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十圈操场

迎接新生的班长叫李栋，五年前参军，今年刚晋升为二级士官，是京都军分区三营二连的老兵。
  车厢内的二十八个新面孔，构成了李栋今日接待的第三拨新人。
  缴械手机，成为他们踏入军营的首要仪式。
  放下盆子，李栋瞥了一眼略显迷茫的李俊等人，开口道：“你们虽非正规征召的新兵，但从登上这辆军车的瞬间，与常规新兵已无差异。
  从这一刻起，你们只需铭记四个字，那就是服从命令。”
  他目光严厉地扫视众人，随即严厉警告：“这不是一句空洞的口号，而是接下来三个月部队生活中你们必须践行的任务。
  违抗命令，军法处置！”
  “给你们一分钟，向家人报个平安，计时开始！”
  先来个下马威，再抛出橄榄枝，除了李俊，其余人都被震慑住了。
  见李栋抬起手腕计时，大家纷纷掏出手机向家人报平安。
  李俊首先给母亲发送短信报平安，随后通知酷影传媒的经纪人，他即将参加为期三个月的军训，期间无法使用手机，如有急事，让他们暂时联络曾律师。
  一切交代清楚后，他按照规定关闭手机，放入塑料盆。
  班长李栋暗暗点头，对这位在高考假期声名鹊起的新兵，他并非唯一知情者，军营里的多数人都对其有所耳闻。
  作为全国文科状元的李俊，成绩公布那段时期，
  从中央电视台到各市县的地方台，无不在各个时段反复报道他的新闻。
  如今军队信息畅通，消息不再闭塞。
  外界的任何新闻，军人们都会关注。
  只剩十秒，二十八人中仍有半数通话未结束。
  李栋默默地数着秒，秒针一过，他立即下令：“挂断电话，交出手机！”
  话音刚落，十几个人似乎还没适应新兵生活，依旧沉浸在各自的通话中。
  李俊瞥见正热络聊天的李水水，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提醒：“快交手机，时间到了！”
  “哎呀，别急别急，这就完了！”
  李水水大大咧咧，丝毫没察觉班长李栋脸色已变。
  瞬间，车厢内的另外两名士兵迅速夺过身边新兵的手机，卸下电池投入中央的塑料盆。
  “喂，你干什么！”
  被夺走手机的男生正欲发作。
  然而，他注意到对方锐利的目光，气势立刻收敛。
  很快，所有人的手机都被收缴，李栋拿起塑料盆放在一边，说：“虽然三个月的训练期内不能用手机，但周末可以用部队的固定电话联系家人。
  部队还是相当开明的！”
  闻言，新人们的脸上都流露出不满。
  如今是信息时代，人手一部手机是常态，三个月不能碰手机，恐怕会憋坏了。
  对于这些刚刚走出高中，满怀期待步入大学的新生来说，这样的经历更是新鲜。
  一个小时的行驶，卡车已穿梭过喧嚣的城市，驶入宁静的郊野。
  大约十分钟，映入眼帘的是京都军区那庄重的大门。
  大门上熠熠生辉的军徽，两旁站得笔直的卫兵，无不彰显其威严。
  乍一看，一股严肃的气氛扑面而来。
  车辆驶入军营，停在新兵宿舍楼下。
  李俊等人跳下车，散漫地立在原地，环顾着陌生的环境，耳边是训练场上响亮的口号，每个人都充满好奇。
  李栋瞥了一眼那些东张西望的新生，挺直腰板，大声命令：“列队，女生一排，男生一排。”
  迅速地，十三位女生，十五位男生拖着行李排成了两行。
  看着队伍的参差不齐，李栋并未多言，毕竟这些新生尚未接受过正规训练，情有可原。
  半分钟后，一位女士官走来，她快速审视了新生队伍，对女生们喊道：“全体女生，拿好行李跟我来。
  全体都有，起步走！”
  女生们离开后，男生们也被分配到了各自的班级。
  李俊、李水水、张成三人被分在由李栋带领的五班。
  到达三楼宿舍，已有其他新生在内，加上他们，总共二十人。
  进门前，新生们还谈笑风生，但李栋一出现，众人立刻噤若寒蝉。
  “这是我们班最后三位新成员，大家互相做个自我介绍吧！”
  话音刚落，李水水首先上前自我介绍，接着是张成。
  当李俊最后走出来，新生们看清他的面貌，不禁发出阵阵惊呼。
  “竟然是李俊，没想到我们会在同一个班！”
  “李俊还需要介绍吗？他一站那儿，谁不认识他啊！”
  “居然能和《同桌》的原创者，龙国第一文科生李俊同学同班，真是荣幸之至！”
  尽管无需介绍，众人已知悉李俊的身份，但他仍礼貌地微笑致意，没有一丝傲慢。
  新生介绍完毕，李栋再次发话：“所有人打开行李，挑选出日常生活用品、照片、书籍，其余零食衣物等全部上交，三个月后会统一归还给你们！”
  手机早已上交，现在收起零食，大家也坦然接受了。

  每个人都开始行动，取出箱中的洗漱用品，女友或全家的照片，以及一些课外书籍。
  至于衣物和零食，则悉数留下。
  李水水鬼鬼祟祟地走到李俊身边，掏出几包零食，悄声说：“来尝尝，与其上交，不如现在就吃了。三个月后再拿回，怕是都过期了。”
  看着李水水手中的牛肉干和薯片，李俊直接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六小时的火车旅程，他们一直享用着李水水的零食。
  现在整理行李，发现这家伙居然还藏着一堆零食没吃，真是个铁杆吃货。
  班长李栋走近，拿起李水水的零食，掂量一下，嘴角上扬：“怎么，舍不得交出来？担心三个月后过期，想一口气吃完？”
  “没错，班长！”
  李水水嬉皮笑脸地回应。
  然而，李栋脸色一沉，严厉地说：“来之前我就强调过。进了部队，你们就是新兵，服从命令是军人的本分。你把我的话都抛到脑后了吗？”
  “我...我...”
