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空间裂缝

“小婉，谢谢你。*年了，我脑子里第一回这么安静，只有我自己的思想。”香无影回应了秦小婉的拥抱。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泪水从香无影面颊上滑落下来，滴落在秦小婉肩膀上。“小婉，你知道吗？有好几次，我都差点失去自我，差点完全把我自己当成另外一个人。”

        “于是我一次又一次的编插花环。只有在编花环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我自己的存在。花环对于那些东西只是一件观赏品，对我来说，却是保持清醒的药剂。因为，月灵灌体后，我醒来后唯一能记起的，就是一束花环。只有那一束摇曳在半空中的花环，才是真正属于我自己的记忆。”

        “那时候，那些东西包括香水都还没有醒，我也不知道它们的存在。但是我发现我失忆了。那些东西占据了我的识海，把我过往的记忆碾碎挤走，我什么都不记得。我只记得一束花环，它在空中飞着，飞着，越飞越远。”

        紫帆起身走过来，拍了拍香无影的肩膀。“够了，别拐着弯占我弟媳妇的便宜。紫云已经发飙了。”

        香无影不但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秦小婉好不尴尬，一时同情心泛滥，忘记了男女有别。她连忙从香无影怀里挣脱出来。

        “无影哥，香水还在你这里吧？”秦小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香无影走回到茶几旁坐下。“是。她的灵魂是残缺的，没办法夺舍，所以必须要找个活人附体寄生。不然就会被魂域吸走，或者变成亡灵。很不幸，我太完美了。她选择了我。”他凄美地笑了一下，倾城如梦。

        秦小婉心儿一颤，狠狠揪痛了一把。她在小碗儿庞大的资料库里查找有关残缺灵魂。有关灵魂附体寄生的记载。

        灵魂想要留在人域或者妖域，本来就是千难万难的事。残缺的灵魂就更不用说了。香水能留下来，显然经过了精密的筹划。香家所谓的传承——月灵灌体的本质呼之欲出。

        那必定是香水发现自己死亡将近，却不想去到魂域，但不知为何，她的灵魂受损了，无法完成夺舍。于是她编出了弥天大谎，搞出了什么传承，借此寄生选定的香家传人身上。

        而那些历代香家传人死后，其灵魂来不及出窍进入魂域。就被香水所擒。香水利用完历代所谓香家传人的一生，又把人家的灵魂给融炼了。只是香水在熔炼这些灵魂时，又要忙着控制下一代香家传人。再加上被融炼的灵魂的激烈反抗，由此导致了香水背后的多头尾巴越来越庞大。历代香家传承人的负担也越来越重。

        即便现在香水已经虚弱单薄了许多，依旧比香无影的灵魂强大。若是香无影不修炼灵魂，将来肯定会继续历代香家传人的命运。肉身死亡后灵魂成为香水的养料，变成香水的另一条头须尾巴。和香水一起进入下一代香家传人的识海里，直至被香水完全吞噬融炼。

        可是，如果让香无影修炼灵魂，给他吃凝魂丹，香水会不会跳出来抢夺药力？香水本来就比香无影强大，香无影必定抢不过她。那样岂不是便宜的香水？

        这显然不妥。

        最好的办法。还是秦小婉自己赶紧把灵魂力量修炼上去，再用暴力把香水给揪出来。

        而紫云的所谓失忆症，秦小婉则是半信半疑。她没有和紫帆多说什么。一切都等见到紫云本人再说吧。

        担心香水会提前感应到危机，秦小婉没有对香无影和紫云帆提起自己正在修炼灵魂的事，见香无影和紫云帆都不愿意再提起寄生灵魂的事，秦小婉便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空中花园一直急速飞行。

        香无影神秘一笑。“这是个秘密。再过三天，你就会知道答案了。”

        “那我继续去修炼。”秦小婉走出了房间。另寻了一间静室走了进去。

        香无影看着秦小婉的背影，冲紫帆摊摊手。说道：“她总是如此不解风情吗？小姑娘们遇到这种情况，难道不是应该蹦着跳着，要我告诉她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紫帆拿棋子敲了敲桌子，“继续下棋吧。她是紫云的，你别痴心妄想了。你知道吗？紫云即便失忆了，一听到她受了委屈，依旧暴怒不已，说要灭了紫云城，要杀光紫家所有的人，把我吓坏了。”

        “呵呵。难怪我灵魂出窍的时候，看你的发色变来变去，你和紫云正在打架？”香无影问道。

        “也没有打，就是发生争执而已。开始是紫云要出去杀人，我不放他去，再后来是他要出去找香水问清楚到底他自己是谁，我哪里敢让他去见香水那妖婆……”

