯:南宫磊谋,南宫仲,现年二十八岁。
  谋士:素长青,素良,现年四十岁。
  南宫磊谋坐在主位上……
  素长青坐在一旁……
  殷熙元的护卫:莫瀚峰,莫杰,现年十八岁。
  莫瀚峰站在主位前,把殷熙元坠崖的事讲述了一遍……
  南宫磊谋脸上带着笑容道:
  “忘尘和了空,还有张烈尧,他们都很聪明。”
  “不过……张增延……却是让人大感意外啊!”
  “张烈尧如此聪明的人,儿子却是一个蠢才!”
  “张增延此举……不仅毁了张烈尧的部署,而且还会因此激怒百姓!”
  “恐怕接下来的日子,张烈尧不会好过了!”
  素长青道:
  “侯爷,我们为何不借机,向张烈尧发兵?”
  南宫磊谋道:
  “云端、东青、甸和,三方互相制约,虽然僵持不下,但张烈尧不想让百姓陷入战乱。”
  “另外……我们三方,只要有一方主动出兵,就会激起另外两方的共同迎战。”
  “这才是为何三方,僵持不下的真正原因!”
  “况且……东青还有一个忽正忽邪,阴阳怪气的南宫磊峰。”
  “他为何不直接派人,暗中杀了张烈尧全家,以及张烈尧本人。”
  “恐怕也是效仿猫捉老鼠,用来取乐吧!”
  “没有损害到东青的利益,且随他去吧!”
  南宫磊谋看着莫瀚峰道:
  “瀚峰,虽然山峰高耸陡峭,但没有见到尸骨之前,不能断定殷熙元已经死了。”
  “这孩子也挺可怜的,你去找找看,如果找到了,你带回来,帮忙料理后事吧!”
  “如果找不到……你就在那附近行走江湖,或许有朝一日能够遇到。”
  “到时候想办法把他带回来,或许能够成为东青的一员猛将。”
  莫瀚峰拱手道:
  “是!”
  阳州
  城主府正堂
  城主:南宫磊峰,南宫石,现年二十九岁。
  南宫磊峰坐在主位上……
  谋士:黑金乌,黑虎,现年二十七岁。
  毒神:吴常理,吴道,现年三十九岁。
  杀手头目:单培珞,单友,现年二十岁。
  黑金乌、吴常理、单培珞,三人各自坐在一方桌前。
  殷熙元的护卫:杀尹腾,杀飞,现年十九岁。
  杀尹腾把殷熙元,坠崖的事讲述了一遍……
  南宫磊峰脸上带着笑容道:
  “张增延的心真狠!……比张烈尧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杀尹腾!……你去那座山脚下找一下,看看是否能够找到殷熙元的尸骨,如果找到了,帮忙好生安葬,然后再来复命。”
  “如果找不到,那说明……殷熙元或许没有死!……”
  “如果他能活着回来,张烈尧全家……可就死定了!……”
  杀尹腾回应道:
  “是!手下这就去寻找皇爷!”
  雾江边上其中的一座山峰:凤山。
  阳光透过嫩绿的树叶洒在大地上,一片生机盎然。
  山间的野花争相绽放,红的、黄的、紫的,宛如彩色的地毯。
  清澈的小溪从山间流淌而过,发出潺潺的流水声,宛如优美的琴声。
  浮游洞
  山峰之巅很大的一个洞穴,洞口刻字:浮游洞。
  洞穴进门正前方,有一个打坐台,上面坐着一个白须白发,身穿白色道袍的道人。
  相貌堂堂,气质不俗,犹如天宫下凡来的老神仙一般。
  此人道号:雾江真人。
  山洞里靠着山壁,有一张不是很宽的石床上面,躺着一个肤白似玉的少年。
  少年乃是:殷熙元,殷正,现年十岁。
  殷熙元闭着双眸,眼珠却在眼皮子底下转动着,显然睡得很不安稳。
  殷熙元从山崖仰面坠落而下,看到月明朗眼睛里的惊恐、不舍、绝望、伤心……似乎还有别的什么,但是……来不及去想了!……
  坠落的速度缓慢,像是永远也不会到底,但随月明朗的身影逐渐变小……消失……
  殷熙元心里充满了恐惧、不安、绝望、不舍……或许还有别的感觉……但是无以言表!……
  坠落的速度很快,快得眼前眩晕,耳畔只听得到呼呼风声,在恐惧中剧烈下降,不知不觉眼前变成了黑暗一片……
  殷熙元忍不住惊呼大喊一声:
  “啊!……”
  殷熙元忽然睁大双眸,眼前却是山洞的顶端。
  浑厚苍老的声音传来:
  “孩子!……你感觉如何了?……”
  殷熙元显然被声音惊吓到了,惊恐的眼眸看向声音来源之处。
  雾江真人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来到床前站着。
  白须白发,且又十分慈祥的面容,逐渐平息了殷熙元的恐惧。
  雾江真人道:
  “孩子!……老朽道号:雾江真人!……”
  “三日前,老朽在洞中静坐,忽然听到山洞上方有异响传来。”

  “看到有人从上面坠落而下,所以轻功蹬上山壁,借力在半空中接住了你,真是万幸啊!”
