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令人憎恶的东西……

　　在格雷伯恩学院的科学大楼外，斯特恩教授走下前面的台阶，手里翻弄着一堆文件。

　　贝蒂匆匆向他走过去。“对不起，您就是斯特恩博士吧？”她说，“抱歉打扰你，我是伊丽莎白·罗斯。”

　　斯特恩博士惊讶地盯着她。“哦！罗斯博士！”他十分震惊地答道，“我拜读过你关于合成肌肉生长抑制素的论文，写得太好了！我该怎么谢你才好啊？”

　　贝蒂向布鲁斯挥手，布鲁斯大步走上楼梯，和他们会合。贝蒂说：“我这儿有个人想见你。”

　　“没问题。”斯特恩说道。这时，布鲁斯来到了他跟前。

　　布鲁斯伸出手，想要与斯特恩教授握手。“你是布卢先生，对吧？”

　　斯特恩博士惊讶地张大了嘴。“格林先生！”

　　在斯特恩博士位于科学大楼的办公室里，到处都是书籍、论文、化学模型和科学设备，布鲁斯和贝蒂在这些东西中间穿行。

　　这里根本没有给客人坐的地方，所以他们只得站在教授凌乱的书桌前。

　　斯特恩博士一屁股坐在他的办公椅上，愉快地打开了话匣子。

　　“我得告诉你，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真人。”他说，“如果是真人，你会是什么样子？一个人的身体里蕴藏着如此强大的力量，还能像平常人一样和我握手，真是太让人惊讶了。但是你看，我们来这儿可不是为了逛公园野餐。即使一切都很顺利，如果说我们勾起了这个苗头，再如果我们的剂量完全正确……你是会被治愈呢，还是只能暂时压制住你体内的怪物？”

　　他模仿着抛硬币的动作，说道：“我不知道。”

　　斯特恩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要说的是，如果我们超过规定剂量一点点……这些浓缩剂的毒性都非常大。”

　　“你的意思是这会杀了他。”贝蒂翻译道。

　　“杀了他？是的，”斯特恩同意道，“可以这么说。”

　　贝蒂和布鲁斯互相瞥了一眼。照斯特恩的说法，他们似乎要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但只要能控制住浩克，布鲁斯愿意尝试任何方法。

　　“你们应该知道，情况也有可能完全相反。”布鲁斯说。“如果剂量太小，无法压制我，把那个‘我’引诱出来，然后解毒剂失效了，对你们来说将会是非常危险的。”他警告他们说。

　　斯特恩博士轻声笑了笑，对布鲁斯的警告置之不理。“你不了解我，我的好奇心永远占第一位，我没那么谨小慎微。”他说，“这样对我很有帮助。”他突然拍了一下手。“那么，我们要不要试试？”

　　贝蒂和布鲁斯都点了点头。

　　“让我们进入那璀璨的未知世界吧！”斯特恩博士欢呼道。

　　与此同时，在大沼泽地基地，直升机正在集结，准备采取行动，拿下布鲁斯。

　　机组人员进行了最后检查，地面技术支持人员在任务清单上进行了勾选。

　　赛博战士三三两两的站着一起，看似随意的检查着装备。

　　他们的装备在这短短两天进行了一轮彻底的升级，右臂上的音波炮功率调高了。

　　因为卸掉了身上那些稳定性不够好的武器装备，音波炮有了充足的空间和能量。

　　除了上次的导弹巢背包之外，还抱着榴弹炮，用来弥补拆下的火力。

　　“兄弟，我已经几个月没有回家了，他们所谓的恢复训练好像完全没有用处。昨晚，就在昨晚，我又把金属行军床给捏弯了。”一个赛博战士说。

　　“我不排斥被改造成这样，但是太麻烦了，我就连喝咖啡都要用上特殊打造的杯子，才不至于被我捏碎。”

　　“还喝咖啡?吃饭都没有味道，我才发现原来我吃的饭压根没有用，他们对我们做那什么每日维护的时候，灌进去的液体，才是维持我们生命的东西。”

　　“我怀疑把我胸口开个洞也只是留些机油而已。”

　　“别埋怨了，只要坚持训练，我们会控制自己的力量的。到时候至少生活上的不便会少些。”

　　“我觉得会被直接封存，战时才会启动我们。我上次听到我们的每日维护都是一笔巨款，实验完成之后尽可能控制我们的活动……”

