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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暗斗·侠道


我的手一下子抖了起来,差点端不住茶杯,这时,一只温热的大手伸过来,托着我的手接过了杯子。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脸已经烧得绯红。

        可他接过杯子之后,手却没有放开,反而把杯子放到桌上,更紧的抓住了我的手,我试着轻轻的想要挣脱,可才一用力,他猛的一拉,我一下子便跌了下去,跌入了他怀里。

        我不敢再乱动,当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肤下那种澎湃的力量,只能颤抖着:“殿下……”

        “有什么不敢回答的,不管你怎么答,我也不会怪你。”

        “……”

        你是不会怪我,可你要我怎么答。

        被他紧紧的拥在怀里一整夜,睡得好,还是睡得不好,随便怎么回答都不对,我拼命的低垂着头将脸埋下去,却好像是在往他的怀里钻一样,他的嘴角一挑,露出了一抹笑意。

        然后一伸手,便将我横抱起来,几步便抱到了床上。

        看着他朝我俯下身,我下意识的闭紧了眼睛,可那炙热的气息却从脸上慢慢的移到了脸颊,脖子,最后停在了颈项间。

        过了很久,我转过头,却见他又像昨夜那样抱着我的身子,靠在我的肩窝里睡了。

        这种耳鬓厮磨,透着闺房狎昵的亲热,我从来没想过会和他一起,可这样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更让我感到害怕的是,从最初的惊吓,恐慌,惴惴不安,到现在,我竟然只剩下心跳……

        听着他的呼吸渐沉,我还是开口,声音有些暗哑的:“殿下,您还没吃东西。”

        “……不用。”

        “可是——”

        “就这样,就好。”

        他说着,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好像说不出的满足与安慰,挺直的鼻尖摩挲了一下我的锁骨,抱着我的手臂更用力了一些,几乎将我的身子嵌进他的怀里,肌肤紧贴,随便我怎么动一下,两个人的身子出现一点缝隙,他就立刻会调整一下自己的睡姿,让两个人的身子再一次紧密贴合。

        宛若双生。

        这一天晚上,我彻底的无眠了。

        他难得的温柔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依恋,让我觉得有一种乌云压顶的压迫感,死死的扼住了我的心,这一夜连呼吸都难。

        好像有什么细密的丝,结成了缠绵的网,百转千折的将我环绕。

        醒时亦如藤缠树,至死不休。

        就这样默默的过了一夜,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纸照进屋子,也照在他的脸上,那漆黑如鸦翅的睫毛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好像随时都要飞起来一样。

        我呆呆的看着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那睫毛微微一颤,睁开了眼。

        漆黑的睫毛下,依旧是漆黑的眼睛,但这一刻所有的疲惫和温柔都在一夜后殆尽,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与犀利,那目光看得我心头一凛,下意识的退开了一点,可才刚刚一挪动,他的手又一用力,将我揽回了他的怀里。

        心跳,跳得厉害,我伸手撑在他的胸前,纤长的指尖似乎也能感觉到那精壮的胸膛下,他的心跳。

        他低头看着我,脸上没有表情,口气也没有温度,只问:“没睡好?”

        “……”

        “那就再睡一会儿。”

        说完,他便毫不犹豫的放开我,自己起身了,但我当然不可能在他起身之后还睡一会儿,急忙也跟着起身,服侍他梳洗,两个人也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直到他梳洗完毕,便匆匆的离开房间要出去办事,打开大门正要走出去,我上前道:“殿下。”

        “嗯?”他回头看着我。

        “今天,奴婢能出去一趟吗?”

        “你要去哪儿?”

        “奴婢想去灾民聚集的地方看看,帮帮忙也好。”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只留下一句“早点回来”,便转身离开了。

        得到他的允许,我便没有太多的顾忌,连出州府大门的时候也没有人拦我,可一迈出大门,就有两个人跟了上来,我疑惑的回头看着那两个衣着普通的瘦高男子:“你们二位是——”

        “姑娘走就是了,我们是奉命保护姑娘的。”

        “啊?”我疑惑不解,我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出门哪需要人保护,可问他们,他们只面无表情的淡淡道:“上面是这么交代的,姑娘不必管我们。”

        我明白过来,看来裴元灏对回生药铺的人也并不是完全放心。

        不过,他居然会派人来保护我——只这样一想,我的心又跳了起来,就算自己看不到也能感觉到脸颊上阵阵发烫,那两个人倒是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急忙低下头,转身朝外面走去。

        这一路上,就算风在冽,雪在冷,脸上和心里的温度却始终没有冷却。

        不过到了城南,一切就都不同了。

        远远的便听到一阵阵哀鸣,冰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满是死气的腐朽的恶臭,让人有些作呕,走近了就看到那些灾民蜷缩在墙角下,破旧的庙宇中,一个个依旧是面黄肌瘦形如枯槁,浑浊的眼睛不管看到那里,目光都是空的,好像一个无底洞。

        看着这些人萎靡的样子,我的心里一阵难受,刚刚走过去,州府里派到这里的一些小吏和维持秩序的几个士兵就看到了我。

        他们走上来,朝着我拱了拱手:“岳姑娘,你来了。”

        我还有些奇怪他们怎么认识我,一下想起来昨天裴元灏抱着我在马上的情景,只怕不止他们,扬州城不认识我的都少了,我有些脸红的朝着他们点了点头:“各位幸苦了,要我帮忙吗?”

