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他们进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的时候，埃尔米娜一眼就看见了希尔金灿灿的脑袋。她一打挺从沙发上跳下来，凑过来揽住希尔的脖子，朝公共休息室扬扬下巴说：“不错吧！我就说你来了一定不会后悔的！”

        “你才没说。”希尔小声嘟囔道。

        “怎么还记仇呀，甜心，”埃尔米娜笑呵呵地搂着她走到角落里。

        为了方便大家玩闹，公共休息室中间的沙发和桌子被移到了墙边，周围还多摆了几张桌子，上面放着甜点和辛勤。

        整个公共休息室都闹哄哄的。挨着墙的圆桌那里又两个眼生的格兰芬多下下巫师棋，他们旁边那桌波特他们在玩噼啪爆炸牌。卢平走过去把隐身衣搭在波特的椅子扶手上，和他道了声谢。

        “客气什么。”波特回过头挥了挥手，“晚上好，戴维斯。”

        “晚上好！还有布莱克学长和佩迪鲁学长，晚上好。”希尔礼貌地一一和他们打招呼。

        佩迪鲁没想到自己也能被记住，不好意思地挥了挥手，而布莱克却表现得有些冷淡。

        希尔倒是没放在心上，她早就听说过，霍格沃茨有不少姑娘都喜欢布莱克，但是他从不把她们当回事。

        埃尔米娜在旁边摆着一堆杯子的桌子上挑挑拣拣，终于端着一个装着橙色液体的杯子递给希尔。

        “这是什么？”希尔接过来晃了晃里面的液体。

        “还能是什么，小朋友就该喝橙汁。”埃尔米娜揉搓了一把她的脑袋。

        希尔当的一声把杯子放到旁边的桌子上，拍开埃尔米娜的手说：“我才不是小朋友呢。”

        她抿着嘴跑到放黄油啤酒的桌子旁边，示意埃尔米娜自己准备从里面拿一杯了。埃尔米娜一副“你开心就行”的表情让希尔的叛逆心更强了。她正准备端起放在最外边的杯子，一个格兰芬多走到她旁边拿起了那杯黄油啤酒。

        “嘿，漂亮学妹！你是希尔维亚·戴维斯？”

        “你认识我？”希尔问。

        “那当然，你进霍格沃茨没多久就很出名了，当然，不是因为漂亮。”

        格兰芬多说着被人从身后打了一下，希尔转身一看，埃尔米娜刚收回手，抱着胳膊笑呵呵地说：“马修，下次黑魔法防御课实践我们一组吧？”

        马修听了直摇头，飞快地朝公共休息室中央倒退了几步说：“可别吧，我可不想被你打进医务室。”

        “那你还对我妹妹胡说八道！”

        埃尔米娜朝他挥了挥拳头，用眼神示意他赶紧滚蛋，行为十分恶霸。

        她从各方面来讲都是六年级的格兰芬多里数一数二的，马修可不想被她找借口再揍一顿，赶紧转身快步走开，继续找他的朋友玩一些无聊的小魔法。

        希尔狐疑地看着埃尔米娜：“你有事瞒着我。”

        “我当然有，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埃尔米娜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

        太可恶了。

        希尔端起一杯黄油啤酒，当着她的面一口气喝掉半杯，愤愤地说：“我不是小孩子！”

        “喝吧喝吧，又喝不醉。”

        埃尔米娜失笑地在她头顶揉了一把，忽然听见另一头有人叫她，仓促地应了一声之后对希尔说：“你先玩，我走开一下。”

        希尔理着自己的头发，看着她的背影又灌了自己半杯黄油啤酒，郁闷地想自己明明只比埃尔米娜小两岁，她天天把自己当成小孩子，卢平就更过分了，差了一岁也把自己当小朋友。

        正被波特他们拉着一起玩牌的卢平察觉到她幽幽的目光，朝她投来不解的目光。他暖融融的头发刚才被隐身衣压得有点翘，一双好看的眼睛无辜地眨了几下。

        格兰芬多的灯光和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一样是暖色调，在这样的氛围里，希尔整个人也暖和了起来。

