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友福利。

这句狠话恰好被表哥看到了,  他凑近望着她手机里的那个头像，表示很陌生：“这特么谁啊？什么头孢配酒。”

        凌漾：“……”

        她深深咳了好一会儿，才说：“一个朋友。”

        表哥把脸瞥向她,  意味深长一笑：“看着是个男的,  这语气，酸溜溜的怎么回事，天长地久？是不是喜欢你,  误会了？”

        凌漾心里乱了一下,  但是又有些不敢相信,  这小子从来就没回应过她的感情问题,  怎么可能,  吃醋呢。

        “没有,  ”她随口给哥哥解释说,  “他是医学生,  中午知道我感冒了嘱咐我去吃药，这会儿看到我出来玩了，不遵医嘱,  生气了吧。”

        “……”

        表哥笑得很乐呵：“医学生？你怎么会和学医的扯上关系了？还是学生呢。”

        “没，是朋友的弟弟，小孩儿可爱着呢,  他开玩笑的。”

        凌漾私信戳他：“宝贝,  姐姐还没吃药,  没事。”

        周颂收到消息时,  看到那句宝贝的第一秒,  手机从掌心滑落在了楼梯上,  又滚滚滚地摔到了地上。

        对床的苏彦安看过来,  又趴在床沿围栏看地上那疑似碎屏了的手机：“你干嘛？坐着呢还能掉下来？大过年的还摔碎东西了。”他倒回去睡觉,  “唉。”

        周颂：“……”

        他下了楼梯去捡起手机，重新上去坐下，但是不想回复，他翻了翻手机看报废程度。

        屏幕已经裂开了几条纹路，背面倒是还行，就是摄像头碎了，不过他也从来不拍照，无妨。

        看完手机，似乎忍完了，他还是忍不住打字问：“嗯？喝酒喝好了？”

        凌漾：“……”

        看得出弟弟对她中午说要去睡觉，结果出来玩还喝酒还没吃药这个叛逆行径意见非常大啊，凌漾忽然调侃他：“你怎么跟比我大的人似的，还教育我呢。”

        周颂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和她面对面，隔着网线就胆大妄为了起来，说：“你不就是欠教育。”

        “……”

        凌漾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句话，火冒三丈了半晌，还是不禁迟疑谨慎打探了句：“你是被盗号了吗？”

        “……”

        “你反了天了。”

        “……”

        周颂这会儿清醒了，后怕了，默默不回复，往后倒下睡觉去。

        手机放在枕头边上，振了下后凌漾的消息弹在了屏幕上。

        他余光瞥去，上面显示着她说的：“你在哪儿呢？我非去抽你一顿不可。”

        周颂：“……”他闭上眼睛装死。

        枕头边又嗡嗡地振动起来。

        凌漾：“你有种这辈子都别回我消息，姐姐还拿捏不了你了，是过年长了一岁想上天啊。”

        周颂：“……”

        没再有消息后，他想睡觉，也睡不着。

        周颂一手枕着后脑勺，一手拿着手机看朋友圈。

        大约过了十分钟，还是给她回了消息，摸不清她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他只能哄着她说：“我逗你的，别生气了。”

        凌漾：“滚。”

        周颂：“……”

        他瞄了眼隔壁睡着打呼的苏彦安，默默翻个身面对着墙，按住语音键，“姐姐……别生气了。”

        撒娇绝招过去后，她果然回了语音。

        周颂伸手到口袋里掏了耳机出来，戴上点播放。

        女孩子低柔的嗓音夹杂着对他的控诉：“大过年的非逼我骂你，又撒娇，你是不是以为你一撒娇我就不揍你了？哼，你等着吧，你明天没有活路了。”

        周颂眼睑微动，继续按住语音键：“姐姐……”

        收到的凌漾：“……”

        她在俱乐部洗手间里郁闷地重复播放，一句姐姐生生播放了十来遍，还没过瘾。

        啊啊小奶狗真是把她拿捏死了，撒娇喊姐姐真的太甜了！

        算了原谅他了。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周颂还没睡着，正百无聊赖地重复刷着朋友圈时，手机有新消息了。

        凌漾发来的，以为是她又骂他来着，结果发的是照片。

        戳开大图，是房间照。

        她最后附赠一句文字：“这间收拾给你可以吗？这个比较大，有衣帽间和书房，其他两间客房不大。你应该要住到？毕业？”

        周颂看了几眼，没有动手回复，似乎整个人从里到外懒洋洋的，莫名对去苇江花园入住有些打退堂鼓，失了兴致。

        他重新戳开朋友圈，点开她一个小时前的更新，图片放大又缩小，来来回回，周而复始好几次。

        凌漾又发来：“嗯？周颂？”

        他回复：“你会带人回去吗？”

        凌漾：“？？？？？？？？”

        周颂：“要是你带朋友回去，我就不去住了，不方便。”

