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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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温绍庭蓦然掀开的眼眸里,覆盖着一层如鹰隼般犀利的寒光,一触即发的警惕,在看清陈眠憋红的脸庞和愠怒的瞳眸,他才松开了手上的力道,眼底的冷冽骤然撤去,恢复一贯的清冷温漠。
菲薄的唇角溢出淡淡的话语,浸染了酒香的嗓音愈发低沉暗哑,又卷着不可言说的性感,“抱歉。”
话落,他随即伸手欲将陈眠从桌子上扶起来,不料手刚要碰到她,她就一把拍掉,宛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竖起两只耳朵,黑亮的眼眸警惕盯着他。
“干嘛?!”温绍庭面无表情的收回手,目光湛湛,重重看了她一眼,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线。
“小姐,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刚闯进来的服务生,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看见瘦小的陈眠被一个好大的男人单手压在桌上,也吓了一大跳,担心她受欺负,主动上前,用警惕的目光审视着温绍庭。
温绍庭看着眼前一男一女都防备的模样,仿佛他是吃人的怪兽,眉心不着痕迹轻轻蹙了一下。
“没事,不用麻烦,谢谢你。”
陈眠的右手手腕有刺痛感,她拧了下眉头,小心翼翼地扶着桌子要站起来,脚下却一阵刺痛钻心地疼,倒吸了口凉气,眼见就要直接跌倒在地板上,只觉眼前一道暗影一闪,她的腰上便多了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将她紧紧搂住。
男人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陈眠下意识地伸手推搡。“陈眠,你再动一下可别怪我不客气。”温绍庭冷冽的声音很硬,面无表情的脸更是黑的如同滴墨。
陈眠抵在他胸膛上的手一顿,凉凉地抬眸看着他,一双清澈的眸子隐隐约约闪烁着一抹愠怒。
他垂眸,“伤到哪里?”语气依旧冷冷,却难得多了一抹不自觉的关怀。
她定定看着他不吭声。
温绍庭调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服务生,温漠地说:“麻烦帮我拦一辆出租车。”
服务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温绍庭余光瞥他一下,看穿他眼里的忧虑,“有问题?”
服务生被他冷冽的目光瞥的一震,悻悻然地转身走了出去。
尔后,他转身扶着陈眠到一旁椅子上,“先坐下来。”脚上一阵阵的疼,陈眠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乖乖任由他扶着坐下。
温绍庭在她面前蹲下,握着她的脚就要撩开裤腿,陈眠被吓得慌忙用手挡住他,“你干嘛?”
男人冷峻的脸庞神色浅淡,白衬衫黑西裤,即使曲膝蹲在她的面前,比她矮了一小节,清贵摄人的气场依旧迫人。
他抬头,目光与她平视,淡淡地说,“我看下伤到哪里。”
“不用!”陈眠觉得眼前的他简直太惊悚了,一会不知道会不会发酒疯一把扭断她的脚。
温绍庭却由不得她,单膝跪地上,轻易就将她的手拨开,快速将她的脚抬起搭在腿上,利索掀开了她的裤腿,露出她白皙纤瘦的脚踝。
陈眠瞪大眼睛,惊恐万状,未来得及挣扎,脚踝处就覆上一片温凉,温绍庭带着薄茧的手指就摁了下去,一阵剧烈的痛感蔓延刺得她几乎痉挛。
“啊!温绍庭,你要谋杀么?!”妈的!他这是要废了她的脚啊!
温绍庭却如同没事儿的人一般,放下她的脚,淡淡说了句:“脚崴了,没伤到骨头,回去先冷敷,再热敷下就好了。”
“……”
还能找到比她更悲催的人么?吃个饭,被他一甩,不但手痛,连脚都崴了……
刚出去的服务生又走了回来,“先生,出租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温绍庭站在陈眠面前,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颇有睥睨之感,“能走?”