　　在营房里，布朗斯基独自站在更衣室里，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看上去仍然像以前一样――身材矮小紧凑，肌肉不太发达。

　　他是那种总是被人低估，直到那些人在战斗中遇到他才会明白他的实力有多强劲的人。

　　但现在，他注意到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新注射的一剂超级士兵血清正在发挥效力。

　　布朗斯基看着自己，对自己的样子很满意。虽然注射过程很痛苦，但要得到任何一样值得拥有的东西都要付出代价。

　　那么这个呢？

　　哦，是的，它绝对值得拥有。

　　布朗斯基朝着镜子里的自己疯狂地咧嘴笑了一下。

　　几小时后，他登上了一架高科技直升机，同行的还有一组特战队员。在他旁边，有三个双人射击小组。热成像瞄准镜和步枪靠在舱壁上。

　　坐在布朗斯基对面的士兵也参加过卡尔弗大学一役。

　　“感觉如何，伙计？”那个士兵问他。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恶魔。”布朗斯基咧嘴一笑。

　　约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这里又只剩他一个人了，还有多米诺。

　　员工腕带读取的信息配合阿福的管理，让他的公司蒸蒸日上。

　　当然也有可能是那些原本的特工，工作能力真的很强。

　　安布雷拉公司最不担心的就是商业间谍，那些家伙在那些被高薪管理职位策反的真正特工面前——呵……

　　就像是全副武装的部队对付只有片刀的帮派份子。

　　约翰围观上次浩克逃脱的场面之后，以为剧情的修正力有多厉害呢，殊不知风暴已经临近。

　　在纽约警察局车队的护送下，罗斯的团队到达了格雷伯恩学院校园的周边，并部署停当。

　　狙击手小组在格雷伯恩学院实验室大楼周围的屋顶上布控完毕。每个小组都由一名射手和一名携带热扫描仪的观察员组成。

　　在附近的指挥车里，罗斯和斯巴尔看着监视器打开，上面显示出贝蒂、布鲁斯和斯特恩在实验室里移动的热成像数据。

　　“我们的目标是最高的那个。”斯巴尔告诉狙击手，“站在中间的那个。”

　　在格雷伯恩科学大楼的楼下，纽约警察局的一名特警队警官将一名强壮的保安赶出大厅，布朗斯基和他的团队则冲到电梯旁待命。

　　而赛博战士的特种车辆就在大楼旁边停着。

　　“我们仍然不知道哪一种毒性更强，是伽马射线还是你的血液。”斯特恩一边说，一边把他们领进了实验室旁边的另一个房间。

　　房间里从地板到天花板上都排列着玻璃架子，上面放着冷冻的血液样本。

　　“你是什么意思，我的血液？”布鲁斯问。

　　斯特恩停下来，回头看着他。“布鲁斯，这里全是你的血样。你寄给我使用的血样并不多，所以我将它们浓缩以后又制造了一些。只要我们继续研究，不断试错，就没有什么是我们做不到的！这种伽马射线技术有无限的应用潜力。”

　　他带着他们穿过实验室。实验室里有数以千计的布鲁斯的血液样本，这是布鲁斯从未见过的克隆技术。

　　“这就是潜在的神药！”斯特恩喊道，“我们将治愈数百种疾病，使人类不再受疾病困扰！”

　　强烈的恐惧瞬间侵袭了布鲁斯，他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最害怕的噩梦成真了！他血液中的怪物基因出现在这么多的试管中。

　　“不，不，我们必须摧毁它。”布鲁斯插嘴说。

　　“等等，什么――你说什么？”斯特恩博士结结巴巴地说。

　　“所有的一切，”布鲁斯坚持道，“今晚，我们要把它烧成灰烬。全部都在这儿吗？”

　　斯特恩博士大吃一惊，他那愉快的表情消失了。“但是……”他悲伤地说道，“我们可以因此获得诺贝尔奖！”

　　布鲁斯坚定地摇了摇头。“你不明白这东西的威力。这太危险了，我们无法控制它。”

　　“但我们现在有解药了！”斯特恩博士争辩道，“这是普罗米修斯之火！”

　　在附近的屋顶上，狙击手们看着布鲁斯在窗前移动。

　　他们满怀期待地举起步枪，可就在此时，贝蒂走到了布鲁斯前面。这下，狙击手们没法一枪击中布鲁斯了。

　　“由你决定，狙击手。”斯巴尔对狙击手说。她刚才在听斯特恩博士的话，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都带走，但她也得服从命令。

