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大哥该议亲了

舒晴刚回到北苑，便见菁菁正百无聊赖地瘫在她房里翻话本子，见她推门进来，跳起身子三两步奔到跟前，嘴里迫不及待分享着自己刚得知的消息。

        “姐姐，哥哥要成亲了”声音高昂里带着亢奋。

        舒晴刚喝到嘴里的茶水险些喷出来，她伸手用手帕挡了挡，调整神色若无其事地问，“诗璟哥哥定了哪家姑娘？”

        菁菁歪头瞥了一眼她手中微微有些晃动的茶杯，噗呲一笑，“骗你的啦，只不过是今日哥哥来府中拜访，爷爷同哥哥提到近期殷大人在朝中频频支持周大将军，猜测殷府有意同周府结亲，合年纪的便只有哥哥和杨家小姐了。哥哥没反对，只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菁菁猜测，定是那杨素清瞧上了哥哥的才华，央求她姑母殷夫人出面，只是哥哥拒绝了殷夫人的提议。所以姐姐不用担忧啦！”

        “我担忧什么，诗璟哥哥也确是到了该议亲娶亲的年纪了，若得权贵世家看重，诗璟哥哥的仕途定是平步青云”舒晴正色道，心中却忍不住有些涩意。不知为何，自前些日子与诗璟哥哥重逢后，幼时的画面便常在回忆中出现，有时候她读书时也会不自觉地想起，再与现在的诗璟重合，叠叠隐隐，似魔非魔。

        加之昨日诗璟着急否认与周小姐的流言，她虽面上不显，心中却是极开心的。

        “真的吗？姐姐不担忧哥哥娶媳妇，那我同哥哥说去，正好菁菁喜欢雨墨姐姐，雨墨姐姐的父亲又是巡抚，若哥哥能娶回雨墨姐姐当嫂子，那便真的是天大的好事。”话音刚落，身子扭着就往外走，都快走到门口了，见舒晴都没起身来拦她，原本有些戏弄的心思偃旗息鼓，鼓着嘴嘟嘟囔囔。

        “罢了，反正有周大将军给哥哥操心，作为妹妹的我，只管等着喝喜酒、叫嫂子便行了，说不定哥哥在塞外已有了心仪的姑娘也未可知。”

        其实在菁菁心里，舒晴姐姐才是最佳嫂子人选，这么多年她同晴儿姐姐互相扶持，又借姐姐的福享了许多从前不敢想的福气。姐姐同哥哥都是她最亲近的人，若她们能成为一家人，自己心中的愧疚也会少上几分。若不是因此，昨日她也不会那般质询哥哥，只为让姐姐放心。

        舒晴此刻却在想，当年若不是诗璟的主意和帮助，她也不会遇到义母，更不可能平安顺遂至今。原本想着重逢后多寻些机会当面感谢，若诗璟成婚了，那她必定不能同他走的太近，这报恩便只能寻其他方式了。

        至于心中淡淡的涩意和昨日的开心，舒晴以为自己是拿诗璟当亲哥哥，故而对他的婚事上心些罢了。

        思及此，舒晴吩咐小青将箱底的东西翻出来，寻思着明日去大将军府。

        忽又想到明日便是皇上的寿辰，满朝文武皆要进宫祝寿，诗璟哥哥作为军中新贵，自是得进宫，那便后日罢。

        吩咐小青将翻出来的东西重新收拾好，舒晴踱到软塌上小憩。

        小青见自家小姐来回这么折腾一番，有些不解，见小姐脸上似有疲意，忙吩咐小丫鬟去厨房看看午膳准备的何如，一边自橱柜中端出昨日三公子送来的糕点放在软塌旁的小桌上，一边提了茶壶去添水。

        菁菁趴在桌上来回瞅着这对主仆忙碌的身影，心中有些泄气，难道姐姐真的不关心哥哥娶谁吗？

        第二日，皇上寿诞，宫中大宴，菁菁随柳国公进宫贺寿。舒晴早早吩咐下人搬了把椅子放在花园凉亭中，待义父义母及大哥出府后，便领着小青端了盘冰镇过的葡萄西瓜来到凉亭中，悠闲地侧躺在椅子上，一边听河风轻呼，一边翻着话本子，不时张嘴接过小青剥好的葡萄，咕噜一声，冰冰凉凉的汁水顺喉而下，全身舒畅，好不惬意。

        葡萄在离阳国属豪奢之物，只有宫中及少数权贵之家才能享用，李淼五品官员没有资格享用，眼下这串葡萄还是柳国公派人送来的。

        李辰曌来花园时见着的便是这幅美人看书的美景。今日有官职的和高官家眷都入了宫，李辰曌怕妹妹烦闷，便想着来陪陪她。匆匆去西厢房却扑了空，还是下人告诉他，小姐去了花园乘凉。

