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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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洗澡的时候,阿纳日老是伺候在身边的,先前她就坐在屏风表面,现在却没有动静,令她极是惊慌。可元祐只是笑笑,邪邪地看她道,“这般风情,小姑娘不宜多看,小爷只是让她睡一觉而已。”
他说得理所该当,广寒潇潇身子一阵发软,心脏怦怦直跳,更觉头痛欲裂,“元小公爷,你究竟要如何,究竟要如何才肯放过我?”
元祐斜斜瞄她一眼,不回覆。
稍稍一顿,在她的瞪眼里,他突地起家,一点点拉开腰上玉带,把外袍解下,往屏风架子上一丢,搭在广寒潇潇的衣裳上面,轻谩的笑。
“小爷天然是来洗澡的。”
“你……滚!”广寒潇潇瞪大了双眼,“你要做什么?”
很快,元祐便以现实动作,回覆了她的疑问。
他什么也没有做,真的只是洗澡,只是与她一起洗澡。这厮真即是一个不知害臊的人,他也不顾及她或是一个大姑娘,褪光自己的身子,看一眼她捂着双眼的样子,挽唇一笑,大剌剌往木桶一跨,便坐在了她的对面。
“鸳鸯戏水,鸾凤穿花,果是快哉!”
“你滚出去!”
广寒潇潇紧张地捂住双眼,不敢看他,一字一句吐出时,几乎把一口银牙咬碎。可元祐却掉以轻心的在水桶里舒展着身子,眼波一扫,坏坏的道:“出哪去?这浴桶这般宽阔,充足我二人应用。公主又何必这般吝啬?”
“你个绿头巾!你再不出去我便喊人了。”广寒潇潇压低着嗓子,即不敢出木桶,又不敢滚动,就缩在浴桶的一角,眼睛一点也不敢展开,直到他轻笑着移过来,拉开她蒙脸的手。
“再不展开眼,小爷便入了你。”
“……你,你混蛋!”广寒潇潇气得眼睫乱颤,一时欲哭无泪,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在这般拮据的环境下,她为了不与他有肌肤之触,连动作都不敢乱动,哪里又能打杀他?
见她双颊绯红,元祐眯了眼,沉声一笑。
“三,二,一,睁眼。”
心脏狠狠一抖,广寒潇潇牙一咬,终是睁了眼。
幸亏,没有她假想中的尴尬样子,他亦是泡在水桶里,水面上另有一层玫瑰花瓣,完全可以阻止她的视野,不会让她瞧到羞窘的一幕。
她暗松一口吻。
“我睁眼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她从惶恐到释然的样子,落入元祐的眼睛里,又惹起他一阵低低的笑意,“走什么?小爷的话还没说完呢?广寒公主,你也别怪小爷的手法不入流,如果不是这般迫你,你又怎能好生与我叙话?”
这些日子,元祐来找过她无数次。每一次,都被广寒潇潇拒见了。她不想见他,也害怕见他,一个字都不想听他说。可她怎会想到,结果愣是逼得这个不要脸的钻入她的净房,乃至还钻入了她的浴桶里?
隔着一层水波,他连续噙笑看她,一只脚有意无意的触在她的身上,上高低下的撩她。她又羞又恼,可退无可退,除了尽量以后缩着身子,别无他法。
“你要与我说什么?说罢,说完赶紧滚。”
元祐潋滟的眼波扫一眼她的面色,带着笑意道,“惟有一句话,无论你要嫁谁,哪怕嫁猪嫁狗小爷我也不会管,即是不许嫁给天禄。”
往事重提,惹得广寒潇潇烦心不已。
想到为这事受他欺压,她眼圈一红。
“你凭什么来管我?你是本公主的谁?”
“你说呢?”元祐懒洋洋的笑,那一只作怪的脚,又往她身上伸了伸,泥鳅似的滑来滑去,声音更是轻谩不已,“你少霍霍天禄了,就你这……”上高低下的打量着广寒潇潇,他眸底尽是挖苦之意,“就你如许的,真是配不上他。我说你,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再说,你以为嫁过去,天禄便会看上你?”
广寒潇潇身材一僵,狠盯着他,艰苦地咽一口唾沫,自嘲一笑,“那又与你何干?这是我的事。即使他看不上我,我也稀饭他,我一辈子都稀饭他。”
元祐面色微变,一张俊美的面容上,幻化连续。好一会,他又是一声低笑,尽是不屑地扫向她气极的脸。
“您好好一个姑娘,好好找一个疼你的人欠好吗?何苦非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火坑?”
轻轻吸了一口吻,广寒潇潇笑了。
那是一种气恨到极点的玩弄之笑。
在如许荒唐的处所,在同一个浴桶里,两个毫不相关的人光着身子谈论嫁娶疑问,岂非这个王八蛋就不知自己说出来的话,很是可笑吗?
她呵呵一笑,红着眼圈问,“依小公爷看来,本公主该找一个如何的人来疼我?你明知善人家的儿郎,都不会瞧上一个不干不净的姑娘,你还一而再,再而三的祸患我,你就不以为羞辱吗?”
“羞辱?”元祐玩笑地一笑,目光冷厉下来,“几十年交战,我南晏有几许无辜子民死在了你们北狄鞑子的屠刀之下?你有没有以为很羞辱?”
