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转眼，春天来了。

        先皇驾崩，靖王继位，原本优势在我，却与金人议和，下旨退出析津府，退广济军、光化军，不再被程武侯接管，由辅国将收管，全线撤防后退——只为取信金人！

        更令人吃惊的是，接到圣旨后，淮王淮阳军主帅申济科忽投靠金人，自己带着三千人跑到北边去了。皇上大怒，要全斩淮阳军，后经百官央求，改为立地解散，由广济军顶上。所剩军兵或补充广济军，或退而为民，准许回家。有人果去了广济军，有人果回了家。骆羽、释永怀不想成为辅国将军队一员，骆羽准备回家看看父亲，释永怀准备回云台山，两人结伴南行。

        两人先到的最大的城市就是齐州城。齐州城一直是个富饶之地，以多泉为名，傍山依水……文学立圈，商贾不绝……虽历经战乱，仍是北国最富庶的城池之一，是官道、商道必经之地。

        骆羽和释永怀快近齐州城的时候，日已偏西。齐州城郊外花红柳绿，麦海绵延，远山苍翠，大地看起来宁静、祥和，赋有生机。远看夕照中的城池，一派庄严、宽阔、富庶，仿佛不曾经历外敌□□与战火洗礼……也许，这就是我们拼死保护成的样子吧……

        两人都不约而同为此相视一笑，行着的马蹄也似慢了。

        这时，前方一只马儿冲了过来，上面一个样貌疯癫的人在驭马狂奔，后面追着几个骑马的，并远处吆喝着跑来的喽啰。骆羽侧马让过了他们，仍继续前行，不想前方又跑来一个仆从模样的人，气喘吁吁地求两人道：“请大人帮帮忙，我家公子原有疯病，有人抢夺爱马，就又疯了，不知会跑到哪里去，这可如何是好！”

        两人略问，知公子姓邢，有疯病，特别爱马。今天有人见他骑着好马，非要买，他不卖，还拿石头砸人家、吐口水、撒泼，被人追着打，这不，疯着跑到前面去了。

        两人于是折回，越过追打的人，又赶上那疯子，两人合力控制了马。那马上的疯癫人下了马来哭闹，朝两人身上吐口水，还乱拣地下石块、土块来打两人和马，被骆羽两人缚住胳膊、腿，固定住脖子和脸，让他不能动弹和吐过来口水。

        骆羽怎么看这疯子都有点眼熟，透过他蓬乱的头发细辨，不由吃了一惊，竟是邢望！邢望却不认识骆羽了，哭着：“放开我，放开我，啊…呀…呜哇，别碰我的马，呸呸，呜……放开我，打死你，啊……”

        这真让不胜唏嘘！骆羽叫他：“邢望。”他也没有任何反应，继续撒泼。

        这时，那队骑马的，跟跑的，呼哧带喘的追上来。上来就要打邢望，被骆羽两人拦住，略施了一点点身手，那几个领头的纨绔少爷就不耍横了，直道：“好好说买马的事，这疯子吐口水，还打人骂人（有个补充：“还咬我呢”）。你们说该不该教训？！”

        骆羽：“既是疯子，自然不能同常人论。”

        释永怀：“放人一马，也是放过自己。大家都回吧，回吧。”

        那些人虽不情愿，却忌惮这两人，遂骂咧咧地回身走了。

        骆羽两人扶起已赖在地上的邢望，把他哄好，让他上马，并帮他引着缰绳，护送他往回走，并与那个仆从汇合，一起进了城。

        进了城，街上有认识邢望的人笑道：“这疯子果是有福，遇人抢马，又遇到贵人……”

        有人应合：“神了神了，这小子命够大。”

        有人道：“算是齐州城不小的景观了：破衣乞丐骑神马……”

        两人把人送到一间宅院门前，准备告别，向附近寻住处去，那仆从也是千恩万谢。这时宅院门口附近传来打斗声，倒引骆羽下意识关注，释永怀想走，见骆羽不动，就淡然静观，陪她。

        有女人清脆道：“还不服？还不服？你当老娘有孕在身就打不过你？看我不打死你！”

        又传来男人越来越大的声音，似是向门口退来：“好，好，我让你，我让你。别动了胎气，别伤了我儿子的小把儿，别到时再添一千金!”

        那女的不依不饶，刀剑声铿锵：“没把儿怎地？没把儿怎地？给你生一箩筐女娃，看你敢娶小的不成？”

        那男声：“你个泼妇！老子不陪你玩了，出去吃酒去！”果开了门出来，看见骆羽、释永怀一怔，叫到：“诶，婆娘，快来看！是谁？！”

        那女的挺着大肚，手上还拎着剑，身子却轻轻松松地旋出来，一见两人大笑：“开了眼了！”

        你道是谁？可能猜到了吧？对，就是曲晟、朱毓两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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