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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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湾焦化厂是当时市里的重点企业,一家两口子都在厂里做工养活老小的情况很常见,但后来政府提了环保口号,不少煤矿厂子都关了门,老板利字当头另谋财路,工人们一大半下了岗,生活一度难维持。
谋杀案的死者杜月霞便是厂里的女工。
“我爸是当年的刑警队长,我妈是法医,接到报警之后,局里立刻让他们接手这个案子”,林逸锦平静地讲述着当年的情况。
尸体在离焦化厂不远处的排污河里被人发现,已经腐烂没有人形,死后分尸残缺不全,确实为一起性质恶劣的刑事案件。
工厂人多嘴杂,工人议论纷纷,一时之间闹得人心惶惶。
案件侦破始终没有突破口,杜月霞社会关系简单,租住在焦化厂老小区,一双儿女都养在老家,丈夫是厂里刚下岗的工人,平时做点小工散活,却沾染了赌博恶习,越输越多,家里积蓄输了个精光。
案发前半个月夫妻俩个大吵一架,她男人收拾了几件衣服到北方打工,警察找到他的时候,他还在出租屋里醉的不省人事。
街坊同事都说她平时为人敦厚老实,里里外外一把好手,怎么也想不出到底是谁恨她入骨。
“后来有人说杜月霞那晚是被她的邻居陈启荣约了出去,就再也没回来”。
“陈启荣?”章禾重复一遍这个名字。
林逸锦嗯一声,“后来警察在他家里发现了杜月霞丢失的一只金耳环和作案凶器,再加上目击证人的证词,基本确定了他就是凶手”。
这桩案子前前后后拖了半个月,在社会面上造成了很大影响,上面又不断施压,好不容易证据确凿能结案,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唯一不对劲的便是陈启荣坚称自己无罪,没有杀害杜月霞。
金耳环他解释不清,慌忙辩解也许是杜月霞来串门的时候落下的,两家挨得近,走动起来是常有的事,至于那把菜刀,他更是不知情,明明一直挂在厨房的墙上,怎么会好端端成了杀人的凶器。
陈启荣提出上诉,但舆论已经判了他死刑。
风言风语在焦化厂传开了,都说他们二人厮混勾搭有了婚外情,谁晓得狗男女之间发生了什么?总归后来翻了脸,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杜月霞好女人的形象崩塌,陈启荣也被扣上了奸夫的帽子,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等着二审。
“可没想到他老婆患有精神疾病”。
流言蜚语铺天盖地,哪能受得了?
二审的日子还没到,她就带着女儿从市中心的高楼上跳了下来,临死前还一直喊着陈启荣是被冤枉的。
他是被冤枉的。
听到这里,章禾瞳孔收缩吓一跳,急着问下文:“然后呢?那个孩子也……”
林逸锦拍拍她的手安慰,脸上稍带着惋惜点头:“母女两人当场死亡”。
“所以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他做的?”章禾急着想知道背后的真相。
“后来,我爸把陈启荣妻女不幸去世的消息告诉了他”,林逸锦接着讲下去。
这对陈启荣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无法接受,他突然变得情绪激动,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把他身边的警察撞倒在地,大骂林绍秋,诅咒他不得好死下地狱。
经此一事,虽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但林绍秋也不敢百分百肯定真凶就是陈启荣,再穷凶极恶的歹徒也是人,也有心里绕不过的情感。
他说他没杀人时的痛苦和绝望,是演不出来的。
“我爸又重新到现场勘查,没想到真的发现了新线索”。
焦化厂的小区都是平房,很容易潜入,陈启荣家的厨房窗沿缺了一块角,先前只以为年久失修,仔细想想才觉察不对劲,分明有踩踏的痕迹。
再说金耳环,陈启荣手里有一只,另一只始终没找见,再次走访询问,据工人们所说,杜月霞的金耳环是结婚时候婆家送来的三金彩礼,从没离过身,还有人劝她一个女工成日里带着金首饰张扬,也不怕贼来偷。
可搜寻尸体的时候,将排污河翻了个遍,除了左耳挂着金耳环,压根没有别的金首饰的影子。
被忽视的细节背后往往藏着巨大的漏洞。
“也就是说凶手拿走了其他的首饰,只留下了耳环,是为了栽赃给陈启荣?”不枉章禾看过数不清的悬疑影片,立刻得出结论。
林逸锦肯定她的推测,“对”。
得到回应,章禾又接着推理:“难道凶手是杜月霞的丈夫?滥赌成性,手头缺钱,可是杜月霞不肯给他钱,所以他干脆杀了她”。
“要钱只是其一”,林逸锦补充。
杜月霞丈夫本就生性多疑,性格偏执,怀疑她跟陈启荣有染,案发当天他临时搭车从外地回了南湾,却见到妻子在陈家串门,误会加深,以陈启荣的名义给妻子送信约她晚上见面,见妻子准时赴约,他更加笃定心中猜想,一气之下杀了杜月霞。
“那他怎么会想到这么缜密的杀人手法呢?分尸,伪造现场,嫁祸他人”,章禾疑惑。
林逸锦轻戳她的小脑袋,半开玩笑道:“因为他跟你一样爱看刑侦剧”。
章禾嘁一声,拍掉他的手。
其实这话不假,警察把他逮捕之后,在他住处的床底下找到了大量犯罪类型的书籍和光盘,对于杀害杜月霞,他早有预谋。
抓到了真凶,陈启荣自然被无罪释放,但是他家破人亡,人生已经走上了末路。
“我爸心里内疚,想找机会补偿他,但他卖了焦化厂的房子,人间蒸发了”。
