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二杀

彼得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他知道伊莱恩的回档能力，知道她也隐藏了一些东西，但也没想到她能做到这种份上。她很会说谎，很会演戏，也会轻轻松松让别人跟着她的思路走——她太成熟了。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又或者，她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手指触碰到了那一顶鸭舌帽，可以摸出来是很新的物品，是干净的牛仔布，却蕴含着不可思议的魔力。

        她即便是染了最夸张不羁的墨绿色，此时看起来也像是个沉稳的野心家。彼得只觉得伊莱恩不像是高中生。

        彼得决定还是把这些想法放到之后，他现在只希望伊莱恩平安。一直到他看见伊莱恩毫不犹豫给自己手上来了一刀。

        彼得在那一瞬间感到自己的血液似乎停滞了，手上的血液很快渗出，滴在了地板上，更是他的心上。

        他鼻头一酸，为自己刚刚的猜测感到羞愧。

        “你还好吗？”彼得见伊莱恩过来，手上缠着绷带，他赶忙问。

        “我没事。”伊莱恩甩了甩那只手，表示自己并不疼，“我今天会先回宿舍。”

        “好。”彼得没有多问。

        但伊莱恩看出了他几次的欲言又止。

        “我会没事的。”她说话的声音小得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

        夜晚来临得很快，彼得已然假装自己进了房间，实际戴着鸭舌帽在角落等着。他有些紧张，手在不停冒着手汗。

        布兰科本人并没有来。这让彼得有些惊讶。

        来的是那位给伊莱恩包扎伤口的人，他还是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容，身材也被大褂遮了个干净。他站在伊莱恩宿舍门口，敲了敲门。

        伊莱恩打开门，刚刚想说些什么，就感到脖子一疼——

        彼得不敢出声。他看着那人把针筒收起，利落地把伊莱恩扛在肩膀上离开了。

        彼得赶忙跟上。他并没有走地，而是直接吸附在天花板，跟着他们行动。他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脏在疯狂跳动，目光紧紧锁在伊莱恩身上，生怕出什么危险。

        门都是在确认后布兰科手动控制开门的，彼得无法得知密码，但猜测虹膜之类的应该有用。

        实验室很远，路程也很弯弯绕绕，但彼得可以确定的是在底下。而鸭舌帽的效果还有20分钟。

        平静一直持续到打开了一扇巨大的金属门为止。

        彼得看见了实验室的全貌。至少有20个人正站在半圆形的舱内，脑后被连接着一根管子，眼睛闭着，一动不动。

        彼得认出了其中一些人今天白天他刚刚见过。

        可这只有20来个，外面的克隆人不止这么多。他跟着那人走到了最里，最后愣住了。

        他看见了自己。

        或者说，他看见了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此时正站在布兰科身边，看着仪器上的数字。

        所以，布兰科克隆人根本不需要培育生长的时间？只需要一天就可以成长到这个程度？

        彼得现在完全不想往前走。

        他了解他自己，如果他再往前走，那个和他拥有一样能力的克隆一定会察觉到他。

        伊莱恩被放在了布兰科身边的手术台上。

        但布兰科并没有做什么动作，她先是招呼白大褂去拿了样本数据，随后才是戴上了医用手套。

        “确定没有任何超能力的基因？也没有变种人？”她问那白大褂。

        白大褂摇了摇头，还是没有说话。

        彼得觉得这人可能是哑巴。

        “难道真的如她所说？”布兰科喃喃。她从一边拿过药剂，注射进伊莱恩的体内，把她催醒。

        伊莱恩醒来后看见的是刺眼的白光。她愣神了一会，就是回忆起脖子上被扎的那一下。

        “你查出什么了？”她坐起身，注意到布兰科手上的化验单。

        “什么都没有。”布兰科怀疑，“我实际也可以根据这单子断定你不是超能力者。那么你除了所谓的读心，有什么可以体现你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吗？”

