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黑山军的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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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都县城,官寺之内。
“大头领,这次天子率领大军北征,对我们来说恐怕会有危险啊。“
黑山军是一个诸多山头组成的联合体,并不是张燕的一言堂,张燕只是黑山军中实力最强威望最高的人,但在决定黑山军命运的大事上,张燕没办法自己做主, 只能把各个山头的兄弟都召集到一起来讨论决定。
其实现在都算好的了,经过连年战争与不断兼并,只剩下了七八个头领,黑山军刚起家的时候那才叫个乱......
头领有黄龙、白波、左校、郭大贤、于氐根、青牛角、张白骑、刘石、左髭丈八、平汉、大计、司隶、掾哉、雷公、浮云、飞燕、白雀、杨凤、于毒、五鹿、李大目、白绕、眭固、苦哂、罗市等等等等......
当然了,这些都是绰号,根据每个人的特点起的,张燕叫“飞燕”,因为他非常敏捷。
至于其他的,骑白马者为张白骑,声大者为张雷公,其饶须者则自称于羝根,其眼大者自称李大目,大略如此。
就在众人讨论着关于天子意图借大胜之威,率精锐骑军北征鲜卑,收复雁门等郡的事情时,一直沉默着的张雷公,忽然抬头看向张燕,说道。
一时间,张雷公的大嗓门响彻室内, 真真是“余音绕梁”!
“呵呵,不必忧心,天子既然已经做了决定, 就算是我们反对,他也会坚持下去。“张雷公的话刚落,坐在上方,正闭目养神的杨风就睁开了眼睛,笑着对张雷公说道。
“杨凤说的不错。”杨风的话音刚落,一直默默听着众人谈论的李大目便接口说道。
张雷公闻言,不禁对着李大目大的出奇的眼睛翻了翻白眼。
“李大目,你不用在这里装模作样了,你们是一伙的,我早就看出来了。“张雷公看着李大目,毫不客气地拆穿道。
“哎哟!“李大目闻言,故意捂着耳朵,痛苦地哀嚎道:“雷公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冤枉我呢?我怎么可能会跟杨凤合谋呢?我只不过是担心,大头领会吃亏罢了。“
李大目的话音刚落,众人就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哈哈,好了,你俩还是别在这里胡闹了。“张燕也忍不住笑着说道。
黑山军内部的气氛还是比较团结的,基本没出现过什么火并的情况, 事实上这跟张燕的性格是分不开关系的,张燕为人谦和,懂得审时度势,早年与张牛角合兵时便肯屈居人下。等到自己聚众于太行山,更是能做到极为难得的赏罚公平,不滥用暴力。
因此,黑山军的众人都非常佩服他,即便是起了冲突也愿意接受张燕的调节,不管是并州还是冀州的百姓,都愿意进山依附于他,张燕也总是为部下和百姓的性命考虑,对扩张地盘并没有太强烈的欲望。
除了有一个死敌袁绍外,并没有什么敌对势力,所以日子过得一直也不错。
“雷公,你可千万别误会,我不是给朝廷说好话,这次朝廷是真的帮我们了。”
就在众人大笑之际,杨凤连忙站了起来,对着张雷公抱拳说道。
“哦?朝廷帮我们什么了?“李大目等人根本不知道,此时他也瞪大了眼珠子,连忙问道。
“是这样的,朝廷的使者在今天的时候刚刚到了,朝廷已经派人运送粮草走汾水水路,开始北上了,并且已经派人前往界休,与我军的前锋商量交割粮草的事宜。”
“真舍得?“听到这个消息,张雷公的眼睛一亮,忍不住惊讶地叫道。
在黑山军众将看来,若是自家肯正式投朝廷,而不是现在的合作关系,朝廷也肯定会给他们粮草的,但也肯定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到达,没有想到,袁绍退兵这才几天的时间,朝廷的粮食就已经快到了太原郡,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些。
“那山里的百姓就不用忍饥挨饿了。”
李大目叹了口气,真心实意的说道。
他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不是铁杆黄巾军那样因为信道而造反,他們造反只是为了混口饭吃罢了,即便有一部分人参加过黄巾军,也是被裹挟或者趁势的,对于大汉朝廷的统治并没有任何要反抗的意愿。
这一点,甚至比白波军还要强。
在白波军那边,如果不是杨奉亲自现身说法,白波军都没有这么容易合作。
“大头领,这件事情,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应对,否则的话,一旦让朝廷的粮草到达了太原郡,到时候我们再应对可就拿人手软了。”张雷公接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张扬闻言,皱眉问道。
“我觉得,天子这次说要北征鲜卑,肯定不会仅仅只是为了收复整个并州,其中或许也有瞄向了我们的意思。“张雷公想了一下,说道。
