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黎嫣率先从马上跳了下来，扶着树干给自己捶腿，抱怨道：“好累啊，一直都没休息，我都要累死了。而且一直都没有吃东西，肚子也要饿扁了。”

        莫怀凌就近和一个人打听：“大哥，这里是什么地方？离天山还远吗？”

        路人大哥回答：“这儿是寒镇，离天山最近的镇子了，再往西走就是天山。”

        莫怀凌和人家道了谢，回来对黎嫣说：“时候不早了，咱们先找找看有没有客栈，在这里休息一晚上。”

        黎嫣不耐烦地闭着眼睛，胡乱的摆了摆手：“好好好，快找到能休息的地方，我要吃饭，要饿死了！”

        镇子不是很大，房屋多是用石头建造的，庞大又臃肿，街道上很干净，就连卖东西的小摊也是干净利落，来往的行人穿着不是很精致，有时候还有个别的人穿着兽皮，特别厚实。

        相比路人，莫怀凌二人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一路打听，他们终于到了镇子里唯一的一家小客栈。

        还没等进门黎嫣就迫不及待开口道：“掌柜的，先给我来点吃的！”

        店里的小二正在门口打盹，听这一嗓子被激的跳了起来，脑袋还没清醒呢嘴上就一出溜话：“诶来了——客官里边儿请，打尖儿还是住店？”

        黎嫣瞪了小二一眼：“本姑娘光临你这破店是你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你还在这儿偷懒？”

        小二吓的一哆嗦：“是小的有眼无珠！小的不该打盹儿的……”

        “好了。”黎嫣抬腿进去，店里没一个人，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说道：“给我把店里最好吃的都端上来，快去！要是让我等久了我砸了你这破店！”

        “是是是！”小二麻溜的跑了，途中飞快的用毛巾擦了擦汗。

        莫怀凌摇了摇头，心想真是个泼辣的姑娘。幸好马上就能各奔东西了，就忍着什么也别说，别惹她就好。

        他环视四周，发现店里挺冷清的，什么人也没有。不一会儿一个妇人从后面出来，看到二人后脸上挂满了笑容：“呦！是贵客啊！我是这里的掌柜，刚刚那偷懒的店小二我已经狠狠收拾过了，还望没扫二位的雅兴，二位点的菜我催厨子做着呢，先喝点茶，喝点茶润润嗓子！”

        黎嫣听言头一扬：“你是这里的掌柜？”

        “是是是！”

        “那刚刚怎么不见你出来迎客，不是也在里面睡觉吧？”

        “诶呦！怎么可能！”掌柜忙端起茶壶给二人倒茶，嘴上解释道：“二位是第一次来我们寒镇吧，我们寒镇地处偏远，最西面挨着天山，白天艳阳高照，气候温暖，可这一到晚上就寒风刺骨，我们当地人都不敢在晚上出来。现在要酉时了，太阳马上就下山，白天来往的商贩在酉时就会动身离开，鲜少有在这里过夜的，这里的夜十分漫长，早上快等到辰时太阳才会出来，气温才会回暖。所以一般这个时候没人来打尖住店，我们也就怠慢了。”

        黎嫣还打算出口数落人家，莫怀凌抢在之前问道：“那掌柜的，听你这么一说天山脚下昼夜温差也很大，我们初来乍到穿的都很单薄，这镇子里现在还有卖衣服的吗？”

        掌柜的赶忙说：“有有有！我们店不远处就有一家。”

        她见我们要去买衣服，自己先站了起来：“二位客官，现在天黑了，外面马上就要起风了，您和这位姑娘穿的又少，就让我替你们去买吧！正好饭菜快做好了，你们先吃着，我去去就来。”

        “哎——”黎嫣伸手把人家拦住：“你去给我们买？你知道我的衣服尺寸和喜欢的款式？”

        掌柜的为难道：“这位小姐，我们寒镇上御寒的衣服是统一的，就分着男女和孩童的类别，因为都是兽皮制成的，都以保暖为主，也不在意款式……”

        黎嫣嘟了下嘴：“好吧！是我想多了，这个偏远的破镇子有衣服卖就不错了，你快去快回。”

        掌柜的麻利穿上厚衣服，开门出去了，冷风一下子就掼了进来，二人打了个哆嗦。

        莫怀凌：“果然天气一下子就变凉了，咱们刚到的时候明明还没这么冷。”

