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中毒了，无药可救

　　“饱了吗？”

　　顾九安问道。

　　谭楚溪用力点点头，饱的已经说不出话。

　　顾九安扯了一块纸巾递给谭楚溪，也给自己扯了一块沾了沾嘴巴，向包子铺里喊道：

　　“小二出来一下。”

　　他一喊小二，食客们都纷纷瞅他，这都什么时代了，还小二小二的叫。

　　顾九安毫不在乎，老子叫的又没有错。

　　还是刚才那个十七八小服务员飞出来，站在顾九安身边毕恭毕敬地叫了声安哥，等着顾九安发话。

　　顾九安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报纸包，报纸已经泛黄。

　　顾九安把纸包塞到小服务员手里：

　　“小二，把这个给哥存上。”

　　服务员把报纸包往怀里伸出塞了塞：

　　“得嘞，安哥，我忙过早点高峰，就帮您存去。”

　　也没问纸包里多少块钱。

　　顾九安点点头，站起来：“行了，你去忙吧。”

　　谭楚溪要去算账，只听服务员说安哥有会员卡，直接扣除就行，他猜着以顾九安的性格，怎可能让女神买单。

　　…

　　顾九安在打开电动车锁时，站在旁边等待的谭楚溪小声问道：

　　“刚才那个服务员是你什么人？”

　　“啥人也不是啊。”顾九安回道。

　　“那你好像跟他很熟，还很信赖他。”谭楚溪疑惑的问道。

　　女孩子永远保持着好奇心，这也是她们纯真可爱的表现。

　　以谭楚溪在象牙塔里的见闻，不理解顾九安为何信赖服务员。

　　“你不会对我为什么总是叫他小二也好奇吧？”

　　顾九安没有解释谭楚溪的疑惑，而是反问道。

　　推了电动车下了道旁砖，来到马路上，顾九安看了眼几十米外的4号线地铁标识，谭楚溪要坐4号线去上课，他的房屋中介公司门店过了地铁口便是。

　　“对呀，我正想问呢。”

　　谭楚溪跟在身旁说道。

　　顾九安笑笑道：

　　“其实这不是个问题，他本来就叫小二，大名王小二。”

　　“哦，是这样啊。”

　　谭楚溪也觉得她和那些食客一样幼稚。

　　顾九安接着给她解释如何认识王小二，为何信赖他：

　　“在大排档，有两个外地盲流欺负他，我救过他，所以他把我当成恩人。

　　“去柜员机那里存钱取钱，会浪费宝贵时间，你知道我的时间是用来做更有意义的事情，比如此刻我们俩吃饱了之后一起散步，反正他想找机会报答，索性就交给他代劳好了，就这样子。”

　　谭楚溪继续让顾九安解惑：

　　“你没有顾虑吗？”

　　谭楚溪是指王小二是外地打工仔，随时都可能离开京师自此杳无音信。

　　作为新时代四有青年，谭楚溪不会问那么露骨，她信顾九安懂其中意思。

　　“有啥顾虑的，他把钱存进银行卡，我这里马上收到短信，然后钱自动转到到微信零钱。”

　　说到这里，顾九安忽然不说了。

　　再说下去，就会暴露一个问题——我顾九安是个穷逼。

　　但是似乎已经暴露了。

　　谭楚溪吃包子时傻白甜，但逻辑思考能力应该超强，酒芭舞不是蹭来的，要靠智商在线。

　　顾九安用眼睛余光照顾着谭楚溪的表情，她似乎没有察觉到。

　　已经在社会上遭受一年毒打，准确说已经有了上辈子经历，顾九安颇懂现实，穷小子永远不要想着吃天鹅肉，消化不起的。

　　所以，他绝对不能让谭楚溪知道底细。

　　只要给顾九安时间，很快就会逆势翻盘。

　　顾九安推着电车，谭楚溪隔着电车跟顾九安并排走着。

　　顾九安让她到他这一侧来走路，谭楚溪不想那样，她想和顾九安保持一点距离。

　　谭楚溪看到很多女同学和室友沦陷给男票，是要经过一番男票的狂轰乱炸。

　　甚至有些爱情，求成了马拉松状。

　　有的倾尽所有。

　　而自己的心被顾九安俘获，仅仅一夜之间，曾经有从伍棵松排到紫金城那么多男生追求自己，为何从未动摇过少女之心，而顾九安却轻而易举让自己沦陷，他们不比顾九安优秀吗？不是呀，他们个个都是人才。

　　可这是为什么？

　　因为不得解，所以谭楚溪心想：谭楚溪啊，你一定要挣扎一下，不能这么便宜了顾九安啊。

　　可是，却感觉身不由己。

　　想着心事，谭楚溪侧头瞄了一眼顾九安。

　　哦，他高高大大，棱角分明。

　　我该怎么办？

　　…

　　一直走到4号线地铁口，二人分开。

　　顾九安跨上晶晶电动车，缓缓骑行，心里一直在琢磨谭楚溪……我没有豪车，她不在乎，我用电动车，她还很高兴，不拜金还懂浪漫的好女孩儿，真是打着一万盏明灯也没处去找呀，我好幸运。

　　一瞬间，顾九安便来到了公司门前。

　　他支起车子时，看到店里几个职员忙乱中回到自己座位坐好。

　　于是，顾九安板起脸来，推门而入。

　　…

　　谭楚溪从4号线b出口踏出来到地表，在和煦的晨光里，谭楚溪朝京师大学走去，心里面塞满了某人的脸。

　　她从和某人分开，就一直把这张脸不停从心里取出来。

　　在进入地铁通道后，丢在那个长发歌手的碗里。

　　掏出地铁卡进入入口前，丢在栏杆外。

　　站在黄色安全线外，丢在地面上，让排队的乘客踩。

　　登车后，列车门关闭提示音响起时，从门缝抛到站台上。

　　扔到地铁车厢，挂在扶手上……

　　可是，每次丢掉，都会重新捡起。

　　现在，她走在便道上，又一次把那张脸从心里取出来，丢到马路牙子上，想要来一次终极放弃。可是走不出多远，回头一望，那张脸又跑回心里，看到脸上沾了尘土，心疼的吹吹，还用衣袖来回擦拭，捂在手心里，小心翼翼重新放回心坎上。

　　想到自己刚才那么狠辣，眼睛里浮起一层水雾。

　　谭楚溪终于得出结论来：

　　“我无药可救了。”

　　随后，她开始想美好的事物。

　　准确说，是和食物有关。

　　我和顾九安一顿吃掉五屉包子，似乎我总是在吃，比他吃的还要多一些，是包子太小还是胃太大？

　　可事实是包子个头明明不小。

　　谭楚溪抬手攥了拳头，举在阳光下看了看。

　　那就是我的胃口今天超级好。

　　可是我的胃口一直不是很好，为什么今天如此之好？

　　从小到大，梁乐巧从没有喂过我吃饭，我还未能拿动饭匙时，她就强迫我自己吃饭，总是给我灌输自食其力才能早点长大。

　　而这个顾九安却喂我吃饭。

　　想到此，谭楚溪心里漾起酸楚。

　　他端着盘子夹着包子，目光好温和，笑容好温馨。

　　幸福感马上把酸楚盖下去，谭楚溪又在泪光中傻笑起来。

　　“我中毒了，无药可救。”

　　谭楚溪心中喃喃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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