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网王·越前龙马的帽子

“要叫前辈。”萧程抬起手放越前龙马脑袋上，越前咬牙切齿表情下用力揉了揉他头发。

        “那么，前辈。”越前龙马加重了“前辈”二字读音，“你连中午饭都没吃就跑出去，就是为了买这个布偶吗？”越前龙马指着萧程手里拿个粉色兔子，恍然间看见兔子两颊升起两团红晕，他略微睁大了眼，定睛再看，那两团红晕却不见了。

        听见越前龙马提起，萧程才想起来。很久之前——对越前来说只是四五个小时之前，对萧程而言却已经是数年甚至数十年之前事情了——萧程上次来到网王世界时还是他刚刚获得这种诡异能力时候，他并未考虑到会多次穿入同一个世界可能性，所以当时他是自己一人悄悄离开。

        萧程推了推眼镜，望着开来巴士说，“啊，车到了。”说着，便撇下越前走了上去。

        越前将网球袋往上带了带，对着萧程背影“切”了一声，跟了上去。

        巴士上人不多，萧程与越前坐后排座椅上，随着一个个站台报过，越前靠椅子上闭着眼睡着了，萧程从兜里摸出笔记本来，哗啦啦地往前翻。找到了。他翻页动作一顿，推了推眼镜从标注着“网王”那一页开始看。

        这么浏览下来，萧程才发现自己当初做了多么傻帽事。他将笔记本翻过一页，掩饰性地抿推了推眼镜。

        “这是什么文字？”不知何时醒过来越前探过头来好奇地问。笔记本上字既不像西方字母，也不像东方方块字。萧程瞥了他一眼，果断将手里笔记本合上，“一种古代象形文字。”

        “啧，”越前习惯性地抬手想要扣下帽子，却发觉自己穿着校服没有戴帽，他侧过头去，小声说了一句，“小气鬼。”

        越前看来萧程着实是个挺古怪人。大约两个星期前，萧程带着主持亲笔信来越前家敲门，说“我独自一人来到东京，举目无亲无依无靠只好上门投奔熟人，请务必收留。”越前一家门面面相觑，过了好久，身为家主越前南次郎才兜着手砸吧着嘴将这件事答应了下来。

        越前一家人不知道是，萧程一边是给越前一家人递上伪造主持亲笔信，另一边却又伪造了越前南次郎笔迹给主持去了信，让主持以为越前家人收留了一名无业青年。这样，当越前南次郎给主持发去信件确认萧程身份时，得到回复就是“善有善报”“我相信他品性善良”之类话。

        萧程十分庆幸这个时代还有用书信交流人，如果寺庙主持用是电话，萧程笔迹模仿可就派不上用处了。

        巴士很到达了站点，萧程与越前下了车。站台距离越前家还有一段距离，萧程一边与越前一起走，一边摊开笔记本细细翻看。

        原来他这里两个星期还找了份工作，虽然只是便利店兼职收银员，不过按周结薪话明天刚好是拿薪水日子。萧程仔细研究着笔记中间附带网王版本东京地图，决定明天一早就去便利店。

        即使只是够维持日常低开销数额，萧程也不会平白放过。

        “哟，青少年们回来了。”正躺缘侧处装模作样地看报纸越前南次郎瞥见两人回来，立即放低报纸对两人找了个招呼。

        越前龙马对此反应是视而不见直接进屋，萧程合起笔记本放一旁，坐下来脱下鞋袜。以他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南次郎藏报纸后边杂志彩页，萧程推了推眼镜，平静地移开目光。

        偏偏南次郎对此并不领情，眉毛一挑，便抬手朝萧程抓来，“青少年，来陪我打一场网球！”

        萧程手臂一震，却还是被南次郎抓住了。“越前先生，请放开我。”他有几分无奈地对南次郎说。

        “不错嘛，青少年有进步啊。”南次郎指是萧程之前下意识闪避动作，他仔细看了看萧程，除了服装和眼镜之外，他觉得萧程似乎和上午看到不太一样了，整个人看起来有种隐约锋锐感。