　　“差一点……”一名狙击手通过无线电报告，“不，别开枪。”

　　楼下，布朗斯基已经失去耐心，冲进了楼梯间。

　　自从他注射了第二针超级血清，他的耐心好像越来越少了。

　　斯巴尔在另一个士兵的摄像机上看到了他。她转向罗斯将军说：“布朗斯基要进去了！”

　　“布朗斯基，不许进去！”罗斯下令道，“我女儿在里面！”

　　但是布朗斯基纵身一跃，跳上了楼梯，以惊人的速度在几秒钟内跑了八个楼层。

　　他在楼梯上从一个扶手处跳到另一个扶手处，动作快得令斯巴尔很难追踪到他。

　　“该死!”罗斯将军愤恨的看着摄像机上一闪而过的人影。这是这个大头兵第几次擅自行动了？

　　斯特恩回到实验室里，努力想说服布鲁斯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我们现在有解药了！”斯特恩抗议道。

　　“他们想要的从来不是解药！”布鲁斯对斯特恩博士大声喊道，“他们想把它变成武器。改变战争的武器。而且我们一旦让我的血液样本落入他们手中，就再也拿不回来了。你不知道这东西有多强大。”

　　斯特恩博士挥了挥手，不理会布鲁斯的担心。“哦，我和其他人一样讨厌政府。”他说，“但你有点偏执，不是吗？”

　　砰！布鲁斯身后的窗玻璃上出现了一个洞。

　　布鲁斯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呆滞。他转过身来，斯特恩博士和贝蒂看见他脖子后面中了一颗麻醉弹。

　　斯特恩博士尖叫起来。他一个教授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

　　布鲁斯的膝盖软了下来，但贝蒂在他倒下前扶住了他。这时，布朗斯基冲进了实验室。

　　“不！”贝蒂尖叫一声，跳到布鲁斯面前。

　　布朗斯基笑了笑，用力把她推到一边。贝蒂撞在一个实验室的箱子上。玻璃碎了，她痛得叫了出来。

　　布鲁斯的眼睛里闪着愤怒的光芒，但当他努力想要集中注意力时，他感到眼前一片模糊。

　　布朗基斯自从注射完第二剂血清，就一直在期待这一刻。

　　更加强大的他，重新面对那个绿色的大家伙!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布朗斯基疯狂地笑了笑，抓住布鲁斯衬衫的前襟，用力的摇晃着他。

　　布朗斯基瞪着布鲁斯蒙眬的眼睛。“快点！”他喊道，“它去哪儿了？”说着，他狠狠地抽了一下布鲁斯的脸。

　　布鲁斯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布朗斯基又抽了他一下。

　　又有三名士兵冲进了实验室。“布朗斯基！”一个突击队员喊道。

　　“让它现身！”布朗斯基一边冲布鲁斯尖叫，一边又扇了他一巴掌。

　　见布鲁斯还是一动不动，布朗斯基反手在他的头上来了一拳，把他打晕了。

　　实验室后面的小巷被警车封锁了。指挥车就停在实验室外的人行道上，车门开着。

　　斯巴尔和罗斯在旁边看着，只见布鲁斯被夸张的巨大的手铐铐着，用轮床推出了大楼。

　　他头上有一个厚厚的冰袋，敷在被布朗斯基打伤的地方。令人惊讶的是，他仍然清醒，只是十分虚弱。两名士兵护送轮床进入指挥车的后部。

　　贝蒂随着轮床走出了大楼，手腕上夹着夹板。她想咨询一下身后的军医，所以让布鲁斯他们先走。

　　轮床被推到罗斯跟前，罗斯将它拦了下来，低头看着布鲁斯迷离的眼睛。

　　罗斯小声说：“如果你把浩克从我手里夺走，我会让你下半辈子都不好过。”

　　贝蒂看到父亲在和布鲁斯说话，便匆匆走了过去。罗斯迅速挥了挥手，让轮床进入车里。

　　“贝蒂――”罗斯张口说道。

　　贝蒂转过身说：“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对他的所作所为。”

　　“他是个逃犯。”罗斯说。

　　“是你把他逼成了逃犯。你这么做，就是想掩盖你的失败，保护你的事业。”贝蒂说道，她的声音低沉而愤怒，“别再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跟我说话了。”

