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乞丐

贺若夕碧尴尬地笑了笑，将茶水斟满放到对方面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崔玉楼：“我听说是你为我疗伤的。”

贺若夕碧：“举手之劳。不过，还是县主大人更费心费力，找你又照顾你。”

崔玉楼：“我胸口上的伤不是简单的匕首刺的，我没救了很快就会死，但是我现在竟然快痊愈了。”

贺若夕碧：“恭喜你，伤重痊愈，可喜可贺。”

崔玉楼：“想要救我，就要修复我的心脉，就要用妖灵，而且是要牺牲自己的妖灵才能救我。”

贺若夕碧没有说话，专心喝茶。

崔玉楼继续道：“你为了救我，已经没有妖灵了，你现在连感知别人靠近的基本能力都没有了。”

贺若夕碧苍白着脸：“我倒也没有那么伟大到要为你牺牲我所有的道行。”淡淡的微笑浮现在贺若夕碧的脸上：“我还剩一点儿，起码能维持我的人形。所以你只能慢慢愈合和恢复，如果我记得不错，你现在也还不能使用妖灵之力吧！”

崔玉楼扑到贺若夕碧面前的桌上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牺牲你自己大半的修为来救我？我们不过萍水相逢，我们认识不过几个月，甚至在我们见面之时我还把你当做坏妖想要收服你为我所用！你为什么要救我？”

贺若夕碧叹了口气：“缘分吧。毕竟你和县主大人是我在长安的保护神，又是我的客人。我自然是希望我的店铺生意长红啰。当然，我也希望你可以和县主大人都好好的。”片刻的沉寂后，贺若夕碧又道：“哦，对了，记住，这段时间可不要再受伤，你可经不起那样的折腾，也最好不要过分使用灵力，搞不好会灵力丧失。”

崔玉楼看着贺若夕碧的眼睛：“贺若夕碧，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贺若夕碧安静地喝茶，没有答话。

崔玉楼郑重又真诚地向贺若夕碧：“谢谢你！”

贺若夕碧依旧浅淡一笑。

崔玉楼：“我要告诉你另一件事。我发现自己有时会不受控制，甚至暴露本相。”

贺若夕碧：“张柳儿之前抓你难道是为了做这样的事？”

崔玉楼：“当时，我已经尽可能不去听张柳儿的笛声，可是他每天都吹笛子，总是做法事，用奇怪的符水倒在我身上。我以为他是想折磨我或者杀死我，谁知并没有对我下重手，而只是把我抓起来关住。”

贺若夕碧：“看来不简单。”

崔玉楼：“本来我只是觉得他嫉妒我更受宠幸，亦或者他有些心里不平衡想要找我出气。但是现在我越发觉得他有其他目的。”

贺若夕碧：“那现在县主大人知道这件事了吗？”

崔玉楼点点头：“我动用灵力祛除控制的时候，她闯了进来。我发狂了，抓伤了她。”

贺若夕碧：“她受伤严重么？”

崔玉楼摇摇头：“她说没事。”

贺若夕碧：“张柳儿现在已经被白云子带走了，你怎么还会被控制？难道张柳儿逃了出来又吹笛子？”

崔玉楼：“我根本没听到任何笛声。”

贺若夕碧：“你准备怎么办？”

崔玉楼：“没想好，还是先回去吧。”

贺若夕碧苍白着脸也没太多的力气：“不送了。”

“嗯。”崔玉楼一边走一边摆手。

贺若夕碧的清净并没有维持多久。

李罗罗闯进了贺若夕碧的店里：“贺若夕碧，崔玉楼来过你这里吗？”

贺若夕碧：“他回去了。”贺若夕碧意识到了不对劲：“都走了好久了，难道他还没回去？”

李罗罗：“没有。”

贺若夕碧：“来人，快去找！”

等到所有人在郊外找到崔玉楼时，只看到崔玉楼受伤倒在路边昏迷不醒。

崔玉楼缓缓醒来：“有人追我，我好不容易才逃走。快走。”说完又昏了过去。

李罗罗和贺若夕碧担心崔玉楼的安危，将崔玉楼带回了赵王府。

崔玉楼虽然昏迷了一天一夜，但醒来之后便恢复得很快，几天之后便活蹦乱跳，像往常一样一会儿爬到树上坐着，一会儿跳到房顶。

李罗罗拉着崔玉楼换药：“你胸口上的伤还没好完呢！”

崔玉楼：“都好了。你看，我又跟以前一样了。好久没出门了，不如出门玩一玩？”

李罗罗：“又要去朝夕与共吗？你现在不要去喝酒。”

崔玉楼：“不，就随便逛逛吧！老是呆在家里也不利于身体呀！”

李罗罗觉得有道理便同意了。

路上行人很多，不乏乞丐。

讨巧的乞丐嘴巴甜，说些好听话，走过路过的富人都会打赏两个。李罗罗的侍女自然也散了些铜板给周围乞丐。

可是很快周围人便被吵嚷声惊动，因为其中一个乞丐似乎是个疯癫的，在乞丐群里大闹，被侍女训斥着。

崔玉楼一个箭步走到侍女面前：“怎么了？”