        凌漾：“没有啊，带什么朋友？”

        周颂：“咱俩的作息，不太一样。”

        凌漾没想过这小子都这会儿了还在讨论这个，她回复：“我作息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是和你不一样，但是又不影响你。”

        周颂：“你是不是，总是玩到半夜？”

        凌漾：“对啊怎么了？我娱乐多着呢。”

        周颂盯着这话半晌，说：“那我还是不去住了，姐姐。”

        凌漾：“？？？？？？为什么？我又不会影响你，我进出会小心的。”

        周颂：“没必要，你一个人住自由自在，还能带朋友回去玩，我在不方便。”

        凌漾：“我从来就没带朋友回来过，房子又不是我的我带回去折腾什么，再说我又没男朋友，我带其他人来有什么意思？”

        “……”

        凌漾：“别逼我求你，周颂，明天必须来，不然我就把你微信好友删了，两个都删了。”

        “……”

        凌漾：“姐姐不过就是想找个男朋友，尝个新鲜，你怎么那么不配合呢？”

        “……”

        周颂举着手机在空中，看了半晌，才意味深长地问：“你缺男朋友吗？照片里哪个一个你要追不上？”

        凌漾来兴趣了：“哟，你看那么仔细啊？知道里面很多男的。”

        周颂没回复。

        凌漾忽然想起了表哥说的，他是不是看了合照后误会了。

        她是真心，真心不敢想象他会吃醋的，但是觉得，他也许是真的误会她和别人关系亲密，有可能带回家，所以不方便。

        凌漾是以就又给对面发了一句语音：“可是多又怎么样，姐姐不喜欢，那照片里的都是朋友，和我坐一起的那个是我表哥。姐姐喜欢你。”

        冬日午后的学校宿舍，静得耳机里的低柔女声似乎有娇俏的回音，痒得周颂一把掀起被子把自己埋了。

        表哥？

        他嘴角牵了牵，哦。

        凌漾的消息发来，语音里含着坦然的笑意：“我一表白你又直接消失了，你能不能给姐姐个面子？”

        周颂掀开被子，打字回复：“我明天过去。”

        凌漾说：“ok~不过这房间在我对面哦。”

        “……”

        凌漾：“出门就能见到姐姐啦。”

        周颂：“……”

        凌漾：“你介意吗？”

        周颂：“……”

        他莫名想象了一下她现在的表情，是带着灵动的揶揄模样，等着看他回应，还是真的略带迟疑，怕他迟疑？

        因为早上没吻成的事，他现在已经搞不清她是不是真的还喜欢挑逗他了。

        但是无论如何，都没什么介意的。

        都住一起了，房间离得再远又有什么意义，不都一样。

        周颂回复：“不介意。姐姐别胡思乱想了。”

        那头的凌漾在看到文字的前一段时就已经止不住笑起来了。

        “那就确定啦。”

        周颂跟她说了声谢谢。

        凌漾没有回复他了。

        周颂困倦了，睡了个午觉，晚上去姐夫家吃饭。

        本来说好第二天去联系凌漾的，想要她在家，但是现在因为昨天的一番牵扯，周颂莫名不想告诉她了。

        第二天出门前，他拿了个一直在他手上的房卡就自己去了苇江花园。

        下午两点钟，到后屋子里静悄悄的，看着是没人的样子。

        周颂阖上门，拎着那二十寸的行李箱往卧室区去。

        凌漾昨天说那客房在她对面，周颂就直接开了对面的门。

        房间里似乎开着暖气，一进去就觉得在外面带来的一身冰凉都没有了。

        周颂在沙发坐下，眼神环视一圈这间客房。

        房间十足十的大，卧室两头分别是书房和衣帽间，中间的两米大床放着一层厚厚的烟灰色蚕丝被，摆着两个枕头。

        休息了会儿，他起来把行李箱拎进衣帽间。

        东西放好准备出去倒杯水喝，忽然对面传来一道拉门声，接着房门被由外向里拉开。

        凌漾穿着一袭真丝吊带睡裙，手里捏着个剔透的茶壶出来。

        下一秒，她抬起头时吓了一跳，刹住在门框缝隙里，怔忪地看着对面的门。

        周颂倒是没吓，就是看着她那裸露出来肩头与细腿的着装，多少有些意外与不自然。

        “你，你怎么来了？你没跟我说？？”凌漾回过神来，惊呼出声。

        周颂深深咳了两下，视线从她身上挪走，“我刚来一会儿，以为这个点你应该还没起来。”

        “哦，我今天早起了，一点就起了哦。”

        “……”

        “专门等你呢~”

        “……”

