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塞德里克x你｜巴黎旧约

ooc预警

        麻瓜设定，有钱的旅行者

        格洛莉娅·格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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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你确定他不是来踩点的小偷？”

        我无奈转着指间的笔再次重复一遍我的论调:“门外那个站了一个小时，淋成落汤鸡的男孩真的不是来踩点的小偷，我向你发誓。”

        显然我所居住的这家旅店唯一的服务员安妮并不相信我的话，她把刚洗完咖啡杯的手反复在围裙上擦拭，两条眉毛高高扬起，就差把我在骗人四个字写在脸上。

        屋外下了好久的雨，这个季节的巴黎总像被浸进水潭似地湿漉漉，呼吸进的空气都带着好大一股不晒阳光的怪味道。凉爽的过了头的天气，衣服打湿吹了这么久的风，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

        我一开始以为他只是单纯找地方躲雨的游客，就像我之前刚来巴黎那样，被浇了个透心凉后路过这间屋檐比较长的店铺躲雨。可许久后我写好旅行日记再次抬起头，那个浑身湿漉漉的少年却还是低着头发呆茫然的模样，随身也不像携带了什么联系工具。

        他看起来好像一只无处可去被人抛弃的大狗狗哦……

        拿起随手画在日记本上的大狗和他比对，我思考过后放下本子，在安妮不赞同的目光下离开座位走向门口。

        单向玻璃无法让我注视的目光被他察觉到，他或许以为这家没亮起住宿招牌的店此刻没有人在，整个人靠在玻璃上沮丧地恨不得摊开。当我打开门探出个脑袋招呼他的时候，少年警惕地蜷缩起身子，后退了一步。

        “你好！”我扒在门框上冲他招手，老旧木质门框凸起的尖刺扎进手掌，打散掉我脑袋里组织好的话语，我下意识红了眼眶，对着手掌吹了两口气，这才又招呼道:“进来喝杯热水吧。”

        他犹犹豫豫瞧了瞧天，于是我又催促一句:“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的。”

        “那好吧。”他歉意地笑笑，“麻烦你了。”

        进店后我端了一杯热腾腾的红糖姜水给他，这还是我曾经去中国旅游的时候哪里的朋友告诉我的，据说能“驱寒”？总之是他们的意思好像是可以避免感冒的样子。这个比我高一个头还多一些的大男孩局促地接过玻璃杯，被烫的龇牙咧嘴却还不停地说着谢谢。

        “真的麻烦你了。”他重复道谢。

        安妮前不久还觉得这个蹲在店门口许久不走动的大男生是来踩点的小偷，但在这个少年用干毛巾擦拭掉脸上头上多余的雨水，整理好仪容后，她就紧紧抱住我的手臂防止太激动窜出去吓到人家。她总爱看漂亮的人，不管男女都一样。

        还是第一次有人完全无法叫我联系起任何的阴暗想法，这个人实在长得好看，整齐修过型的眉毛，高挺的鼻梁，看上去很好亲吻的嘴唇，最主要因为他有一双过分真挚的眼睛，那是四五点自地平线升起破开黑暗的太阳光，影子都无法立足。

        那杯经常被我拿来压书页的小狗水杯被那双修长的手捧着，少年哈了口气，嗅嗅杯子里这在西方看起来比较奇怪的组合饮品。他脸上露出一些怀疑的神情，但是又不好意思拒绝我的好意，只能憋气把脸凑到杯沿灌了一大口。在感受到烫烫的水下肚所带来好处后，他舒服地叹息一声。

        “我想你是对的。”安妮小声在我耳边含糊，“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踩点的，他随便找个有钱女人都能挥霍他的下半辈子。”

        /02

        他说他叫塞德里克·迪戈里，是来这里玩的游客。

        身上一美元都没有，问起家里居住方向时又很苦恼地抓挠后脑勺不太想直说的模样，我有点怀疑他该不会是从哪个国家偷渡来的黑户，否则干嘛要遮遮掩掩的。

        “这个年代还有人家里没装电话？”我接过他刚泡好的咖啡抿了一口，随手在笔记上写下什么。

        塞德里克穿着店里的围裙——他努力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份临时店员的工作以此赚取回家的路费，不得不说这廉价的超市大减价买一送一的玩意套在帅哥身上看起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只是为了好看而做成皮革颜色的塑料围裙瞧着像是真的牛皮做的似的。

        他苦恼地摸摸下巴，把手中的咖啡渣按照安妮教的那样叠起放到垃圾堆积处:“嗯……我们不太用电话。”