  李水水一时语塞。
  李栋接着宣布：“所有人，收拾好东西，下楼操场跑十圈，没跑完，晚饭免谈！”
  众人纷纷把怨气投向李水水。才刚到部队，还没开始正式训练，就要跑操场十圈。他们这些刚高中毕业的新生，别说十圈，可能两三圈下来就疲惫不堪。
  李栋没给他们抱怨的机会，说完开始倒计时，随即率先下楼。离开前还不忘警告：“如果不在规定时间内到操场，每人加罚五圈！”
  一听这个，大家都迅速整理物品，疾奔向操场。
  “出发！”
  见人都准备好了，李栋双手背在身后，笑容满面地发令。
  二十个人怨气冲天地瞥了李水水一眼，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踏上跑道。与此同时，其他新生的宿舍里。
  班长对着看热闹的新人们说：“看清楚了，这就是不服从命令的下场。以后谁再违抗命令，罚跑二十圈，听见了吗？”
  “听见了！”
  新生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有了李俊他们的前车之鉴，谁还敢不听话。
  十圈，足足四公里，岂不是要跑死人！难道不违规就不会被罚跑圈吗？有人在心里暗自琢磨，但班长那狡猾的笑容已经给出了答案。
  操场上。
  起初，大家都责怪李水水。可跑了三圈后，抱怨的情绪消散了，大家互相陪伴，彼此鼓励。
  “怎么回事，才三圈就撑不住了？是午饭没吃饱，还是体质太差？初中的孩子跑三圈都没事，你们大学生还不如初中生？”
  李栋站在操场边缘，不断地刺激大家。
  他其实并不想这样，但看到这些未来的大学生，才跑三圈就气喘吁吁，他实在忍不住批评。
  尽管每个人都对班长的话感到尴尬和愤怒，很想反驳，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们确实比不过初中生。
  “班长说得对...我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少浪费力气抱怨了，跑完十圈，吃饭休息吧..”
  李水水等人拖着沉重的步伐，咬牙坚持。突然，一个黑影从身旁掠过。
  “哎呀，刚才那是啥？”
  张成无力地喊了一声。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远处，只见李俊在操场上疾驰，步伐矫健，速度之快，是他们的十倍之多。
  他脸上并未显露出丝毫疲惫，显得极为寻常。
  李栋密切关注着李俊，此刻他已经跑了第五圈，比其他人多跑了一倍。
  “真没想到，这位文科魁首的体能居然如此出色，远超常人。”
  他低声赞叹，言语中充满敬佩。
  紧接着，李俊成了众矢之的。
  李栋站在操场边缘大声喊道：“瞧瞧人家李俊，龙国文科状元，跑步毫不费力。
  再看看你们，学习不如他，体能不如他，真是丢脸啊！”
  待到李俊跑到第七圈才放慢脚步，那些受到刺激的新人们几乎要哭出来。
  他们才刚跑完第五圈而已！
  傍晚六点，食堂门前。
  其他班级整齐划一地在外面列队唱军歌。
  而刚刚结束跑步的五班，只有李俊站得稳如磐石，其他人则一个个疲惫不堪，仿佛随时会倒下。
  老兵们一看这情景，就知道自己班的新兵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军歌唱毕，五班的人气喘吁吁地走进食堂。
  坐在餐桌前，每个人的手脚都在颤抖，连拿筷子的力气都快没了。
  由于过度劳累，他们看着餐盘中的食物毫无食欲。
  李栋瞥了一眼正在大口吃饭的李俊，又看了看其他人，清了清喉咙说：“记住，虽然是自助餐，但要量力而行。
  盘子里的食物必须吃完，如果有谁敢剩饭剩菜，就加跑十圈！”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一沉，后悔刚才盛饭时贪心多了。
  为了不再跑步，每个人都低头拼命往嘴里塞食物，生怕遗漏一颗米粒。
  晚餐过后。
  新生们先领取了训练服，然后被召集到娱乐室。
  正当大家困惑要做什么时，班长突然打开了电视。
  电视画面一出现，所有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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