        黎嫣搓了搓手：“这什么破地方。”

        “二位客官，上菜喽——”小二端着热气腾腾的菜上来了，黎嫣抽了双筷子，撸起袖子开始吃。

        “这菜真不错，我都没见过，这个也还行！”

        莫怀凌也抽了双筷子。

        “黎姑娘，在下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到时候就不惊动你了，你休息好了就自己离开吧。”

        “啊？你要去哪？”黎嫣问道。

        “我有自己的事要做，不方便你跟着。”莫怀凌知道这女子的性子，要是和她客套几句简直是不可能，还不如直来直去，省的被钻空子。

        黎嫣边吃边说：“莫大哥你放心，既然你不说，我也不会过问。哎呀，这寒镇一到了晚上可真冷，饭上来没多久就快要凉了，莫大哥你多吃点，吃饱了好好睡一觉，明天才有精神出发。”

        一旁缩着身子搓手的小二听说饭有些凉了，贴心的过来问：“客官，要不要再给你们热一下菜？”

        “不用。”黎嫣回答：“话说你一直站在这里做什么？要和我们坐下一起吃啊。”

        “呃不不不……”小二疯狂的摆手：“离得近了好伺候二位客官。”

        “快快快走吧！下去该打盹打盹去，站在这里看我们吃饭我都吃不下去了。”

        “哎！好好！”小二一溜烟跑掉了，黎嫣回过头来继续吃饭。

        “莫大哥，看你穿着打扮像是南方人，南方那边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莫怀凌回答:“南方物产丰富，风景优美，应该有不少可以游玩的地方，不过我不算是从南方来的，知道的不多。”

        “哦，是这样啊。”黎嫣扒拉饭。

        莫怀凌问：“这么说黎姑娘也不是南方人？”

        黎嫣摇了摇头：“我家在西州，前不久西州遭了灾，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现在也是无家可归。”说着语气还带着一丝悲伤，眉一潋让人心疼。

        莫怀凌忙安慰道：“别难过，你现在还活着，一切就还算有希望。”

        “我能有什么希望？我一个弱女子没有去处，无依无靠，也不会武功，先前走在路上还被强盗打劫，还好遇到了莫大哥，要不我肯定难逃一死。”

        莫怀凌想这一路走来确实没发现她有带武器防身，不过她似乎对强盗有什么误解，从救下她的那一波人分析，他们手法专业，又身穿黑衣，遮着脸，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专业的打手。他当天走的那段路前后都没有人烟，又下着暴雨，一个女子在一群人的追杀下行至这里，要不就是有人与她一道，结果逃的只剩下她一人，要不就是她本身身怀绝技，与那群人周旋至此。

        不管怎么想，她还是隐瞒了部分实情。

        莫怀凌不动声色道：“黎姑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个小镇子位置偏远，暂时还算安全，明天一早你就离开吧，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或者投靠远方亲戚，他们见你遇难了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我没有远方亲戚……而且我一个人上路还是很怕……”

        莫怀凌明白了她的意思。

        “黎姑娘，在下要去的地方很危险，带着你我是万万不能放心的。”

        “我不怕。”

        “我回来了。”掌柜的推门进来，顺便跟着窜进来了一股刺骨的寒风，屋里的二人打了个哆嗦，这晚上的天气果然寒冷无比。

        “衣服买回来了，二位穿上看看合不合适。”掌柜手上抱着两件衣服分别递给二人。

        “谢谢掌柜，衣服总共多少钱？”

        “这衣服是纯兽皮，价格要比一般的衣服贵些，两件四两银子。”

        莫怀凌顺便付了钱：“连饭钱一起，剩下的不用找了，算是我给你帮我的报酬。”

        “哎哎！好，谢谢这位公子！以后有什么能帮着忙的就和我说！”

        一边的黎嫣已经把衣服穿好了，兽皮衣的构造和穿法和一般的衣服有些不一样，为了防止窜风内部有好多绳子将衣服紧实的裹在身体上。黎嫣顺便转了个圈：“没想到还挺不错的！”

        莫怀凌也想穿上看看，一边的黎嫣抢着给他穿：“这个和一般的衣服穿法不一样，我刚刚学会了，我给你穿！”莫怀凌还没开口拒绝，她就把一个胳膊给穿进衣袖里了，手麻利的给他穿衣服。