        她在和卢平对视上的一瞬间错开目光，有些慌乱地放下手里的空杯子，拿起另外一杯喝了一大口。

        不知道为什么，这杯和刚才的味道好像不一样。但是希尔特地确认了一遍，这桌子上摆的全都是黄油啤酒。学院里成年的巫师毕竟只是少数，未成年巫师偷喝几杯酒也不会这样正大光明地放在这里。

        波特背对着希尔，他察觉到卢平牌玩得心不在焉，回头朝希尔招了招手说：“戴维斯，一起来玩吧！”

        “啊？”希尔走过去坐到空出来的椅子上，看着他们手里的牌，讷讷地摇了摇头。

        卢平看着她红扑扑的脸，有些担忧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希尔轻轻晃着腿，还是摇头。她捧着那杯黄油啤酒又喝了一大口，脸看起来更红了。

        波特像见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儿似的，连手里的牌也不顾了，伸着脖子打量从脸颊红到耳朵根的希尔，惊奇地说：“她这是喝醉了吧？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喝黄油啤酒能喝醉。”

        “我没有！”希尔咣当一声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眨了眨眼睛，也伸着脖子和波特大眼瞪小眼。

        “这不就是醉了吗？”波特评价道。

        希尔对他不信任的表现有些不满，扁着嘴看向另一边的卢平，淡灰色的眼睛里水光波动，眼尾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微微泛起红。

        卢平被她盯得有些愣，希尔得不到回应，又凑近了许多。

        “看上去确实是醉了，让她姐姐送她回去吧。”布莱克把手里的牌也丢在桌子上，神色古怪地看着希尔和卢平。

        波特朝佩迪鲁使了个眼色，佩迪鲁立刻会意，起身去找埃尔米娜。

        埃尔米娜跟着他一起晃悠回来的时候，希尔正哭着喊着要人抱。

        其他二人躲得老远，只有卢平手足无措地待在原地，脸红得和喝醉了的希尔不相上下。

        看见埃尔米娜回来，他总算松了口气，哭笑不得地向她求助：“学姐，这…”

        埃尔米娜张了张嘴，看着醉醺醺的希尔愣是没说出话来。她捂住脸缓了缓，才挥挥手示意卢平躲开，伸着胳膊搂住醉鬼哄了几声。

        “咳…嗯希尔喝醉了总喜欢乱抱人，你别放在心上。”埃尔米娜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端起希尔刚才放在桌子上的酒杯嗅了嗅，“怪不得醉成这样，这杯里面好像掺了不少朗姆酒。”

        这不知道她这运气算好还是不好，一桌子酒里面才一两杯掺了别的酒的，偏偏让她给喝到了。

        “才没喝多！”希尔不高兴地抱着埃尔米娜蹭了蹭。

        “好好好，没喝多。”埃尔米娜好声好气地说，“别撒娇了，姐姐背你回去睡觉好吗？”

        “那我要睡你的床。”希尔说。

        “行行行。”埃尔米娜任命地背起她，边走边嘟囔道，“醉成这样又不能去洗澡，睡得我一床酒味明天我还得洗床单。”

        希尔没听清她嘟囔什么，转过头朝卢平挥了挥手，结果差点从埃尔米娜背上掉下去。放在平时她肯定要吓一跳，这会儿却咧开嘴笑了起来，艰难地扭着脖子对卢平说：“学长，晚安！”

        第二天希尔虽然头疼得不行，但是埃尔米娜一大早就把她弄醒，毫不留情地把她赶出自己的寝室。

        希尔本来就睡得不太好，为此难免有点起床气。

        埃尔米娜嫌弃地把沾上酒气的床单换下来，嘟囔道：“我打了一晚上地铺都没不高兴，她有什么不高兴的。”

        希尔回寝室洗漱完之后风风火火地跑出去，穿着全套赫奇帕奇校袍招摇地钻进格兰芬多球员的队伍里。

        “我今天不去当家属了！”希尔走在掠夺者们和埃尔米娜之间，一本正经地宣布道，“我要去给赫奇帕奇加油，你们的赌局摊子一定成不了！”