        “不不不,怎敢劳烦姑娘呢。”

        正说着,空气里传来了一阵米粥的味道,原来是前面的粥厂要开饭了,一个巨大的铁锅里咕嘟咕嘟的熬着粥,一闻到那个味道,周围的人全都眼睛放光,立刻站起来朝着那边涌了过去。

        那几个小吏和士兵怕出事,立刻过去维持秩序,大声喊着:“慢慢来,别急。”

        “别急别急,人人都有!”

        虽然他们不断的喊着,但那些灾民一看见有吃的了哪还顾得上,年轻有力气的都冲到了前面,剩下些年老体弱的只能端着碗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好在裴元灏交代下来,这两天他们的糊口还是没问题的。

        我也走上去帮着他们维持秩序,就在这时,听见人群里一阵慌乱,有人大叫了起来,转头一看,是一个须发斑白的老人,大概有六七十岁了,眼看着快有食物进嘴,又是激动又是饿,竟然昏了过去。

        我们急忙跑过去,看见他昏迷着手里还抓着一只缺口的碗不放,嘴张得老大想要吃东西。

        我急忙回头道:“赶快拿粥来,快!”

        那些人一听,急忙端了一碗粥,我扶起那位老人正要往他嘴里送,就听见一个声音道:“慢着!”

        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了面前——慕华!

        我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几乎有点不敢置信,但眼前穿着厚厚的冬衣,头发上肩上粘着薄雪的女子,分明就是她,只见她走过来蹲下身,抓着老人的手腕诊了一下脉,便冷冷说道:“他是太饿了犯了癔症,这个时候喂吃的下去肠胃受不了,会爆裂而死的。”

        我惊了一下,急忙把那碗粥端开:“那该怎么办呢?”

        “先给他一碗米汤,喝了润一润,再给吃的,别吃太急。”她说完站起来对着周围的灾民说道:“你们都饿坏了肠胃,吃东西都不要太多太急,否则会受害的。”

        我急忙又让人端来米汤,小心喂那老人喝下,果然过了一会儿他便醒转来,休息了一会儿后喝了半碗粥,人也精神了不少。

        这个时候我再站起来,才发现慕华正在给那些灾民看诊,而旁边还有些熟悉的面孔,竟然都是回生药铺的人,他们全都来这里,有的带了些吃的,有的带来些药品,这时站在一旁的一个小吏才悄悄告诉我,昨天灾民进城后,就有一些因为吃饭太急或者出现急症而死的,她就一直带着人在这里帮忙,都没合过眼。

        听他这么说,看着慕华娇小的身影在人群里忙碌着,心里油然升起了一股敬意。

        这就是侠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于是我走上前去对她道:“慕华姑娘,辛苦你了。”

        她回头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我心里苦笑了一下,也知道她向来看我都不顺眼,索性别在这里惹她生气了,便转身看了看人群里,奇怪的是,钱五,莫铁衣,甚至连韦正邦都在,却唯独那个熟悉的身影不在。

        黄天霸,怎么没有来这里呢?

        我心里正想着,就听见慕华的声音在耳边冷冷的响起:“干嘛,你想见他?”

        我一愣,回头看着她,却见她一脸鄙夷的表情看着我,说道:“你不是鞑子的女人吗?两个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的,还回来缠着天霸做什么?”

        看来她还是误会了,我忙解释道:“慕华姑娘,其实我不是——”

        “我不想听你说什么,”她打断我的话,冷冷道:“反正你是鞑子的女人,跟咱们本来就是水火不容,我现在不动你,是为了扬州城的大局,你也不要再缠着他!”

        说完,她便不再理我,转身又朝另一边走过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一声也有些沮丧,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又去帮另一头的灾民分发棉衣。

        刚一走过去,我就觉得空气里那股恶臭越来越重了,仔细一看才发现,前面那堵断墙的后面竟然堆积了好多的尸体,虽然天气寒冷尸体没有腐坏,但是那么多的尸体堆在哪儿,也散发出一些难闻的味道,甚至还有些小蚊虫爬在上面。

        人死曝尸,还如此没有尊严,让人看了心里直发酸。

        我急忙找来人:“怎么能这样呢?”

        “岳姑娘,灾民人太多了,咱们的人手又不够,实在忙不过来。”

        “可是,也不能这样堆着,死者如何能安息?”

