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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第185章

男人的眼神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陈眠想要避开,开始已经来不及了。

“陈眠,你还敢给我躲?”他沉着声音,明显的不悦。

陈眠心虚地窥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说,“这是不小心抓破的。”

温绍庭笑了,笑得人毛骨悚然,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当我瞎了么?”

那么明显的一个牙印,他是得多瞎和愚蠢才会相信是她抓伤?

“温先生,很晚了,我们该回家了。”陈眠拽着他的手,笑盈盈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半是撒娇地道,“我今天喝多了,头有点晕……”说话间,她还十分自然地把头蹭了下,像个讨巧的猫儿。

“……”

女人软绵的嗓音是一种无形的武器,轻易就能卸下男人的心防,温绍庭脸色依旧紧绷得难看,但是已经比刚才松懈缓和了几分。

“我看你刚挺精神的,逻辑思维清晰,道理一套套的,”温绍庭不冷不热地道,“我们这些人都甘拜下风。”

唔……这男人秋后算账的本事挺大,虽然有些阴恻恻的,但是陈眠莫名的觉得几分喜悦浮上心头,她这算是受虐的表现么?

“温先生,我刚才受到了惊吓,”陈眠搂着他的腰,往他脖子上轻轻地蹭了蹭,“你刚那么配合我,现在是人走了就凶我?对我好只是做给别人看的啊?”

“……”温绍庭觉得这个小女人越来越会拿捏他的软肋了,顺着杆子往上爬得很溜,这是要把他吃得死死的节奏,而心头那股气被她这么一闹腾,也消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都是哭笑不得的恼怒。

温绍庭一把将她腾空抱起,陈眠连忙双手圈住他的脖颈,耳际传来男人低沉醇厚的嗓音,“这笔账先记着!”

陈眠抿唇一笑,“唔……头好晕,你说什么我都听不清楚……”

“狐狸精!”

他口中的狐狸精,真是成精了,回到了家里,温绍庭旧事重提的时候,她便主动奉献了自己,只不过被沈嘉楠啃伤的位置,被他在上面反反复复的吮吻了不知道多少遍,本就有点疼了,被他这么一整,陈眠觉得自己脖子那一块皮都要被亲下来了。

“疼……”他是属狗的么?陈眠忍不住轻呼。“疼?”男人低声耳语,“疼就记住,别好了伤疤忘了疼,恩?”

若不是她刚撒娇,他早就冲进去把沈嘉楠给狠狠揍一顿再说,管他是不是误会!

陈眠对他这种行为真是不耻,“这只是……意外。”她也很无辜。

“抓的,恩?”沙沉的嗓音性感得致命,“你的手指还长牙齿了?”

陈眠被他折腾的要疯了,“温绍庭!你这么不知节制,小心走下坡路!”浮沉中,陈眠咬牙切齿。

男人轻嗤一声,“是不是走下坡路,你自己体会……”

这种惩罚,陈眠真是又恨又无力。

抵死缠绵至极,只有彼此交融的气息。

……那天晚上过后,陈眠没有再见到顾琳,反而是韩维找上了她。

陈眠岿然不动地看着眼前宛若一座大山般的男人,从容淡然地与之对视,男人的星眸深寒,“很好奇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方式让顾琳的精神疾病复发的。”

陈眠听到这个消息,着实是楞了好一会儿,“你是说,精神病复发?”

顾琳有精神病史?

“五年前,她误喝了药,然后被人侵犯了,”韩维直言不讳,“而害得她喝下那药的人,正是温绍庭。”

陈眠心头蓦然一沉,这种情况,让她始料未及,“所以呢?你想我怎么做?”

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们引发的病情,自然是要你们负责治疗好她。”昨晚的事情,韩维是默许了顾琳那么做的,甚至,那些药也是他给了顾琳的,他帮顾琳并非因为爱,自从顾琳捅破了彼此的那一层假惺惺的薄纸,两人各取所需的理所当然。

他需要顾琳的血,然而顾琳却精神病发作了,血液根本不能用。

陈眠淡笑,“精神有病记得找精神病科医生,找我是没用的。”

“你自然是没用,但是温绍庭有用。”韩维道。

陈眠看不懂韩维和顾琳之间的关系,若说他对顾琳是真心的感情,眼睛里又瞧不出一丝的情意,更多的是冷漠而生硬的关心,若说不爱,按照韩维这种性格,应该是不会留顾琳在身边,并且一呆就是这么多年。

所以两人中间到底是怎么谁是,陈眠无从得知,她唯一知道的,是她并不想温绍庭和顾琳接触。“抱歉,韩先生,你的女人应该看医生,而不是男人。”

韩维目不转睛地盯着陈眠,目光又深又沉,仿佛要将她看透,但是她眼睛那一汪明泉,却瞧不出任何的情绪,她藏得很好。

“你的男人就是她的药。”

