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使的馈赠

那红发男子也只是淡淡点头充当回应，“那么，您应该就是…？”琴再次望向温迪，语气充满不确定。

        “我们去楼上说吧？”温迪用手指指上面。

        确实，琴毕竟是骑士团代理团长，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将目光放到我们身上了。

        我们转移阵地到二楼包厢里。

        “听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经典老番，经典开头。

        “…原来是这样。□□守护中的东风之龙，特瓦林，我一直想象不到它背叛的原因。”琴抬起右手放到胸口，“但如果是在多年前守护蒙德的战争中，受到了毒血的侵害…”她放下手，“苏醒后又被深渊法师腐蚀，那确实是会变得身不由己——”她话锋一转，“但这些话，代理团长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迫于愚人众的外交压力，骑士团很难公开表示对风魔龙的善意。”完了。我心底一沉。

        结合之前那位修女的寥寥几句，蒙德民众对风魔龙的态度也可见一斑。

        想要骑士团为了一条龙去借风神的天空之琴，我看这条路现在横竖写满了——没门。

        “所以很抱歉，想要骑士团的文件去借天空之琴，这条路是走不通了。”我看见那位被称为迪卢克的红发男子丝毫不感到意外地挑挑眉，似乎还冷嗤了一声。“不过，我愿意以琴的身份，随你们一起行动。”好，蒙德战力天花板（大概）加入了，不亏。

        “那么，看样子只能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了。”迪卢克说。

        旁边的木楼梯被来人沉重的步伐踩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我心中不详的预感于此刻达到顶峰，“老爷，天空之琴失窃了！”

        ——应验了。

        来人还穿着骑士团的甲胄，看样子应该是迪卢克安插在骑士团的眼线。

        但是琴现在就坐在我身旁啊。看来这位倒霉蛋要丢工作了。

        “有目击到是谁干的吗？”迪卢克冷声问道。

        “是…雷莹术士。”来人羞愧难当地低下头，他似乎因为没能拦住一个叫雷莹术士的人而耻于开口。

        “但愚人众是如何？…”但愚人众是如何得知天空之琴能够净化特瓦林的呢，我在心中帮琴补充完下半句。

        原来雷莹术士是愚人众的人啊，愚人众到底怀抱怎样的目的呢？将天空之琴偷走也不让温迪净化特瓦林，可按照原本的情况，其实即使不到一周，骑士团也必须要去讨伐特瓦林了——所以他们是怕温迪奏响天空之琴，或者进一步说，他们是怕巴巴托斯。

        偷天空之琴的计划是两小时前我才得知的，如果温迪此前没有告诉过别人的话，那么在这短短两小时内，愚人众不仅想办法偷听到了风神的墙角，并且还当机立断选择把天空之琴给偷走。这骇人的能力和行动力不由令我感到心惊。

        那么问题来了，特瓦林现在不是被深渊教团给操控吗？愚人众和深渊教团还有一腿？？

        还是说愚人众不知道特瓦林背后另有其人，只是想单纯妨碍风神的行动而已——但你觉得一个有能力偷听风神墙角的组织，会不知道这件事吗？

        还是我一开始就想岔了，风神其实根本就没有多强，我原本觉得他能感受到蒙德的每一处动静：昨晚临别前他提醒我要吃饭的那句话实在是太可疑了。我还以为他是知道我有低血糖才这么说的。

        但现在想想，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连低血糖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也不对。不知道的是派蒙，但她大概算不上是什么原住民。所以提瓦特到底有没有低血糖或者与之类似疾病的概念我倒真是拿不准。

        迪卢克对那人耳语几句后，屏退了那名下属。

        琴很快反应过来，“蒙德城与至冬国的冲突，本质上是七国与七神的冲突。冰之神统率的「愚人众」，正觊觎着风神留下的神力…”

        我恍然大悟。果然还得是团长啊，之前我想的未免过于小儿科了点。

        “如果公然杀死风龙的企图被骑士团阻止，那么…天空之琴，就是他们唯一能得到的风神之力了。”

        …我算是深刻体会到神明对这个大陆各方面的影响力了。

        “可是，骑士团七天之内不是就必须要去讨伐特瓦林了吗？愚人众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我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琴无奈地笑笑，“你应该还不知道，如今骑士团三分之二的战力，都随大团长法尔伽去寂烬海远征了…”所以，愚人众压根没把现在的骑士团放在眼里。

        我向琴点点头，表示已经清楚了。

        “蒙德城里落单的愚人众，要多少有多少。我已经让属下去探查了，很快就会有消息。”迪卢克环胸说道，“没有急事的话，就留下在这里吃晚饭吧。晚上大概有的忙了。”好耶免费晚饭！我占便宜等不了明天（不是）。