        “只等忙过了明天,殿下把粮食发了,咱们就能处理了。”

        对了,之前裴元灏和灾民们有言在先,三天后便要给他们足以存活的粮食,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但现在看着这些尸体堆积着,我心里还是有些难过,便说道:“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他们曝尸啊,且不说死者不能安息,万一引出什么疫病,那可就是大事了。”

        那几个人听了,还有些嘀咕,似乎在说这么冷的天,怎么会有疫病,但终究顾忌着我的身份,还是答应了下去。

        我这才松了口气,刚一转身,就看到钱五站在我面前,朝我点了点头。

        虽然一直以来我跟他没什么交集,但也从之前的相处中看得出,这个人对黄天霸十分的忠心,也算是个有正义感的人,便也朝他微笑着点了点头:“五哥,你也来了。”

        “嗯。”

        他只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但我感觉到他是有话要说的,便走到他面前:“五哥,有什么事吗?”

        他看了看周围,没多少人注意到这里,便低声道:“你今后,还是要小心一些。”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只见他又看了看旁边,是韦正邦正在带着人发丸药,我意会过来:“他们,还跟黄爷对着么?”

        “嗯。”

        我点头明白了,现在我回了州府,药铺的人也得了救,双方算是势均力敌,暂时没有了交锋,但如果再出什么事,只怕黄天霸又要陷入两难的境地了。

        钱五说完便要转身离开,我压低声音道:“五哥。”

        他回头看着我:“嗯?”

        “黄爷他去哪儿了?为什么今天没看见他?”

        钱五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出的门,说是有重要的事要去处理,我问他,他也不答,也不带着我。”

        “哦?”我倒是有些奇怪,他也算是黄天霸的心腹了,居然连他都不带,而且——我一直认为扬州灾民的事,黄天霸应该是第一个站出来的,可他却没有,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有什么事要去做呢?

        带着这样的疑惑,等忙完了灾民的事,我还是趁着天色还早回了州府,幸好这一路上没有别的岔子,而且有裴元灏派来的两个人,我心里也安心了一些。

        其实那种安心的感觉不一定是身边跟着人,可能只是——心里有人。

        这样想着,我的脸又有些红,低头匆匆的走进内院,刚走到大门口就迎头撞上了一个人,抬头一看,却是裴元灏皱了皱眉头低头看着我:“你慌什么?”

        “啊?”

        突然间看到那张才想到的脸,我也有些愕然,半天才反应过来,红着脸低下头:“没,没有啊。”

        他又看了我一眼,像是挑了挑嘴角,也没说什么便转身往屋里走去,我也急忙跟上去,服侍他脱下外袍,才发现他今天真的很累,眼中全都是疲惫的神色,好像打过一场仗似的,连呼吸也比平日里紊乱了许多。

        他一边脱衣服,一边问:“灾民的情况怎么样?”

        “还好,粥厂的粥我看过了,能够他们吃饱。”

        “御寒的衣物呢?”

        “已经发下去了。”

        我一边说,手上的活也没停,把衣服挂好后又点燃了香炉,投入了一片梅香片,刚刚弄好,手被热气一熏,就感觉手背上有些痒痒,低头一看,手背上有个红疙瘩。

        大概是被蚊虫叮出来的吧。

        我挠了挠,便转身要给裴元灏沏热茶,刚刚倒好水,杨云晖就回来了,他的脸色比裴元灏还要难看些,我递给他热茶,他连看也没看一眼,便说:“三哥,周围几个县的粮食已经要运到了。”

        “有多少?”

        “大概五万石。”

        “五万石……”裴元灏喃喃说着,脸上的凝重并没有退去,他下令从附近几个县城调梁过来赈济,但看来还是不够,于是又问道:“那些粮商的屯粮,查到在哪里了吗?”

        “没有。”

        “哦?”裴元灏浓眉紧皱,看着杨云晖,后者道:“探了他们的粮仓,连城外的暗仓也去了,都没有。”

        我在旁边听着,这才明白,杨云晖去找那些粮商的存粮,却无功而返。

        杨云晖咬牙道:“我就不明白了,这么多粮食,堆起来是座山,他们到底能藏到哪儿去!”

        “狡兔尚有三窟,更何况他们。”裴元灏沉声道,虽然他的脸上并没有愤怒的表情,但我已经从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看到了一股杀意,但谁都知道,此刻就算皇上在这儿,也不能动手。

        在商言商,这的确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皇权大如天也不能以势压人,更何况现在粮食还没有露白,就算真的一怒之下杀了那些商人,只怕扬州的这些灾民也只能饿死,况且,现在两广那边听说还有一些灾民在源源不断的往这边涌。

        可是,他们到底把粮食藏哪儿了?

        屋子里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我听见杨云晖喃喃的自语道:“要是金翘在,就好了。”

        我一下子抬起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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