        “话别说的太满呀，我看这次我们势在必得。”波特斗志满满地说。

        埃尔米娜赞同地点了点头，活动了两下脖子抱怨道：“昨天晚上睡地板睡得我腰酸腿疼，你是故意的吧，卧底。”

        希尔朝她做了个鬼脸，嘟嘟囔囔地说：“我才没有，谁让你不把我送回去。”

        昨天晚上的事她一点儿也记不清了，所有记忆都停留在她把那杯见鬼的黄油啤酒喝了大半之前。

        她揉了揉太阳穴，心虚地瞄了卢平一眼，实在是担心自己喝醉的时候做了什么丢人的事，但是她总不能去问埃尔米娜，问了她也不会老老实实说。

        “我倒是想把你送回去！”埃尔米娜说，“还不是你抱着我非要睡我的床，我都快被你勒得窒息了，你说你什么时候能改改喝醉了乱抱人的毛病！”

        希尔表情空白了一瞬，难以置信地侧过头看向埃尔米娜。

        “你就是这么说的，不信你问他们。”埃尔米娜耸了耸肩，下巴朝波特他们点了点。

        …不用问了。

        希尔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红着脸僵硬地看着前面的路，不敢转头看卢平。

        喝酒害人！

        “反…反正我会给赫奇帕奇加油的…我走了！”

        她头也不回地加快脚步走进魁地奇球场，噔噔噔地跑上赫奇帕奇观赛席，脸上的红晕半天才褪下去。

        最后埃尔米娜他们的赌局摊子还是没翻成，格兰芬多顺利地赢得比赛，几个人散了场之后就不见踪影，多半又是跑到哪去鬼混了。

        “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意外。”希尔抱着胳膊坐在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有点郁闷地问尼娅。

        尼娅翻了一页书说：“第二名不也挺好的吗。”

        “哪里好了嘛。”

        希尔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腿，身后的沙发靠背忽然被人拍了拍。

        “戴维斯，外面有人找。”

        希尔扒着沙发靠背转过头看着公共休息室的门，不明所以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她走出去的第一眼就看见等在走廊里的卢平，他安静地站在灯光下，头发不知为何湿漉漉地垂下来，在眉眼间投下一片浅浅的影子。

        “外面下雨啦？”希尔走过去才发现他衣服也有些湿，拿出魔杖用了几个烘干咒。

        “嗯，我们回来的时候下了一点点。”卢平笑了笑，把一直提在手里的袋子递给她。

        希尔没有接，收起魔杖盯着那个干干净净的袋子看了一会儿问：“这是什么？”

        “从蜜蜂公爵买的糖，还有你喜欢的点心。”

        “埃尔买的吗？她怎么让你跑腿呀？”希尔嘟嘟囔囔地接过来，打开袋子看了一眼就合上了。她还记得埃尔米娜说赢了钱请她吃椰子冰糕，就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她买的了。

        卢平却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会儿说：“是我买的，不是用赢来的钱，我没加入他们的赌局。”

        这会儿快要宵禁了，希尔突如其来的沉默让他们之间的氛围显得格外安静。

        卢平几乎要开口问她是不是不喜欢了，却看见小姑娘的眼睛微微弯了弯，淡灰色的眼睛里漾开暖融融的笑意。

        “等我一下！”希尔转过身飞快地钻进公共休息室，在尼娅的注视下一溜烟地跑进寝室，又跑了出来。

        “本来之前就想给你的，但是都快被尼娅吃完了。”希尔拉起卢平的手，把一把包着五颜六色糖纸的糖塞进他手里，“我自己做的，就当是回礼的一部分，剩下的下次再给你。”

        女孩的手柔软温热，连那些糖几乎都沾上了她的提问。

        希尔收回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踢了踢自己的脚尖，清了清嗓子说：“快宵禁了，我先走啦！”

        卢平看着她的背影，把那把亮闪闪的糖放进口袋里，想了想又拿出一颗，剥开糖纸放进嘴里。

        是她喜欢的橙子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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