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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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傍晚该吃晚饭的时候,卢平才轻轻地拍了拍希尔,试图把她叫醒。
希尔迷迷糊糊地抓住他的手,口齿不清地嘟囔道:“妈妈,埃尔又欺负我…你管管她…”
她人生得娇小,手掌也小小的,和她的脸一样有点肉肉的,像一团棉花似的,让卢平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卢平的脸红得活像喝了几瓶朗姆酒,他手足无措地看着希尔,伸出另一只手,用一种十分别扭的姿势再次拍了拍她。
“戴维斯,醒醒,该吃饭了。”
“我不想吃,困死了。”
希尔闭着眼睛叹了口气,脑子先身体一步清醒过来,这才反应过来叫自己的不是妈妈,也不是尼娅。
她下巴微微往里缩了缩,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结果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脸无奈的卢平。
想开点…希尔讪讪地笑了一下,心虚地松开他的手,坐直身子想,想开点希尔维亚,至少睡着的时候没流口水不是吗?
“抱歉,我…昨天晚上睡得不太好。”
希尔确实没撒谎,和尼娅挤同一张床真的让人很难好好睡一觉。
“没关系。”卢平微笑着说。
希尔跟他一起走出图书馆,唯一让她觉得值得高兴的事是图书馆在四楼,这次他们可以一起走的路又变长了一点。
这让希尔发自内心地开心起来,脚步都轻快不少。
她没想到区区四层的距离也能出现插曲。
好像每次她和卢平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出现一些让她恨不得灌自己一瓶后悔药的情况。比如如果能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好奇为什么二楼的走廊里围了一小圈人。
“月亮脸,你怎么又和她在一起?哎,下午好戴维斯!”波特捉弄人的工夫抽空向他们打了个招呼。
被他们施了结舌咒和蝙蝠精咒的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斯莱特林的斯内普。
希尔虽然早就对他们之间的恩怨略有耳闻,但是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世面”,有些震惊地扯了扯卢平的校袍袖子小声说:“你不管管吗?”
她担心在闹哄哄的走廊里卢平听不清,特地踮了踮脚凑近他的耳朵,虽然离了一段礼貌的距离,但是她温热的呼吸还是轻飘飘地落在卢平耳朵上。
卢平整个人僵了僵,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从走廊另一边跑过来,钻进人群里的红头发姑娘说:“只有莉莉管得了他们。”
希尔转头看过去,莉莉·伊万斯推开挡在前面看热闹的人,怒气冲冲地说:“波特!给他解开!”
波特一见她,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他刻意压着语调说:“嗨,伊万斯,下午好!”
看看,连波特都叫人家“伊万斯”呢。
希尔抿起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捏着的一小块儿校袍,不自在地松开它,抱紧了怀里的书,指甲下意识地抠着书脊。
卢平察觉到她的异样,低下头看着她的头顶问:“怎么了?”
希尔摇了摇头,装作很感兴趣地看着波特他们那边的情况,小声说:“没怎么呀。”
波特果然很给伊万斯面子,扯了两句皮就挥挥魔杖给斯内普解开了魔咒。
希尔表面上在看着那边,其实对他们之间的恩怨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在看着空气发呆罢了。以至于她完全没注意到,本来准备攻击在波特身上的切割咒偏了几寸飞向她。
等希尔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就在她怀疑自己的脑袋会不会被切下来的时候,忽然被人往旁边拉了一下,整个人踉跄地跌进一个橙子味的怀里。
包裹着希尔的感官的橙子味很快被血腥气取代,她赶紧从卢平怀里钻出来,瞪大眼睛看着卢平血流不止的手臂。
那边的三人组都吓了一跳,好在那道切割咒只是擦着卢平的手臂飞过去,如果再偏一点,它几乎可以把他整个手臂都割下来。他们气得不行,任由伊万斯怎么劝阻都没用,开始和斯内普恶咒互殴。
巫师出身的小孩儿从小磕磕碰碰惯了,伤得快治得也快,连尼娅前两天都伤得比这严重。
但是希尔显然吓坏了。她生怕卢平在人群中被撞到,赶紧把他扶到一边,看着他校袍上迅速殷开的血几乎不能呼吸,颤抖着把手伸进口袋里,摸了好一会儿才摸到她随身携带的一小瓶白鲜香精。
“别担心,我没事的。”卢平温柔地安慰她,他担心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希尔就要哭出来了。
事实上她好像不怎么爱哭,卢平从没见过她在自己面前掉金豆豆。只是每次希尔抿着嘴,长长的睫毛耷拉下来,眼睛里的水光忽闪忽闪的,卢平就忍不住想哄哄她了。
希尔显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感觉好上多少,她惨白着一张脸打开盖子,轻轻剥开他的衣袖,把白鲜倒在他的伤口上。
白鲜有很强的疗伤作用,只是普通伤口的话,几滴就可以治愈。但是希尔手一抖,把一整瓶都倒上去了。
卢平的伤口上冒出一阵滚滚的绿烟,它散去之后,原本血流不止的地方已经像过了好几天一样长出了新的皮肉。
“对不起,我不该走神的。”希尔垂着脑袋,手里已经空了的玻璃瓶几乎要被她捏碎了。
卢平摇了摇头,耐心地说:“不是你的错,况且我真的没事,这不是好了吗?”
