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山野村夫

轩辕敬城他们眼神贼亮，早在雷劫翻滚的时候就已经摸到了灵虚洞天附近。一看那雷劫，就知道是武者突破天象境的标志，只有逆天的奇才才能引发，也能抗住。
  既然周徐尹正在渡劫，那就说明他之前只是指玄境，而不是某些人猜测的陆地神仙级别。但恰恰是这一点，让他们对周徐尹的深不可测和恐怖程度有了更深的认识——指玄境就敢一剑干翻天象境，那他要是成了天象境，还得了？
  几位天师都不敢多想，毕竟同样是指玄境，他们跟周徐尹比起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哪敢对他有丝毫怠慢？
  旁边的轩辕敬城也在仔细打量周徐尹，刚刚出关的他气势如虹，丝毫没有收敛天象境的威压。
  轩辕敬城感慨万分：“这就是武者的天象吗？我们儒家修炼天象，追求的是浩然正气与天地合一，与大自然和谐共处。而周兄你的天象，却是刚猛无匹，不仅不顺应自然，反而驾驭自然之力，真是霸道至极！怪不得王仙芝敢称自己天下第二，武者的道路果然是硬气得很，我们儒生的天象在攻击性上确实没法跟你们武者比。”
  轩辕敬城一席话，把两种修行体系的差异剖析得明明白白。周徐尹轻轻仰起头，笑着回应：
  “三教的修行，目标都是追求天道。但我们武者，从底层摸爬滚打出来，从来不靠老天爷赏饭吃，而是用自己的力量去驾驭、去征服天力，让天力为我们所用！”
  “人定胜天！”周徐尹的话语虽然冷淡，却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武者的豪情壮志一览无遗。
  对于天象境的理解，周徐尹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既然几位天师和轩辕敬城特地来道贺，他也不藏着掖着，索性就地坐下，与他们一同探讨大道。
  不远处，徐龙象枕着一块青石，睡得迷迷糊糊，身上泛起金色光芒，眉心更是流转着奇异的华彩。
  轩辕青锋悄悄靠近周徐尹，她也想听听这位一品宗师到底会讲些什么高深的道理。
  直到朝阳初升，暖洋洋的红光照亮大地，同时也唤醒了肚子咕噜咕噜叫的黄蛮儿。黄蛮儿一睁开眼，就冲着周徐尹嚷嚷：
  “师父！到饭点儿啦！今天咱吃羊排还是红烧肉？我都快饿扁了！”
  周徐尹微微一笑，这段时间他和黄蛮儿的关系亲近了许多，倒不是因为教他什么神功秘籍，而是因为周徐尹常常亲自下厨，做出一些黄蛮儿和轩辕青锋从未尝过的美食。
  灵虚洞天里总共就仨人，轩辕青锋可是大名鼎鼎的轩辕家千金，十根手指头都没碰过阳春水；徐龙象嘛，撇开心智不谈，人家好歹也是北凉王府的小王爷，除了能摘点野果子，剩下的就是嚷嚷着饿了。
  人总得吃饭不是？周徐尹又不愿意让闲杂人等打扰了灵虚洞天的清静，索性自个儿挽起袖子下厨。每天，轩辕家都会派人送些新鲜瓜果和肉食过来，这不，今儿就有俩人驾着马车到了门口。
  周徐尹站起身，轻松一笑：“都大清早了，估计诸位也饿得不行了吧？不如来试试我周某的手艺，咋样？”
  他还没等其他人回应，就被黄蛮儿拽着往灵虚洞天走。这洞天跟一般人想象中的仙家福地不太一样，倒更像世俗里的富贵人家宅邸。前庭后院、客房茅厕、厨房一应俱全，啥都不缺。
  送菜的车夫熟门熟路地把东西送进厨房，临走时还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这车夫是个普通人，对修行啥的一窍不通，但每次来这里，总能感受到一股让人心情舒畅的气息，久久不散。
  周徐尹对寻常人进洞天并无意见，今天难得有客上门，他兴致也上来了。一把锐利的菜刀在他手中上下翻飞，不一会儿，荤的素的食材都被切得整整齐齐，备在一旁。几个炉灶同时开火，煲汤、爆炒，各种花哨的烹饪手法看得赵希抟等人连连惊叹，那行云流水的操作简直就像是一套精妙的剑法。
  龙虎四位天师平日里地位尊崇，大概也就赵希抟偶尔下厨弄点素菜。轩辕敬城在轩辕家整天就是埋头读书，顶多再酿点酒，他们这些人，厨艺真是不敢恭维。
  在他们眼里，此刻的周徐尹哪还有先前剑斩天象、硬抗雷劫的绝世高手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野村夫，虽然长了一张世家公子般的俊俏脸蛋，却用那本该舞剑的手去切肉剁菜。
  然而，正是这种强烈的反差，却让大家觉得异常自然和谐。轩辕敬城下巴微颤，眼眶湿润。之前他还觉得周徐尹行事过于霸道，强行驾驭自然之力，而现在他却觉得，周徐尹在做这些琐碎家务时展现出的那份从容与平淡，才是真正的顺应自然，清新脱俗。
  龙虎四大天师各有各的想法，他们大多数人都高高在上，除了赵希抟，其余三人与离阳皇室关系密切，更是执掌天下道统首座的龙虎山天师。对于周徐尹这样的人物亲自下厨做饭，他们除了惊讶，更多的是困惑。
  唯有赵希抟觉得，周徐尹就是单纯厨艺好，做的菜既精致，做法也独特，很多菜式他以前根本没见过。

  这一顿饭，周徐尹足足忙活了三四个钟头才搞定，今天他可是下了血本，光是汤就炖了好几种。荤菜素菜加起来也有二三十样，除了北凉王府的小王爷徐龙象，谁见过这么丰盛的宴席？
  饭菜备齐，轩辕青锋又取出她爹轩辕敬城亲手酿的当归酒。周徐尹尝了一口，只觉味道绝佳，醇厚香浓，口感细腻绵长。
  “嘿，太棒了！”周徐尹满脸兴奋，大声说道，“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这桌菜就当庆祝我突破啦！”
  “当然，也是咱作为邻居，头一回请轩辕家主和四位天师来家里做客。”他豪爽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那股子江湖气，跟街头巷尾的侠客没两样。
  轩辕敬城和几位天师也没客气，有的喝酒，有的喝茶，笑声朗朗，给周徐尹捧足了场。那俩小辈正专心对付满桌美食呢，特别是黄蛮儿，周徐尹特意给他加了份量的肉菜，这会儿正吃得津津有味。
  北凉小王爷啥山珍海味没尝过？可周徐尹的手艺绝对独一无二，菜式精致，口味更是无人能敌，对他们这群人来说，简直就是人间仙境的美食。
  吃饱喝足，客人散去，周徐尹瞧着两个徒弟，语重心长地说：“师父我想出去走走，体验一下生活，同时也要把咱灵虚洞天的道统发扬光大，给你们招几个师弟师妹。”
  他转向青锋：“你现在已经是二品小宗师了，想再上一层楼，可不是光练剑就行，得多看看多琢磨，博采众家之长。”
  又对黄蛮儿说：“这段时间你可吃不上师父做的饭啦，先去找赵天师吧。”
  “这灵虚洞天你们俩随时可以来，家就交给你们照看了。”周徐尹嘱咐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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