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听到声音后，司空洛热起的血瞬间凉了，他僵硬地扭过脖子看着司空月。

        司空月将圆滚滚的肚皮翻转过来，抱住厄尔斯那缕混沌，五官开始皱巴：“沃尔叔叔最好，但是我还是想要爹爹呜……”

        不好！

        司空洛头皮阵阵发麻，厄尔斯倒是无所畏惧，一个又一个粉色而妖艳的痕迹在雪白纤细的脖子上绽放，像皑皑冬雪中的腊梅。

        厄尔斯将司空洛的脸转过来，司空洛两眼发昏，忙推着厄尔斯的肩膀：“厄尔斯等等……儿子唔！”

        儿子要哭了！

        待四片湿漉漉黏糊糊的唇瓣分开时，司空洛已经迷糊得找不着北了，推着厄尔斯肩膀的手软踏踏的要掉不掉。

        “厄尔……斯！”司空洛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些奇怪的声音，当看到一脸隐忍又无辜的厄尔斯后，又开始骂是自己见色起意先的。

        “诺伊……”厄尔斯将司空洛紧紧拥在怀里。他深深嗅着司空洛的气味，就像个戒毒失败的瘾君子，不断渴求着令他感到心安的雷音花蜜。

        司空洛抱住厄尔斯的头，紧闭双眼轻吻着那凌乱的银白色长发。

        他微微睁开湿润的双眼，对上那道琥珀色的目光，抬起的雪白指尖抚去神明脸上的焦躁。

        我的神明，我怎么舍得你？

        “呜呜呜……”

        稚嫩的哭声传来，司空洛扭头看去，司空月蜷缩成软乎乎的一团，在睡梦中依旧抓着那一缕混沌，早已满脸泪痕，“为什么要离开爹爹，我不要离开爹爹，不要！”

        司空洛垂下脑袋，似失去阳光照耀的向日葵。厄尔斯一口咬住司空洛的脸，留下浅浅的牙印后又凑到耳边，问出了司空洛最害怕的问题：“谁的孩子？”

        你的。

        司空洛很想这样告诉厄尔斯，然而现实中却撇开了脸，不敢直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厄尔斯将司空洛的脸强行扳过来，司空洛垂下眼帘不说话，厄尔斯便低头去蹭司空洛的脖子。

        和自然环境中生存的凶猛野兽一样，未接受过深刻情感只有单纯的野性时，有人靠近了就凶残得要命，那眼神仿佛要将闯入领域的人厮杀殆尽。

        可当闯入领域的入侵者不顾一切将深刻的情感献出，凶猛的野兽从此有了想要靠近的人。自那之后野兽的兽生除了猎食与生存，还多了一个要拼命守护的人，闲时还会和他守护的人撒娇。

        厄尔斯从鼻子发出来的并不是呼吸声，而是一阵沉沉的呼噜声，类似大型野兽被撸时发出的呼噜声。

        但是司空洛知道厄尔斯并不是野兽，即便呼噜声像也是有区别的，尤其是狠起来的时候。

        司空洛脸和脖子被蹭的又红又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痒……”

        厄尔斯轻轻啃着司空洛的脖子：“他们说是沃尔的。”

        司空洛：“……”醋可以乱飞，话不能乱说。沃尔是世交，他们之间是高尚纯洁的友情。

        “是不是？”厄尔斯还是不死心。

        司空洛无语地翻了一眼天花板，他不能说出真相，也不想故事的发展像电视剧或者小说那样狗血。

        说什么孩子不是你的，离开你之后我跟了别的男人，孩子是你死对头……额，这个算了。

        他不想他家萌宠幼小脆弱的心灵受到打击，于是便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买花送的。”

        厄尔斯：“……”

        买什么花还能订制小孩？

        司空月揉着湿痒的眼睛，睡梦中似乎听到有人说自己是买花送的，当下“哇”的一声哭着醒了。

        “阿月！”司空洛一把推开厄尔斯，厄尔斯咕咚一声滚到床底，他坐起身时眼神幽怨。

        这野崽子。

        司空月团成一个糯米团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是买花送的！我有爸比！我、我也有爹爹的！我、我咳呜呜呜有爹爹，我爹爹很厉、害的！比同桌的爹爹还厉害呜呜呜……我爹爹会带我去星际乐园玩呜呜呜……”

        司空月哭到说不出话来，眼泪将白色的被褥浸湿了一大片。

        司空洛安慰着将司空月抱在怀里，低头亲吻司空月的凌乱的发顶：“不哭，爸比在哦。”

        爹爹也在哦。

        司空洛低垂着眼帘帮司空月擦眼泪，擦着擦着自己也跟着哭了。

        司空月抓着司空洛的衣服，连呼吸都很用力：“爸比我要爹爹，我要爹爹陪我去星际乐园玩，我要和爹爹看最爱的《幻森宝贝》，我还想和爹爹去上班呜呜呜……为什么同桌有爹爹我没有？”

