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有他

“熟吗？”

　　“喝过几次酒，还算熟吧？”

　　“遗憾，本王不记得了。”

　　“哈哈，玩笑的，我怎会与殿下谙习？”

　　魏峥浅饮慢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两个冲突，并不奈何吃东西。只是偶尔与白风信的目光在空中对上，互带攻打性的一瞥，刚刚执筷文雅地替沈灵布菜，殷勤备至。

　　“来，多吃点。”

　　晴岚也为她布菜，“沈小姐，这个你稀饭的。”

　　广寒潇潇也为她布菜，“白风灵，吃这个，这个好。”

　　沈越也为她布菜，“沈小姐，吃这个。”

　　眼前的菜碟像小山似的堆了起来，她发现桌子上就她一片面在狠劲的吃，一片面两张嘴，吃得许多。而他们都像在喂肥猪一样，从她的吃相里获取了许多欢欣。惟有广寒潇潇似是有些意外，好几次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她。

　　“不错，滋味不错。”

　　她嘴里赞道，吃得津津有道，似是半分都未受白风信的影响。

　　现实上，要说内心没酸味，是不行能的。可好歹她与白风信生活了那样久，彼此相爱，或是打听他这片面的。广寒潇潇脖子上那些个诡异的陈迹，她不相信出自白风信之口……

　　可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呢？她入门时，广寒脸上红潮未退，即是刚刚与人亲热过的样子。

　　说江操，江操就到了。

　　门外，突地传来一声。

　　“哟，好热烈，小爷也来凑一桌？”

　　沈灵听出是元祐的声音，可不等回覆，他已经比主人还主人的迈了过来，风骚眼一弯，瞄一眼广寒潇潇，自顾自坐到首位上去。

　　“听说你在这，特来相会。天禄，不为我推荐一下，这个是……？”他看住沈灵。

　　咬着鸡肉，沈灵瞥见他脖子上挂的彩，内心一默，与白风信互换了一个眼神，装着不懂，哧笑一声。

　　“小公爷熟门熟路又熟人的，还推荐什么呀？听说你这几日没上朝，都在府中养病来着？来来来，赶紧坐下吃点鸽子肉，补肝壮肾，免得旧患复发。”

　　“旧患？”

　　元祐懒洋洋的挑了挑眉头，似有不解，沈灵冲他眨了眨眼睛，却是毫不留心的笑。

　　“不是差一点阳衰不举吗？”

　　就诡异的空气，有了元祐的进入更添了几分诡谲的不从容。

　　打从元祐入屋，广寒潇潇便眼皮直跳，恨不得把他撵出去。可为免让人瞧出她与他之间有猫腻，她愣是不敢动半分，乃至都不敢多看他一眼。但与他相反，元小公爷脸皮重，半点不忌惮，懒洋洋地吃着鸭肾，瞄她时，那一双火辣辣的丹凤眼里语重心长。就连白风信与魏峥两个，眼神偶尔相撞时，亦是火花四溅。

　　整个房子里，惟有沈灵一片面很从容。她噙笑的目光审视着元小公爷和广寒潇潇，脑敞开的犹如她的肚子，越来越大。

　　“广寒公主……”

　　吃饱喝足，她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喊一声，蹙着眉头凑过去，看着广寒潇潇领口那一个个疑惑吻痕的东西，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这是长疹子了？”

　　广寒潇潇脖子上的陈迹，许多人都瞧见了。白风信与魏峥自是未便出口，而元祐瞄她一眼，贱贱的笑着，别开了脸，有点小自满。惟有可怜的广寒公主至今不明因此，摸了摸脖子，摇头。

　　“疹子？有吗？”

　　“彷佛是，我再周密看看……”沈灵挪过去一点，目光凝重的注视着，瞄了又瞄，脑子里考虑着他俩毕竟到了哪一步，如果有所思地点点头，却不再说话。

　　她停住话，面色独特。

　　广寒潇潇新鲜了，内心一跳。

　　“白风灵，是……很紧张吗？”

　　说罢她转头看向她的贴身丫环宝力。可宝力现年十三四，压根不懂的看惯，也不知她与元祐那事，周密一看她的脖子，面色也惊恐起来。

　　广寒潇潇紧张了，可沈灵郁郁寡欢地看过来，即是不讲话。广寒潇潇原即是一个急性质，不由督促。

　　“白风灵，有事直说便可，无谓掩蔽的。”

　　“这个……不太好作用说。”沈灵一语双关地说完，看了一圈面色各别的众人，见他们纷纷沉默，她蹙了蹙眉，摸着唇上的两撇小胡子，似是真的很难启齿普通，待广寒潇潇的胃口被吊到极点，刚刚轻叹一声，起家拉起她，避开桌上的须眉，绕到屏风表面。

　　“广寒，你这脖子上长得这些，不像是寻常疹子……”

　　“那是什么？”广寒惊吓不已。

　　“是霉疮……初期。”

　　广寒潇潇狐疑，“霉疮？是什么？”

　　沈灵冷肃着脸道：“是一种性传播疫病。嗯，这个说法太职业，你大约不懂。这么说吧，霉疮与花柳差未几。花柳你该当懂，即是寻欢作乐，或说是男女苟合惹上的……传染性极强，极快。得了此病的人，身材味……哎，不说这个，怕你吓着，总归你这霉疮得早点诊治。”

　　广寒潇潇惊得眼都不会动了。

　　先前她被元祐凌辱，很终虽没有成事，可两人做到那一步，与成事也未差多远。听得沈灵煞有介事地一说，她摸着脖子，倒抽一口冷气，似懂非懂地一想，那姓元的王八蛋长年混迹于花街柳巷，难保不得那些脏病。

