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自然的馈赠是少爷亲手种的？

菜园里充满了清新的果蔬香气，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卓之涵牵着陈思晓在菜园里悠闲地逛着，四处欣赏着各种蔬菜和水果的生长情况。
  陈思晓应该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兴奋异常，一边小跑着一边张望，时不时指着不同的蔬菜，追着卓之涵问是什么。
  “这个是丝瓜。”卓之涵指着藤上垂吊着的瓜，耐心地给陈思晓讲解。
  陈思晓一字一句地认真模仿：“西，dua——”
  “不是西，是丝，丝，瓜。西瓜是圆圆的大大的，像球一样。”
  然而女孩的注意力持续不过三秒，人影已经在卓之涵的讲解声中跑进了另一片果树林间。
  卓之涵生怕她摔跤，赶紧追过去。
  “姐姐，果果。”
  发现了树上挂着的红彤彤的大苹果，陈思晓兴奋地指着头顶，蹦蹦跳跳起来。
  “晓晓真厉害！发现了大苹果呢！”
  “这个好吃吗？”
  卓之涵看见陈思晓舔着嘴唇的样子，会心一笑：“晓晓想尝尝吗？”
  见女孩用力点了点头，想起之前张姨也说过瓜果她们可以吃，卓之涵便跳起来努力伸手够住一个苹果，摘了下来。
  她将果子拿到旁边的水管上简单冲洗了一下，便递给了陈思晓。
  女孩抱着苹果用力咬了一口，露出了满足的可爱表情。
  “好吃吗？”
  陈思晓点着头把苹果递了回来：“姐姐也尝尝。”
  “诶？好吧。”
  卓之涵接过苹果，换了另一面，轻轻咬了一口。
  清甜中带着一丝酸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这熟悉的香甜让卓之涵止不住地打了一个激灵——这味道竟然很像青木镇产的苹果？
  为了确定，她又用力咬了一大口，细细咀嚼品味着。这一次她终于确定了。
  “这就是青木镇的苹果呀！”
  卓之涵盯着手中的苹果，感到不可思议——陈家园子里的苹果树，居然种的是青木镇特产的品种？
  “没错。”
  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仿佛是听见了她心中的疑惑，回应道。
  卓之涵应声望去，意外地发现旁边不远一直有一位老妇人正手握铲子在铲土。
  “您是说，这个苹果确实是青木镇特有的品种？”
  老太太停下手中的农活，站直身子向她们走了过来。
  “是的呀。小姑娘，你真厉害，还能吃得出这是青木镇的品种？”
  卓之涵颇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嘿嘿，青木镇可是我的家乡呢！我从小就吃着这个味道的苹果长大，只不过……”
  见她欲言又止，老妇人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没想到在这里能吃到。因为在森北市的好几个超市里我都没见过有卖青木镇的苹果。”
  卓之涵捧着手心里的苹果，忽然感觉它像珍珠似的珍贵无比。
  “是啊……”老妇人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摘下手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青木镇的品种很独特，带有一丝酸涩的味道，现在的人都喜欢吃纯甜的苹果了，哪吃得惯这个。”
  这位奶奶的话一点不错。想起每年家乡滞销贱卖，甚至是烂在树上土里的那些苹果，还有那些曾经因此亏本的邻里乡亲，卓之涵忍不住感到有些唏嘘和难过。
  “但是啊，”老妇人又说。“他们忘记了，这一丝酸涩，才是苹果本来的味道啊。”
  “……诶？”
  “水果如果失去了它本身的味道，只有甜味，那还有什么特别，你说是吗？”
  “嗯！”卓之涵连连点头，环视着周边的几棵果树。“所以……这里的苹果树都是青木镇的品种吗？”
  老妇人笑着摇了摇头：“只有这一棵是。”
  “诶？”
  “这棵树是我孙子小时候亲手种的，种子是他自己选的。”
  “哇……”卓之涵咬着苹果，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感叹。“那您孙子可真有品味！”
  “谢谢你的夸奖。”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
  这声音一响，卓之涵感觉自己差点化身白雪公主，被口中的苹果噎死。
  她回头一看，果不其然，声音的主人就是她以为的那一个。
  陈。思。砚。
  “呀，思砚，你回来啦！”一旁的老妇人看到陈思砚，激动地快步走了上去。
  陈思砚赶紧迎上前来：“奶奶您慢点儿，不是说了这些事情就让工人们来做就好了吗。”
  “没事没事，我干得动。你奶奶我身体好着呢。”
  卓之涵立刻反应了过来，赶紧把手中的苹果藏到了身后：“原来是陈老太太，抱、抱歉，刚才是我失礼了……”
  “你没有失礼呀，小姑娘。”陈老太太笑呵呵的看起来高兴极了，紧紧拉着陈思砚的手。“只是，我还不知道你是谁。”
  “她是家里聘请来照顾……”
  “照顾你妹妹的？”
  陈思砚点点头。
  陈老太太的目光回到了陈思晓身上。
  虽然不知道她喜不喜欢这个突然出现的孙女，但从她慈眉善目的表情看来，卓之涵确信，她至少不像甄凌那样讨厌陈思晓。

  卓之涵将陈思晓牵到陈老太太面前，指着介绍道：“三小姐，这是你的奶奶，叫奶奶。”
  “奶奶。”陈思晓怯生生地喊了一声。
  正是这时，一阵喧闹声由远及近，陈甫显一行人踱步走了过来。
  “怎么人都挤在这园子里来了，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陈甫显走过来，自然地抱起陈思晓在怀里，卓之涵赶紧识趣地退到一边。
  她现在满脑子只在想，如何将手里这还没吃完的半个苹果毁尸灭迹。
  “诶，奶奶，这棵苹果树是哥哥种的那棵吗？结了好多果子啊。”陈思齐问。
  “对啊，是思砚种的。你要吃吗，奶奶给你摘一个。”
  陈思齐撇着嘴连连摇头：“不要不要，哥哥种的这个苹果有酸味儿，才不好吃。”
  陈思砚伸手揪住陈思齐的耳朵开始“修理他”，一边问：“不过，奶奶，今年的果子就已经可以吃了吗？”
  “还没吃过呢，不过应该也差不多了。待会儿你们摘点儿带回去。”
  陈思砚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卓之涵感觉到背后发凉，抬眼一看，发现陈思砚的眼神越过所有人朝她杀了过来，赶紧别过了头。
  但余光还是瞥见陈思砚向自己走来，食指挑着车钥匙，在她眼前晃悠。
  “那就辛苦一下你，帮我把果子摘了放到车上去吧。”
  “啊？啊我吗？”
  如果没搞错的话，自己的工作是照顾陈思晓吧？陈思砚就算是雇主家的人也不能太得寸进尺吧？！
  她心里的声音还在怨声载道，但陈思砚忽然向她耳畔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
  “首先，摘苹果这个事儿，我知道你已经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其次……”
  他的眼神望向她藏在身后的手：“我想我也已经支付过辛苦费了。”
  “……好，好的。”
  卓之涵用没拿苹果的那只手十分不情愿地接过车钥匙，目送陈家一行人有说有笑地离开，往屋子走去。眼睁睁看着整个菜园子里只剩下自己一人。
  和硕果累累的苹果树。
  卓之涵看着手里没吃完的苹果，回想着这一路受到的陈思砚的戏谑和嘲讽，受压迫的灵魂在此刻终于爆发。
  她狠狠咬了一大口苹果，像对苹果有深仇大恨一般地用力咀嚼着，失去理智的脑子里只剩下一行大字。
  可恶的陈思砚！万恶的资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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