当年,韩维也是不断的利用温绍庭的照片在心理医生的配合下,让她慢慢走了出来,由此可见,顾琳打心底迷恋着温绍庭,成了一种精神支柱。

“我还没大方到别人在肖想我的男人,我还把人送上去的地步。”

如果温绍庭从一开始就跟袁东晋一样跟她保持不冷不热的关系,彼此没有羁绊,没有他的温柔呵护,那么陈眠是不会介意他在外面后宫三千,然而他把自己最独特的给了她,让她陷下去以后,小心眼便成了一种理所当然的存在。属于她的,不管是人还是物,凭什么她得让?

女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更论顾琳是这么一个大活人了,说她小心眼也好,冷血无情也罢,她不会让顾琳接病依赖温绍庭。

那种也不是叫治病,而是叫陷害,毕竟温绍庭不可能陪在她的身边,既然无法永远,那么再残忍,一丁点的希望也不能留。

韩维笃定地看着她,笑了笑,道:“你会同意的。”

……

窗外的阳光明亮柔和,透过百叶窗倾泻而进,韩维已经离开,桌子上那一杯茶都冷了,陈眠依旧抿着唇一动不动坐在办公桌后。

韩维说那晚上顾琳昏迷过去了以后,醒过来就开始神志不清了,见人就咬,拿到东西就会砸人,情绪激动崩溃,完全认不出人,一旦看见她和温绍庭的照片,便会格外的躁动,进入癫狂状态,又哭又笑。

忽然庆幸自己那晚上并没动真格,否则陈眠真的会后悔一辈子。

那天晚上,温绍庭的表现正如她所期待的那般,当时是高兴且愉悦的,可现在顾琳的情况,让她再也无法愉悦起来,仿佛你正燃烧了一把熊熊烈火,却被人兜头一盆冷水浇下,糟糕透顶了。

虽然刚在韩维面前,陈眠冷硬着一张脸,始终表态不会理会顾琳,可细细想来,要做到视而不见,真的很难。

毕竟最原始的病因确实是在温绍庭,陈眠虽然觉得顾琳有些自作自受的嫌疑,但不知道是否因为自己的父亲撞死了她姐姐的缘故,对顾琳始终有些愧疚。

当然,顾琳除了行为举止有些偏激之外,完全看不出她是一个精神病患者,陈眠又哪里会料到事情会变成这般?

……

陈眠有些心不在焉的工作了一天,晚上下班,温绍庭过来接她,回去路上,陈眠一路沉默到家。

温绍庭停好车,侧目盯着她的侧颜,淡淡问道,“有事?”

两个人时间长了,他总能轻易掌握她每一个表情的变化吗,这种细致,只有用心的男人才会发现,陈眠听到过办公室一些已婚女人的抱怨自己回到家,老公除了玩游戏就是玩游戏,心情不好跟他说一句话都会被嫌烦,更甚至有些会倒过来数落自己。

陈眠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温绍庭不用她开口便会主动询问。

也许真的就像别人说的,一个人爱不爱你,不用说,行动就能说明。“今天韩维来找过我。”陈眠并未打算隐瞒,她对上温绍庭湛沉沉的眸光,“他说顾琳有精神病,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病情复发了。”

病情复发的因素有很多,也并非一件事情就能爆发起来,但是那件事情无疑是爆发的罪魁祸首。

“然后呢?”

“他希望你去看看顾琳,帮助她走出病情。”

“你希望我去?”他淡淡问道。

陈眠摇头,“我不知道,出于道义觉得你应该去,出于私心我不想你去,你知道,精神病患一旦依赖上某个人,是很难戒掉的,我不想你下半辈子都被她纠缠上,我受不了。”

“那就不去。”温绍庭毫不犹豫地道。

陈眠沉默地看着窗户外面的黄昏,心口堵着一块,闷闷地道,“你都不觉得我很做作?既然要那么下狠手,又要假慈悲。”

温绍庭解开安全带,不痛不痒的道,“她的病与你无关。”

“你每次说都是与我无关。”陈眠嘟嚷看一句。

温绍庭下了车,绕到她的那一侧,给她打开车门,解下安全带,栖身在她的身侧淡声道,“我不去看她,但是会找最好的心理医生治疗她,你觉得这样行么?”

陈眠说:“你不用找了,韩维根本不给你这个机会。”

温绍庭淡淡一笑,“既然如此,你还管那么多?家住海边?”

