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只对一个人的大方

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关于陈思砚取向问题的闹剧，也在几天之后，就被其他的爆料彻底盖去，没有人再提及此事，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但卓之涵没有忘记，关于在陈思砚房间里发生的每一个细节，她都历历在目。看清了陈思砚的管教人的手段，卓之涵可不敢再把他单纯地当作一个人帅心善的大少爷。
  必须躲着他。必须谨慎。
  明天就是骏源集团股东大会的日子。根据之前陈家人的说法，明天之后，陈思砚和陈思黎都将会正式入职，接管部分集团的业务，参与企业运作。
  甄凌自然是无比重视这一次的会议，让秦可依大清早就安排了三辆保姆车的服装配件，送来宅里试穿挑选。
  有钱人果然是逛街都不需要出门的。客厅里，几个奢牌的销售人员推着自家的衣架子，依次让靠在沙发上的甄凌品鉴挑选。有一个衣架子挂着的全是童装，这也正是陈甫显特别要求的，给陈思晓添置新衣。
  这也就是为什么，卓之涵此刻也出现在客厅的原因。她抱着陈思晓坐在后边，等待着被召唤。
  陈思砚像个挺拔的模特假人，站在沙发前一动不动，任凭秦可依为他整理刚试穿上的西装。他只是侧着头看着手里的文件，在为股东大会做准备。
  “阿姨觉得这身怎么样？”秦可依为陈思砚系着领带，眼神却看着甄凌，寻求她的意见。
  甄凌抿着嘴，细细思量着：“西装还不错，就这套吧。不过……领带的颜色好像不是很搭。”
  秦可依立刻停下了手上动作，迅速将本快要系好的领带取了下来，放回了旁边盛放领带的托盘里，转手拾起了另外一条。
  “这条吧？”秦可依换了一条酒红色的领带，重新给陈思砚系上。
  甄凌点点头：“这一条不错，没有那么无聊。明天的股东大会，就这样去吧。”
  秦可依系好领带，掸灰一般轻轻拍了下陈思砚的胸口，然后满意地从旁边拿起一瓶香水。
  “再配一个香水就好了。”她说着，就抬起陈思砚的手腕，欲将香水喷上去。
  但陈思砚却忽然收回了手。
  秦可依有些意外：“思砚……你是不喜欢这个味道吗？”
  “没必要喷香水吧。”他淡淡地说，目光还在文件上扫视着。
  秦可依拿起香水往空气中轻喷了一下：“这个味道会显得人成熟稳重，其实还挺适合的。”
  卓之涵没忍住好奇心用力吸了吸，想感受一下这高级香水的味道。空气中有着淡淡的木质香气，她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味道，但却觉得还蛮好闻的。
  看见她在闻，秦可依朝她瞥了一眼：“怎么样？你觉得好闻吗？”
  卓之涵根本不想参与这个话题，迅速点了点头。
  但陈思砚并不这么觉得。他抬眼看着秦可依：“你是觉得我不够成熟稳重？需要香水来帮忙。”
  秦可依一下子有些接不上话，面色显得有些尴尬。甄凌忙在一旁劝起来：“Chloe的考虑是周到的。思砚你也知道，董事会那帮人是敬畏着你爸爸，你是后辈，他们不一定看重你。”
  “我不是动物，不需要用气味去迷惑对手。”
  陈思砚此言一出，甄凌和秦可依也不再说什么。
  她们开始给陈思晓挑衣服，但关于这个孩子，能用钱解决的事情，甄凌并不想多花一分心思。她只是非常敷衍地拿起两件裙子在陈思晓身上比划了下，挥了挥手，让销售人员把整个衣架子上的童装都留下送去陈思晓的房间，便开始和秦可依浏览起别的商品。
  也幸得甄凌的敷衍，卓之涵才可以很快就领着陈思晓离开客厅，远离陈思砚。
  忙了一上午她还没抽出时间吃一口早饭，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她牵着陈思晓走进员工休息区，准备找找吃的，正巧看见易阳坐在桌边喝着水。
  易阳看见她，情不自禁地咧嘴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如夏日般灿烂，看到他对自己笑，卓之涵就感觉心情也变好了几分。
  他指着桌上的纸袋子，冲她招招手：“你来得正好！快来吃饼。”
  听到还有饼吃，她心情更好了。
  “饼？”卓之涵走过去，从纸袋里拿出一个热乎乎的饼子，有些惊讶。“这是青木镇的梅菜饼！你买的吗？”
  易阳仰头喝了一口水：“对啊，二少爷他们学校那边的一家老字号卖的，很出名，刚送二少爷去完学校，我就去排队买了些带回来给大家尝尝。”
  卓之涵掰了一小块饼，喂给陈思晓，自己也跟着吃了一块。
  “怎么样？”易阳期待地望着她，眼睛里泛着光，等待她的反馈。
  卓之涵被溢满唇齿间的梅菜味香迷糊了，用力点了点头：“好吃！和青木镇本地卖的味道一模一样！”
  “你也是青木镇的？”
  “你也是？”
  卓之涵没想到易阳竟和自己还是老乡，相视一笑。
  她又埋头吃了一口饼，再抬起头，八卦小团体的姐妹们在一阵喧闹声中陆陆续续也走了进来。

  她们上午一起擦完了一整层楼的玻璃，一个个都累得呼天抢地，见到桌上有吃的，全都凑过来要拿，但易阳伸手一把护住了袋子。
  “一人一个啊，不准多拿。”
  一个女生伸手拿过一个饼，喃喃起来：“你怎么这么小气，以前都不这样。”
  “你不管。”
  待她们陆续拿了饼，易阳便将袋子收拢，整个推到了卓之涵面前：“你拿回去吃。”
  “诶？”卓之涵一愣。
  旁边的女生们边吃着饼边露出了吃瓜看戏的坏笑。
  “哦哦，原来不是变小气了，是变得只对一个人大方了~”
  易阳没有理睬她们的话，但已有些面红耳热。他死死盯着桌上装饼的口袋，仿佛上面有什么很好看的东西。
  “你喜欢吃就多吃一点，下次我还给你买。”
  说罢，不等卓之涵表态，易阳就站起身，佯说自己还有工作，就大步离开了休息室。
  取而代之地，一群女生立刻围了过来。
  “你和易阳？老实交代！”宁宁率先开始盘问。
  卓之涵赶紧瞥了一眼旁边的陈思晓，向她们递了个眼神：“别乱说，什么都没有的事。他和我是老乡，这个饼是我们老家的特产。”
  介于陈思晓还在场，几人也不好再细问太多。卓之涵往门口望了一眼，确认易阳已经走远，赶紧打开袋子，招呼大家继续吃饼。
  大家吃着聊着，忽然，一个女生发问：“对了，你们知道抖音上的那个‘一凯同学’吗？”
  听到这个ID，卓之涵立刻举手：“我我我，我好早之前就关注他了！”
  卓之涵已经关注‘一凯同学’两年多的时间了，还在大学的时候就几乎每天都看他的直播。虽然她没什么闲钱给喜欢的主播刷礼物，但送送粉丝灯牌这样的日常还是一日不落的，直到最近来了陈家。各种琐事累得不分昼夜，若不是这突然提起，她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去刷过他的视频了。
  另外一个女生也跟着举手：“我也经常刷到他，他好帅！”
  “他出事儿啦。”
  “啊？！”卓之涵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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