侍女：“这个乞丐的铜板被其他乞丐给抢了，还想找我要，然后周围的乞丐就大打出手。”

崔玉楼瞄了一眼地上或坐或跪一大堆人：“哪一个呀？”

侍女指了指人群中满脸疮疤蓬头垢面的人。

崔玉楼将对方打量了一番：“哦，就是他呀！”

李罗罗好奇过来询问：“出了什么事？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侍女正要如实禀告，却发现那个难看的乞丐突然激动起来，朝着李罗罗而来。

崔玉楼一脚飞踢，将乞丐踢倒在地：“给我老实点！不然你可要小心点！”

乞丐趴在地上，扬起一阵刺鼻的灰尘，灰尘又落到乞丐头顶堆成污垢，让人不免心生嫌恶。

崔玉楼一脚踩在乞丐的手上：“你又丑又脏，也敢出来惊吓县主大人，你不要命了吗？”

乞丐痛得想要说话，喉咙勉力却只能发出沙哑难听的低语。

李罗罗拉住崔玉楼的袖子：“算了，他是个哑巴，你别再打他了。”

崔玉楼拉住李罗罗后退一步：“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肯定就放过他了。”

李罗罗：“你伤才好，要不我们就回去了吧！”

崔玉楼拉住李罗罗：“好，回去了。”

乞丐从地上爬了起来，拉住了李罗罗的裙角。

崔玉楼一抬腿将乞丐踢翻在地。

乞丐嘴角竟然渗出血迹来。

李罗罗拉住崔玉楼：“别再打他了。他就是想要一点铜板罢了。再说众目睽睽之下看见你把他打成这样，怎么说都会说你太过分的。”紧接着李罗罗吩咐侍女：“多给他一些钱，就当陪给他的医药费，这样他也不会再纠缠了。”

侍女依照吩咐，将自己手中的铜板全都塞到了趟地不起的乞丐身上。

崔玉楼却没有就走的意思：“既然他因为我受了点伤，那我也得有个交代。赵王府不是还缺下人么，就带回去当下人吧！”

李罗罗眼里写满了震惊：“你要把这个乞丐带回家？”

崔玉楼：“县主大人，好人做到底呀！这么多人看着呢，自然要营造一个赵王府光辉的良好形象呀！”

李罗罗看了看周遭不断围拢而来的看众，只能小声道：“崔玉楼，别闹了。”

崔玉楼大声问地上的乞丐：“你愿不愿意来我家当下人呀？”

乞丐猛地点点头。

于是不顾李罗罗的反对，崔玉楼当街唤仆从将这个乞丐带回了家。

鸭鸭一直都是崔玉楼的仆从，对于从外面捡回来的乞丐很是抱怨，尤其是乞丐还总是拉着自己的手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什么：“天啊，这么脏，又臭，也不知道带回来干什么！”

崔玉楼紧着眉头：“是不是我做什么都要问过你呀？”

鸭鸭忽然被抢白，失措起来：“不，我不是这意思。”

崔玉楼：“鸭鸭，你带他去洗干净。”

鸭鸭不情愿得答应着正转身走又被崔玉楼叫住。

崔玉楼悠闲地喝着茶：“鸭鸭，把这个乞丐交给别人收拾，你就回崔家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鸭鸭万分惊愕：“主人，你什么意思，怎么突然要把我赶回去？”

崔玉楼：“哦，没什么，就是让你回去，以后就让这个乞丐当我小厮就成。”

鸭鸭：“主人，他能当什么小厮，就是一个破乞丐。没规没矩的，我看就该好好管教他！”鸭鸭现在怒火中烧，恨不得撕了这个就要替代自己的乞丐。

崔玉楼哈哈大笑起来：“好吧，那你先别回去，就好好管教他吧。”

鸭鸭领了命带乞丐走，却心里头妒火中烧，正如自己主人刚刚所说，好好“管教”一番乞丐。

乞丐虽然鼻青脸肿，但梳洗一番换了身衣裳总算有些人样。就是那满脸的疮疤很是骇人，只能披散头发带着布巾遮得严严实实。

吃饭的时候，崔玉楼喊上乞丐侍在一旁。

李罗罗很是惊讶：“你怎么把他喊来了？他应该还不熟悉王府的规矩吧！”

崔玉楼：“没事，这里这么多人，不会有什么问题。乞丐，出来！”

乞丐出来站在厅堂中央。

崔玉楼：“主人家吃饭，你一个最低阶的下人要跪着伺候！”

乞丐怔愣了片刻，慢慢地跪下。

崔玉楼扔下筷子，徒手从盘子里拿了一块儿肉：“饿坏了吧？来，乞丐过来。”

乞丐定定地看着那块肉不停咽口水，爬到了崔玉楼面前。

崔玉楼笑着：“你现在啊，就是我的狗了！”说着将肉喂给乞丐，却忽然脸色大变，哇哇乱叫起来。

乞丐把崔玉楼给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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