        “我们？”我有些恍然，“该不会你是什么反对科技进步的老旧封建家里的？”

        面对我的说法，他摇摇头又迟疑地点了下头，塞德停下手上的动作在原地组织了下措辞，好半天才弱弱来了句:“是吧？”

        和我差不多大年纪的年轻人却对这屋子里大部分机器的使用方式陌生，塞德里克好像完全和这个世界脱节，需要他人更换新的螺丝才能勉强拖着陈旧的关节向继续行走，我挺喜欢他这种年纪和周边带来的矛盾感，对我而言很新鲜。

        “有机会能带我去参观一下不？”一想到我的旅行游记又能增添新的内容，我就乐的不行。我知道塞德是个不太会拒绝人的人，所以说出这个话时就料到了他接下来和善地认可行为，他无奈地笑笑告诫我说可能会很无趣，但是我只觉得未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他领着去的地方是个待我发掘的金矿。

        店里没有客人，应该说这地段不太好的咖啡加旅店模式的小店很难在雨季来新客人。为我做好咖啡空闲下来的塞德拉开我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好奇地瞟了一眼我摊开的旅行游记。

        “你不上学吗？”他问。

        “我家有钱的很！”我拍拍胸脯，“我也聪明呀，基本都是自学，走到哪里学到哪里，旅行多有意思呀，我能看到好多好多他人一辈子都看不到的风景，知道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况且，我不工作家里的钱也够我挥霍好几辈子啦，我又不需要当家。”

        塞德点点头，颇有兴趣地笑道:“是很有趣的生活，我毕业了之后一定也要到处玩一趟。”

        旅行的过程是愉快且孤独地，能听我叽里呱啦没什么逻辑地讲完我这些经历的人很少，也不是没有人有这个耐心，但是我在讲述过程中通常得不到什么好的回应——我脑子里奇异的想法太多太杂，以正常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很难代入我认同我。

        可塞德里克不一样，他似乎完全能理解我为一些美丽事物所做出的小冒险，即使他嘴上还是叮嘱着要注意安全之类的教导话语，但他眼里的笑意和包容仿佛在凛冬时候将我投入开有暖气的宽敞室内，即便我浑身□□也不会涕泗横流地打喷嚏。

        和他相处太愉快了，我本着他也是来旅游的理由在他上班之余拉着塞德在巴黎到处溜达，去过一次的地方和他再去一次会有不一样的体会，以塞德的角度能看到太多太多我未曾注意的东西。

        我突然变得好喜欢巴黎，我真的觉得够浪漫的。

        /03

        店里来了这么个大帅哥，安妮明里暗里也做过不少动作想要勾搭一下，更何况在这么一个浪漫的城市里好像不去谈论风花雪月的爱情都成了一件过分的事情。

        我想塞德应该在他的学校很受欢迎，毕竟他应付起来安妮的模样那叫一个轻车路熟。他回应人的样子真诚，明明是反复在拒绝同一个问题复述同一个论调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耐烦，他的话语温和又带着股不远不近的疏离，几乎挑不出任何刺去指摘。

        “他是不是喜欢你啊？”安妮端来我要的咖啡，冲在窗户边看着雨发呆的塞德撇撇嘴，“我就知道人总是视觉动物！”

        “他不喜欢我吧？”

        “他怎么能不喜欢你？”

        原本趴在靠窗桌子上侧过头数着雨滴的塞德听到安妮高了一个音量的话语转头看过来，他迷茫地眨眨眼，发现两个姑娘都把注意力投过去时只能不知所以地回以一个笑容。

        安妮冲去把塞德扯过来，指指他带着的项链——前几天他休息时候我和他去小首饰店买的，指指他的手链——发工资时为了感谢我当初帮他这个黑户给店长说好话后给我送礼时我回送的，又指指我们两身上同色系的衣服。

        “你看看你看看，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安妮哼声，扑上来□□我的脸颊，“莉娅这么漂亮这么好，没有人能不喜欢你！”

        面对朋友的彩虹屁，余光又看见刚刚脸上温度就节节攀升的塞德睹过来一个观察的眼神，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拍开安妮的手提醒她招待这时候恰巧进门的客人，赶忙缓解这叫人呼吸不过来的氛围。

        我一时有些不想面对塞德，但当晚的烟火是一早就和他约定好要一起观看的，本来安妮也要一起去，结果她家里出了一些事情所以需要多打一份工赚取更多的钱，只能遗憾祝我们约会愉快。