        ……

        上次杀鱼人得的灵玉珠所化的灵气液用来修复了小碗儿砸大蛟造成的裂纹后，就所剩不多。这次又消耗了不少用来做防护罩救自己和香无影灵魂。虽说最后收回来了不少，但灵气液总体来说还是缺乏了。

        聚气丹虽多，可在这个聚气丹做硬通货的地域，直接用聚气丹化灵气，实在浪费了些。

        “唉……需要新的灵气源啊！”秦小婉长叹了一声。妖域中，像鱼人一样，会产生妖核灵珠的妖兽种类繁多，可想到紫云就是妖王，不知道大量猎杀妖兽，会不会令紫云难做？不管怎么说，她还挂着一个妖王王后的头衔呢。

        收起乱糟糟的思绪，秦小婉把小碗儿储物层的东西整理了一番，又去巡视梦幻岛。那些灵药，该收割的收割，该分种的分种。

        在嫁妆里找到十瓶有助于妖兽生长的灵药——紫家人用来豢养独角魅影兽的兽灵丹。秦小婉都拿了出来，喂给小白吃。

        不能厚此薄彼。秦小婉推开窗户，吹了口哨。早就守候在外面的小雪和小蝴蝶就飞了进来。

        “给你们也吃一点。”兽灵丹，小雪和小蝴蝶绝对能承受。这种丹药本来就是专门研制给妖兽吃的。秦小婉喂她俩一个吃了一颗。

        培体丹，以小雪的修为，吃上两颗应该没有问题。小蝴蝶就不行了。她连一级妖兽都算不上，会通人语，不过是天赋而已。

        凝魂丹，小雪同样不能整颗整颗的吃。小雪的灵魂也没修炼过。也就是小白那妖孽，天生体质彪悍，吸收能力强，才敢乱吃。

        秦小婉把培体丹和凝魂丹碾碎成粉末，喂给小蝴蝶。小蝴蝶一样只吃了一小点，可能只有几颗微粒，就承受不起了，迷迷糊糊飞进窗台上一朵盛开的牡丹花里，睡觉去了。

        小雪吃了半颗左右的凝魂丹粉末，才飞到屋子一角，沉沉睡去。

        只要小白，张着嘴，不断问秦小婉要吃的。秦小婉把一整瓶灵兽丹，大约有五十颗的样子，都倒进小白的小布袋。小白这才不缠着秦小婉了，自己钻进布袋里大吃一通，然后呼呼大睡。

        秦小婉看着它们睡得那么香，不禁羡慕。有时候思想简单点，快乐就要多一些。它仨吃饱了就睡，修炼睡觉两不误，实在好幸福。秦小婉却睡不着，拿了九转魂诀出来，仔细研读、领悟。

        三天后，香无影来敲秦小婉的门，告诉她，到目的地了。三个小宠物都没睡醒，秦小婉没打扰他们。在空中花园里，也不会有危险。

        在香无影和紫帆的带领下，飞到空中花园一角。这是一方突出的望台，站上去，视野极其开阔。站在左侧，可以俯视空中花园全景，站在右侧，则可以望尽空中花园之外的大地、天空。

        无需再问香无影和紫帆为何不飞出空中花园，秦小婉已经看到了。

        大地上飞沙滚滚，乱石横飞。数道龙卷风犹如巨龙一般，呼啸来回。有时候，龙卷风会撞在空中花园的透明防护罩上，发出砰砰的距离轰响。这时候，空中花园就会颤动不已。

        偶尔间，还能看到一两头妖兽，被卷裹在飞沙走石之间，伤痕累累，早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最奇异的，还有水。不知龙卷风从哪里卷来的水，呼地被甩出风圈，拍打在飞石上，碎成无数水花。水花还没有完全打开，又被飞沙裹走了。

        天地间，一切都在动，在飞，在狂躁不安的怒啸。

        不，并不是所有的一切都在动。至少，这方天未动，这方地未动。秦小婉忽然有所悟，不由沉陷其中。

        香无影说：“小婉，壮观吧？这里是人域和妖域交界的边缘，称为空间裂缝。我们所处的还是边缘地带，不能再往里面进了。里面会有空间漩涡，稍有不慎，空中花园也会被吞没。小婉，感觉如何？……小婉?”

        秦小婉没有任何反应。她呆呆地望着前方，似乎吓傻了。眼珠子都定住了，一动不动。

        香无影看向紫帆。紫帆则在心里询问紫云。紫云虽然有失忆症，但他接触到特定的事时，总会想起来一些。

        “她顿悟了。不要打扰她！”这是紫云的答案。

        紫帆和香无影悄悄往后退了退。

        半天后，百无聊赖的紫帆和香无影拿出了棋盘，开始下棋。

        两天后，秦小婉似乎已站成了望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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