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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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有什么事呢?”辛慈站在寒见面前,若是有下一道天雷,她不会再让天雷劈在寒见身上。寒见已没有什么力气,可仍然能推开辛慈,让他来面对天后。
“你装什么傻?”天后笑着,把细碎的发丝撩到耳后,不过是普通的动作,她做起来风情万种。“辛慈,他们说你通情达理,说你温柔体贴,说你是朵解语花,你把骨子里的冷漠残忍都给了裴儿吧,才换的这样的好名声。”天后不再笑,只是静静看着辛慈。“还是我的错?我对他冷漠他便对我无情,怪谁呢?”她生了裴玄安,可他虽然有神族血脉,可他开智太晚,他像人类的婴儿一样,需要神仙哺乳、照顾。而那时候神魔战况激烈,她要帮天帝打天下,没有时间和力气照顾他,便把他当成累赘,扔在魔窟。说来好笑,生他的时候,她没有告诉天帝,怕他觉得她给他带来麻烦。
所以,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她没有教会裴儿爱惜自己,他便先爱惜别人。
又是一阵烟雾,雷厉风行来施施然离去。
“没事吧。”辛慈很是愧疚。
“阿慈……”寒见说出最后一句话,倒在辛慈肩头。他希望自己装得够好,能瞒过她。
辛慈低头,声音空灵,撞击灵魂的声音:“一个又一个,都不跟我说实话。”
寒见睡了很久,直到被刺鼻的药味惊醒。他很少睡得这么安稳,见辛慈不在,立即跳下床,一个不注意撞到膝盖,痛得他皱眉。
他看得见,可他眼里没有半点光明。“阿慈,你在哪里?”
她走了是吗?她知道现在去天阙有多危险吗?多少神仙要看着她跪在金銮殿上……
“你那么激动干嘛?”辛慈端着一碗药,从门口进来。“喝了吧,我熬的。”
寒见悬着的心降落,忘了碗有多烫,手直接拿起碗,一口气喝下。
辛慈笑了笑:“你没有知觉了吗?都不觉得烫的。”
“不烫的。”寒见嘴硬,不敢说他嘴里被烫了两个水泡。
“阿慈,你想去哪里?我陪着你一起去。”寒见意识到什么,痴痴看着她。
辛慈摇头,她扶他回床,“寒见,有些事只能我去做,谁都帮不了我。”她替他盖好被子,“这次我答应你,我处理完事情就回来,不会很久的。”
寒见在失去意识前,抓着她手:“你上次也这么说,我等了一千年。”
“对神来说,一千年不算长。”
寒见的声音是颤抖的:“那里很危险,你不要去。”
辛慈吹灭蜡烛,脸庞彻底笼罩在黑暗中。“我逃不了的。”
寒见冷冷道:“你要走就走,你走得容易,回来就没有那么简单。到时候你别求我带你离开。”
辛慈没有说话,怎样都好,都是她的选择。
天阙。
“伤成了这样子。”声音如慕如诉,带着怜悯和痛惜。
裴玄安睁眼,只是睁眼,也能传来拆骨的痛感。这声音让他失去理智,不顾伤势,卷成一团,抬起衣袖,让沾血的衣袖掩盖住他的躯体、他的脸。这一动,全身骨头发出清脆的声音,骨头在碎裂的边界徘徊。他很爱干净,喜欢穿白衣,不能忍受白衣有任何的黑点。可现在,白衣被鲜血染红,时间久了,血衣发黑。笼子里血腥味混合饭菜发酸的馊味,久散不去。
广袖遮住他的脸,听见他说:“我不是……”,他的力气都用在遮掩不体面的躯体上,没有说完整句子的力气。
他一身伤,脸上都是污血,这么不体面,怎么见她?
