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千磨万击

“什么？一千棵树？用这把刀砍？”辛木看了看手中两千斤的大刀，用它砍树，真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就用它！”炎波抬起青杖，指了指山下的一片树林。

        “啊！那些树比我都粗，要砍倒，不得累死啊！”辛木望着那片粗壮的树林，顿时泄了气。“咚！”他将玄门刀一扔，有气无力的坐到石凳上，“老头师傅，你不想教就算了！干嘛想出这么多馊主意欺骗徒弟呢！”

        “臭小子！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练功有很多种！你难道不知道砍树也是练功吗？”炎波说着用青杖敲了一下辛木的脑袋。

        辛木歪着头看着炎波，这个清瘦的老头，脾气古怪至极，总是不按套路出牌，竟弄些稀奇古怪的事。这砍树就是练刀，那这个世上还要那么些刀法干什么？都直接砍树得了！“师傅，您就别骗我了，如果你缺柴火过冬，你直接说就是了！”

        “哎！你个臭小子！师傅还能骗你！给你五天的时间，五天完不成，就真的别想学刀法了！”炎波青杖一挥，躺在地上的玄门刀腾空而起，落到辛木面前。

        看着两千斤的大刀如棉花一样，被炎波一挥而起，辛木是目瞪口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乖乖的弯腰拿起大刀，迈开艰难的步伐，走出院子。

        山衔夕阳，林染余辉。

        “咔！咔！咔……”山下的密林中发出一串有节奏的声音，一棵大树随着声音哗哗的抖动。

        “我让你硬！”辛木吃力的挥动手中的玄门刀，就像是用的慢动作，一下一下的砍在树干上。

        “咔咔——！咚！”一棵大树应声倒下。

        辛木闪身躲开，放下刀，擦了擦汗，坐到树干上，甩着酸疼的胳膊，“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树，比石头还硬。找这个速度砍下去，估计一年都砍不够一千棵！”

        “小子，真厉害！一天就砍了两棵。”一个声音突然从辛木的身后传来，吓得辛木从树干上跳了下来，回头一看，竟然是炎波。

        辛木一只脚踩到树干上，问道：“老头师傅，你不会监视我吧？”

        “我只是想来看看，树成片倒下的景观，遗憾的是我没有看到！”炎波斜着眼，看倒在地上的两棵大树，满脸的不屑之意。

        辛木一屁股坐在树干上，“我的亲师傅！哪个傻子会用这么重的刀，砍这么硬的树？”

        “嘿嘿！”炎波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可是你自己说自己是傻子！我可没说！早点回去！我还等着吃饭呢！晚上别忘了练《灵波古旋》！”

        “屁！”

        “你说什么？”走出不远的炎波，回过头来看着坐在树干上的辛木。

        “我砍树的！我说劈！”辛木赶紧拿起玄门刀站起来，恶狠狠的砍向另一棵树，“劈！劈死你！”

        “唉！本以为你很有潜力，五天之内就能砍完，没想到你根本不行！是我太高估你了！”炎波远远的抛了句话，消失在树林间。

        辛木听在耳中，明知道是激将法，可是心里就是不爽，“你个小老头，看不起人！我偏偏五天砍完给你看看！”

        辛木运起《赤霞决》，抡起玄门刀就砍。随着辛木一刻不停的运转《赤霞决》，十二正经、十二别经越发畅通无阻，体内元力自由自在的沿着这些经脉到达身体各处，滋养着筋骨肌肉，源源不断的输送着力量。辛木手中重达两千斤的大刀，也渐渐变轻快起来，呼呼的飞舞着，落到粗硬的树干上。

        “咔！咔……”玄门刀每一刀砍入树干的深度越来越变大，越来越大。

        一天、两天……

        等到第五天的时候，“咔！哗啦啦！咚！”一棵两抱粗的大树，齐截截拦腰被砍断，只用了三刀！

        “哈哈！小老头！你就等着瞧好吧！”辛木大笑一声，手中巨大的玄门刀翻飞不止，又一棵大树应声倒下。

        “唰！”辛木脚下迈开《月光鬼影步》，闪到另一颗树前，飞舞的玄门刀突然在半空停了下来，“什么味？”

        一股肉香悄悄的在林间飘散，辛木撑起鼻孔使劲闻了闻，“烤鸡！”

        “嘿嘿！臭小子！鼻子挺灵！想吃吧！”声音从树上传来。

        辛木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瘦老头翘着二郎腿，坐在树干上，手里拿着一只烤鸡，正是炎波，“老头师傅！你不会又是来看风景的吧？”

        炎波晃了晃手中的烤鸡，“错！我是故意来打扰你的。”“奥……”辛木答应着，抡起玄门刀就砍，砍得炎波坐的树一阵抖动。

        “哎！你个臭小子！”炎波骂着，轻身从树上跳下，青杖一点，平稳落地，“快砍完了？”

        辛木嘿嘿一笑，“还差三百多棵！”

