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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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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到底是脑子不清醒,还是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今夜谢听澜房里会出现外男,才会大张旗鼓的带着人来。”
  傅平野轻描淡写一句话,吓的赵文锦背脊濡湿,连连摇头,喉中嗬嗬道:“没有啊殿下,我没有……”
  太后额上也冒出几滴冷汗,她手指摩挲着,想了想说:“天色这么晚了,这人又疯疯癫癫的,查起来不方便。不如等明日回京以后哀家再派人细查,不会委屈了听澜的。”
  “是有人指使我干的,我只是一个乡野小民,不敢得罪贵人啊!请贵人明鉴!饶了我这条命吧!”
  曹奕一听说要回京细查,跪在地上不停求饶,这样回京,他这条小命不就交代在京城了吗!
  他脑袋里不停想着法子,忽然!
  “我有证据!我有证据!”侍卫欲要将他拖下去关起来,正巧想到的曹奕奋力挣扎起来。
  太后眉心微不可见的拢了一下,她冷睨了几个侍卫一眼,示意他们赶紧将人带下去。
  侍卫闷头拖人,这时,肩上忽然被一只手按住,力道之大让他们顿时动弹不得。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影卫将曹奕从侍卫手里夺了过来,拖行上前丢在地上,傅平野和谢听澜身前不远。
  太后眼睛一花,忍不住阖眸别过头去。
  赵文锦八成是要保不住了。
  赵文锦自己也吓的瑟瑟发抖,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杨梅找的,可她不相信的是,怎么可能会有证据留下!
  杨梅肯定是乔装以后才去找人的,这个家伙怎么可能拿的出证据。
  难道那个废物留下什么把柄了?
  杨梅隐在人后,眉头紧皱满脸慌乱,她不断回想自己跟曹奕见面时,有没有留下证据,按理说不应该啊!
  曹奕七嘴八舌将什么都交代了。
  “小人前些日子在京城,不小心偷了贵人的东西,被威胁说要送小人去衙门,只要帮她们做一件事就能不坐牢,小人这才勉强答应下来。她们说贵人几天后就要来慧觉寺,这儿有个不讨贵人喜欢的女子,让我放火烧山以后,趁乱上来把人给——”
  曹奕在傅平野冰冷冷的注视下马上止语,他哐哐磕头,头破血流也不敢停。
  “小人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谢听澜道:“继续说。”
  “是是是!从那天以后小人就没和她见过面。就前天的时候,她又找到了小人,说让小人在今晚行动。小人身无分文,来了慧觉寺几日弹尽粮绝,就想跟她先讨一些钱,可是那个人不肯给。小人眼见瞥见她斗篷底下,腰上别了个坠子,十分精致,所以就……就趁她不注意偷走了。”
  杨梅脸上血色尽失。
  傅平野道:“东西呢?”
  “小人昨日将它典当了,就在山下不远的镇上。”曹奕赶紧报出了当铺的名字。
  其中一名影卫闪身离去。
  太后板着脸道:“哀家累了,这个时辰就不跟你们在这儿一起等了。”
  “太后……”
  赵文锦这才知道害怕,见太后要走,哭嘤嘤的唤了她一声。
  太后充耳不闻,反正也是个废人了,她敢对谢听澜做出这种算计,傅平野不整死她才怪。
  自己还寻思着要缓和和太子的关系,如今全都被这个混账东西给毁了!
  在太子眼中,赵文锦就是她的人,他可别误会了是她指使赵文锦害的谢听澜!
