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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心(4)


他退得快,有人比他动作更快。

        一把冰凉的袖底剑忽然悄无声息地搁在了他的脖子上,秋叶白似笑非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放箭罢,本副座倒是想看看人肉盾牌是个什么样子。”

        那役长瞬间冷汗就出来了,此人竟然在瞬间已经跃到了他身后,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对方的动作。

        如此一来,秋叶白背靠长柱,而所有弓箭手的箭尖瞄准的人就变成了他自己!

        “秋叶白,你这个逆贼……”

        “嘘,别那么激动,本副座一手软,怕不小心就会割断你的脖子。”秋叶白在他身后淡淡地道,手上微微一抬。

        那役长立刻觉得自己脖子上一热,他才发现对方的威胁并只是威胁,那把搁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已经干脆利落地直接切开了他的皮肤,冰凉的剑锋直接抵在了脆弱的大动脉血管之上。

        他瞬间就不敢再动了,底下一干弓箭手更是面面相觑。

        “让本副座想想,要怎么跟老佛爷禀报呢,嗯,以下犯上,抗旨不尊,谋逆?”秋叶白慢悠悠地道。

        脖子不断流淌下的血流,让那役长有些发抖,眼珠子乱转,放缓了语气:“秋叶白,你等一下……”

        她自言自语:“嗯,你总归是要被处死的,本副座也不忍心让你牵连一家老小,就给你个痛快罢。”

        “等一下……秋大人!”那役长见秋叶白根本没有打算理会他,只在那里自说自话,心头发冷,愈发地明白秋叶白绝对不是在开玩笑,立刻颤抖着大喊了起来。

        秋叶白置若罔闻,抵在他脖子上的袖底剑直接就要横拉,而与此同时,一道厉喝从司礼监大门内传出:“等一下,秋副座,这都是误会!”

        秋叶白手上动作一停,看向司礼监大门,只见陈贺正领着大批厂卫从门内款步而出。

        陈贺见秋叶白停住了手,他神色略缓了一点,冷冷地看着秋叶白:“秋大人,这一切都是个误会,宫内的人来晚了些,所以咱们的人并没有接到圣旨,你不能伤邓役长,他也不过是奉旨行事。”

        “嗯?”秋叶白有些疑惑地看着陈贺片刻,随后恍有所悟一般,缓缓地放下手臂。

        但就在那邓役长才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忽然见眼前寒光一闪,他腹中瞬间爆开一阵尖利的痛感。

        他不敢置信地低头看着没入自己腹部上那一把尖利的匕首。

        秋叶白一松手,他便软绵绵地滑倒在地,浑身抽搐,他困难地看了眼陈贺,张了张嘴,鲜血顺着唇角溢出:“陈……公公……属下……救……”

        陈贺震惊地看着瘫软在地上的邓役长:“秋叶白,你疯了么!”

        秋叶白看着他,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道:“抱歉,陈公公刚才说什么,本副座没有听见,麻烦您再说一次,可好?”

        “你这是当面行凶,是携私怨谋害同僚!”陈贺双手握拳,铁青着脸死死地盯着秋叶白。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秋叶白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就在这么动手行凶,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

        “本副座何曾当面谋害同僚?”秋叶白面生疑色,随后低头看了眼倒在地上,还在抽搐的男人,恍然若有所悟:“陈公公说的是此人么?”

        陈贺看她那副样子,脸色愈发泛出青来:“正是,邓通乃是吾司礼监新任捕风部役长!”

        秋叶白再次瞥了眼那地上的邓通,弯腰随手从他腰上抽下条司礼监制式府绸汗巾,一边慢条斯理地擦自己手上袖底剑上的鲜血,一边道:“那真是抱歉,本副座也是此时才听见这个消息,此人早前令人行刺本副座,本副座已经表明了圣上有旨,他却容不得本副座说话,口出不逊,本副座见此人极为可疑,凶狠异常,便将他制服。”

        说罢,她随手将染了血的汗巾扔在邓通身上,动作轻蔑而冷酷,但却用仿佛满是遗憾的神情看着陈贺道:“不想原来是个误会,怎么陈公公不早些提点本副座?”

        陈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秋叶白这简直是倒打一耙,气得肩头微颤,却又无可奈何。

        毕竟这事儿说出去,还是他们理亏在先,原本想好好整治一番秋叶白,让她丢个大脸,吃个闷亏,从此在司礼监无颜立足,却不想她竟然将计就计,以牙还牙地演了这一出戏来!

        如今要如何收场?

        不过……秋叶白终归动手伤了人,众目睽睽之下,这事儿就不能这么了结!