        “你就只会一招砍树啊！太笨了！本来想奖赏你一个鸡腿，我看还是算了吧！”炎波摇了摇头，咬了一大口鸡肉，转身走进树林。

        辛木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不试试其他的刀法呢？”手腕一转，巨大的玄门刀左右砍出，一棵大树轰的一声倒下。

        “哈哈！好！”辛木高兴的蹦到另一棵树前，《赤霞决》全开，将劈柴刀法、连环刀、碎空格三种刀法中，能用来砍树的都拿出来，化作玄门刀的刀招，砍向大树，棵棵大树相继倒下。这片树林，算是倒了霉了！

        不到半天，方圆一里之内的树林，一片狂风过后的狼藉，没有一棵站立的树。

        “小子！你这是搞破坏啊！”

        炎波的声音再次传来，辛木头也不回，“都是师傅你教的！”

        “承认我教你了！”

        辛木一捂嘴，“呀！我说错了！”

        “哈哈！要不传你刀法？”炎波走到辛木面前指了指那把玄门刀。“好啊！”辛木立刻回答。

        炎波头一歪，说道：“对了，《灵波古旋》，你练得怎么样了？”

        辛木一愣，他早就把这个事给忘了，“啊！还是老样子！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事，那你先背背我听听！”炎波走到一棵倒下的树旁坐下。

        辛木赶紧走过去赔笑道，“老头师傅！你看天色已晚，我们先回去吃饭，明天我再背给你听？”

        “行啊！什么时候背下来了，什么时候再传你刀法！”

        辛木愉快的答应了，回到住处，吃过晚饭，立刻跑回房间，赶紧拿出黑骨简，背诵起来，直背到天亮，才背下一半。

        “吱呀！”炎波推门进来，“怎么样！小子！突击一夜，背下来了？”

        “嘿嘿！只背下一半！”辛木不好意思的一笑，“老头师傅，要不你先传我一半刀法。”

        炎波哈哈一笑，“看你耍赖的小聪明，也不笨啊！”

        辛木赶紧扶着炎波坐下，“嘿嘿！老头师傅，我保证今天就背下来，赶紧传我刀法吧。”

        “行！不过，以后每天睡前都要背一遍《灵波古旋》！”炎波说。辛木一摆手，“没问题！背十遍也行。”

        “那就是十遍。”炎波立刻接上话茬。辛木一愣，暗骂自己多嘴，“好好好！十遍就十遍，赶紧传我刀法吧。”

        炎波忍住笑，表现出赞许的样子，“那就传你《玄门断风刀》吧！”

        一听名字倒是挺霸气，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徒有虚名，辛木问道，“牛逼吗？”

        “五品武学！”炎波说着，朝外走去。

        “老头师傅！你太牛逼了！”辛木竖起大拇指，追了上去，“拿来！”炎波也不答话，径直走到竖在院子里的玄门刀面前，青杖一指，“拿起来！”

        又来了，辛木一脸的不爽，拿起玄门刀。炎波手中青杖青色光芒暗暗涌动，缓缓举起，在玄门刀上一划，“咔！”玄门刀裂开一道横纹，“当！”断下半截。“刀法在那上面。”

        只见断面上铸着十几行蝇头小字。“这么少！”辛木面脸怀疑，与自己所想的五品武学相去甚远，还以为是个大部头，一个五品武学，怎么不得十万字。

        “武技贵在精，多有何用！”

        辛木看了看断面上的《玄门断风刀》，只有简简单单的五招，总共不过三百字，通篇贯彻“重如山、快如风”六字诀，讲究刚劲有力，勇猛迅速。

        他晃晃手中的半截黑刀，掉了一半，轻了一千斤，拿在手里轻飘飘的。

        晨光熹微的早上，早起的鸟儿，站在树梢练着嗓子，几缕薄薄的阳光，穿透沙沙响的树叶，在大树参天的林中描绘一片光怪陆离。

        林间唯一的一个人影，手持一把半扇门板大的刀，站在那里看着手中的刀，好像看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看了老半天，才认出好像认识。他吐了口气，缓缓砍出一刀，很慢很慢，他不要快，他要的是准确。练完一刀后，他停下来，认真思考着，思考自己的这一刀有没有达到刀法上的要求，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然后再次砍出这一刀。

        一刀一刀，就这样重复着，一遍一遍，不计次数的重复着，不厌其烦的重复着，直到练好了这一刀，才开始练下一刀，任凭风过树林，树叶沙沙，他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沉迷在刀法之中。

        孤独的身影，机械的重复，开始的几天还有新鲜感，可是过了两天，便觉得有些乏味，加上刀法进展缓慢，辛木有时候真想好好玩上一会。但是，他一想起虎笑笑、小穷、叶飞，虎博、辛铁，心中便升起一股执着，修练本身就是枯燥的，变强也需要一段历程，他不能消极，他不能懈怠，他必须勇往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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