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反转

和朋友在一起的时间总是消磨地很快，谈天说地，嬉戏打闹。

        各小组吃过午饭后，社长组织大家一起做游戏，和高中老师的那一套如出一辙。但好在做了改变，也不显得无聊。

        考虑到大一的学弟学妹们晚上要上自习，这次的社团活动结束得比较早，以便他们休息调整自己。

        林纾予疯了一天，身体也吃不消，累坏了。坐公交的时候，累得都不想说话，靠着许沐的肩膀睡觉。

        许沐看着身边的人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自己的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不过，一想到母亲的事，他皱了皱眉。藏了那么久的心事，还是要开诚布公地告诉她。

        许沐心里是想着圣诞节告诉林纾予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叙述的时候情绪会不会失控。

        ……

        这一周的生活很平静，林纾予和许沐的关系舒缓了些，虽然心里还是有些隔阂，但是聊天见面的次数却没有减少。

        许沐那天也明确告诉她，他是喜欢林纾予的。林纾予知道这件事后，也没有那么责怪他。她回想起以前许沐的行为，才恍然醒悟他是在吃醋，关心自己。

        林纾予一想到自己喜欢的人也恰好喜欢自己，心里就甜丝丝的。也不在意是他主动，还是自己主动。但是许沐说还有些事和她说，感觉挺沉重的，她也不好再死皮赖脸地和他告白。

        林纾予靠在椅子上纠结许沐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自己，还说什么希望自己的心意不变。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要许沐不抛弃她，不打破她的底线，她都会继续喜欢他的。

        ……

        徐听夏从外面回来，寝室只有林纾予一个人，她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居然没发现有人回来。

        她走到林纾予桌前，喊了一声。林纾予吓得一抖，尴尬一笑，“夏夏，你回来啦！”

        徐听夏拍拍她的肩膀，“想什么呢？我回来你都不知道，吓着了吧。”

        林纾予摇头，“没事，我胆子多大，吓不着。不对，今天周五怎么回来这么早，陆清风不是不用上晚自习吗？”

        徐听夏把林纾予从椅子上拉起来，推着她去换衣服，“是啊，明天是平安夜，后天是圣诞节，我想着去给他买点礼物。所以……我就想到了你，嘿嘿。”

        她用手指戳戳徐听夏红红的脸，“哦～，行吧，我和你一起，刚好给许沐也买一份礼物。”

        林纾予裹好围巾，戴上手套，便和徐听夏出门逛街。

        大概是离圣诞节越来越近，很多店铺的装扮都与节日契合。商家们借着圣诞节的噱头，衍生出一系列产品，针对情侣的尤其多。

        两人进入三福精品店，一进门就有一棵圣诞树，各色的灯泡点缀其间。店里灯火通明，商品摆放地错落有致。圣诞老人、驯鹿、铃铛等各种和圣诞节有关的东西都被利用上。

        林纾予走到围巾区，看着面前挂着的数条围巾，仔细打量了会，选中一条灰色带流苏的。

        她的东西选好后，就去帮徐听夏挑礼物。徐听夏貌似在看情侣项链，果然有对象的人买起东西都是奔着情侣款去的，而她这样的只能在旁边看看。

        林纾予走到徐听夏身边，看到她手中拿着两条项链，银色的素戒坠在上面。徐听夏看着项链出了神，嘴角忍不住上扬，满眼都是甜蜜。

        “我猜，戒指内壁是你们的姓名字母缩写，是不是？”

        徐听夏害羞地红了脸，把手中的对戒攥紧了几分。

        ……

        周六下午，许沐又回到以前的样子，送林纾予去她做家教。

        天空忽然飘起小雪，林纾予把书包里的围巾拿出来，递给许沐。

        许沐没接，满脸困惑。

        林纾予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挤出几句话，“圣诞礼物，赶紧围上。我先走了，你……你找个奶茶店坐着，外面冷，不要感冒。”

        刚迈开脚，她的手就被他拉住，听到那人坏笑道：“你给我戴，手冻僵了，没办法围。”

        她接过围巾，让他低一点，把围巾在他脖颈上围了两圈。接着，就看见眼前的人把脸埋进围巾，眼角都是笑意。

        林纾予把自己的热水袋给他，“找个地方装点热水，捂着手。手这么好看，冻坏了我会心疼的。”

        还未等许沐反应过来，她就跑得没影了。他看着自己的手，不禁笑笑。现在兔子越来越会撩他。

        ……

        林纾予家教结束，从屋子出来，就看见那人站在路灯下，脸埋在自己送他的围巾里，眼睛盯着她看。

        她忽然有种他们恋爱许久的感觉，一切那么自然舒适，那人站在漫天飞舞的雪中等她，只为等她。林纾予心中特别柔软，眼角竟有些湿润。

        她站在原地，不想打破此刻的宁静。她知道今晚，他会告诉他纠结很久的事，可是她不想知道。

        她隐约觉得这件事是他的心底的痛，她不想再次触碰他的伤，哪怕是他自愿的。她不忍看他眉头紧皱，心中悲痛。

        他看着林纾予站在原地不动，皱了眉头，便上前去。

        在冬日的街头，仿佛时间停止，世界只剩他们两人。

        许沐把热水袋放在她的手心，那温热直暖到她的心底。

        林纾予看着他笑，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人，她亦是如此。

        他又从包里拿出一杯奶茶，插上吸管，递给她。林纾予接过，手碰到他的指尖，他的手有些凉。

        她把热水袋塞到他手中，怕他推脱，“我有奶茶，和热水袋一样。”