        ——萧程必须感谢他半年来没有多大变化外貌和体型。

        南次郎将报纸反手合起遮住里边不良杂志，起身拉起萧程，“走，到后院去。”他一直觉得以萧程身体条件，如果打网球一定会是个很好料子，而现萧程则是让他觉得不打网球简直是可惜了。

        正踏上楼梯往二楼走越前龙马停下脚步来往门口望了一眼，给了萧程一个幸灾乐祸眼神，随即提着网球袋上楼去了。

        萧程抽着嘴角木然回过头来，“越前先生，我说过我不打网球。”而且是说过了很多次。可惜南次郎却总爱将萧程往网球场上扯，对于他而言，发现一个身体素质与他自己相差无几，甚至还有巨大发展潜力年轻人，想要将萧程引入网球界是理所当然事。

        然而对于萧程而言，虽然知道南次郎是好意，但总这么被逼着要去做自己不喜欢事，他也很不爽——每当这个时候，他总会对有着同样遭遇亚久津升起一份感同身受同情和好感。

        正当萧程与南次郎两人僵持不下时，厨房门开了，奈奈子端着盘子走了出来。“叔叔，你就别老是逼着萧君打网球了，”这个长相清纯长发女孩和萧程一样是寄住越前家里，不过她可是货真价实南次郎晚辈，而不像萧程是个水货。

        而且很多时候，这个不过十六七岁女孩子越前家里地位是要南次郎这名家主之上。“请不要把报纸丢门口好吗？”奈奈子有些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南次郎手忙脚乱地将丢地上报纸连同里边裹着杂志一起收起来。

        奈奈子笑了笑，转身回厨房又端出连个盘子，“龙马，吃饭了。”她朝楼上喊。不一会儿，龙马便咚咚咚地跑了下来。对于家里唯一并且掌握了日常生活财政大权女性，越前父子反应如出一辙。

        吃完饭后，越前父子各自离开了饭厅。萧程远处站了一会儿，深吸口气猛地将双手揣入裤兜里走入厨房。“那个……奈奈子桑……”

        “萧君？”奈奈子回过头来，脸上微笑中带着点疑惑。

        与奈奈子隔着三四步距离，萧程努力抑制着身体颤抖，放裤兜里手死死掐着掌心，另一只手掏出那五千日元来放到旁边桌子上。“我便利店找到了一份工作，这些钱算是……”无论怎么说，他总不能这里白吃白住下去。

        奈奈子见萧程低着头说话越来越艰难，抿唇一笑，说，“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叔叔那里试过了，他不接受吧？谢谢你，萧君。不过我和叔叔看法一致呢，你刚来东京，又还没安定下来，这些钱你还是自己拿着吧。”

        奈奈子比萧程小一些，这时候对萧程态度倒像是对待龙马一样。萧程沉默了片刻，蹦出一句，“反正你收着。”不等奈奈子回应，他便转身飞速冲出厨房。等奈奈子脱下沾满洗洁精泡沫手套拿起那一沓钱，萧程已经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萧君……”奈奈子找寻无果，低头看了看那些钱，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虽然萧程看起来挺冷静稳重，可还是跟龙马一样好玩嘛。

        回到房间，萧程锁上门将自己摔床上长出一口气。他抬手一抹，额上冷汗还未干透。

        这个小房间原本是作为杂物室使用，萧程来了过后就作为萧程卧室。房间里按照萧程习惯摆着许多书，一只粉色兔子被扔满是书本桌上，对着透明文件袋中须王环脸呆愣愣地睁着眼。

        休息了片刻过后，萧程从兜里摸出笔记本，还未来得及落笔，门便笃笃笃地被敲响了。开门一看，是越前龙马。

        “你看到我帽子了吗？”越前问。萧程掩饰性地推了推眼镜，“没看到。”背到身后手上笔记本打开那一页正写着，“目标，越前龙马帽子”，后边还打了个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