“能。”陈眠说着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可她穿的是七公分高的高跟鞋,刚站起来又坐了回去,挫败感油然而生。
温绍庭墨色的眼眸淡淡扫过她,似乎有些几分无奈,未咨询她的意见,弯腰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蓦然腾空的身子,让陈眠出自于本能地伸手圈住他的脖颈,抬脸便看见他贼冷贼硬的轮廓。
不等她开口,温绍庭淡淡的说:“不行就不要总逞能,你这样只会浪费时间。”
本有愠怒的她,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垂着眼帘任由他抱出了包厢。
他不知道,类似的一句逞能,勾起了她的某些记忆。
车在夜色中穿梭,外面的灯光影影倬倬闪过,忽明忽暗的车厢内格外的安静。
温绍庭靠在车座上,眼角的余光落在她温静的侧脸上。
曾经特种兵的生涯,由于经常出一些危险系数高的任务,所以常年下来练就了他警惕性极高,任何时间地点,他都会潜意识的反应动作,那是出自于对危险本能的自我保护,刚她突然靠近,他才会没轻没重误伤了她。
“需不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陈眠怔了怔,温温浅浅地说:“不用。”
温绍庭深深望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
港城。
袁东晋从公司出来已经是夜里十点,雨天湿哒哒的,呼吸里都是沾染了湿意的味道。
坐在车里,他有些疲倦的阖眼,前面开车的老李抬眼望了下后视镜,“少爷,是直接回家吗?”
前段时间他才看见少爷天天准时往家里跑,和太太两人的关系都融洽了,他还没来得及开心,结果最近少爷又经常去泡酒吧……
唉!老李心底叹息,微闪了一下神,前面忽然闯出来一道影子,老李一惊,脚猛得踩在刹车上,车轮子与湿滑的水泥地面摩擦发出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划破了夜幕。
袁东晋被惯性带的往前一冲,掀开眼皮,微蹙着眉头,“发生了什么事?”
老李说话的声音都有点抖,“忽然有个人冲了出来。”说着,他快速解开安全扣,“我先去看看,外面下着雨,少爷你先坐着。”
老李撑着伞下车,看见一个女人跌坐在车旁,“小姐,你没事吧?”
陶思然惊魂未定地坐在湿漉漉的地上,脸色发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姐?小姐?”老李几分担忧地看着她,“是不是碰伤哪里了?”
“老李,怎么回事?”袁东晋在车上等得不耐烦,已经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老李见他站在雨中,忙撑着伞站到他身旁,替他挡雨,“少爷,这位小姐似乎受到了惊吓,也不知道受伤了没有。”
袁东晋冷着脸走上前,背着路灯站着,高大的身影投在路上,笼罩住地上的她,他居高临下看了眼,猛的僵住。
“思然?”
陶思然听到有人在叫她,呆呆的抬起头,袁东晋瞬间看清了她的脸,二话不说蹲到她的身前,神色有几分紧张。
“你怎么在这里?”
陶思然没想到竟然会撞见袁东晋,顿时如遭雷击,蓦地僵住,心底的恐惧一下子放大,瞪着眼睛,眼泪簌簌落下,尔后慌忙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跑,刚跑出两步,又砰一下摔倒了。
她还想挣扎爬起来,身上却一轻,然后稳稳落进了男人温热的怀里。
“思然!”袁东晋抱着她,沉声叫唤她。“你、你放、放开我……”她全身湿透了,身子不停的颤抖着,虚弱的声音毫无威力。
现在一旁的老李也傻住,他抬头看见袁东晋一张脸隐在夜雨中,黑沉得可怕,正要上前帮忙,袁东晋却抱着陶思然塞进了车里,然后委身坐了进去,砰一下关上了车门。
“老李,开车,回家!”
老李慌忙上车,对着后视镜定睛一看,然后一脚踩下了油门。
陶思然趴在车窗上,微微颤颤地说:“停、停车!我要下车!”她带着浓浓的鼻腔,声音里全是无助。
袁东晋伸手将她一把扯了过来,陶思然猝不及防就摔进了他的怀里,不等她挣扎,袁东晋微冷微硬的声音带着几分威胁,“你再动一下试试看!”