        许沐淡淡一笑，“嗯。”

        林纾予满意地喝着奶茶，刚准备问他去哪吃饭，就听到他撩人的声音。

        “为了不让你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手。”

        ……

        虽说今天是平安夜，但街头的情侣也不少。漫天的雪，貌似让这个节日的氛围更加浓烈。

        许沐带着林纾予来了事先预定的餐厅，服务员把他们俩领到一个小包间。

        包间里的温度比较高，两人褪去身上的羽绒服。

        桌上只摆了一壶刚泡好的茶，林纾予环顾四周，想着这家餐厅肯定超贵。

        “现在饿吗？”

        林纾予摇头，刚喝了一大杯奶茶，只觉得撑。

        他便让服务员先下去，随后，他拎着茶壶给倒了两杯茶，递给她一杯。

        她抬头，看着他抿了口茶，茶水的热气萦绕他面前，她仿佛看到他眼中的悲伤和无奈。

        她不希望发生的事还是来了。

        “如果……如果不方便的话，就别说了。我没那么想知道，真的。”

        对面的人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一笑，“要说的。”

        林纾予被他这一笑，感觉心里发毛。

        “说起来还挺狗血的，我爸年轻的时候是个穷小子，我妈的家境不错。他们俩在大学相恋相爱，我妈不顾家里反对，大学毕业就和我爸结婚。我爸为了让我外公接受他，他便开始创业。也是运气不错，投资房地产，开始发家。”

        林纾予微微一笑，“不狗血啊，羡慕伯父伯母这样不离不弃的爱情。”

        许沐没回答，继续说道。

        “结婚一年，我妈怀上我。但是，我爸因为公司刚起步越来越忙，陪我妈的时间也变少，但是他们的感情依旧很好，外公家慢慢接受我爸。本来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可是在我12岁那年，一切都发生变数。”

        林纾予发现许沐的声音有些不对，眼角也有些泪水。她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许沐摸摸她的头，喝了口润润嗓子。

        “我妈被查出得了癌症，可是我爸那时候公司资金出现问题，去国外找朋友帮忙。我妈不想让我爸担心，一直瞒着他，不让外公外婆告诉我爸。她真的很痛苦，抗癌……让她越来越虚弱。”

        “那天，我放学去医院陪她。我在桌上写作业，我妈……她……说她想我爸，我看着她呼吸变弱，我就想去找医生。我妈突然拉住我的手，她说，阿沐，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告诉你爸，我爱他，从来没有后悔爱过他。”

        林纾予看到面前的人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她抱住他，捂着他的嘴。他不想让他继续说下去，她的心跟着他一起痛。

        许沐固执地拿下她的手，继续说他的故事，连声音都有些哑。

        “说完……我妈就走了，走的时候很平静，她一直……看着病房门口。那时候，她一定很想……我爸出现。我坐在地上，哭了很久。我没妈妈了，从小都是她一直陪着我，可是，她现在让……我好好照顾自己。”

        “晚上十点，我爸到了病房，他满眼通红。他坐在我妈旁边，坐了一整晚，我看见他一会哭，一会笑。”

        “后来，我病了一个礼拜。从那以后，我不爱和人说话，不爱笑，经常梦到我妈。我甚至想去陪她，这个念头经常在我脑中晃过。我总觉得，如果当时提前给我爸打电话，让他们见上一面，我妈就不会遗憾，我爸也不会这么痛苦和自责。我恐惧，我害怕，没人懂我那时候的无助和悲痛。”

        林纾予的眼眶也逐渐湿润，她抱得更加用力，“没事的，都过去了。阿姨肯定希望你好好活着，不要沉浸过去。不是你的错，你那时候还小，真的，不怪你的，你别多想。”

        “我真的……没有安全感，我渴望阳光和温暖，可是我的世界只有冰冷和黑暗。自从妈妈离开后，我的世界就索然无味。”

        林纾予看着面前的人，他满眼都是绝望，“许沐，让我做你的阳光，照亮你的世界。我给你安全感，给你怀抱，让你远离黑暗。”

        许沐眼泪不停地流，“林纾予，我……”

        还未等许沐说完，林纾予就吻上他的唇，这个吻很短暂，一触即离，却是让许沐终身难忘的一个吻。

        不是想象中甜甜的吻，是带着眼泪的苦涩，却是救赎他的良药。

        他知道他赌赢了，他当初接近她，就是被她的阳光炽热所吸引。他最初希望她能把他从过去的痛苦救出来。到后来，他发现自己喜欢上她，他不想被她发现自己内心不会甚至黑暗的一面，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能力让她继续开心幸福。陆霖的出现，让他产生危机感。

        他知道，她已经走进他的心，并且已经没办法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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