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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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被带会俘虏营,关进的是一顶帐篷。
加上六个春晓营的士兵,十个人挤在一起,之前给他们喝马奶的沧海小兵,负责看管他们,名叫铁昭儿,在阿又混混沉沉第二天给带了些外伤药。
他每次进来都拎着一个桶,喂猪般往帐中间一放,转身便出去了。
春晓营的士兵没人客气,涌上去扒着桶便在里面捞吃的,泔水搅着草,众人也吃的狼吞虎咽。
第五天,他们又被绑了起来,沿着漫漫长关,到达了冰火两重天。
阿又自受伤后便如小孩一般,整个人陷入一种木然的痴傻中。林无衣正和他说话,地上哗啦哗啦溅起水声,是他尿了。
两人靠着正睡觉,一股屎味,是他拉了。
铁昭儿斥了几次,在那屎裤子结痂第二天扔给林无衣一条破洞的裤子。
杜子苏姚七给阿又将裤子换上不过半个时辰他又尿裤了。
三人对此已是司空见惯,杜子苏沉默不语,比姚七的话还要少,林无衣起先还害怕杜子苏嫌弃阿又,杜子苏却比她还有耐心,对任何不适都毫无知觉般全盘接纳。
他们被带到雪山脚下,每天在山上找铁匣子,找到哪里就住在哪里,休息两个时辰继续被赶着找。
铁昭儿是小队长,手下带着十三个小兵,每人手里都有一根铁鞭,极细,鞭上有小刺,抽到身上往下一扯,血肉模糊。
阿又动作最慢,林无衣总扯着他。
这日两人照旧拄着拐在雪地里乱拨,雪沟处突然出现一个毛绒绒的脑袋,阿又呆看着,开口道:“狼。”
林无衣抬头去看,果然是狼。几乎喜极而泣,她扑上去便要抱住那狼,跟着他俩的小兵只见林无衣纵身向雪沟一跳,以为要逃跑,拉着长鞭过去便抽。
林无衣人在沟下,脊背狠狠挨了一鞭,那小兵嘴里呵斥,挥鞭又要打第二下,忽脚下一滑,后背被人推了下,从沟上滚来下来。
林无衣看了眼站在沟上的阿又,来不及震惊,抓过铁鞭一头,绕着小兵的脖子缠了两圈,不断滴血的手掌死死抓着鞭子不放,不让其发出声音。
小兵体格大,手臂向后死死卡住林无衣的脖子,两腿钳住林无衣的脚。
她喘不上气,眼前一片白色,分不清是扬起的雪尘,还是太阳刺眼的白光。
一只白色的蝴蝶扇动着翅膀在她眼前飞起,她认识这种蝴蝶,叫萤蝶,自她在山中走失后两位师父不知从哪里带回来让她养的。
离开逍遥山的时候,萤蝶已有成千上万只。萤蝶浑身是毒,身上的毒液一旦沾在人身体上,立刻便会被腐蚀溃烂。
林无衣养的很小心,除了走夜路时会使唤它们为自己照亮,平日将其养在涧地,并不携带。
它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呢。
未等林无衣想到答案,阿又跳下坑喘着粗气,手起刀落已将小兵胸膛刺破。狼群沿着雪沟将人拖走,林无衣爬起来快速用雪覆盖了血迹。
阿又看起来好些了,似乎又一点没好。两人不言不语,默契的如法炮制,接着又杀了三人。
被铁昭儿撞破时,林无衣一不做二不休,甩着长鞭将人从缠住拖进沟中。
阿又举刀,狼群呲牙,早已在沟中埋伏好,这套动作来回做到第五次,所有参与者都已麻木又熟练。
铁昭儿眼见阿又的刀尖刺穿他的衣服,剜进胸膛,暴怒之外,说了句大周话:“我是帝京人,姓赵,叫赵小狗。”
每一个字林无衣和阿又都听的清清楚楚,两人皆是一愣,可都没有停手的意思。
铁昭儿急了,猛地起身用脑袋撞向阿又的脑袋,将其从身上撞开。
阿又陷在雪堆里,耳边嗡地的一声,脑袋一阵剧痛,眼前一黑,疼晕了过去。
林无衣丢开铁昭儿,向阿又扑过去,搭手在脖颈处确认了还有呼吸,转身扫腿冲走过来的铁昭儿扬起一泼雪,趁其眼花缭乱,捡起地上的短刀再次向其脖颈处一划。
铁昭儿向后急退两步,狼群随后一拥而上,他急道:“我是俸林将军命令来的!”
林无衣仰头如狼一般发出一声短啸,狼群在扑上铁昭儿的一瞬散开。她走过去,站在铁昭人跟前,将刀尖往铁昭儿脖下一抵,冷道:“哪个林将军?”
铁昭儿惊魂未定,却是没什么好气,咬牙道:“大周有几个林将军,自然是林飞红林将军。”见林无衣的刀尖似乎没有拿开的意思,他继续道:“我是五年前被送来的,将军不派人找我,是不能暴露身份的。”
林无衣完全不明白铁昭儿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问下去,在一片混沌她只抓到一个词语,道:“你是细作?”
铁昭儿愣了愣,从未想过这个字眼会从自己的族人嘴里说出来,在他出发来这里之前,他怀着满腔热血,是来做英雄的。
可他要说他是来忍辱负重的吗?不不不,这样的话他更说不出。
铁昭儿忽冷笑一声,道:“你说是就是吧。你们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又来这里做什么?”