        当时我还纠正她不应该使用那么暧昧的单词，那样会让塞德感觉到困扰，现如今外回忆起来我当时的心情，似乎也为能够和他产生这种黏糊糊的建议而感到开心。

        很争气的是这天晚上没有下雨，塞德和我一起扎进人堆肩并肩坐在举办活动的公园里看一朵朵五颜六色的火花炸开。为了躲避陌生人的触碰，我们两挨着有些近，近到我能清楚嗅到塞德身上的咖啡味——他为了联系怎么做出好喝的咖啡可没少下功夫，我手臂的一侧和他紧紧贴合着，没什么不适，好像就应该是这样的距离。

        塞德带着我回礼的那条手链，我也带着他送的，正好是相靠近的那只手，没有磁力的两条手链被不知名的因素吸引纠缠，害得我们一时半会解不开，只能牵着手往回走。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像我们一样牵着手的人不少，但他们都是情侣，此时此刻我和塞德之间除了朋友以外没有别的词汇被对方认可，甚至我除了知道他是塞德里克，别的什么也不知道，他不想说我就不问。

        我晃着那只被他牵住的手，时不时转过头去看他，他也时不时地看我。不远处有情人在人行道上接吻，我看看脚下车行走的路，又看看塞德那初见时候我就觉得很好亲吻的唇。

        “我想亲你！”我说。

        路灯比月亮还要亮眼，打在他的脸上能很好放大他所有的细微表情，塞德的眼角笑的耷拉下来，眼睛却亮亮的。

        “你还不了解我，”他先开了这么个头，又无奈的叹口气，“虽然我也想亲你。”

        在巴黎的道路上接吻不需要什么别的理由，这个城市每天不知道要见证多少情侣黏糊，哪怕我和他就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上拥抱亲吻，所有的车辆也不会对我们鸣笛，他们都绕着走，敞开的车窗有时还会传出来几声善意的口哨声。

        我把我的接吻初体验也写在了巴黎的游记里，这个吻混杂着灰尘和汽油的味道，甚至还有刚刚从人群里挣扎挤出来所出的汗味，它不如我所阅读的文字里那么奇异的美好，可我想这种感觉除了跟他再在这里重来一次亲吻以外没有什么能够去替代掉。

        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我以为我能洋洋洒洒对这个有趣的人写上许多文字，但实际上所有文字透露出来的含义只有两个字，喜欢。

        /04

        对于塞德里克真实的身份我有过一些想法，之前猜测的那些固执落后的家族估计不太靠谱，他从不对新鲜的事物有过抗拒态度，反而跃跃欲试，所以当他在我们两确认关系之后告诉我他是个巫师时候我一点儿也不惊讶。

        “看起来我早就应该说。”塞德观察我的表情没有异常后舒了口气，“刚来时候我总提心吊胆生怕哪里露馅了。”

        “所以我所谓的固执不肯接受科技的落后家族也有一半对上了嘛。”我说，“起码坐飞机不会因为魔法哪里出了故障而流落异国他乡回不去。”

        他笑着摸摸我的头:“家里其实给我寄了回去的路费和魔杖，我早就能走了。”

        “你舍不得我！”我接上话亲了他一口，“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们快点去你家看看吧！我太好奇魔法世界是什么样子了！”

        这位脾气好好的少年无奈托住跳到他身上的我，揽住我的腰在店门口转了好几个圈。刚才因为不舍的我们离别而躲进店里哭泣的安妮红着眼从店里又探出头来，催促我们快点从门口离开不要阻拦其他想进店客人的路。

        作这样语气的姑娘声音里都是哭腔，我从塞德身上跳下来冲过去亲了一口她的脸颊:“我们两会再来看你的！”

        塞德也在我身后点点头应和我的话语，他身上穿着一身休闲风的运动装，瞧着像个撇开经纪人出来和小女朋友偷偷约会的小明星，我偷笑着和安妮说了这样的想法，她也异常赞同。

        “我一定一定会快点回来！说不定下个月就又过来了！”我说，“毕竟你知道嘛，我有钱，爱旅游～”

        天又开始变得乌沉沉，担心等会大雨不方便我们赶路的安妮嫌弃抱怨我的粘人后又轻声说了句再见，眼睛在我们两身上转了好几个圈，挥挥手进门招待客人去了。

        “下次再来。”塞德牵住我的手，“等我毕业以后就可以带着你用魔法来这里。”

        他仔细想了想:“毕业以前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找我妈妈借魔杖用。”

        我锤了下他的胸口:“你长着一副不会做坏事的模样，没想到啊。”

