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二章

厄尔斯看着司空月，司空月瞪着厄尔斯。

        司空月：“混蛋！”

        厄尔斯：“……”儿子骂老子？

        尘烟散去，阿佛洛看清司空月时懵了，这大眼瞪小眼的，说不是父子谁他妈信？

        当看到司空洛在厄尔斯怀中沉沉睡去时，阿佛洛无法相信恐惧的邪神能给予别人依赖与安心。

        而这个别人，是自己的命定异能者。

        他后悔了。

        临走前他看了司空洛一眼，后悔归后悔，是他的还是他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阿佛洛走后，厄尔斯的耳机响了，是曼陀罗军部打来的，点开投影看到的却是两张熟悉的面孔——沃尔与司空和。

        “陛下，捉到两个通缉犯，如何处置？”

        司空月借晶翼爬上厄尔斯的肩膀，看到被五花大绑的两人，秒哭：“沃尔叔叔醒醒，和爷爷快回来呜呜呜。”

        厄尔斯瞥了眼司空月，怎么感觉对别人比对老子还亲？

        沃尔皱皱眉，睁眼看到厄尔斯和司空月同框，破口大怒：“你条破龙对阿月做了什么？要是阿月少了根头发我烧了你的毛！”

        厄尔斯：“……”这又不是你儿子，你那么关心做什么？

        厄尔斯下令：“送来地球，由我处置。”

        “遵命。”

        通话挂断，厄尔斯望着眼前的废墟陷入沉思。

        说句实话，要不是阿佛洛复制雷亚皇的祝福与记忆，半个月郡市都要被毁掉，混沌血雷的破坏力太强了。

        异能者与宇宙兽结契后会获得契约兽的特征，并衍生出与契约兽相似的大招。当输出达到某种程度后，异能者的输出会比契约兽的更强。

        司空洛是与邪神结契的，当情绪负面值达到最高点时，混沌爆发的司空洛是比邪神还恐怖的存在。

        如果邪神靠近的话，只会让负面值继续增加，届时司空洛会变成杀戮的怪物，最后被混沌吞噬。

        厄尔斯垂眸看着司空洛，眉头皱起。

        司空洛本应是耀眼夺目的光神，拥有金色雷电，却被他拖入混沌中，成为毫无理智的邪神。

        都怪他。

        “混蛋，你为什么总是一副要哭的样子啊？”司空月掰过厄尔斯脸，看到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眼泪不知为何落下来。

        厄尔斯闭上双眼，正当他转过头时，司空洛哭着说：“混蛋，你干嘛那么孤独，那么难过啊？”

        厄尔斯一愣，他睁开双眼看着司空月，司空月憋得像个包子，却在哄他：“你不能这样。爸比说，生活很苦，但要笑着过。”

        厄尔斯唇角轻轻勾起，他抵着司空月的额头：“那你也不哭了。”

        司空月抹着眼泪点头。

        回家的路上，路边灌木丛窸窸窣窣把司空月吓了跳，他下意识抱住厄尔斯的脑袋大哭：“呜哇啊啊沃尔叔叔！”

        一只大灰猫从灌木丛窜出来，抬头看了眼厄尔斯后，回头喵了一声。小灰猫从灌木丛钻出来，抬头看了眼司空月后，很不屑地喵了一声，跟着大灰猫走了。

        司空月感受到了鄙视：“嘚瑟啥！还没我家空空可爱！回头叫沃尔叔叔把你毛烧了！”

        看着渐渐远去的猫父子，厄尔斯问司空月：“你好像很喜欢沃尔？”

        司空月趴在厄尔斯的肩膀上，道：“当然！他是后爹最佳人选，又强又帅又多金。”

        厄尔斯：“……”

        孝死了。

        黎雨安排的新别墅里

        医生给司空洛把完脉后抹了一把汗，原来刚刚说虚弱真不是过度保护，那脉搏都快跳不起来了！

        可明明那么虚弱，为啥打起架却跟打了鸡血似的？

        药剂一点点推进司空洛的肌肉，看到那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厄尔斯一颗悬吊的心也安了。

        医生收起废弃针管开始配药：“药一日三次，饭后吃，很快好的。”

        医生说完，司空洛的五官突然扭曲，抓着被子的手很用力，手臂上的针孔溢出一丝血来。

        “诺伊？”厄尔斯紧张地抓着司空洛的手，“听得到吗，诺伊？诺伊！”

        司空洛蜷缩着身子，脸色发黑：“好冷，好难受，厄尔斯……”

        “我在！”厄尔斯将司空洛狠狠揉入怀中，司空洛的身体抖得很厉害，厄尔斯双唇发颤，“我在的，诺伊没事的。”

        他看着抖了一地药的医生，疯了似的吼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医生吗？你是救人还是杀人？！”

        医生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他、他是高烧，我给他注射消炎药，像普通病人那样治疗，我的诊断绝不会错……”

        黑色的混沌将医生拖到厄尔斯面前，厄尔斯眼眶发红，逼着医生的脸道：“他不是普通病人！他是雷亚大皇子！我厄尔斯·曼陀罗最尊贵的殿下！”

        “是、是，殿下……”

        厄尔斯将医生甩了出去，他将司空洛摁入怀中，感受着越来越虚弱的呼吸，眼泪滴到了司空洛的脸上。

        司空洛的睫毛微动，似频死的蝴蝶扇动翅膀：“厄尔斯……”

