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新的东襄王

“德明殿”里，金珏前殿宣布选举结果，徐世杰后殿咽了气。后殿里哭声震天，前殿人听着也都肃然静默，没有人好意思这个节骨眼上来向千雪道喜。

        选举结果大出千雪所料，她支持率以绝对优势压倒了所有人，当之无愧坐稳了东襄王宝座。

        “陛下……”金珏刚宣布完选举结果，一个满脸泪痕女人就从殿后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拉住金珏袍袖泣不成声：“陛下，是谁害死了我父亲……”

        这个女人二十七八岁模样，衣饰华丽，人却憔悴萎顿，千雪认出她就是徐贵妃，三年前太子妃。

        千雪记得三年前她肌肤润泽丰腴，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神色里总是满带骄傲自信。这三年里她老了许多，神情也落寞卑微了不少，那母仪天下风光已她身上消失不见了。

        看来，金珏没有按例让她登上皇后宝座，对她打击不小。可能h宫里，地位就是一个女人全部吧！

        这个男权社会里，好像嫁了人女人都过得不太好，不仅仅是皇宫……

        金珏得体地拉回自己衣袖，对徐贵妃出现有些不满，但当着那么多州史面，而且徐世杰丧，他还是收敛起了责备，

        “这事我会给你家一个交代。”

        金珏口气虽然淡淡，但做了多年夫妻徐贵妃还是看出了他对自己不满。她落寞地退开两步，朝金珏行了一礼，“是，陛下。”就要转身离开。

        徐贵妃转身时有意朝殿上扫了一眼，像寻找某个人身影，马上。她目光就定格了千雪脸上。

        她愣住了，“是你……”她似对千雪说，又似自言自语。

        “你先下去吧！”金珏朝徐贵妃沉声催促道。

        徐贵妃不敢逗留，但她还是边走向后殿，边不时回头瞧千雪一眼。

        三年前，徐贵妃和千雪打过多次照面，对彼此印象都很深刻，千雪知道徐贵妃已经有些认出她来了，但瞧她刚刚神情，应该还不是很确定。

        三年前。她是贴了花钿，涂了脂粉，谁都宁愿相信是自己见到了样貌相似人。而不是那个死去无名女子成了权倾半边天东襄王。

        ……

        郁克明被抓了，从他住所抄出避毒药让他百口莫辩。他被定了罪，削去了青州州史一职。因为他儿子年方七岁，无法继承州史一职，金琰让朝庭派官员代理青州政务。保留郁克明儿子州史职位。

        为了防止郁克明落下叛乱，青州闹，金珏是不会杀郁克明，但也不会放了他，他会囚禁他一辈子。

        郁家人提出让郁克明弟弟继任州史职位，金珏没有同意。他说要把这个位子给郁克明儿子留着。

        十几年后，郁克明儿子长大成人，金珏还会不会把青州还给他。就不好说了。金珏心思是司马昭之心，人皆知了。他想控制南方权力，逐步取消州史世袭传统。

        南方十六州以前是南方十六个部落，是各家先祖留下基业。世袭继承权取消，相当于让他们把祖宗基业拱手送给了金家。所以千雪还没有正式上任。一些州史就咄咄逼人地放出话来，让她拿出手段来抗衡金珏。

        西靖王已死。南雍王识趣地决定“提早让贤”，告老还乡。朱鹤云实不好意思让朱彪一个废人继续占着议政王位子，也提出要“让贤”。

        千雪之后三大议政王陆续出炉，就任大典安排徐世杰出殡之后举行。

        西靖王府做了七七四十九天法事，这四十九天里，徐家上下一边打点好了一切事宜，准备跟着徐世杰灵柩举家南迁。

        议政王继位后，老议政王要把王府让出来，徐家南迁也是迫于无奈事。

        “那你也要回南方吗？”千雪问还整天跟没事人一样朱鹤云。她巴不得朱鹤云早点她眼前消失，这辈子都别来找她了。而且，如果朱家也南迁，还没改嫁朱雁云势必也得跟着回去。

        朱鹤云把千雪话理解成了她舍不得他回南。他“嘻嘻”笑着，满脸泛着红光，

        “他们都回去，我不回去。”

        千雪忍着厌恶问他，“你父亲病成那样，州里事务谁帮他打理呀？”

        朱鹤云无所谓地挑挑眉头，“还有我那几个庶弟呢。我跟雁云说，你那么想干政，趁父亲病重，正好可以过把瘾。谁知那丫头让金琰迷了心窍，非要留京城不可……”

        “她会留京城吗？”千雪发现自己跟朱雁云怨结是注定化不开，也避不掉了……

        徐家离京那天，鄗京权贵或来送行，或来送殡，黑压压地占了一路，一直排到城门口。千雪以东襄王身份排郡王们后面，她身边就是金琰车马。

        素裹徐家车马像银山一般压地而来，徐世杰大椁缓缓千雪面前拉过，千雪盯着那彩绘椁身，仿佛能穿透棺板，看到躺里面徐世杰。

        是她杀了徐世杰。徐世杰伸手去翻郁克明推举函时候，她是可以阻止。但为了计划进行得天衣无缝，为了多去一块绊脚石，她眼睁睁地保持了沉默。

        从今以后，她是不是得面对多不见血杀戮……

        因为是亲家，金琛娘——如今周太妃今天也来送行。她帏布后面向徐家几个女眷哀悼了几句，便坐着素轿来到了金琛马车前。千雪就站自家马车前，隔着白纱轿帘，她看到徐太妃正轿里打量她。

        作为叶明姝时候，千雪跟这个“表姨”一次面都没见过，她知道周太妃是认出不她。

        金琛走到周太妃娇前，周太妃把纱帘掀起了一些，跟金琛说了许久话才起轿回宫。

        当了寡妇周氏还是要强不减当年，吊梢秀眉，削尖粉脸，一身素服拾掇得相当精致、出众。她跟儿子说话还是那么疾眼厉色，金琛她面前只有唯唯诺诺份。

        周氏走后，金琛一边回到自己马车旁，一边不时看千雪几眼。千雪直觉这娘俩刚才谈话跟自己有关。因为金琰离金琛较近，千雪便走到金琰身旁，问他：

        “他们刚才是不是说我？”

        金琰轻笑一下，“周太妃说，早知徐家失势这么，就不让金琛娶徐家女儿了，应该娶宗政家女儿。”

        千雪嘴角牵起一记冷笑，“娶我？除非他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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