        我们两躲到店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子，塞德拿出一个金色的怀表摁下，据他说未成年的巫师在校外施展魔法是会被魔法部抓起来处罚的，所以他的家人给他寄来的除了他的魔杖就是这个能通过触摸去到指定地点的门钥匙。一阵作呕的扭曲感后，我的双脚重新落在地上，睁开眼，所谓的魔法世界其实也和普通人的房子没什么两样。

        “这是我的女朋友。”他是这样给父母介绍我的。

        他的父母也都长得不错，我想也是，毕竟塞德的脸可以往娱乐圈发展都不带虚的。我拿出所有在旅行途中所遇到的新鲜事情逗地他们两乐个不停，这对夫妻开心地让我在房子里多住几天，还怪塞德怎么没有早点把我带回来。

        “早知道你走丢一次就能捡个女朋友回来，我们早就让你多出去溜达了。”迪戈里先生不顾他儿子无奈的眼神，重重拍了几下塞德的肩膀，他跟我抱怨塞德这么大了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牵过，害得他和他夫人担心了好长一段时间，还想过要不要请个医生检查检查。

        塞德抱着我去玩巫师界的那些游戏，挥动魔杖给我展示他在学校学习的那些东西。他把所有可以给我坦诚的事物全部都摊开在我面前，每一件事每一句话语都在告诉我未来可期。

        这段在魔法界生活的日子很有趣，可惜根据保密定律即使我写进游记也无法刊登在杂志上，不过我并不介意，我回头翻看自从认识塞德以来的文字，感觉我都不是在写游记，而是写什么俗套恋爱小说。

        是挺像小说的对吧，旅者遇到了走散的巫师然后在一起这件事，目前我已经处在he结局里了。

        /05

        我坐在咖啡馆靠窗户的位置上，头发湿漉漉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店里的风扇呼呼往我身上吹着风，凉地我瑟缩一阵。

        “你不会把风扇挪过去一些？”安妮甩了一条毛巾在我头上，示意我赶紧把滴水的头发擦擦干。

        她端来一杯红糖姜水，让我捏着鼻子赶紧灌下去，我披着毛巾支着脑袋盯了她一会，安妮穿着皮革做的围裙——听她写信说过是上次老板买什么东西送的几条样品，催促我赶紧喝热水不要感冒的模样好像回到上次我来到这家咖啡旅店的时候。

        “你好像我。”我突然说了这么句。

        坐在这里，混合着灰尘和汽油味道就发了疯似的涌入我的鼻子。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吹了冷风的关系，眼睛涩涩的，呼吸也变得不顺畅，我拉过安妮的手把头靠在她的手臂上，闷闷道:“我好想他。”

        他失约了，哪怕我明明知道他不是自愿的，我的爱人在那前之前还在和我商量着完成比赛后的暑假就要和我一起回来巴黎一趟，但是他如今怎么也没办法完成这个承诺了。

        我一直像以前一样到处旅游，写了好多好多游记，我也想过要不要装作塞德一直在我身边那样把他写进一段一段文字里，但是落笔的时候我却很颓废的发现一个事实，我写不出来。

        这个人与绮丽的魔法和浪漫的巴黎挂钩，但也被关在了这里，我平常跳跃的思维无法为他延伸出更多的想法，他似乎就只能挥舞着魔杖在巴黎与我亲昵。

        所有的游记都写实，唯独巴黎相关的这些像本爱情小说，一本be结尾的，还是我最讨厌的那种天人永隔的be结尾的小说。

        魔法界相关的东西我当然没有写进书里，我还不想被管理的人使用那种脑袋空空的魔咒丢掉关于塞德的所有记忆，或许很多东西都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变淡，但我想记得他更久一些。

        “游记的男主角到底是什么样的呢？”编辑好奇询问我，“您在书里从来没有正面形容他，所以读者们都很好奇。”

        “他在我心里度了层金，我写不出来，笔下的他总觉得不美好。”我摇摇头，“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形容，想知道他的模样，你不如在心里想一下，假使任何男人都无法让你心动，那他就是首次拨动你心弦的人。”

        当他那双柔和诚恳的灰色眼睛与一个人对视的时候，我的耳朵能听见当世最美妙的歌曲中打落的节拍，他走过来的每一步都是在用水彩替自己描摹上更加浓烈炙热的色彩——直到那份色彩沾染混杂了我周边的空气，再与那些融为一体。

        把他想象成你梦里最憧憬的人的样子吧，这样一来这个活在我心中许多年都不曾褪色的少年也会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你的脑海里，笑着冲你心里的影子挥挥手，告诉你早上好。

        他在巴黎的雨中和我问好。

        ——

        也不算刀，就是遗憾，我也很想和他在巴黎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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