陶思然的动作顿时就停下了下来,垂着头,湿漉漉的黑直发凌乱披着,无声无息地掉眼泪,瘦弱单薄的身子一颤一颤的。
逼仄的车厢里,安静的压抑得隐隐约约听见她的抽泣声,落在袁东晋的耳里,砸在他的心头上。
袁东晋拿过一条干毛巾,伸手抬起她的脸,尔后帮她轻轻擦拭去脸上的雨水和泪水,温声说:“别哭了,先把头发擦一下。”
陶思然哭红的双眼,看着他什么也不说,也不动,只是掉眼泪。
袁东晋轻叹息一声,将她搂在怀里,然后细心地帮她擦拭头发,又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他的细心温柔,让陶思然愈发的难过和伤心,她忽然伸出手,圈住他的脖子低声咽呜着,细碎的声音,令人心生怜惜。
袁东晋默默地用力圈住她的身体,低头吻上她的发顶,大掌覆盖在她的背上,轻轻拍着,无声的宽慰。
老李一边开车,一边谨慎小心的看后视镜,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莫名地想到陈眠,心里惴惴的。
车到楼下的时候,袁东晋抱着陶思然下车,老李在身后叫住他,“少爷……”
袁东晋站住,淡淡回头,老李瞧见他脸上的表情,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咽了回去,“那个,没事我先回去了。”
“嗯。”
老李站在车边,看着他消失在楼梯的背影,暗自叹息一声,希望少爷不要辜负了少夫人这样的好女人吧。
老李还清清楚楚记得,当年宝华出事,少夫人日日夜夜陪着少爷应酬,忙前忙后的,经常陪着客户喝酒喝到吐,有一次还少爷出差了,她胃出血,住进了医院,还不准他告诉少爷,说会让少爷分心。
再想到婚后少爷的态度,夫人的嫌弃与针锋相对,少夫人却一次次浅笑而过,他都忍不住心疼少夫人那么一个坚强而倔强的孩子……
袁东晋毫不避讳的抱着陶思然进了浴室,浴缸里放满了水,尔后转身对陶思然说:“先洗个澡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浴室的门合上,陶思然站在浴室里抬起了头,目光流转了一周,男女的用品十分和谐地摆放在一起,刺得她的心阵阵发紧。
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她裹着男人的浴袍走了出来,经过卧室的时候,她几乎要忍不住奔涌而出的眼泪。
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着她,他已经结婚了,他属于别人。
袁东晋见她久久不出来,推开门,就看见她盯着床头上的婚纱照看,“洗好了?”
“嗯。”她收回目光,低着头,怕被他看见自己眼底无法掩饰的情绪,“今晚谢谢你。”
袁东晋已经换了一身居家服,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珠,“发生什么事了?”
陶思然身体微微一僵,摇头,“没事。”
“发生了什么事。”分明就是在询问,语气却硬了不少。
“能不能……别问……”她双手交叠握在一起,死死搅成一团。
昔日她是他捧在手心上,含在嘴里的宝,那么一个动作,就明白她是在慌乱且害怕,他选择了沉默。
陶思然吸了吸鼻子,低声说,“我、我还是回去了。”
“很晚了,而且,你的衣服湿了,今晚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东晋……”她咬着唇,用力很大的忍耐力,继续说,“小眠若是知道……会误会的,我不想……”
“她在江城出差了,不会知道。”他果断的说,但内心确定微微一慌,可转念一想,陈眠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虽然强势了一些,但是性子是温和的,平时遇到一些流浪猫狗都会喂养,何况陶思然怎么说,曾经也是她的好朋友。
“今晚若是你遇到的是她,她也不会置之不理。”见她还是不安,他又补充了一句。
“走吧,我带你去客房。”
“好。”
陶思然慢悠悠的走在前面,袁东晋眼尖的发现她走路的姿态有几分不对,下意识地伸手将她拉住,低沉的嗓音自头顶传来,“你的脚受伤了?”
“没、没事。”他抿着唇,眼色微冷,一言不发盯着她。
陶思然受不住他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
他蓦地弯腰,自然而然的抱起她,“我带你去上药。”
“我可以自己走的。”
他却充耳未闻,陶思然感受着来自于他身上的温度,那颗冰冷的心慢慢回暖,伴随着的还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愧疚感。
渴望,又害怕,矛盾而纠结。
坐在了沙发上,陶思然低头看着跪在眼前小心翼翼帮她上药的男人,他的头发沾着水,几缕贴在额前,低垂的眼帘只看得见睫毛,偶尔颤动着,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两人离着那么近那么近,放佛回到了从前,他宠着她,呵护着她,从未离去。
不知道是膝盖上的伤口是在太痛了,还是内心的抽搐她承受不住,眼泪毫无征兆地调了下来,砸在了袁东晋的手臂上。
袁东晋上药的手一顿,抬眼,视线与她持平,四目相对,一种复杂而暧昧的情愫黯然滋生,放佛是那一刹那,心中一动,他低头就亲上了她嫣红的唇。