        凌漾笑了笑转身往厨房走，走了两步，忽然注意到自己的着装，又掉头回了卧室。

        周颂径自去了厨房，找了个杯子倒水喝。

        大约一分钟过去，淡若无痕的脚步声传来。他余光瞥了下，女人那一袭真丝吊带没了，穿的是严丝合缝的浴袍。

        周颂专心喝水，假装没注意到这份小动静。

        凌漾也只是觑了他一眼，随后兀自拿着茶壶去接了一壶热水，继续泡里面的玫瑰花。

        背着身子，她随口问：“你大过年的搬家，没什么活动？”

        “先搬来，过几天要进医院，明后天我回览市。”

        “哦，那我还是要独守空房。”

        “……”

        周颂被水呛到，低头深深咳了起来。

        凌漾摇了摇手中的茶壶后，转过身看他，眼神含着浓浓的意味深长：“我觉得你跟我住，对你真不好。”

        “……”他没有否认。

        凌漾抬脚踢他：“你还不说话了。”

        周颂放下水杯，声音偏低地低语了句：“本来就是，你还要我说什么？”

        “哟，你又硬气了是吧？”她挑着细眉，笑意盈盈地与他忽然桀骜不驯的眼神对视。

        周颂移开眼，又嘀咕了句：“整天压我。”

        “……”凌漾轻吸了口气，放下茶壶过去，伸手掐他的脸。

        周颂起初没搭理她。

        但那只软得不行的手掐人时不疼不说，还很让人心痒，而且她凑近时身上飘来了难以抵抗的奶香味，浅浅的一阵顺着空气钻入他鼻息。

        周颂感觉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无法再和她挨这么近，所以马上拿下她的手。

        她反抗。

        周颂反手禁锢住，再转过身来，把她轻而易举压在了岛台上。

        凌漾不可思议地对他眨眼睛：“你要干嘛？小混蛋从昨天造反到今天是吧？”

        “……”

        周颂假装生气：“别玩了，姐姐。”

        “谁跟你玩，你说你整天惹我生气。”她嘟嘴。

        “我哪有？”他眯了眯眼，望着她委屈的脸色，茫然，但是手上的力度在没有察觉中渐渐放轻。

        凌漾忽然问：“那我亲你一口补偿？”

        “……”他差点凭空又被呛到，不可思议地问，“什么？”

        “亲你，补偿。”她脸色如常，理智且语气正常。

        “……”周颂都懵了，缓了缓，无法理解地说，“你怎么整天想着亲我？”

        “因为你好看。”

        “……”周颂失笑，这让他怎么反驳。

        他懒得理她了，转过身去喝水。

        “你没拒绝哦。”身后传来一记低柔女声。

        周颂闻言，挑了下眉。

        结果还没转过身去，凌漾就绕到了他身前，抬起细长的双臂攀上他的脖子，惦起脚尖把脸凑近。

        周颂只感觉一小片黑影压下，然后她就和他近得只能望进彼此漆黑的瞳孔，而他们正在彼此眼中徜徉。

        “姐姐……”他声音一刹那便哑了，“你……”

        “你喜欢什么样的啊？”

        “……”

        她妩媚的小脸皱了皱，可可怜怜地嘟囔：“老实跟我说，不然我就当咱俩有可能，就真亲了。”

        “……”

        周颂要怎么说？

        那阵奶香味忽然的加大，把他冲得整个脑袋都晕了。

        他秉着呼吸，去拉她的手，拉不动，她搂着他挨得更近了。

        “你这种大学生，医学生，是不是喜欢乖巧清纯的？”

        “……”周颂僵着身子与她对望，抿唇没有言语。

        凌漾：“喜欢比你小的？”

        “……”

        凌漾晃了晃他的身子：“快说呀！”

        “……”

        周颂哑着声说：“没。”

        “没什么？”她挑了挑湿漉漉的凤眸。

        周颂：“没喜欢小的，我记得我说过。”

        “那你有没有可能喜欢比你大的？”

        “……”

        这说出来和“有可能喜欢她”有什么区别吗？

        凌漾继续晃他：“快点，别磨蹭。”

        “你怎么那么心急，追人有你这样的？”周颂忽然道。

        凌漾愣了愣，呆呆看着他。

        周颂也是微怔，随后有些后悔。

        凌漾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哦，你意思是，追人要慢慢来，也许就能追到，心急吃不了你？”

        “……”

        凌漾见他似乎耳朵有些红，她笑了，“ok我明白了，你还是有可能喜欢我的。”

        “……”

        周颂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忽然急剧靠近，他侧脸贴上了一阵湿热。

        他僵硬着身子偏过了头去看她：“姐姐……”

        凌漾和他隔着几公分的距离，眨了眨眼。

        周颂眼前一晕，像一种水面上的阳光照到的感觉，晃眼。

        她额头抵着他的发丝，气息火热地扑洒在他脸颊，又无辜地强调了句：“你没拒绝哦，我没有强来的。”

        “……”

        “我提前预支一下女友的福利罢了，反正你早晚会和我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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