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原来是领导

大庭广众的，文杉实在有点尴尬：“妈，这是我同事。”

        王文莉闻言顿了顿，看沈渡的目光亮了几分，难怪年纪这么大：“原来是领导！”

        沈渡尽管皮糙肉厚此时也有点不好意思，说他是领导，太抬举他了。

        王文莉说道：“领导，我们杉杉在单位表现怎么样？有没有给领导添麻烦？她年纪还小，要是有不懂事的地方领导还请多担待……”

        文杉脸都烧红了：“妈！”

        沈渡看了一眼文杉，她直接站起来推着王文莉：”妈你赶紧去忙吧，我跟同事还有话说呢！“

        王文莉被这么推着：”你这孩子，诶，别推妈妈。“

        文杉好不容易把母亲推走，尴尬的脚趾都能抠出两层楼，随后，她把怒气都瞪向了沈渡。

        沈渡无辜地摆手，又不是他想被认成领导的，不关他的事好不。

        文杉气鼓鼓地重新坐下吃饭，两个耳根都红了。

        沈渡安静如鸡吃着面，非常识时务地让自己当个透明人，因为现在还有看热闹的往这边瞅。

        文杉埋头吃蛋炒饭，仿佛还能感受到王文莉的视线从后厨的窗户不停朝她瞥来。

        太尬了。

        其实文杉只是想请沈渡吃个饭，为之前自己误会他的事，多少心底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都没注意到对面沈渡已经风卷残云地吃完了。

        沈渡看到桌边有二维码，刚才他看菜单的时候，就牢牢记住了牛肉面的价格，此时直接扫了一下，就付了款。

        等文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收银台那边自动传来电子音：”03桌已收款28元。“

        文杉那个追悔莫及，刚刚退下去的红潮又席卷了她的脸：“谁、谁让你付钱了？！”

        这不是让她白折腾了一场吗！而且，他不会以为她是故意带他来自家饭馆，好赚他一笔吧？

        文杉越这么想，越是脸红耳赤，沈渡那边却莫名其妙：”吃饭付钱，多天经地义的事儿啊。“

        这是文杉妈妈的饭馆，又不是他妈的饭馆，怎么好意思不付钱。

        文杉从牙齿里挤了出来：”我就不能请个客吗？“

        沈渡终于明白她在别扭什么，讪笑着：”哪有让女……哎呀，下次，下次一定你来。“

        沈渡生怕文杉又说他歧视女性，赶紧改口。

        文杉已经气着了，下次，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下次。

        王文莉也从后厨走了出来，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显然是放下洗了一半的碗：”杉杉啊，你怎么还能让领导付钱呢？这孩子今天真不懂事……“

        听到这声领导又让文杉一口气堵着出不来，真是哑巴吃黄连。

        沈渡笑着摆摆手：”我不是领导，真不是领导，您别客气。”

        王文莉走到收银机前，还想把钱退给沈渡，可是退钱也需要再扫一次沈渡的付款码，一时弄得也两难。

        沈渡说道：“那什么，多谢招待，我就先走了。”

        再待下去连他的厚脸皮也撑不住了。

        沈渡趁机溜出饭馆，文杉红着脸对王文莉道：“我会处理……妈你别管了。”说着也跟着出去了。

        这孩子，王文莉只能石化当场。

        ……

        “沈渡！”

        文杉一声把沈渡叫住。

        沈渡在车旁慢慢转过身，脸上又无奈。

        文杉尽量控制表情：”你，你没有微x吗，我们加一个。“

        上次文杉搜索号码的时候，没搜到。

        沈渡茫然：”啊，我不用那些啊。“他没有。

        文杉气结：”你，你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吗？“

        沈渡说道：”你有事就打我电话就行了。“

        不提打电话还好，文杉再次瞪他：”你要是不接呢？“

        沈渡不由摸了摸鼻子，有些为难：”就一部手机，我要是接不到电话，你就算用别的通讯，我肯定也接不到吧……“反正都在手机上。

        虽然好像确实，是这样，但文杉还是不高兴，她盯着沈渡：”你除了电话，就没有别的联系方式了？比如，邮件？“

        文杉可算想到一个。

        沈渡恍然大悟：”哦，邮箱啊，邮箱我倒是有，用来接收工作邮件来着。你……你要啊？“

        在文杉的杀人目光下，沈渡乖觉掏出手机，编辑了一下给文杉发过去短信。

        文杉手机一震，上面传来了沈渡的邮箱地址。

        文杉这才满意，终于肯放沈渡离开。

        沈渡坐上车，忽然又摇下车窗：“你不回家吗？”

        刚才是要吃饭，现在吃完了，不回去休息休息？

        文杉摇摇头：“我留在这帮帮我妈。”

        王文莉小本生意，也就雇得起两个钟点阿姨，到点就下班，很多时候王文莉都要一个人掰成三瓣用。

        沈渡看着文杉，他今天问这姑娘是不是没有童年也没有青春，他忽然发现在这姑娘身上，他似乎不应该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沈渡驶远了。

        文杉等车拐过弯看不见了，才转身回饭馆，这似乎是她某种习惯。

        忙到了天黑下来，直到饭馆中只有王文莉和文杉两人，阿姨们早都先下班了，王文莉才把憋了一肚子的话涌到嗓子眼，看向文杉。

        文杉把最后一只碗洗完，放到橱柜里：“妈，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转过身，就看到母亲用一种似乎欣慰又似乎激动的目光看着自己。

        文杉自然明白王文莉要干什么，突然一阵发麻。

        王文莉眼圈居然有点发红，文杉跺着脚走过去：“妈，你又胡思乱想什么？”

        王文莉看着眼前的闺女，其实她当妈的什么不了解，自己的女儿性格孤僻，从小到大连个称得上的朋友都没有，甚至会故意躲着人群。

        但一切只要文杉自己过得平静安心就好。王文莉心里一直就是这么劝解自己的。

        可是今天，她看到文杉“主动”带着一个人来自家饭馆吃饭，王文莉那真有点忍不住了。

        “你这个领导人不错。”半晌，王文莉才挤出一丝笑这么说道。

        文杉见这误会怎么就是解不开了，面上还是愠色道：“妈，他就是个同事，才不是什么领导。”

        同事也好，领导也罢，总之王文莉笑得宽慰：“反正人不错。”

        文杉看着老母亲的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她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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