“可是看起来就好疼,都快能看见骨头了。”希尔小声说。
卢平微微笑了笑说:“不疼的。”
“骗人…”希尔扁着嘴看他,“你越这样我越愧疚了。”
她蔫蔫地耷拉着脑袋,卢平发现她的头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点红色的血,抬起没受伤的手轻轻用袖子擦了擦。
他眼里含着笑意说:“嗯,好疼的。”
希尔僵了僵,试图用头发遮住自己红扑扑的脸。她拉着卢平迈开步子:“去医务室让庞弗雷夫人看看吧!”
卢平顺从地任由她拉着自己,走了一段还是忍不住开口。
“希尔。”
希尔猛地回过头,眨着眼睛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卢平指了指自己身后,笑着说:“走反了。”
晚上波特和布莱克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了希尔金色的小脑袋。
“我举报,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混进来一个赫奇帕奇!”波特伸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她。
“写完我就走了,”希尔头也不抬地专心在一张羊皮纸上写着什么,“汉娜·科克尔福德使用铁甲咒保护一个名叫…叫什么来着,学长?”
“埃德蒙·加德尔盖特。”卢平说,“其实我自己写就行了。”
“可是庞弗雷夫人让你这两天不要用到右手。”希尔写完人名又问,“下一句是什么?”
卢平叹了口气,只好继续说:“当时他被迫和庞奇利伯爵比武。”
波特和布莱克这才看明白了,原来希尔在写卢平的魔咒课论文,卢平口述,希尔负责帮他写。
波特说:“还有这种好事?戴维斯,你也帮我写吧,我请你吃糖?”
希尔低着头不咸不淡地说:“谢谢了,我不爱吃糖。”
她低着头,在卢平的口述下飞快地写完最后一段,然后仔仔细细地帮他把东西都收拾好。
“快宵禁了,我先回去啦,剩下的明天再写!”希尔小跑到公共休息室门口朝他挥了挥手,“别送我啦,学长快回去好好休息!”
波特抱着胳膊看她像兔子似的跑出公共休息室,不满地拔高了声调说:“她对我怎么就那么冷漠?”
布莱克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说:“不是你先不客气的吗?”
波特想起满月那天自己故意不告诉她卢平不回来的事,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不是你先说的…”
“是我说的,而且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传言是不是真的。”布莱克轻飘飘地说。
“就是传言而已。”卢平认真地说,“别那么说她了。”
“想想也是,如果有人这样对伊万斯,我也会不高兴的。”波特坐在沙发扶手上说。
“随便,又不是我喜欢她。”布莱克用胳膊撞了撞波特,“别挤我。”
“我就坐一下!话说回来,月亮脸,你就没考虑过万一传言是真的,以后马尔福家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怎么办吗?”
卢平摊开两张羊皮纸,一张是空白的,另一张是刚才希尔写的论文。他右手不能用,左手拿着羽毛笔慢慢地一笔一笔抄写着。
“没有以后,我没想过。”卢平说。
“不是吧?合着你现在还不知道她喜不喜欢你?”
卢平没说话,他微微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晦暗的目光,在眼下投射出浅浅的隐形。
她不会的。
不会有人喜欢他这样的人。
希尔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时候已经快要宵禁了,她打着哈欠准备回寝室,结果被忽然冒出来的人影吓一跳。
哈里斯百无聊赖地窝在沙发上,看见她回来了高兴地坐直身子:“你回来了,戴维斯!”
希尔点了点头:“我先回去睡觉了,早点休息。”
她正准备走,哈里斯匆匆忙忙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叫住她:“等等!那什么…”
“你不对劲。”希尔抱着胳膊转过身,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你这两天总跟着我。有什么事直说吧。”
哈里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吭吭哧哧地脸都憋红了:“我想问你…嗯…就是琼斯她还好吗?”
希尔吃惊打量他几眼说:“你明天自己问她吧!”
说完飞快地溜进寝室。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尼娅躺在床上,无聊得都快睡着了,“有什么新鲜事儿吗?我在屋子里要无聊死了!”
希尔“唔”了一声,神色古怪地说:“确实有件挺新鲜的事。”
“说来听听说来听听!”尼娅兴致勃勃地凑过来。
“嗯…就是…”希尔坐在床上,神色更加古怪地看着她,“我觉得哈里斯好像喜欢你。”
尼娅愣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僵硬地笑了笑:“这笑话可不怎么好笑。”
“可是我没讲笑话。”希尔抱着胳膊,“你回头自己问他。”
尼娅嘴角抽了抽,一脸见鬼的表情:“不…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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