        司空月抵着司空月的额头，眼泪控制不住滴到司空月的脸上，他哽咽道：“阿月乖，不可以任性。”我们都不可以任性。

        你的爹爹真的很厉害，只是他不是普通人，他不能和我们在一起，不然会被抹除的。

        凉凉的风从窗口吹进来，混着几丝银白色头发的黑色头发随风飘起又落下，细碎的光芒铺散，似亮着丝丝彩光的窗帘，卷着风带来的清凉气息。

        司空月抬起手给司空洛擦眼泪，鼻子一抽一抽的：“要是爹爹在就好了，爸比不会哭，我也不会。”

        司空洛撩开司空月额头上被浸湿的头发，雪白的指尖轻轻划过还未长开的眉眼，他轻轻笑着，却什么也没说。

        一缕混沌卷住司空月圆滚滚的身体，还未等司空洛反应过来，怀中早已空荡荡的。

        “阿月！”司空洛看到厄尔斯双手举着司空月，曾经的噩梦在脑海中刷的闪过，心脏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厄尔斯，不要……”

        房间安静得可以感受到空气的流通，日光落在厄尔斯和司空月的身上，微风吹拂起银白色的长发和黑色的短发，抽泣声在房间里回响。

        厄尔斯看着司空月泪汪汪的黑色眼睛，司空月也看着那双奇怪的琥珀色眼眸，一种异样的感觉在两人心底快速生根发芽。

        司空月不再像之前看到厄尔斯那般大喊大叫，只揉着眼睛道：“混蛋干嘛，没看过爷爷哭啊？”

        司空洛：“……”儿子，他是你爹。

        厄尔斯看着自己给自己擦干眼泪的司空月，道：“我很厉害，但不知道够不够资格当你爹，但我会陪你去曼陀罗星玩，陪你看动画片，不管多忙。”

        司空洛：“？！”

        不等司空洛开口，房门“碰”的一声打开，一个火球轰地冒出来，飞向厄尔斯。

        厄尔斯看都没看一下，只轻轻叹了口气，火球便自行熄灭了。

        “放开阿月！”包裹着火的身影窜入房间直奔厄尔斯。

        厄尔斯终于扭过头看了火球一眼，地面变成漆黑一片，数不清的黑色藤蔓在地面疯狂生长出来。

        待黑色藤蔓停下来时，一缕红发缓缓垂落在藤蔓旁。

        “沃尔叔叔！”司空月兴奋地冲着被缠得跟个粽子似的沃尔喊道。

        他从厄尔斯手里挣扎跳下来，落地时黑色藤蔓重重叠叠缠成一张柔软的大床接住他。他蹦到沃尔面前，伸手去扒混沌藤蔓。

        沃尔见状忙吼道：“别扒！危险！”

        司空月的手一顿，他仰头看着沃尔，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肉肉的手心，再翻过来看看手背，嫩嫩呼呼啥事也没。

        沃尔瞪大双眼看着司空月的双手，好半会才回过神来，他愣愣地抬眼看向司空洛，司空洛也看着他。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连空气都凝固无法流动。

        沃尔耳边嗡的一声，紧接着头脑一片空白。

        他缓缓合上双眼，脑海中飞速闪过和司空月在一起的所有画面。

        虽然相处时间不算很长，但是他确实是很用心地对待司空月，司空月说什么便是什么，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那样对待司空月。

        他毫无保留的，真心实意的，将所有他能给的最好的都给了司空月。

        然而……哈哈。

        沃尔张开眼，身上的混沌藤蔓已经退下，他跪在司空月面前，感觉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

        司空月笑得像朵太阳花，他上前一步抱住沃尔的脖子，道：“沃尔叔叔，我好想你啊~”

        沃尔眼神灰暗，他淡淡地嗯了一声，却没再说些什么。

        司空月感觉有些不对劲，他松开沃尔的脖子，扒着沃尔的脸，奶声奶气地问：“沃尔叔叔你怎么啦？不开心吗？”

        “不是。”沃尔将脸撇开，他站起身来，对司空洛说，“我以为阿月被欺负了，所以进来看看。”

        司空洛挠挠脸颊：“是我说了那句话，被阿月听到了。”

        沃尔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似乎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张开口：“以后……别说了，阿月有父亲的。”

        说着沃尔转身走了，连关房门都声音都是那般低落。

        “沃尔叔叔……”司空月看着自己嫩呼呼的手心，不知为何有点想哭，他握着拳头擦了一把脸冲了上去，“沃尔叔叔不许走！”

        房门“咔嗒”打开，司空和捧着一碗药站在门口。

        司空月叫了一声“和爷爷”后，噗噔着小短腿跑了，剩一脸懵逼的司空和站在那。

        “他好像很喜欢沃尔？”厄尔斯从后面环住司空洛的腰，深深嗅着司空洛颈间雷音花蜜的味道。

        “嗯。”司空洛低下头，抬手覆在厄尔斯的手背上，“阿月一岁生日那天，沃尔伪装成快递员找到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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