“那你们觉得,我们黑山军是否应该接受朝廷的招降呢?给个痛快话就行,若是弟兄们觉得能降,降了以后不会被人当枪使,不会被秋后算账,咱们也能搏个高官厚禄,那降了也无妨,反正我也没打算成就什么霸业。”张燕凝声问道。
“这个嘛......。“听到张燕的话,几人陷入了犹豫之中。
随后,七八位头领开始议论纷纷,其中几位小头领的论调倒是比较一致。
“不用说,你们也是知道的,而且,现在的形势,对于我们黑山军来说非常不利啊,要是不投靠朝廷,只怕,我们黑山军早晚都要灭亡。”
“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也未免太夸张了,天子现在的兵力想打败袁绍,还远着呢。”
“哼,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我们必须得依附朝廷,否则,以袁绍的野心,迟早有一天,他会吞并了我们,到时候,我们黑山军就危险了。“
“大头领,我......。“李大目有些犹豫。
势力较大的头领都没有表态,李大目的发言引起了张燕的注意。
“我先说好,谁若是不愿意的话,大可以离开,我绝对不会拦着,但是,你们有谁若是敢背叛黑山军,别怪我们对你们不客气。“张燕闻言,一脸诚恳地说道:“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只能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大目,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了,难道你还有什么隐瞒我不成?”看到李大目还是吞吞吐吐的样子,张燕疑惑地问道。
“这个......”李大目闻言,迟疑了一下,最后一咬牙,说道:“其实,我觉得,如果我们愿意投靠朝廷,或许就会得到一个比较稳妥的结果,毕竟白波军那群兔崽子都降了,杨奉更是早就封了侯,想来朝廷也不会亏待我们的。”
李大目说完,偷瞄了张雷公一眼,见到张雷公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兄弟,谁也不想到最后还要闹得分道扬镳。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就在李大目暗自松了一口气,准备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于羝根摸了摸胡须突然站了起来说道。
“呵呵,我觉得,我们现在投奔朝廷,或许对于我们黑山军,更加有利。“于羝根淡淡地说道。
“对对对,我觉得也是。“于羝根的话音刚落,众人就都纷纷点头称是。
“嗯,于羝根说得有道理,我觉得我们现在不能单独和袁绍抗衡,如今的形势,袁绍其实还是占据了优势,如果袁绍真的要吞并并州,没有公孙瓒和朝廷分担压力,我们黑山军根本无力抵挡。“于羝根说完,杨凤开口附和道。
“对啊,如今的形势非常明显,我们黑山军已经被袁绍压制得喘不过气来,所以,如今我们只能依附朝廷。“众人闻言,也都纷纷点头附和道。
众人说完之后,都用期待的眼光看向了张燕。
“好吧,既然各位都赞成,那我就说说我的办法吧。“张燕闻言,不置可否地搓了搓手,说道。
张燕说完,环视了一圈众人,说道:“诸位请想,如果我们现在投靠朝廷,或许就不用再惧怕袁绍了。“
“将军,你的意思是......”杨凤闻言,一双精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芒,看向张燕,问道。
“没错,我们可以和朝廷进行商议,最起码,现有的地盘要保留,人口可以从山中迁到太原郡,就按马腾的例子来,我们服从朝廷的管理,也可以派兵跟随朝廷出征”张燕笑着问道:“你们说呢?”
“呵呵,不错,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可以保全黑山军,又能够和袁绍抗衡,一举数得。“杨凤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嗯。“听到杨凤的话,众人皆是点了点头,觉得张燕的这个提议,非常的完美。
——如果朝廷能同意的话。
这就要看朝廷究竟有没有诚意了,或者说,朝廷有没有未来掌控大势的能力。
如果朝廷彻底打败袁绍取得整个北方,那区区一个太原郡,自然会在所有方面都臣服于朝廷,而不再维持半独立的状态。
而如果朝廷没有这个能力,那他们现在的选择也不算错。
张燕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嗯,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么,我这就将天子的使者请来。”
张燕说完,对着杨凤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杨凤便离开了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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