        伊莱恩嗤笑一声。直接跳下手术台，并在站定后一手握拳，重重击在了手术台上——

        金属的手术台上残留了一个拳头印，而伊莱恩的手只是有些微微发红。

        彼得在暗处瞪大了眼睛，惊讶有余，心里却放心了很多。

        “你没告诉我你还有力量型能力。”布兰科说。

        “告诉你，就不好玩了，不是吗？”伊莱恩慢悠悠地说，她刚想一把夺过布兰科手上的化验单，却被一只手阻止了——

        她一偏头，看见了彼得的克隆体。

        “彼得？”她皱眉，意识到不对，转头瞪着布兰科，“你已经这么快就克隆完成了一个完整体？”

        她这才环顾四周，并看见了不远处站在那的二十多个人体。

        “所以你的超能力就是复制人类？”她惊讶，“你可以用组织在两天内克隆出同样年龄的生物？”

        即便是最先进的实验室，克隆也需要一定时间的生长时间。除非布兰科有着非常厉害的甚至可以说是领域奇点的技术，那就是她独有的能力了。

        太恐怖了。

        伊莱恩想挣脱克隆彼得的禁锢，却怎么也抽不出来自己的手。

        她皱眉看着无动于衷的布兰科。而布兰科什么也没做，就让那克隆体放下了手，回到了屏幕前。

        “你可以随意操纵克隆体。”伊莱恩断定。

        鸭舌帽还有五分钟。

        彼得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他微微退后，想要找到一个还算隐蔽的地方藏起来。现在，他脑中记得的路线才是最重要的。

        这时，伊莱恩悄悄掏出了人物卡——他们并不能看见。

        “我得知道你们的方式。”突兀的一句话，却让彼得发现这声音存在于自己脑中。

        他接收到了暗号，并在脑中说出来时的路线并说了一大堆注意安全一类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有没有用，但是先说再说。

        他可以理解伊莱恩的战术，这就像是利用一条命去探探游戏后面的地图——

        等等，所以伊莱恩的回档也有次数限制吗？

        他的想法一字不漏被伊莱恩听见了。

        伊莱恩一顿，记住了路线。

        “我不能接受你们克隆彼得。”她对布兰科说，“他的克隆人为你们工作会让他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噢？”这次轮到布兰科笑了，“你以为我会让你和你所谓的兄长离开这享受你们的人生吗？”

        伊莱恩当然料到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这一点已经被布兰科测出来，她没有慌乱，而是继续说：“我不用离开，我只需要你放彼得离开。”

        隐身效果失效，彼得藏在角落，心里五味杂陈。

        “拜托，伊莱恩，至少让我知道你还有几次机会。”他在心里默念。

        伊莱恩听见了。

        “你至少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她对布兰科说也是对彼得说，“我能给你的价值你永远想不到。”

        还有一次。

        而就在这时，他的蜘蛛感应突然发作——

        “看来这混进来了别人。”布兰科突然说，“你们是有计划的来摸清我的底细的吗？”

        伊莱恩心知暴露，但目的已经达到，不用纠缠。

        便是想直接趁着那一瞬间扭断布兰科的脖子——如果她是主关开启的屏障，那她就可以成功。

        只是这次不是屏障了。

        她在手刚刚想触碰到布兰科的瞬间，只觉得胸部一痛。

        再一抬头，看见的是属于彼得的脸，和那一只穿过自己胸腔的手。

        【您还有一次机会】

        伊莱恩觉得这个任务简直是难得离谱，就连之前的暗杀任务都会给个转盘，而到这个地狱副本居然还要自己掏经验买道具。

        她只觉得胸口隐隐作痛，刚刚一瞬间的画面和感觉还没有散去，让她看见的画面有点发花，精神劳累无比。

        这次的回档地点，是在第一天晚上回到宿舍的节点。

        “我知道实验室的位置了。”她掏出人物卡对彼得说。

        彼得仍旧是那么惊讶：“伊莱恩？你怎么在我脑子里说话？你知道了？什么？你回档了？”

        伊莱恩很高兴彼得不用经历之前的一切。

        “但是坏消息是我们不能直接潜进去。布兰科的能力是快速复制人，并操纵他们。”伊莱恩说，“她在明天就可以得到你的复制体。”