        一旁的掌柜那一脸“一看就是有爱的一对儿人”的意思，看的莫怀凌想立马解释一下。

        “黎姑娘，咱们见面也没两天，你……”

        “你别说了。”穿好衣服后，黎嫣右手搭上他的肩膀，面色凝重：“莫大哥我都听你的，你既然说了不带我去，那我就不去了。我决定呆在这里等你，你要是回来了就带我一起走，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分别。这里地处偏远，我待在这儿很安全。你就安心的去吧。”

        莫怀凌还要说些什么，只见掌柜的感动的差点哭出来：“多么痴情的姑娘啊！公子这是要上天山吗？天山确实危险，带着姑娘上去的确不妥。你就安心在这儿住着等他回来，我给你打折。”

        “嗯！谢谢掌柜。”黎嫣用力的点头，像是之前刁难掌柜和小二的不是她。

        莫怀凌被掌柜的上天山这句话吸引，他对黎嫣说：“好吧，你要喜欢就先住在这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时候不早了，走了一天也挺累的，你快去休息吧。”

        掌柜眼疾手快把小二叫出来带着黎嫣去房间。莫怀凌拉着她问道：“掌柜的刚刚说天山，我想问问关于天山你知道点什么，可否指点一二，我可以付钱。”

        “哎呦！公子，我不差这点钱，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你，算是可怜刚刚那痴情的姑娘喽。”

        掌柜说的风风火火，也没看到莫怀凌奇妙的表情。

        “天山离这里不远，也就二十里路，不过这地形比较复杂，路走起来也困难，再加上天气阴晴不定，一般没有认识路的人，进去就是送死啊。”

        莫怀凌接着问：“那镇子里有认识路的人吗？”

        “公子啊你真的要去啊！你不熟悉天山的环境，上去是很危险的，之前也有不少上天山的外乡人，我就没见回来几个的。”

        “还有人来过？一定是奔着寒冰雪莲来的。”

        “寒冰雪莲？诶呦！你们怎么都奔着没有的东西去白白送命啊！”掌柜一拍大腿苦苦劝说：“天山上有雪莲，可是就是普通的药材不是你们找的那个什么寒冰雪莲，没人见过它长什么样子，根本就没有！”

        莫怀凌不为所动，接着问：“掌柜的，你还没告诉我咱们镇里是不是有人认识上天山的路。”

        “有是有，不过他昨天出发就去天山了，每个两天是回不来的，要不你再等等？等他回来了再一起走。”

        不能等了，莫怀凌摇了摇头，这么时运不济，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莫怀凌又问：“你再和我说说寒冰雪莲的事，天山脚下寒冰雪莲，说不定它不在山上长着，就是长在山脚下。”

        “诶呦我的公子呀！雪莲就是在山上长的，山脚的环境和气候是不适合雪莲生长的，要是它长山脚下，我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早就被人发现了！”

        楼上安排好黎嫣房间的小二下来了，听他们说雪莲的事，还有那句天山脚下寒冰雪莲的话，赶忙凑了过来：“掌柜的！昨天李大哥出发去天山前来咱们这里吃过饭，他和我说要去天山的一个洞里一探究竟，那洞深不见底，他说里面说不定会有宝贝！”

        “你听清楚了？”掌柜严厉的问话：“这可不是儿戏。”

        “听清楚了！我敢保证，李大哥就是这么说的，搞不好那个寒冰雪莲就在洞里，哎你们想啊！山上有个洞，那洞要是直通底下，不就是天山脚下有天山雪莲吗？”

        “有道理。”莫怀凌点点头。掌柜撇了小二一眼，怪他多嘴，小二立马闭嘴不吭声了，灰溜溜地去收拾了。

        掌柜回头对莫怀凌说：“不是我多管闲事啊，公子，这空穴来风的事怎么也不好说，人命只有一条，我是担心你回不来啊！”

        莫怀凌感激的看着掌柜：“谢谢你的好意，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不管山上是不是真有寒冰雪莲我都得上去一趟。”

        莫怀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去休息了，掌柜的请自便吧！”

        掌柜看莫怀凌上了楼，在底下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这公子铁了心要走，自己也算是劝过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也管不着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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