        “诺伊！”厄尔斯颤抖着抓起司空洛的手，声音有些抖，“诺伊，我在的，我在。”

        司空洛轻轻擦去厄尔斯的眼泪后，再也没有力气抬起手了。

        厄尔斯愣愣看着双眼紧闭的司空洛，一瞬间混沌不受控制□□：“啊啊啊啊啊啊啊！！！”

        司空月噗噔着小短腿推开厄尔斯房间的门，房间里弥漫着黑色雾气，四周刺满黑色晶体，床头边散了一地的胶囊和针管，医生躲在床底下不敢出来。

        厄尔斯跪在地上，怀里抱着昏迷的司空洛，两行血泪从脸上滑落。

        司空月震惊片刻后，喃道：“爸比不能看医生，要找和爷爷。”

        司空月踏过满地的破碎晶体，来到厄尔斯面前。

        厄尔斯抬起鬼魅般的眼眸，司空月被吓得跳起来还哇了一声。

        见此反应，厄尔斯又颓败地低下头。

        “混蛋，”司空月跪下身来，抓起厄尔斯变成血色的手，坚定道，“快找和爷爷！”

        和爷爷？厄尔斯还有些发懵，如果没记错的话，方才司空月喊里昂管家为“和爷爷”。

        “印象中爸比一直在吃和爷爷配的药，但是这两天那些药没用了，所以和爷爷去曼陀罗星买原料，沃尔叔叔陪他去的！”司空月抓紧厄尔斯恢复原状的手，“混蛋，你那么厉害，可以很快把和爷爷找来的，对吧？”

        厄尔斯掀起眼帘，抬手揉着司空月毛茸茸的脑袋，道：“对。”

        说着他点开通讯耳机，接通后视频开始投影。

        “回陛下，准备在月郡市降落。”

        “发起定位，以最快的速度将莫和·里昂送来。”

        “遵命。”

        接收员声音刚落，耳机那边喵呜一声，随后虚拟屏幕滋滋两声出现三条抓痕。

        “猫？”

        厄尔斯皱起眉来，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铺展开。

        接收员稳了稳信号：“陛、陛下，降落过程中出现变异宇宙兽！目测等级，a-以上！”

        偏偏在这时候！

        厄尔斯头皮一片发凉：“数量。”

        接收人员捂紧耳机，一脚一个爬上来的小兽：“几十、不！上百！还有两只体型巨大的暴龙！已咬碎一艘飞船！”

        “释放沃尔·杰斯。”厄尔斯松开紧咬的下唇，沉声下令，“分配a+级异能队护送莫和·里昂。如果拒绝……”琥珀色的眼眸中冷光闪过，“告诉他们，诺伊在这，危在旦夕。”

        话音落下，投影非静止画面——

        接收员回过神时已眼眶通红，他对着屏幕行了个严肃的军礼，声音无比坚定：“保证完成任务！”

        投影关闭后，接收员双手颤抖地打开军用通讯设备，传音时双唇止不住发颤：“收到请回复！”

        军用耳机接连传来一声“收到”。

        接收员的牙齿咯咯发颤：“陛下有令，监管队释放沃尔上将！a+级异能队护送里昂总管前往陛下住处救治……”他狠狠一咬牙，“救治大皇子殿下！”

        军用耳机陷入沉默，接收员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滴在透明的指挥键盘上。

        片刻后，军用耳机一片整齐的回复：“保证完成任务！”

        所有回复落定后，一条令人胆战心惊的消息传来：“里昂总管不见了！”

        “诶，混蛋。”

        “嗯。”

        日光照进一片狼藉的房间，落在厄尔斯的后背上，银白色的长发映着光，似河面闪烁着的阳光落影。

        几缕发丝凌乱，厄尔斯抬起眼帘看着撑着脸的司空月，司空月问他：“你为什么总是一副要哭的样子啊？我又没有欺负你。”

        厄尔斯低垂下眼帘，银白色的睫毛打下一片影：“欺负了。”

        “哪有？！”

        厄尔斯声音低落：“你叫我混蛋。”

        不叫爹。

        明明心愿清单每一页都叫爹。

        “我没有！”司空月双手抱胸理直气壮，像个刚出炉的膨胀包子。

        厄尔斯笑笑，拉开了话题：“家里都有谁？

        “家里……”司空月掰着手指头：“我，爸比，和爷爷，还有空空。”

        厄尔斯皱了下眉：“空空是谁？”

        “我家养的猫啊！现在在后爹不是……沃尔叔叔家里。”司空月道，“它会说话哦，我数学就是它教的。”

        想起满页红叉叉的厄尔斯：“……”

        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空空可厉害了！”司空月道：“它一直都很努力守护这个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凶我……”

        “还不是你成天就知道玩，让爷操碎了心！”不知从哪来的声音打断司空月，“不凶点怎么成为让像你爸比那样的人？”

        话音落下，窗户前空间撕裂，老人和猫从裂缝中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个鼓鼓囊囊的包。

        司空月兴奋地跳起来，扑进老人怀里：“和爷爷！空空你也在啊？”

        空空累瘫在地，摆摆爪子道：“这个家没有爷不成家喵。”

        司空和揉了下司空月的脑袋后，走到厄尔斯面前：“王。”

        厄尔斯抱紧司空洛，他跪在司空和面前：“求您一定要救诺伊！”

        司空和神色一震，随后道：“遵命。”

        另一边，司空月给累坏了的空空顺毛：“辛苦啦，揉揉~”

        “后背捏捏，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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