        “什么？我的天——”彼得惊讶，只觉得信息量有点大。

        “或者，”伊莱恩捏了捏鼻梁，累得厉害，“我们不潜入，我们交给神盾局，只要把具体情况告诉他们，他们有自己的方法。”

        “可我们的通讯设备被收了。”彼得说。

        伊莱恩意识到了，并且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技能条——还是空的。就说明回档并不能让她再抽一次道具。

        这也意味着，那鸭舌帽还在她的背包里。

        她得在30分钟隐身失效前找到通讯设备，并告知神盾局这的所有事情。并在神盾局来之前，确保她和彼得的安全。

        “我去。”她捏着那鸭舌帽，“我可以隐身30分钟。”

        伊莱恩再一次看见卡片上的数字有了变化。

        【友好值：87】

        【印象：她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她张了张嘴，最后没说出话来。

        她假装只是开门透气，并回房的情况下，悄悄出了宿舍。夜间巡逻的保安仍旧在走廊里穿梭，只是他们看不见伊莱恩的存在。

        伊莱恩摸到了保安室，那孤零零放着一台座机。而就在她顺便去拨给托尼·斯塔克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伊莱恩害怕把保安引来，直接接了起来。

        对面不是布兰科。

        “做得很好，我很期待你搞垮斯塔克的未来。”那边的男声说道，“九头蛇万岁。”

        伊莱恩没有回，那人也料到了对面不会回话，直接挂了电话。

        为什么这人打给了保安？

        伊莱恩的脸此刻已经是惨白。

        所以，凯特琳娜·布兰科，从一开始就是被克隆控制的人？

        伊莱恩决定先打给斯塔克，告诉自己的猜测。全盘托出，最后带着彼得离开这。

        托尼·斯塔克没想到他们进度这么快，他接起了电话，并顺便串通了神盾局的情报线。

        “实验室在地下，至少20个人在实验室里，凯特琳娜·布兰科是幌子，真的幕后人是一名保安，他——”伊莱恩愣住了，因为她发现自己从未记住保安的模样，“他可以快速复制人，24小时之内克隆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人，我现在得带着彼得走了，他们实验室现在应该已经复制了彼得。”她语速飞快说完，挂了电话。

        还有十分钟，而回到宿舍也需要八分钟左右，这让她不知道怎么把彼得带走。

        既然没有额外的能力——

        伊莱恩掏出卡片，通知彼得快速撤离，并一定不要让保安抓住。最后在之前的停机坪会面，遇到门直接摧毁，不要考虑后果，先去空旷的地方再说。

        这一个学校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到控制。

        他们两个人只能拖延时间。

        在伊莱恩摧毁第一扇门后，警报声响起，陆陆续续有了脚步声。

        她不敢回头看，而是一个劲往外跑。彼得会比她轻松，而自己不够敏捷体力也有限，只能拼命跑。

        她终于跑到了停机坪上，高负荷的运动让她几乎站不稳。已经在那的彼得扶住了她，“发生什么了？”

        “我已经通知他们了……”伊莱恩喘着气，双腿发酸，口中充满着血腥味，“布兰科不是…她不是真的管事的…是保安。”她握住彼得的手，“你记得保安长什么样吗？”

        “保安？”彼得皱眉回想，“他……。可恶我怎么想不起来。”

        “这学校除了布兰科，其他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是壮汉。”伊莱恩缓过来，“都是一个人的复制品。”

        天空中仍旧没有神盾局飞机的身影，伊莱恩焦急等待着，一边看见学校里走出的人——他们都眼神空洞，完全听从指挥。

        有人举起了木仓。

        就在子弹朝着他们射来的瞬间，一抹光亮划过，伴随着子弹击中金属的脆响——

        托尼·斯塔克到来用战衣挡下了这几发子弹。

        他升到半空中，一手拉住了一个人，准备飞走。

        “实验室里的怎么办！？”伊莱恩迎着风询问，“他们可能还活着！”

        “神盾局在另一边控制住了，亲爱的。”他回答，“多亏了你。”

        【托尼·斯塔克】

        【友好值：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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