  “倘若我不在洞中……你若落到地面上……绝无生还的可能!……”
  殷熙元想要坐起来,但是浑身瘫软,根本无法坐起来!
  殷熙元无奈,只好看着雾江真人问道:
  “老爷爷!……你说……我没死吗?……”
  雾江真人脸上浮现一抹笑容道:
  “你若死了,岂能与我说话!”
  殷熙元微微一笑道:
  “那可真是……大难不死了!……”
  “可是……我似乎又被吓软了!……真是丢脸啊!……”
  雾江真人疑惑的问道:
  “有被吓软?……此言何意?……”
  殷熙元难为情的带着笑容道:
  “老爷爷!……我先前……在山上遇到一只老虎……虽然把老虎杀了……但自己被吓得浑身无力……无法动弹!……”
  “如果不是明朗哥哥帮忙,连家都回不去呢!”
  “现在……我好像也是浑身无力!……感觉又被吓软了!……”
  雾江真人脸上带着笑容道:
  “恐惧是一种本能,何况你才有十岁!”
  “慢慢修行,锻炼一下胆识,必然会变得毫无畏惧!”
  殷熙元疑惑的问道:
  “老爷爷,你怎么知道我今年十岁?”
  雾江真人道:
  “我不仅知道你今年十岁,我还知道,你姓殷,名正,字熙元,乃是当今皇上亲封的诏皇爷。”
  “张烈尧大司马,收养的义子。”
  “忘尘大师收下的第二个弟子,了空大师的师弟。”
  殷熙元疑惑的问道:
  “老爷爷!……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难道你是一个老神仙?”
  雾江真人笑着道:
  “哈哈哈……我不是什么仙人……我只是一个修道之人罢了!……”
  殷熙元问道:
  “那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雾江真人道:
  “是你自己醒来时,告诉我的啊!”
  殷熙元迷糊的看着雾江真人问道:
  “我才刚醒来,我不记得何时说过什么啊!”
  雾江真人道:
  “你刚才说,不久前在山上打死过一只老虎。”
  “要知道当今天下,除了年仅十岁的诏皇爷以外,哪个如你这般大小的少年,能够做到呢!”
  殷熙元微微一笑道:
  “原来如此!”
  雾江真人疑惑的问道:
  “请问诏皇爷,为何从山崖坠落?……而且还被封住了穴道!……”
  殷熙元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眸中浮现一抹委屈道:
  “是……张增延……他嫉妒父亲母亲,还有众人对我的宠爱……还有我师兄……和皇上的关系……”
  “或许他的想法不假……但是我心里一直把父亲母亲,当做亲生父母看待,也把明朗哥哥和张增延,当做亲哥哥看待。”
  “我甚至想着,尽我所能辅佐张增延即可,并未曾想过要争夺天下。”
  雾江真人道:
  “心术不正,投机取巧之人,哪有什么胸襟去容纳百川!”
  “张烈尧、南宫磊谋、南宫磊玄,并非能够容纳百川之人,若非如此……这么多年岂会僵持不下!……”
  “唯有真正胸怀天下之人出现,方能将破碎的山河归于平静!”
  殷熙元问道:
  “老爷爷……那……真正胸怀天下的人在何处?……我愿意誓死效忠!……”
  雾江真人道:
  “万事都有一个‘缘’字,机缘到了,此人必然出现!”
  “不可坐等,只可先把自身练就强大起来,顺势等待才是上上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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