林无衣早已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不过半月光景,她却像是经历了几年,心神疲惫地不愿再做任何事,此时她只想带着阿又杜子苏姚七,回到大周的土地上。
哪怕回去之后立刻被林飞红处死,她也不要死在这个地方。心念一动,忽有一股泪水崩出,林无衣压着腹腔抽动,蹲了下去,肩膀一抖一抖,使劲压抑着哭声。
铁昭儿松了口气,起身先看了看一旁昏迷的阿又,转头向林无衣道:“他受伤了,得医治。今晚我就安排你们走。”
林无衣甚至不敢相信,她红着眼眶,眼泪将脸洗过,鼻涕挂在人中顾不上擦,小心问道:“可以吗?会不会连累你?”
铁昭儿一笑,将阿又从雪坑里拉起,从其腋下揽过将人扶起,道:“不会,是我等不下去了。”
至夜,所有俘虏都回到了山脚下,铁昭儿吩咐两名士兵快马回营,告知他已经找到了铁匣子。
士兵一听眼睛都亮了,出来寻找的铁匣子有七支队伍,其他六支还一无所获,他们竟然已经找到了!领赏是免不了了,两个士兵得令便走。
剩下还有七人,人数虽然不多,但林无衣这边皆已受伤,真打起来未必能赢。
他向一人道:“额布,你随我带四人上山守住铁盒。”
额布领命愣了愣,朝林无衣十人一瞥:“他们怎么办?”
铁昭儿摆手,向另一人道:“乌真,交给你们三个了,找个雪沟,别挡道。”
乌真领命,兴奋的搓了搓拳头。
阿又是被第一个拖进雪沟的,他已毫无还手之力,浑身上下好像都不是自己的,如一滩死肉,使不上半点力气。
一人拖走阿又,还剩两人一前一后跟着他们,林无衣站在最前面,她在脑中算计,割喉此人,拖着阿又的人立刻就会回身,后面的人再没用,也可以群起将人拿下,她现在要做的只有一击毙命。
抬手,挥刀,割喉。拖着阿又的士兵听声回头,林无衣起身一个飞脚直踢其面门。
杜子苏如梦方醒,转身与姚七走向最后跟着的士兵。那士兵怒不可遏,抽刀左右一挥,两人倒下,剩下的人既没有上前也没有后退,如同被摄了魂魄一般,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毫无反应。
林无衣大喊一句:“阿苏,接刀!”脚下一踢,将已死士兵的长刀踢飞落向杜子苏。
杜子苏鼓足力气,伸手跳起,将刀稳稳接在手里,登时利刃出鞘,与人缠斗起来。
林无衣力气耗尽,俨然已落了下风,雪地分外明亮,头顶一片漆黑,仿佛是颠倒过的天地。
她身上多处被砍,挣扎着,躬身不断后退,依然盯着对手寻找击杀的可能。身后杜子苏和姚七的声音时不时传来,她无暇去看,亦知取胜艰难。
这些月前根本不在话下的事,如今却变得如此难以办到。林无衣心底一句早就存在的话,没有任何争议的升起:“阿又说的对,我真的……太差劲了。”
林无衣的血很快引来狼群,就在对手高高举起刀露出胜利的诡笑时,狼群从后将人扑倒,接着便是一阵身体撕裂的声响,和痛彻心扉的巨吼。
不能再耽误,林无衣引狼从杜子苏身前将士兵拦下,狼群将其扑杀,林无衣和杜子苏回身将阿又架起。
“快走!”林无衣四人快步沿着雪沟出山,身后同伴却依然没动,林无衣大为不解,看了眼杜子苏,杜子苏将阿又的一边胳臂交给姚七,提着刀走到春晓营士兵面前,冷峻的脸上没有半点感情,道:“那就死在这里吧。以后有人提起来,说,他们就是曾在沧海当狗偷生的懦夫,死有余辜。”
众人动了动,抬眼望着这个少年,似乎想起了什么,干涸的眼眶泛起一丝久违的光亮。
铁昭儿听到惨叫,派两人下山去看,反手将剩下两人抹了脖子。随后下山,与林无衣等人将自己的两个部下堵在中间。
额布察觉到不对劲,只是为时已晚,春晓营的人饿的皮包骨头,三打一,将人围住也是险胜,全靠铁昭儿补刀。
马匹和干粮早已准备好,铁昭儿招呼大家快走,林无衣问他怎么办。
铁昭儿冲林无衣一笑,道:“死了一个小队总得有人负责。”
林无衣不解:“这与我们何干?”说完她猛的想到葛三,不可置信问道:“难道……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他杀了大周士兵,我是不会原谅他的。”
铁昭儿没答,拍了拍给林无衣准备的马,从马鞍下掏出一个袋子,笑着掂了掂,递给林无衣,道:“将这个带我老娘。我家在帝京城外卷阿山脚红崖村,家中有老娘和一个妹妹。还没问你,你多大?”
林无衣张口答:“十四。”见其笑而不语,又忙道:“虚岁。”
铁昭儿笑道:“我二十了,也是虚岁。”他抬手扶住阿又,让林无衣先上马,再将阿又推上去,从腰间解下绳子,将阿又和林无衣绑在一起,确定绑紧,挪揄道:“不想他太丢脸的话,回去亲自给他洗裤子。”说完抬手一拍马屁股,马立刻奔出,冲着马屁股喊道:“向前走!别回头!”
雪爆声响的时候,林无衣已经出了山口,巨大的声响震的地动山摇,马腿像踩在云端不能着地,天地随着摇晃倾斜。
巨大的吞噬声汹涌而来,她无暇向后看,挥着马鞭,拼尽全力往前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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