        陈贺眼底阴光一闪,正要说话,却见秋叶白忽然随后点了站在边上的几个厂卫,吩咐:“你们几个,立刻过来将邓役长送下去救治。”

        那几个被命令到的厂卫顿时面面相觑,有些弄不清楚如今的状况,自然就没有一个人动作。

        秋叶白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冷冽地环顾道:“你们是聋了,还是瞎了,自己的同僚出事,竟无一人上前援助,若是邓役长出事,倒是要看你们怎么跟督公和本副座交代!”

        虽然一干司礼监厂卫们都有点不明白,这人是你伤的,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咱们这些人的责任了?

        但是这样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厂卫们也都心中不安起来,皆齐齐看向陈贺。

        陈贺阴沉着脸,看着那邓役长躺在地上,似还有一口气的样子,便只得摆了摆手:“去,将邓役长抬下去。”

        既然秉笔大太监已经发了话,他们自然立刻遵照执行,纷纷上前七手八脚地将那邓通抬了下去。

        秋叶白在一边看着,悠悠地道:“虽然这邓通言行无状,又以下犯上令人行刺本座,不听长官号令,有蔑视圣旨的嫌疑,但是终归罪不至死,本副座便宽恕他这一回,其他人从者也是不知者不罪,此事就此揭过,毕竟都是共事同僚,若是此事传了出去,不但上头怪罪,只怕外头的人都以为咱们司礼监都是无礼狂徒,如今咱们司礼监在朝堂之上就不容易,再让人抓到把柄,岂非更举步维艰。”

        陈贺还没有来得及抓住秋叶白伤人的把柄做文章,就被她这一番无比冠冕堂皇的话给噎得一僵。

        偏生她每一句话,都让人抓不住把柄,句句字字都在体现她的识大局,顾大体,处处都是在为司礼监着想,仿佛谁反驳,谁就要陷司礼监于大不义。

        参与围剿秋叶白的大部分的司礼监的下级厂卫们并不知道上头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如今听秋叶白这么一‘分析’,顿时脸上都露出了心有戚戚焉的神色,随后亦不多少都有些敬服这位新提督的‘宽宏大量’。

        陈贺眼看着秋叶白直接将此事盖棺定论,姿态还摆得如此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是上不去,下不来。

        “秋大人,咱家只道你武艺高强,却不想这三寸之舌也巧如簧,黑白颠倒也不过一瞬间,真真儿能耐人!”陈贺忍不住上前几步,在秋叶白面前压低了声音冷笑。

        秋叶白看了他一眼,也压低了声音谦逊地道:“多谢公公夸奖,黑白颠倒不正是咱们司礼监最擅长之事之一么,本副座不过是将咱们司礼监的光荣传统发挥光大罢了,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到,如何敢坐着个提督之位?”

        “你……!”陈贺又被她给噎一下,眸子里闪过怒火,忍不住咬着后槽牙冷笑:“秋大人,这司礼监的水深了去,讲的就是个论资排辈,您且收敛着些,否则小心跌进水里,再起不得身。”

        “呵,公公客气了,看出来了,这水是挺深的,今儿本副座不也差点被摆了一道,若是被人用钩网勾成个血葫芦,就这么被人关进诏狱里,不说这皮肉之苦白受了,就算发现是‘误会’出来以后,只怕本副座也无颜驭下了不是?”秋叶白不闪不避地看着他,唇角勾起一个同样冰冷森然的弧度。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今儿她若是不出手让他们好看,以后难看的可就是她!

        陈贺一震,随后随后看着她,好半晌,阴沉微笑:“秋提督是个聪明人,难怪连升三级,咱家这为朝廷效力了一辈子的都及不上,真是后生可畏。”

        秋叶白收好自己手里的袖底剑,淡漠地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还要公公多指教,彼此,彼此。”

        她此来总归就是要得罪人的,亦不怕得罪人,索性直接撕破脸,倒是也省事。

        两人锐利目光相触之时,电光火石之间,隐有有冷厉火光乍现。

        “秋提督,请,一应印鉴官服都已经送到。”陈贺唇角扯开个露出个冰冷的弧度,随后一抬手。

        秋叶白一拱手:“陈公公客气。”

        说罢,她不再与陈贺多言,径自负手而入。

        陈贺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愈发的阴沉,随后看了眼那地上还滚成一团,在流星网里哀嚎着不得脱身的数名厂卫,厉声道:“废物点心,都给咱家拖下去,别在这门口丢人现眼。”

        说罢,一甩披风,也转身回了司礼监,只留下一群厂卫们面面相觑。

        “大人,因着圣旨初下,匆忙之间,卑职等人便现将神武堂后一处院子辟做大人的居住,若是大人不喜,卑职再令人重新选地儿,不过另外几位掌印、秉笔、随堂的大公公的居处也都在这附近,是风水最佳之处。”一名年约三十有余,着四品太监服饰的中年太监颇为恭敬地领着秋叶白到了一处园子里,先是简单地介绍了秋叶白未来的居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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