方才还有心思逗她的林逸锦,转瞬间严肃起来,章禾的心也跟着揪起来,后面的事情一定不会太好。
“可怎么也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他成了真正的危险分子,在市中心的商场策划了爆炸,非要见到我爸才肯收手”。
“他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爸的责任,是他没有调查清楚就胡乱抓人,所以他出狱后一直想着报仇”。
说到这里,林逸锦的眼睛渐渐发红,握着章禾的手力道不自觉收紧。
顿了一下,他才接着说:“我爸妈都在那场爆炸中牺牲了”。
章禾震惊,原来这就是他的身世。
一场凶杀案,毁了三个家庭,那么多无辜的人全被牵扯了进来。
她抱住了林逸锦,任由他靠在她心口默默流泪。
这还是出事后,他第一次对别人提起伤心事,这么多年,他也以为父母去世的悲痛起码被时间抚平了一半,可并没有,那天他就站在人群外,亲眼目睹无情的大火吞噬了他最爱的人。
“嘭”的一声巨响,所有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从此以后,稍大一些的动静他便听不得,仿佛那是锋利的尖钩,硬生生血淋淋把他拖回那日的悲剧里。
埋在章禾怀里,她的气息像良药,让他暂时从创伤中脱身,定一定心神,林逸锦继续说下去:“大火扑灭后,现场并没有发现陈启荣的尸首”。
陈启荣逃之夭夭,警察发布通缉令追查数日无果,又怕他躲在暗处再次伺机报复,林逸锦在警队的帮助下处理了父母的身后事,便搬来了淮港跟小姨生活。
这就是章禾初见他的那一天,怪不得当时他身上带着拒人千里外的疏远和冷漠,竟是刚经历了生离死别。
淮港的生活平静安宁,死灰一般的心突然闯进来一抹鲜活的色彩。
有个女孩子天天不厌烦地缠着他,送花送巧克力和告白信,家里的房间几乎快堆不下,她明明半点耐心也没有,半点学习上的天赋也没有,还敢大言不惭立誓考大学,果然还不是偷偷贪玩。
懒惰没志气,胆小又逞强。
他怎么可能三更半夜留她一个人在马路边,总要看着她坐上出租车才放心,怎么忍心看她没写作业被老师教训,没出息就没出息,她笑得开开心心才最重要。
她受一点冻,忍一点委屈,他都心疼地不得了,更别说把她置于随时会丧命的危险中。
“高考前一个月,我爸的同事找到我,说他们发现了陈启荣的踪迹,很可能已经来了淮港”。
陈启荣蛰伏许久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把林家的人赶尽杀绝,那个时候的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变成了真正的穷凶极恶。
善良被逼入绝境会以极致的恶反扑。
冤有头债有主,单单杀光林家的人泄愤,还是会捎上一切沾边不沾边的人,谁也拿不准陈启荣的心思。
林逸锦不敢赌,章禾跟他走得近,万一……后果他不敢想。
没有预兆举家搬迁,他宁愿她狠狠哭一场,恨他怨他都没关系,只要她能平平安安就够了。
眼泪大颗大颗夺眶而出,从脸颊滚下来,章禾压抑不住情绪,无声痛哭。
真相,竟是这么让人难以承受,伤疤粘连着血肉,再撕开疼到了骨子里。
“警察一定抓住他了对不对?”
坏人不应该逍遥法外,章禾哭腔浓重,小脸皱成一团。
“过了一年多,警察将他抓捕归案,但他精神失常,那场爆炸案也几乎要了他半条命,法院判他关押在精神病院,没过多久就不在了”,林逸锦叹息一声,命运弄人。
章禾又问:“你恨他吗?”
他为她擦掉满脸的泪水,“冤冤相报何时了,仇恨会让人失去一切,永远都没办法幸福,我爸妈说过,做警察就要有随时为了正义牺牲的准备,他们不会希望我背负枷锁去生活”。
是的。
她庆幸林逸锦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没有选择走陈启荣的老路,所以她才能遇见他,好好爱他,现在才能真真切切抱着他,听他讲他的事情。
不对!还有一件事很奇怪!
“那后来陈启荣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她眼睛红红,像小兔子一样鼓着腮帮子质问他。
他怎么没有找过她?打工攒了一笔钱飞到英国见她,可她看起来过得不错,跟同学们围坐在草地上,弹着吉他有说有笑,吹萨克斯的白人男孩靠她靠得近,两个人之间的暧昧不言而喻。
拦住路上的学生问他们认不认识章禾,她走到哪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谁不认识?外国学生很热情,甚至好心告诉他,章禾已经找到了她的王子,就是她身边的那个白人。
“我想着既然你已经认识了新的人,以前的事情还提它干什么”,林逸锦苦笑,他伤害了她,哪还有脸面去破坏她的新生活,在英国待了两天,他只能带着满心失落回国。
他在说什么!
什么白人,什么新生活,章禾搜寻记忆却实在想不起来他说的场景,大学期间她确实组建过乐队,但陈年旧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她承认,当时追求她的男生不少,可她心里爱着林逸锦,怎么可能跟别人在一起?
该死的男人,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有多喜欢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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