        他说完话后，被我们包场的二楼顿时陷入谜一般的沉默氛围。

        我想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最后还是温迪驱散了空中弥漫着的尴尬空气，不愧是吟游诗人，老社牛了。

        “没事干的话，要不要听我来一场个人演唱会呢？”

        “好啊好啊！”派蒙兴奋地拍拍手，积极捧场。能看出她也觉得原先场面很尴尬了。

        “报酬的话…就由迪卢克老爷支付两瓶蒲公英酒吧？”温迪笑眯眯看向迪卢克。好家伙迪卢克老爷？？迪卢克这么有钱吗能被风神喊老爷。

        迪卢克轻轻颔首，默认他的安排。

        “洗耳恭听。”琴认真地说，看来她是相信温迪的风神身份了。

        能避免抠出三室一厅当然是最好了，我也对温迪点点头。

        温迪变出木琴，开始奏响掩埋于厚重历史之下的高天之歌。

        “传说中阳光沐浴万物生长

        而我抬头风沙万丈

        藏在那背后是怎样的蓝天？

        一墙之隔一生之所向……”

        “迷途的人们别再遮蔽双眼

        迎向逆风怒视深渊

        微小的希望会像花一样尽情绽放

        在王座崩落的一刻我看见天的颜色

        飞翔吧

        就像飞鸟那样飞翔吧

        传说中阳光沐浴万物生长

        风与飞鸟自由飞翔”

        鉴于演奏者是风神本尊，我更倾向于相信歌中的桥段是真实存在过的。

        这是温迪当上风神以前的故事？温迪是推翻了以前蒙德的统治者才成为风神并且长生不老的？

        不得不说这首曲子确实好听。我发自内心地鼓起掌，发现琴和派蒙包括迪卢克也一样在鼓掌。

        “好好听…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呀？”派蒙也听得很入迷。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在人前演奏这首曲子，我想想…”温迪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做v字卡住下巴，作柯南思考状。

        “就叫，《风与飞鸟》吧。”他说。

        有人端上饮品和小吃，温迪开始弹起欢快的小曲，虽然还是没有人说话，但氛围轻松不少。

        他弹到大概第十首的时候，刚坐在一楼前台里的酒保悄悄上来，凑到迪卢克耳边低语几句过后又走了。

        “各位，目前得到的消息是，天空之琴不在歌德大酒店。”迪卢克转而对我们说。

        “意料之中。即使是愚人众，也不想太过嚣张，把偷来的圣物收藏在半公开的驻地吧。”琴说。

        “我懂我懂。事情闹太大的话，就会变成严重的外交危机呢。”派蒙摊开手。

        “呵…七国的关系就是这么回事。”迪卢克冷声说。

        “…天空之琴的真正下落，我已经大致心里有数了。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万能的琴团长说道。

        酒馆外已经停了一辆马车，但没有车夫。于是迪卢克十分形象崩坏地坐在前头拉起马绳，“上来吧。”他淡淡说道。

        一直到我们出了蒙德城，坐在我们对面，背靠迪卢克的温迪才开口说话，“刚才琴说，愚人众的目的，是为冰之神取得特瓦林的力量…这说不定还低估了愚人众的决心。他们的真实目的，也许是想要利用风的联系，来找出风之神…”

        “就好像之前丽莎寻找暴风源流，来锁定三座庙宇一样吧。”……什么人间大漏勺，我请问你一个吟游诗人是怎么知道昨天发生在骑士团团长办公室内的谈话的呢？看来以后说话要更注意点了，还好我和『风』交流不需要用说的。

        “风神已经有一千年没在蒙德出现了…你为什么觉得他们的目的会是找出神灵本尊？”车厢外迪卢克传来的声音隐隐有些失真，但问题不大，至少温迪是肯定听到了。

        “欸嘿？”温迪眨了一个迪卢克看不到的wink，开始装傻。

        “……”

        “算了，我不喜欢多问。”是因为问不出吧喂。

        马车停在了森林里面，山崖壁面前。我们下了车，“这里是愚人众的一处隐秘据点。像这样的，还有两个。”迪卢克对我们说，“来，这个给你们。”他拿出几个只能遮住眼部的黑色面具，就是电视剧参加假面舞会里的那些人戴的那种。

        “这是什么？”派蒙问。

        “用来隐藏身份的伪装。在见到愚人众之前就戴上吧。”

        我问，“衣服呢？他们认不出这是你们穿的衣服？”琴和迪卢克，包括我，穿的可都还是昨天的衣服，我和迪卢克或许没什么知名度，但琴这个团长愚人众不可能认不出吧？

        但他只是把面具递给我，“你戴上之后低头看。”

        小丑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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