　　莫不是他传染给她了？

　　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她哪里还绷得住，一把拽住沈灵的胳膊，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压低嗓子急切道：“白风灵，你快帮帮我……”

　　沈灵状如果大惊，唇上小胡子一颤。

　　“你……真与谁有过那事？”

　　广寒潇潇拮据得快要哭了，小脸涨得通红，身子做作一僵，不敢去看她的脸。可嘴巴张了几次，究竟或是没有说出元祐来，只道：“这里离重译楼太近，大致是来往来往的时候，欠妥心传染上的……”

　　“不行能。”沈灵刀切斧砍，“此症除了男女之欢外，不会传染。”

　　她胡说八道着，一脸的严肃。广寒潇潇早知她医道之事上的厉害，眼神闪烁着垂下，紧张得攥紧双手，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我……”

　　“你不说真话，我可帮不了你。”沈灵板着脸，一本正经的道，“你想想，过失症，如何下药？但要对症，我得先找到病源不是？广寒，你还年轻，未来另有好长的路，可不可以这般毁了……”

　　在她一番简明扼要的抚慰和再一次贯注了霉疮的厉害以后，广寒潇潇惊恐的眼珠都涣散了，着实被她“血淋淋的恶心形貌”吓怕了。虽有些应付，但或是把先前在净房里发生的工作，不折不扣地汇报了沈灵。

　　“就这般，我不会真染上他的脏病吧？”末了，她又心存荣幸的问。

　　沈灵严肃脸，摸着小胡子的动作，极为职业，“那可无谓然。”考虑一下，她扫了一眼广寒潇潇，道，“公主，本日此处极是未便。人多眼杂不说，我又未带医药用具，不如另日你到魏国公府来，我再为你确诊如何？”

　　“霉疱好治吗？”

　　“旁人欠好治，我自是好治的。”

　　广寒潇潇见她如许有控制，不由松了一口吻。这姑娘性质虽野，可草原长大，从小没受过什么凄凉，哪知“民气险恶”，当心眼又如何玩得过沈灵？她断然完全相信了沈灵的鬼话，重重地点了点头，满脸感恩之色。

　　“那便拜托你了，白风灵。”

　　“无事。”沈灵严肃道：“我是个善良的人。”

　　“你真好。”广寒目光楚楚。

　　“别，你太客气，我都欠好作用了。我两个不是同事么？同事之间相互帮助是该当应分的。”沈灵一脸真诚的看着她面红耳赤的小脸儿，瞄了一眼屏风，突地笑眯眯增补一句。

　　“同事嘛，只需一千两银子便可。”

　　“啊”一声，广寒潇潇被她大势所趋的话惊住了，“一千两？”

　　当初在漠北阿巴嘎，二人一起合谋合计李娇，是白风灵占了廉价，还诓去她五十两，末了她还诓走她哥哥几何金银。她早知白风灵贪财，殊不知现在她已贵为皇后，嘴里说着不客气，结果出口便要她一千两。

　　广寒潇潇微张的嘴半晌合不拢，又是郁闷又是拮据，吭哧半天，脑子被她哄得迷迷瞪瞪，总以为哪里过失劲，但或是太相信白风灵的医术和人品了。

　　“我身上没辣么多银子……”

　　沈灵不急不忙地竖起一根手指，似笑非笑的摇了摇，“这话又见外了不是？广寒，你马上即是江王妃了，江王殿下富甲天下，这点小钱不算什么，九牛一毛而已。”

　　“白风灵——”广寒潇潇耳朵都红了，略略垂首，她咬了咬唇才道，“你晓得的，我与他……没什么的。那天麟德殿的事是他迫不得已。他内心惟有你，没我。”

　　沈灵笑着眯眼，淡声诘问。

　　“那你呢？内心有他吗？”

　　广寒潇潇内心一窒，怔怔仰面，看着她洞悉一切的双眼，她欠好承认，也不想向她撒谎，只当默许了。

　　沈灵轻轻一笑，并未几话，也不尴尬她，只安抚的拍拍她的胳膊，便拉她出来，笑眯眯地坐回原位，望向若无其事的白风信。

　　“江王殿下，广寒公主欠我一千两银子，想来你是喜悦替她了偿的吧？”

　　转刹时便欠了一千两？奈何欠下的？

　　除了白风信打听她的品性，好些人都风化在就地。尤其是元祐，更是不解地瞪向她，不知是护犊子的生理，或是为了先前的事记恨，那眼神极不友好。

　　沈灵只当没瞥见他，或是笑眯眯看向白风信冷峻无波的面容。在她猫儿普通惺忪的表情里，谁也不晓得，在桌子下面，她的脚正勾在白风信的小腿上，轻轻的蹭来蹭去，故意逗他。

　　二人面临面坐着，旁人似是未查。

　　白风信幽暗的黑眸逐步眯起，没有挪开腿，只是将两簇跳跃的火花隐入眸底，手指轻抚着羽觞，在她越发豪恣的金莲戏弄下，眉心一点点蹙起，如果有所思。

　　“一千两……”

　　“嗯？殿下这是不喜悦？”沈灵的脚伸过去时，早已脱下薄底布鞋，脚上只着一双白袜，逐步从他的腿往上移，灵活的脚撩起他的袍角，正准备袭击他环节，却被他两条腿猛地夹住。

　　他弯唇，端倪深幽。

　　“一千两而已，自是该当。”

　　沈灵斜睨着他，缩了缩被他夹在腿间的脚，缩不开，不由气恼，“江王好摩登，早晓得，我便说一万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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