  太后一阵头疼,正要离开,反被傅平野出声叫住。
  “人马上就会回来,太后再等等也不迟。”
  太后咬了咬下唇,吞咽了一下口水说道:“哀家在这儿又派不上用场,此事跟哀家又没有关系。”
  谢听澜莞尔一笑,“长乐县君是太后娘家的侄孙女,此事若真是长乐县君所为,还要请教太后该如何处置。”
  太后正要说话,院外僧人让开了一条路,原是住持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阿弥陀佛。”
  住持捻着佛珠说道:“既然诸位香客有要事处理,不妨移步到会客厅内,明日还有早课,寺内的僧人需要休息。”
  太后略一颔首,说道:“惊扰了住持,哀家心中有愧,改日哀家抄一卷经书送予贵寺,当是赔礼了。”
  “贫僧届时一定会将太后的墨宝供在大殿中,给太后积德。”
  傅平野并不信佛,他神情淡漠,只说了句:“过几日孤找人铸一座金佛给你。”
  住持的表情淡然,其他僧人就没有这么镇定了,齐刷刷的双掌合十拜谢傅平野。
  住持一起作揖,说道:“多谢殿下。”
  随之领着僧众离开了这方小院。
  谢听澜等人也移步到了会客厅,卫氏为了看热闹也跟了过来,谢姝卉也假借担心谢听澜的名义寸步不离。
  太后走动不得,只得也跟了过来,手肘搭在桌面上,挡着脸不停揉着颞颥。
  不多晌,影卫回来了。
  “殿下。”影卫欲将玉坠交给傅平野,傅平野冲着曹奕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道:
  “给他看看是不是一个。”
  曹奕已经疼的眼冒金星,他努力瞪大眼睛看着玉坠子,然后狠狠点点头。
  “没错!就、就是这个!”
  赵文锦看他这副神志不清的模样,眼珠一转,说道:“你说这个是从那人身上偷下来的就是吗!殿下,说不定他只是为了逃脱罪责,所以才把这罪名推到莫须有的人身上的。你可千万别被他骗了!”
  曹奕急吼吼的说道:“我没有说谎!这玉坠子上还有刻字呢!大人你看啊!”
  “小人保证这坠子绝对是从指使小人的婢女身上偷的!否则叫小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坠子上——有刻字!!
  赵文锦蓦地想到什么,脸唰的就白了。
  谢听澜让人把坠子拿上来,找到刻字的地方,轻笑了声说:“乐,这个刻字有些特殊啊……”
  她嘴角带着笑意,眼底却阴黑一片朝赵文锦看去。
  全京谁不知道,赵文锦因为是太后的侄孙女,又被特赐了长乐县君的封号,得意不已,自那以后几乎每件贴身物品上头,都会刻上她的封号,手绢、簪柄、玉佩!
  赵文锦瞪圆了眼,狡辩道:“陷害!这分明是陷害!”
  谢听澜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杨梅的脑袋已经快埋到胸口了,脸上简直就是大写的心虚。
  谢听澜道:“杨梅,这坠子是长乐县君赐给你的吧。做这种事她应当不会亲自动手才是。”
  杨梅骇然不已,当即跪在道:“奴婢冤枉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县君的!”
  杨梅恐惧到了极点,声音都沙哑了。
  曹奕一听,眼睛当时就亮了。
  “是她!就是她!是这个声音,我记得这个声音!”
  杨梅还不肯承认,傅平野已经烦了,不想再听她鬼哭狼嚎,拧着眉道:“带下去审。”
  “殿下!殿下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县君救奴婢啊县君!”
  杨梅满脑子都是曹奕刚从谢听澜房间冲出来的样子,她双手不停的哆嗦,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场吓晕了。
  影卫丝毫不留情,松开手任她躺倒在地,然后一脚捻在她五指上。
  赵文锦吓的一哆嗦,紧紧靠在椅背上,不断用求救的眼神看向太后。
  一声凄厉的惨叫以后,杨梅醒了。
  五指传来的疼痛让她脑袋一热,还以为自己跟曹奕一样,已经被砍掉手指了。
  杨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说:“奴婢也是听命行事啊!一切都是、都是县君让奴婢这么做的!”
  杨梅将事情吐了个干净,堂内顿时只剩下她的抽泣声,还有赵文锦恐惧到极点的巨大喘息。
  “不是我……真的、我没有……你这个贱婢!你竟然诬陷我!”
  赵文锦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杨梅就是一顿乱打发泄。
  蓦地,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脑袋顶上划了过去,冰冰凉,带起了一阵风。
  赵文锦瞪圆了眼,她眼瞧着自己一头青丝散落,喉中溢出一声尖叫。
  傅平野轻嘶了一声,刚刚划去赵文锦青丝的长剑,搭在了她的脖子前面,离咽喉不过一个手抖的距离。
  太后吓坏了,忙站起身说:“渊渟!赵文锦她是有错,可是罪不至死啊!”
  “呜呜呜,姑奶奶救我……”
  赵文锦一动也不敢动,眼泪决堤似的往下掉。
  她红着眼看着傅平野,没想到他竟然能无情至此。
  即便这件事是她做的,也不至于对她动刀动枪啊,她和太子可是表兄妹!而且谢听澜不是毫发无伤吗!