“嗯,是我认错了。”这一次辛慈不想拆穿他,她坐下来,手抓着他的衣袖。“你能不能和裴玄安说,他一直以来都错了。不管裴玄安变成什么样子,在月华仙子眼里,他长着丹参眉、王八眼、蒜头鼻、泥鳅嘴。”
“这不是他!”听到辛慈的否定,他豁出一切也要反驳。
“那他是谁?他长什么模样?”她抓住他衣袖,动作很轻,她轻轻抖动衣袖,让衣袖散开,露出满是血污的脸。昔日羊脂玉般的脸,今日深陷沼泽,深深被污泥腐蚀。
辛慈叹气:“你犯了什么错?让你爹往死里整你。”天帝不一定是秉公无私,但向来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他犯下什么样滔天的罪恶让天帝下这般狠手。
“你能接受这样的我吗?这样肮脏狼狈又不堪的我。”他双手紧握,双眼紧闭。辛慈极爱风华绝代的美人,她说他破相了他就不要他了……怕听到那个回答,他不敢看辛慈。
“什么接不接受的,你没有变过。”辛慈笑了笑,“你不会变,你就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脾气还倔,师叔瞧你这脾气和他七分相似才会收你为徒。”
听到她提起师父,他想起好久之前,他们还在昆仑山时,跟着师父学习御剑除魔。在其他神仙眼里,他们跟着天尊修炼,是三界最尊贵的神仙。可他们的修炼生活是很苦的,师父为了和师伯争一口气,整□□着他练剑御气降龙,他没有休息的时间。他跟着师父修炼的时候很小,才三百岁,和人间六七岁的孩童差不多。玩闹是小孩子的天性,可师父要他压制天性,除了修炼,其他的一概不许碰。有段时间他连续练了三个月的剑,手上有大大小小的水泡和茧子,师父说他天资愚笨,远没有云初好。要他一天只能睡三个时辰,其他时间必须在练剑。他在人间见过他这般年纪的孩子,有父母抱,有玩具玩。他看过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孩子,手上拿着七彩的风车,一路追着风跑,风卷着叶片,开出五彩斑斓的花,那花无穷无尽。
如果他学会剑气化龙的话,他要风车作为奖励。
他用了一年的时间,学会剑气化龙,师父第一次夸他孺子可教,又马不停蹄教他御龙剑法,至于有没有得到风车他记不清了,好像拥有过,好似不曾拥有。他笑了笑,他利用昆仑镜开时空之门,昆仑镜吞了他少许记忆吗?他稀少又珍贵的快乐时光。
对辛慈这样的神仙,再坚固的牢笼都是虚设。昆吾剑斩开牢笼,走进看才知道他伤得比她想象中还要眼中。他瘦了一大圈,身上有烧焦的味道,骨头时不时传来清脆的声响。
辛慈坐在他旁边,“裴玄安,你犯了什么错啊?”
裴玄安用尽全力挪动几步,他抓着辛慈衣袖,用尽全力一跃,枕在辛慈膝盖上。他握住辛慈手,和她十指紧扣。天帝说他放肆,他就再放肆一回吧。
裴玄安道:“阿慈,我好困,你在旁边守着我好吗?”
辛慈点头:“你不要睡太久,我要带你去昆仑山。”
裴玄安点头,笑容明朗:“好想和你长久守在昆仑山,就像以前那样。”他太困了,说着说着就闭上了眼睛。
辛慈听他呼吸沉稳,心跳有规律起伏。她的手落在他布满鲜血的脸上,袖子轻轻擦去血污,现出白玉般的脸。俊美的五官舒展开,脸上挂着浅笑。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太子殿下出来玩累了,此刻正躺在寝宫柔软的大床。伤得这么重,他怎么还能笑出来?要是她受了天雷刑,受罚后一定先舍了痛觉。
他不怕疼的。
辛慈想起来,有一次她去九渊玩的时候,看到一直橘猫特别可爱,她抱起橘猫想揉它的头,可橘猫对着她的肩膀就是一口,刚好它咬在她的旧伤上,新伤加旧痕,痛得她直冒冷汗,要不是有妖皇在,她甚至还想打滚。她强装镇定,可太疼了,她感觉骨头都在溶解。依据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原则,妖皇没有管好他的宠物,咬伤无辜的神仙,便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辛慈转动掌心,妖皇感觉风云变色,他身上有诡异的蓝光,五道□□从他头上传到脚趾,他全身酥麻,没了意识。
辛慈也好不到哪里去,她额头都是冷汗,似身上扎遍银针。
“我替你承受。”恍惚中,她听见熟悉的声音,念着代承咒,转移伤势。刺痛感果然消失了,她却看到裴玄安脸色苍白,似乎忍着一口气,颤颤巍巍抱起她回天宫,而她没有疼痛的感觉。
她头痛,怎么着都想不起后来的事,她能确定的是,那时候的裴玄安和现在一样,伤得不轻。她抽回手,想着帮他一把,帮他承受一半的伤痛。可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松开裴玄安的手。似乎他预料到她会做什么,所以死命握着她手,不让她结印施咒。
明明伤得这么重,怎么力气还这么大?辛慈想不通。他的睫毛又长又密,轻眨眼就能带来一阵风。挺立的鼻梁抵着她膝盖,她能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
他睡得很安稳。
墨染般青丝被血染透,青丝纠缠着血污,结成一块一块的疙瘩。她的手就放在他头发上,轻轻摩挲。
这一次好好睡吧,我像从前一样守着你。
她第一次见裴玄安时,他才三百岁,就是一个小孩,辛慈看着他长大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不视她为长辈,而是仰慕对象。
她想知道这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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