陈眠斜睨他一眼,“我住你旁边,所以才那么操心。”

温绍庭低笑着,陈眠又道,“改天我陪你一起去看看她吧?”夫妻一起出现比较好。“好,都听你的。”

……

医院里。

陈眠并没有和温绍庭一同前来,她自己一个人过来了,也许是韩维交代过,所以顾琳的主治医生看见她,并没有多言,带着她直接到了顾琳所在的病房。

房门是铁门,铁门紧紧锁着,是典型的关押精神病患者的格局,但是里面的环境很好,可见韩维对她真心不错,不管出于何种原因。

“顾小姐的情绪浮动比较大,很容易伤人,所以我不能让你进去。”

陈眠问:“她的情况很严重吗?”

“精神病患的二次创伤,情况都会相对加重。”

陈眠的手指卷曲了一下,透过那扇玻璃窗,她看着一身蓝白条纹病服的顾琳,沉默了。几天不见,她瘦得形如枯槁,一双妩媚风情的眼睛深陷下去,眼窝特别明显,柔顺的发也有些凌乱扑在脸上,脸色苍白如纸,双目是空洞茫然的散涣。

她的主治医生说:“她现在每天安静的时间不多,需要大量的镇定剂,这样对她的病情并不乐观。”

陈眠的神色很复杂。

从温绍庭的口中得知了一些往事,陈眠发现其实顾琳是一个野心十足的女人,温绍庭也许并不清楚,但是祁越一定是明白顾琳懂得他的情意,却视而不见,甚至心甘情愿地被她当成了骑士,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备胎,她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温绍庭,哪怕温绍庭对她根本没有感情。

可是她在温绍庭的身上得不到爱和关怀,于是就利用祁越喜欢她这一点,不断地索取一种成就感,即便她不爱这个男人,但是她很享受被这个男人宠爱的感觉。祁越是心甘情愿付出这一切,哪怕明知道这个女人只是利用他而已,而顾琳呢?为一己之私,完全不考虑祁越的感受。

这样的女人,城府和心机都极重,自私自利,可以说她会走到今天这种田地,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谋划了那么多,最终一无所有,她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情绪极端长久得不到发泄,一旦遇到某一点刺激,便一发不可收拾。

“能治疗好吗?”陈眠问。

“只能控制,至于能不能好,没有人敢保证。”

“知道她的病因?”

“我们队她进行过深度催眠,起因是她发现自己被几个男人……”主治医生没有继续往下说,陈眠已然懂得。

那晚上吓唬她的事情,她当真了,所以情绪崩溃,导致这种病复发。

陈眠愣神间,在房间里原本呆滞着的顾琳,忽然抬头往她所在的方向看来,眼窝深陷的眼睛迸发着某种森然的光,阴恻恻的宛如一个女鬼,陈眠只觉得后背一阵凉意升起。

倏地,顾琳像是发现了她的存在,眼睛瞪得很大,忽然发疯了一般往门口这边扑来,像一头嗜血的狼,露出了森森的獠牙,铁门砰一阵巨响,陈眠吓得猛地倒退一步,一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是你!你这个魔鬼!魔鬼!”

顾琳的声音嘶哑,失去了往日的清润妩媚,她抬手狠狠用力砸铁门,像要从里面冲出来撕碎了陈眠一般,眼底泛着红光,骇人极了。

医生见她又开始发狂,忙招来了其他的人,根本来不及管陈眠,带着几个人冲进去一把将顾琳压住。发疯了的女人,力大无穷,竟然被两个男人压着才堪堪控制住,被压在床上注射镇定剂的时候,她从喉咙里发出一种不甘的悲鸣。

从那医院里走出来,初秋燥热的阳光笼罩在她的身上,陈眠却还是觉得冷。

顾琳那狼狈的模样一次次在她脑海中与她先前那般风情万千形成一种剧烈而鲜明的对比。

陈眠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里的。

……

回去的路途上,陈眠给秦桑打个电话,那边的秦桑声音恹恹的,“怎么了你这是?”

“我现在每天都被陆禹行那个变态绑来公司上班,”秦桑愤愤然地说道,“重点是,凌菲那个女人,竟然也在公司里,负责药物监制,我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烦死了。”

自从秦扬出了事之后,秦桑现在看到凌菲,是分分钟想要扑上去撕碎了她的嘴脸。陈眠挑眉,“护士出生的人能负责得了药物监制?到底是谁的主意?”

秦桑冷笑,“还能有谁?凌菲那个外公可是我们的元老级人物,跟着我爷爷出生入死过,陆禹行大抵是想讨好他,所以就答应让凌菲上岗了。”

陈眠淡淡道,“讲来,你也算是靠背景坐上现在这个位置的,还天天吃饭不做事,你只眼开只眼闭视而不见就好了。”

“你就不能让我抱怨一下?”

“不能。”

“陈眠,我要跟你绝交!”

“恩,”陈眠心不在焉的,“等我说完我的烦恼了,再绝交。”

“……滚!”