  该死的是那个胆大包天,连这种事都敢应下来的废物,还有这个出卖主子的贱婢啊!
  太后紧张的盯着傅平野手中的剑,生怕他一抖手,葬送了赵文锦的性命。
  太后当即道:“混账东西!竟然做出这种事,还不快跪下给听澜道歉!”
  赵文锦刚弯了一下膝盖,傅平野的剑就往前送了一分,吓得她登时一动也不敢动。
  看着傅平野脸上不耐烦的表情,连哭声都憋住了。
  傅平野扫了一眼太后,忽然笑了一声,语调慵懒道:“太后这么紧张作甚,孤又不是要杀了她。”
  太后闻言,缓了一口气,“渊渟,你将她放了,哀家好好教训她,一定会给谢听澜一个交代的!”
  太后看向谢听澜,“听澜,还不劝劝太子!即便你与长乐有恩怨,难道真的忍心看她血溅当场吗?”
  谢听澜乖巧的看着她说道:“臣女一切听殿下的。”
  “你!”
  傅平野不耐烦的截断了太后的话,“孤要杀她,谁也拦不了孤。”
  太后舔了舔唇,算是明白傅平野的意思了,这是要当场解决,不给她拖延的机会。
  太后跌坐在椅子上,片刻后说道:“你想如何?”
  “也没什么。只是孤觉得,赵文锦与佛门有缘,所以帮她斩去这头烦恼丝,让她得以与佛门作伴。”傅平野敛起笑容,面无表情的看向赵文锦,启唇道:“孤要你一世青灯古佛,偿还今日之过。”
  赵文锦急火攻心,软绵绵的晕倒在了地上。
  傅平野手中的剑缓缓下移,抵在她面前,慢悠悠回眸看了眼太后,“您考虑的如何?”
  太后一阖眸,颤声道:“就、就按你说的吧……”
  “来人。去找一把剪刀来。”傅平野不疾不徐的吩咐。
  太后咬紧了牙关,看着赵文锦一头青丝被剪,手掌心都攥出了血。
  她十多年的心血——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卫氏一行人莫不噤声骇然,谢姝卉的心跳尤其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她现下庆幸极了,好在她找了赵文锦这么个挡箭牌,否则现在被绞了头发做姑子的,就是她了!
  等赵文锦彻底变成秃头,傅平野才满意的放过了她。
  太后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欲走,傅平野在后头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既然她已经出家,就不是赵家的人了,烦太后告知一声赵家,将她从家谱上除去。孤心善送她最后一程,明日自有人将她送到庵庙去,不劳烦太后了。”
  太后气的双肩发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回到厢房后,太后坐在榻上一动不动,像是入定了一般。
  春岸小心翼翼的奉上一盏茶,也不敢出声,片刻后再看太后,才发现她竟然气哭了。
  春岸急忙找绢帕替她擦泪,“太后……您别这样,您消消气……”
  太后双眸紧闭,眼泪哗啦啦往下淌,手指紧攥成拳。
  “哀家十几年的心血!全都折在傅平野那混账东西手里了!”
  春岸想想说:“县君……表姑娘她只是一时糊涂,娘娘别着急,此事说不定还有转折呢,娘娘回去求求皇上,兴许皇上会从轻——”
  “那混账做出这么无耻的事!哀家若是求情,皇帝还不跟哀家翻脸!”
  太后是因为心疼赵文锦?当然不是,她心疼的只是自己苦苦培育了十几年的棋子,一招被吃了。
  “混账!混账啊!”
  比起傅平野,太后更恨赵文锦,她眼中凶光大盛,咬着牙说:“哀家马上就回京!赵文锦日后再也不是县君,赵家也没有这么个女儿!”
  春岸怯生生的低下头。
  太后恼怒过后,渐渐冷静下来,脑中不断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浮现出一张从始至终淡漠看戏的脸孔。
  此事她没有添油加醋,但却因她而起。
  太子这时就这么护着她,焉知成婚后,自己安插的人还有没有上位的可能。
  太后眯了眯眸。
  谢听澜……真的留不得!
  可除掉她,太子又会发疯……
  若是这婚成不了就好了。
  太后疲惫的揉揉颞颥。
  赵文锦是蠢,使计也不知道隐秘些,若是成了多好,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将自己送进了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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