广寒潇潇表情一白,眸底沁了一丝无奈。
只一瞬,她又笑了。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用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笑意,“元祐你即是欺压我,你就只是欺压我而已。你不要以为,我真是拿你没设施,你如惹急了我,大不了你死我活,我好歹是北狄公主,你这般凌辱我,我就不信大晏的皇帝就无论不问……”
元祐“嘿”一声,俊美的五官逐步凑近她少许,从容不迫地道,“你还真就说对了,你自以为的你死我活,于我来说,大不了只是一顿谴责,末了皇帝还得把你许给我。而你的父皇,只怕也不得不云云?”
广寒潇潇反唇相稽,“我父皇才不会,我北狄人没你南晏陈腐。”
“那可无谓然。如果你已是我的人了呢?”
元祐笑哈哈望着她,又凑近了些许。
“小野猫,不如试一下如何?”
广寒潇潇呼吸一紧,咬紧了牙齿。
木桶里头,冒着袅袅上涨的油腻热气,他凑到眼前的脸极近,可憎的气息宛若就喷在她的脸上,她呼吸不畅,几乎喘气来。可听凭她如何瞪视他,他或是弯着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可怜她恨到极点,但彼此身上寸缕皆无,她不敢脱手去推他,只瞪视了少焉,终是服了软。
“你为什么非要缠着我不放?”
“你不缠天禄,我便放过我。”
“我没有缠他,这事不是我能做主的。”
“是吗?”元祐不怒反笑,“如果不想你执意要嫁,谁还能逼你?上回在麟德殿,如果非你那般与太后对上,天禄也不会为了帮你,许下那样的承诺,都是你……害得我与他十几年的友谊,都生目生远了。”
说到很后,元祐几乎酸心疾首。
可他嘴里的这个“淡漠了”,也只是他自己的臆想罢了,大约说是他内心头有鬼,便以为白风信也必然有鬼。现实上,白风信不见得悉道他究竟在作个什么劲儿。
广寒潇潇一愣,身子几乎瘫在木桶上。
“都是你逼我的……如果非你那般羞辱我,我也不会……”说到这,广寒潇潇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凭什么向他注释,他要奈何想她,基础就不紧张。他是她的仇敌,仇人,是她恨不得置之于死地的王八蛋。
略略一顿,她又笑了。
“也幸亏有你,如果非你那般羞辱我,我又怎能决定云云?我又怎能被皇帝亲许给江王?这桩婚事,我极是写意,我前几日已传信到哈拉和林,告之我父皇。我父皇也定会为我雀跃,我的全族都会为我雀跃,由于我就要嫁给这世上很好的须眉了……可这些,都与你无关,滚吧!”
元祐唇角的笑意愈发扩展。
等她说完,他猛地一把钳住她的胳膊,往自己身上一带,压低了声音,“说得可真动听。你的婚事,天然不关小爷的事,小野猫,你想一想,我与天禄那样的关系,我如何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玩过的人嫁给他做正妃?”
一个带了亵意的“玩”字,让广寒潇潇白了脸。
微微垂头,她看着水面上飞舞的花瓣,“事已至此,又岂是我能毁婚的?元祐,你行行好,就不要逼我了,成不可?”
“不可!”
“那你究竟要我如何做?”
究竟要如何?其实这些日子缠来缠去,元祐自己也没有清楚究竟要她如何做。就眼下来说,他只是不喜悦广寒潇潇嫁给白风信而已。她如果是不嫁给白风信以后呢?
他从没有想过。
愣了一愣,他看着她怒极的脸,突地一笑,侧过身趴在浴桶沿上,将后背对着她,从容不迫地道,“小爷我也不想如何。先来帮我搓搓背吧?”
广寒潇潇喉头一阵腥甜,气血上涌。
看着他的后背,她恨不得在上面撕下一块肉。
避了他这些日子,她或是落入了他的手里。
喊不得,叫不得,打不了,杀不了,她恨透了他,恨不得他去死,恨得肝火上脑,逼到极致便再也顾不得别的了。内心一凛,她半眯着眼,若无其事地拿过桶子里那一张搓澡的巾子,半眯着眼挪过去。
就着巾子蘸了水,她在他后背上逐步搓。
元祐偏着头,笑眯眯地看着烛台映出来的影子。
“重一点。”
她听话的重了一点。
“舒服……”元祐叹一口吻,半阖着眼睛,唇角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怡然光芒,突然以为,如果让她为自己搓一辈子的背,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定罢?
可她是一个公主,如果非娶了她,要否则,如何能让她一辈子为他搓背?娶她,这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可他又何尝不知,这个北狄公主恨死他了,奈何大约乖乖的嫁给他?算了,为了天禄,就算使出一点分歧法的手法,也只当是替天行道了……
他正乌七八糟的考虑着,突地头上有水淋下。
下一瞬,那一张搓澡的巾子勒住了他的脖子。
“你去死吧,去死。”
广寒潇潇酸心疾首,用力以后拉扯着,为了借力,乃至不顾身上未着寸缕,膝盖压抑在他的身上。
“咳咳!”
元祐窒息地咳嗽一声,疾速拽住她的本领。
这小娘们儿太小看他了。
“哗啦”一声水响,他反客为主,扯下她手上的巾子,勒在她的后脖上,把她往身前一带,双臂一展,便将她归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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