　　“就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我才没有把你铐起来。”罗斯说道，他尽可能地掩饰自己的感情。

　　虽然他从来没有指望女儿理解她，但是这样的语言对一个父亲的伤害比他预想的要大。

　　贝蒂转身背对着他，大步走在轮床后面，爬上了救护车。罗斯只能看着她离开。

　　斯巴尔在楼上的实验室里质问斯特恩博士：“你是在和我说你可以复制他吗？”

　　“不是，现在还不行。”斯特恩轻轻按了按鼻梁，他的鼻梁被飞溅的玻璃割伤了，然后继续说道，“我整理了几件样本，但这并不等于我可以再造出这么一个‘胖墩儿’，如果这是你想知道的答案。他是个意外！我的目标是完善这一过程！”

　　斯巴尔点点头。“所以我们唯一要担心的就是班纳――”

　　突然，斯巴尔两眼一翻，全身抽搐起来。不一会儿，她就倒在了地上。

　　原来是布朗斯基站在她身后，他刚才用刀柄猛击了斯巴尔一下。

　　“你为什么总在打人？”斯特恩博士倒吸了一口凉气。

　　咔嗒！布朗斯基拔出一把看起来很危险的手枪。子弹上膛，他用手枪对准了斯特恩博士的脸。

　　“我到底做了什么惹毛了你？”斯特恩说，他想让布朗斯基觉得他不是在挑衅。

　　“不是你所做的事把我惹毛了，而是你将要去做的事。”布朗斯基说，“我要你从班纳身上得到的东西。我想要的是那个东西。”

　　斯特恩博士凝视着布朗斯基。突然，他脸色一变，站了起来，不再害怕那把指着他的枪了。

　　他已经完全进入研究员的角色“看来你已经得到一些了，不是吗？”

　　“我想要更多。”布朗斯基说，“你已经看到他变成什么样子了，对吧？”

　　“我看见了。”斯特恩博士回答道，“非常美，像神一样。”

　　“对，我就想要变成那样……我需要变成那样!把我也变成那样吧!!!”布朗斯基说。他的面容开始扭曲，好像他的内心里涌动着某种东西，然而他不知道如何释放。

　　斯特恩博士扬起眉毛。“我不知道你已经得到了什么，但是将它和布鲁斯体内的东西混合在一起，就可能变成……令人憎恶的东西。”

　　布朗斯基抓住斯特恩博士的衬衫前襟，用一只胳膊把他举了起来，另一只手仍然握着枪。

　　“我没有说我不愿意。”斯特恩博士喘息着说，“我只是需要征得你的同意。”

　　布朗斯基把他放了下来。

　　“很明显，现在你已经给出了你的答案。”斯特恩博士说。

　　几分钟后，布朗斯基躺在实验台上，斯特恩博士把他接到了细胞饱和仪上。教授迅速将一个标有“格林先生”的血罐连在输液口上，然后将伽马机器的发射器滑动就位。

　　布朗斯基抬头看了看发射器银盘上自己的倒影，他看到白色的十字瞄准器在他的前额上方移动。

　　手术刚一开始，一切就立刻乱了套。来自布朗斯基体内的能量激增，使实验室里所有的机器都发生了短路，指示灯疯狂闪烁。实验室里有部分区域停电了。

　　“这就是我想告诉的！”斯特恩在一片嘈杂声中大声喊道，“我不知道你先前注射了什么东西。”

　　他转过身来，看到发生的一切，感到十分震惊。布朗斯基已经不在桌子上了，而且……有什么东西……正在实验室的暗处移动。

　　斯特恩看得很清楚，他可以判断出这不是普通人类。他还听到了那个东西异于普通人类的声音。这东西像斯特恩想象中的龙或者其他神话中的野兽一样咆哮着。

　　“但显然它起作用了。”说着，他咽了一下口水，他的喉咙突然很干，“假设我说的话你一个字也听不懂……但是如果你能回到桌子上，我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由埃米尔·布朗斯基变身而成的怪物走出了阴影。它狂笑不止，听起来像把岩石放在一起磨碎的声音，然后它一拳把斯特恩博士打到一边。它一离开实验室，士兵们站岗的地方就传来了枪声。

　　斯特恩就躺在他摔倒的地方，刚才的一拳把他打得眼冒金星。一些班纳的血从破裂的罐子里滴到了他的头上……塞缪尔·斯特恩博士躺在那里，他的身体也开始发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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