        远远地瞧着，晴儿不似烦闷，李辰曌不愿见她拘束局促的的模样，便寻了个阴凉的角落看了半响，才心满意足地回房温书。

        来年他便要参加科考了，此时正是关键时刻，母亲前些日子答应了他，等他高中后便寻机会探探晴儿的意思。

        在园中躺了一天，舒晴起身抬臂舒展了一下身子，循着夕阳的余辉回房，等待天黑后的晚膳。今日冰果子吃的多，午膳便用得少了，回到房中的舒晴摸了摸咕噜叫的肚子，捻起桌上的糕点便往嘴里送，连吃了好几块才停下来。

        今日的晚膳照旧摆在秦氏的院子里，只是不若南郡府中的那般惬意。舒晴到了后，其他几人才姗姗来迟，脸上挂着疲色。

        桌上，李淼提议三日后返南郡，众人皆无异议。

        吃到一半时，话落到了今日宫中的宴会上。李辰曌傍晚便听知雨说了些外面的消息，颇好奇地问，“听闻今日皇上欲给将军府上赐婚，被周将军拒绝了。皇上的旨意周将军都敢回绝，周府不怕皇上忌惮周家军功高震主么？”

        李淼同夫人今日宫宴坐在外面偏殿，自是不知主殿发生了什么，齐齐望向长子。

        李辰逸属周家军，今日同周大公子等一众周家军的将领入座主殿，殿内发生的事情最是知情。看着家人们好奇、期待的目光，他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只是皇上一句戏言，大公子有未婚妻，才过世不久，大公子情深义重，愿守孝五年悼念亡妻。辰曌休要同旁人那般妄言。”

        “是辰曌莽撞了，请大哥恕罪。”李辰曌平日里不妄自议论朝政，只是想着自己即将科考入仕，若能提前知晓一些朝中局势，或许日后能避开些错。

        “曌儿是无心，逸儿不必怪罪。不过为父今日听同僚议论，皇上还给周将军的义子，付将军，也赐了婚，逸儿可知是哪家姑娘。”李淼搭腔帮小儿子开脱。

        “皇上欲给六公主和诗璟赐婚，被诗璟以幼时曾定亲给避过去了。”父亲发问，李辰逸不得不答。

        李淼闻言摸了摸短须，蹙着眉头问，“付小将军此番拒绝，怕是会惹怒皇上。六公主毕竟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接连被周府拒绝两次，以大将军在周家军中威严，皇上自会掂量一下。但这付小将军无父无母孤儿一个，便是动了，也无伤大雅。”

        “父亲此番话有失偏颇，周家军在朝中无人能及，皇上欲将公主赐婚给诗璟，也是想要培植诗璟与周将军相抗衡，定不会昏聩到自断臂膀。”李辰逸一板一眼的分析。

        没想到辰逸竟能看到本质，李淼看着眼前沉稳许多的大儿子，眼中骄傲神色涌上来。

        秦氏却有些五味杂陈，同是周家军近些年新起的战将，这付小将军如此受欢迎，自家的儿子却无人青睐。

        这些日子，京中贵妇圈有小道消息流传，说殷夫人欲将娘家侄女许给付将军，才起了个头便被挡了回去。

        秦氏虽不喜参加宴会，却有一个消息灵通的妹妹。

        李辰逸自是不知母亲的想法，吃饱喝足后便告辞回房习武。自从他爱上习武后，每日得闲便会操练，便是休沐期间也从不停歇。

        东院上房里，秦氏同李淼商量，“老爷，逸儿年纪也不小了，再过两年都及冠了，他又常年在边关，咱们该给他相看相看媳妇了。”品貌上佳、家世良好的女子向来都是抢手货，自己再不行动，怕是会耽搁了儿子的大事。

        李淼显然比秦氏想得更早更深远，他搂着软香的妻子，目光清明，“夫人所言极是，逸儿有将才，家世显赫的女子虽好，却不一定看得上咱们这小门小户，若是能寻个知书达礼、性子开朗的女子，想必能同逸儿相知相守、携手共进的。前几日我在薛阁老府上遇见了陕西巡抚黄大人同他的儿子，人品谈吐皆好，听闻他家还有一位即将及笄的女子，若夫人得空，可多多留意一番。”

        听老爷提及黄家小姐，秦氏瞬间眉开眼笑。这位黄小姐自那日乞巧宴后来寻过晴儿几回，她也打过两回照面，是个落落大方、不骄不躁的明媚姑娘，性子也乖巧，先前她便有意，只是怕老爷觉得她是看上了黄小姐外祖薛阁老家的权势，方才将心思憋在心里。既然自家老爷都觉着黄大人家的女子好，那自然是极好的，心中顿时开始盘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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