陶思然轻轻一颤,呼吸急促,她伸手抵着他的肩膀,本想推开他,手指却隔着衣服,掐进了他的皮肉之中。
温热的唇,柔软的触感,两人的呼吸纠缠相错。
陶思然楞楞地盯着他眼睛,那里放佛是一个黑色的漩涡,似乎要将她吸进去,沦陷不止。
她眼底那波光粼粼的模样,勾起了袁东晋对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脑海中一阵电闪雷鸣,抑制不住内心那种渴求,闭着眼用力吻了下去。
过往的一幕幕,不断从脑中闪过,她的笑,她的嗔,她的娇,她的怒,那么鲜活而生动。唇齿相缠,水乳交融。
他搂着她的腰身,她圈住他的脖颈,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他的唇齿滑过她的唇,眼睛鼻子,一路向下,陶思然忍不住心悸,一颗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很厉害,仿佛要跳出胸口。
她低低喘息着,忍不住低声呼唤着:“东晋……”
一声低声喃语,袁东晋蓦地一僵,眼前忽然闪过陈眠那温静淡漠的眼睛,清澈而寂然,他倏地用力将她推开。
一股推力,陶思然猝不及防地倒在了沙发上,柔美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肌肤透着粉色,唇瓣嫣红水润,眼底是一片懵然。
“对不起。”袁东晋声音沙哑地厉害,他眼底亦是一片猩红,心口剧烈的起伏着,深呼吸了几口气,压下了心底那一抹浮躁,“楼上左拐第二间是客房,你今晚就在那休息。”说完,他大步离开了客厅,上了楼一头栽进了卧室。
陶思然呆若木鸡的坐在沙发上,意识到自己刚那举动,全身忍不住的颤抖,低声压抑地哭了出来,她差一点……就犯错了……
——
酒店套房里。
陈眠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一脚搭在茶几上,看着温绍庭从厨房那边拿出来一袋冰。
“敷半小时。”依旧是冷然的声音,淡淡的。
陈眠接过,“谢谢。”顿了顿,又说,“不过你不是喝醉了?”
温绍庭深沉似水的眸光凉凉的,直勾勾地看着她,“喝醉的人能抱得动你,还知道帮你处理伤口?”
陈眠皮笑肉不笑,“我这上也不知道是谁造成的,我还以为你发酒疯的时候就是要打人呢。”
对于刚的事情,他似乎也不打算解释,淡定的踱步到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来,“以后不要轻易靠近我。”
“你的意思是,我自作自受?”
“我是为你好。”温绍庭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在看陈眠,而是将目光投在了落地窗外的夜幕里,眉梢之间挂着清寒的冷意。
他长腿翘着,随性地窝在沙发里,健硕的身材,完美的比例,即使穿着一身居家服,也浑身散发着不可阻挡的魅力,尤其是在白炽光中,他一身白色更是衬得他气质清贵。
唯一令人讨厌的,大概就是他总是板着一张脸,拒人于千里之外,或者说,太过小气与计较。
陈眠动了动唇瓣,正要说些什么,肚子却传来咕噜一声响……
偌大的客厅里,格外的清晰。
她的脸瞬间爆红,抬头,对上温绍庭似笑非笑的黑眸,气氛顷刻间变得尴尬了起来。
他目光深沉地盯着她,淡淡的。
半响,温绍庭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径直往厨房走去,陈眠看了他挺拔的背影一眼,双手捂住脸庞,心中一片哀嚎……
一阵声响从出发里传来,陈眠只看得见他忙碌的背影,大约过了半小时,他端了两碗热腾腾的面条出来,放在茶几上。
“吃吧。”说着,他率先端起一碗,没有任何解释。
面条的汤汁清淡,上面铺着一块煎蛋和一些绿色的蔬菜,看得他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谢谢。”“嗯。”
陈眠端起面条,小口小口吃了起来,鼻子忽然有些发酸,胃部的暖气发酵着,冲击着。
她想起刚毕业那些年,她为了袁东晋和宝华集团,几乎天天熬夜,那时袁东晋总是会电话订夜宵,一碗面条,一份饺子,或者其他小吃,和她一起吃。
低着头,她温淡的声音浅浅的,“味道还不错,作为温家二少,你还有这么一门手艺。”
“嗯。”他从喉咙里溢出一个字,似乎并不打算多话。
两人之间难得气氛静谧,陈眠忽然就开口,“你既然没有喝醉,刚才在会所,为什么突然就对我动手?”
老实说,陈眠觉得他是故意的,她伸出自己的手腕,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的力道几乎是要将我骨头都捏碎了。”温绍庭放下筷子,从一旁抽了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巴,尔后淡淡看着她,那深邃的眼眸,黑亮而摸不到底,片刻,他凉薄的语气淡淡的,“习惯使然。”
陈眠的嘴角抽了抽,明眸皓齿的一笑,挑眉道,“您的习惯,真让人不敢恭维!”
温绍庭垂眸盯着她手腕上的淤青,不经意又看见她另一手腕上的那条项链,眉宇轻轻一蹙,心头浮着一抹莫名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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