陈坐在出租车上,淡淡开口,“我刚去看了顾琳。”“什么?”秦桑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没事看那个疯子作甚?”

“桑桑,其实她挺可怜,”陈眠轻轻袅袅地说道,“我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本意是想给她一个教训,结果却把人逼成那样,貌似真的过分了些。。

“沈易航说你那天很牛逼,这怎么她一疯了,你就怂逼了?”秦桑玩着手里的钢笔,不以为意,“听沈嘉楠说,那种药可是很烈,那晚上他到最后还是去了医院才解了药性。”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别浪费你的同情心了。”

“韩维说顾琳的病缘由在温绍庭,希望温绍庭可以配合一下一起把顾琳给治疗好了。”

“嗬!”秦桑忽然嗤笑,“你确定温绍庭过去不会把顾琳的病加重了?”

“……”陈眠沉默。“算了,既然你觉得那样做能够让你舒服一点,你就去吧,”秦桑道,“不过我高警告你,见一见就好了,可别把温绍庭给她当救命稻草,精神病患的依赖性很强,尤其是顾琳本身对温绍庭行为不端。”

“我知道。”

……

可是陈眠没想到,秦桑的话,竟然一语成谶。

陈眠和温绍庭一起去看顾琳,看见温绍庭的时候顾琳散涣的眼睛终于有了聚焦,“二哥。”

她认得出温绍庭,甚至湿了眼眶,倒是没有发狂。

可这种沉静仅仅维持了没几秒钟,在她发现陈眠从温绍庭的身后走出来的时候,情绪就崩溃了。

没有了铁门的阻隔,陈眠直接被她敏捷矫健的身姿扑倒在地上,头部撞击到了墙壁,很重的一下,陈眠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身上就被重重地压住了,脖子上缠绕上一双冷冰冰的手,掐得很大力气,陈眠一口气提不上来。

“陈眠!都是你!都是你二哥才会这么对我!”顾琳猩红了眼睛,眼底是浓烈的恨意和煞气。

若非温绍庭眼疾手快提着顾琳的衣领掰开了她的手,陈眠真的觉得自己会死在顾琳的手下,重新获得呼吸,陈眠回过神时已经被温绍庭牢牢抱在了怀里。

抬起眼眸,只能看见男人冷硬的下巴,他低头看着她,满目的戾气,“你怎么样了?”

陈眠捂着脖子,声音微哑,“没事。”说话的时候,喉咙很疼,由可见顾琳的手劲有多重。

温绍庭的脸黑沉得要滴出水来,阴森森的,声线都紧绷着,“我带你去看医生!”陈眠安抚道,“我真没事。”

反而是那边的顾琳,似乎比较严重,温绍庭将她甩出去的力道可不小,甚至能听到身体砸落地板上的闷响,可顾琳竟然一声不吭,只想着爬起来重新扑向她,幸而被一旁的医生给拦住了。

“温先生,你先带温太太离开这里!”

温绍庭冷眼扫了一下,抱着陈眠头也不回出了病房,身后传来顾琳尖锐而疯狂的呐喊,回荡在沉寂的走廊里,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后面发生了什么,陈眠看不到,但是她知道。

“对不起。”她的声音嘶哑地厉害。

“闭嘴!”温绍庭沉声斥了一句,陈眠能感受到他抱着自己的身体都是紧绷着的。

陈眠见他冷着脸,便乖乖靠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抱去了看医生。

陈眠本以为头上有头发遮掩着,她不说,温绍庭便不会知道头部也受伤了,但显然这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他准确无误的在她后脑勺找到了鼓包,幸好没有破皮,只是肿了一块,严重的是脖子上,手指的掐痕很深,有些部位都开始淤青了。

温绍庭看着她脖子上的痕迹,一双眼睛愈发阴郁,陈眠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怕惹他生气而作罢。

而温绍庭只要一想到刚才那一幕,便怒不可揭,又后怕不已,她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人弄伤,简直不能再挫败!

从医疗室出来,陈眠轻声道,“温先生,你去看看她吧,我不过去了。”

其实刚才若非她忽然出现,顾琳应该能够保持清醒和温绍庭说上几句话。

温绍庭扯唇冷笑,“你还让我看她?”

陈眠看着他冷漠的模样,“你一直在意祁越托付你的遗言,虽然你让自己不去管顾琳,甚至不惜断绝来往,但是我知道你觉得自己愧对祁越。”

生活一起那么长时间,陈眠又不是傻子,他书桌上那一张合照一点灰层都没有蒙上,这个中原因是什么,他不说,她也懂。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不想让他承受这种负疚感,还有综合各种因素,所以她提出来看顾琳,尽人事便好。

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她的脸看了良久之后,温绍庭低沉缓慢地说道,“以后,她跟我们都没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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