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抉择与认可

　　这个消息对玛莲娜小姐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噩耗。

　　即便这具躯体如今被姜池占据，灵魂深处依旧迸发出一阵悲伤与悸动。

　　她受到这份情绪感染，升起悲怆的神情，心中下意识想去否决这份现实。

　　“骗人的吧？寒风要塞已经屹立数十年，怎么可能……”

　　“是真的。”

　　哈克法师打断了姜池的话，“约瑟伯爵亲口告诉了我这个消息，并且，把你尽快送到铁心城去也是他的意思。”

　　“父亲大人呢？”

　　“他带着五百霜狼骑士驰援前线去了。”

　　霜狼是北风领特产的猛兽，体型巨大、耐力一流，还拥有战马所不具备的灵敏与凶猛，培养一位霜狼骑士至少要花费上百金克朗，五百狼骑已经掏空了杜林郡的家底。

　　“那……大哥呢？”姜池又想起率军驻守在寒风要塞的兄长。

　　“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有情报说，要塞被攻破时，他带着亲卫留下断后，掩护大部队撤退。”说完，哈克法师忍不住感叹，“汉密尔家族的男子汉果真是好样的，没有辱没先祖的名誉。”

　　姜池闻言陷入了沉默，颔首低眉，目光闪动。

　　父亲和兄长都在一线抛头颅洒热血，自己难道要背井离乡，苟且偷生？

　　倘若自己是个除开讨好男人外一无所长的花瓶也就罢了。

　　自己辛辛苦苦学会了魔法……为的就是证明自己的价值，掌控自己的命运。

　　男人可以为了保卫家园而牺牲，凭什么女人就得留在后方？

　　她的情绪渐渐冷却下来，悲痛被坚定所取代。

　　“老师，抱歉，我不能跟着你去铁心城。”她沉声道。

　　“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我的故乡，生活着我热爱的家人和朋友。”姜池握紧拳头，迎着哈克法师的双眼，倔强地仰起头，“如果我的魔杖不在此刻为了守护家园而挥舞……那我学习魔法的意义是什么？”

　　“守护……”

　　哈克法师已经是第二次从这个年轻的贵族小姑娘嘴里听见足以触动灵魂的词汇。

　　他也是一名冥思派的法师，也曾思索过那个冥想命题。

　　他当初给出的答案正是守护。

　　守护自己的家人、朋友、恋人。

　　但……同样是一次尸鬼入侵，他失去了曾经发誓要守护的一切，从此失去初心，躲进法师塔里逃避世俗，为了研习魔法而研习魔法。

　　“呵呵，”他露出苦笑，取下法师帽，朝玛莲娜小姐鞠了一躬，“玛莲娜小姐，感谢您给我上了一课。”

　　“我尊重您的决定，请允许我祝您一臂之力。”

　　当天下午，姜池和哈克法师一同回到了庄园当中，仆人们和小姐夫人们都在匆匆忙忙地收拾行李，预备踏上逃亡之旅，四处弥漫着恐慌、焦躁的氛围。

　　姜池径直找到了自己的母亲，向她陈述了自己的意图。

　　“什么？你要组织一支队伍去支援前线？”伯爵夫人闻言，失去了往日的优雅与风度，歇斯底里地喝骂道，“你是不是疯了？打仗是男人的事，女人去了就是送死，我们应该乖乖待在家里等你父亲回来。”

　　“我没有疯，母亲，我学会了魔法。”

　　姜池法杖轻点，一道水蓝色光芒落在伯爵夫人身上，手指上一些因搬运重物而摩擦出的淤青和伤口顿时愈合。

　　“看，我可以救治伤员，还可以运用护盾，保护与尸鬼交锋的战士。”

　　“玛莲娜……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我不想再失去你，你父亲也希望你能活下去。”伯爵夫人又打起了感情牌。

　　“没错，您希望我活下去，父亲也希望我活下去，”姜池声音沉郁，忽地话锋一转，“但我并不想活在他人的期望中。”

　　“我有权力决定我该以怎样的方式度过一生，作为伯爵的女儿苟活，或是作为杜林郡的女儿战死。”

　　“我选择后者。”

　　伯爵夫人沉默了，半晌后露出苦涩的笑容。

　　“你是对的。”

　　她上前两步，将女儿拥入自己怀中，耳语道：“我会通知庄园里的每一个人，你可以任意调用家族的物资。”

　　“玛莲娜……我为你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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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池这番举动，不仅获得了哈克法师和伯爵夫人的认可，同样也获得了陆迟的认可。

　　灾厄当前，对于超凡者，尤其是对于探索员来说，获取力量的目的格外重要。

　　如果获得力量仅仅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不想着与全人类一起勠力同心、共克时艰，那么作为守序者的陆迟就是在养虎为患。

　　姜池通过自己的行动交上了一份满分答卷。

　　获得力量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家园与同胞。

　　他暗自点头，又将注意力转向周青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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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呔，受死吧！”

　　在房梁上潜伏了一天一夜的周青阳抓住唐克镇长上厕所的功夫，手持短剑、飞扑而下，剑尖直取那皮肤松弛、布满皱纹的咽喉。

　　唐克镇长爆发出与外貌毫不匹配的反应速度，转身抬手，无名指上一枚灰戒放出血光。

　　单看这抬手，周青阳就知道对方施放的是什么魔法。

　　窒息之手，召唤无形的大手扼住敌人的咽喉，令敌人窒息身亡。

　　“我会……杀了……你。”

　　耗尽肺部最后一丝空气，放出一句狠话后，周青阳脖子一歪，干脆利落地领了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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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现实世界中，周青阳并没有感到太大的不适。

　　随着死亡次数的增多，他发现死亡之后的副作用越来越小，整个人的精神也越来越好，昨天一晚上死了两次只睡四个小时就去上班，白天竟然完全没有犯困。

　　“嘛，上个厕所，待会回来继续肝。”

　　“我就不信了，区区一个新手村boss，还能把我卡死不成？”

　　他钻进厕所，坐在马桶上，掏出手机顺势刷了刷某博。

　　一篇叫《法师修行指南》的文章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虽然觉醒了精神力，能感知到唐克镇长施法时精神的流动，但苦于无人指导，压根不知道怎么模仿。

　　点进去一看，文章的发布者居然是“守序议会—蓝星代理人”。

　　“诶，这难道是游戏攻略贴？”

　　他生出极大的兴趣，一字一句地细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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