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沙落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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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彧, 你再不吭声我撞门了啊。”祁宴清往后退了两步,正要铆足了劲儿往前冲,只听咔嚓一声,门从里面开了。
沈彧脸上有水渍, 灯光下晶莹透亮, 他的状态看起来还是不太对, 祁宴清蹙眉, “你没事吧?”
“没事, ”沈彧冲他扬起笑,“我很好。”
他越这样说,祁宴清越担心。
明明几分钟前沈彧还是一脸颓态, 去了趟洗手间, 怎么忽然就眉开眼笑了呢?
不能是精神分裂吧?
也没听说沈家祖上有精神病史啊?
沈彧此刻顾不上祁宴清,他视线在房间里略过,最后遥望窗外,看那高楼林立,万家灯火。
他知道, 这正是裴煦所说的那个时代。
沈彧缓缓往窗边走,耳边响起的是那年长宁公主在御湖边所说的醉话——
“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懂!我不属于这儿,我来自一个真正河清海晏的时代, 在那个时代, 不只是在这汴京,在那洛阳,即便是南蛮与漠北的边陲, 也都是接袂成帷、闾阎扑地, 人们无须为了战乱背离故土, 他们偶尔也会离开家乡, 但离开时,他们身上背着的是希望。”
裴煦摇摇晃晃地起身,平日里清冷娇气的小公主在醉酒后完全释放了本性,忽然对着那轮弯月粲然一笑。
月光下,她嘴角的弧度渐渐消失。
她复又低头,手指指了过来,“而我们女子也不必被困于小小的内院。学习,也不再是我们这些所谓的王室贵女的特权,那时候,任何一个女子,只要她愿意,都可以和男子一同求学,一同竞争。”
她声音弱了许多,笑容凄冷,“也不必在及笄时就嫁做人妇,被折掉羽翼,束住手脚,成为你们这些男人的附庸。”
言毕,裴煦脸上两道泪痕分明,她喃喃道,像在怨自己,“可我和你们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你们不过是一群被创造出的工具人而已,你们的思想受时代所限,受那个执笔之人所控,你们,也可怜得很呐。”
记忆的最后,裴煦歪倒在他怀里。
沈彧已经站在了窗边,玻璃窗上是他的倒影。
此刻他脑海中存着两个时代的记忆,久远一些的,是谢靳,那时他是太子伴读,一步步运筹帷幄,沉浮半生,最终位极人臣。
另一个,则是这个时代的他——
沈彧,一个混不吝的豪门子弟。
此时名叫沈彧的他终于能够理解了长宁公主当初的苦闷。
她不属于那个时代,而她也不愿臣服于那个时代,这是裴煦苦闷的源头。
贵为公主的她,即便深得陛下垂爱,命运依旧无法改变。
金砖玉砌,鎏金铜瓦,牢笼装饰得再好,到底还是牢笼。
沈彧推开窗,夏夜温热的夜风吹进来,恍惚间好似又回到了裴煦醉酒的那个夏夜。
祁宴清正在吧台倒水喝,听到窗开的声音,瞳孔骤缩,放下杯子过去直接将沈彧拽离窗边,之后更是迅速把窗关紧,冲着他紧张地喊:“你干嘛呢?!你我都多少年兄弟了,真遇上事你告诉我,别想不开。我告诉你,从这摔下去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要是敢寻短见死了,老子到时候把骨灰都给你扬了。”
他皱着眉,又接着威胁:“我还天天穿辣眼睛的衣服到你坟头晃悠,恶心死你!”
学艺术的多少都沾点抑郁,祁宴清本以为沈彧是个例外,没想到他在短短几天内忽然颓了。
胆子也够肥的,都敢跳楼自杀了。
被祁宴清一通输出,沈彧无语,他拉开一张高脚凳来坐,“谁要自杀了?看个夜景吹个夜风而已。”
“……”祁宴清将信将疑,“真的?”
“嗯。”
祁宴清松了一口气,不失尴尬地笑笑,“我也觉得不可能,你这么爱美的一个人,即便自杀,也不会选择跳楼这种方式。”
沈彧笑而不语,随手捡起几张桌上的手绘图翻看,而后状似不经意地问:“裴煦她和你哥……”
“他俩啊?”祁宴清思索片刻,“搞不懂,比想象中好一点,但他俩明显没有我和云然有默契。”
看着沈彧那紧锁的眉,祁宴清也不禁疑惑:“你忽然关心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 沈彧表情一切如常,“裴煦毕竟是我们品牌的大客户,随便关心一下。”
沈彧基本可以确定裴煦身体里的灵魂就是他认识的那位长宁公主。
祁宴清没再多想,他看着沈彧:“真没事了?”
“嗯。”
“我今晚不回去了,你助手房间还空着吧?我睡他房间。”祁宴清还是有些不放心。
沈彧也明白他的心思,现在这种情况,祁宴清说什么都会留下来的,他点头:“行,那我去收拾一下。”
他上楼去打扫客房,祁宴清靠着沙发盯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沈彧还是不对劲。
///
祁衍宗清晨是伴着琴声醒来的,裴煦弹的依旧是那曲《广陵散》,只是水平明显比前几天高了一大截。
电动窗帘渐渐拉开,晨光入室,祁衍宗推开阳台门伸展全身,放眼望去,满目翠绿。
楼下,徐管家在舞太极剑,厨房里传来忙碌的声音,那声音连同着咖啡和奶香一起飘向天空。
祁衍宗在享受这一刻的小小喧闹,感觉心底也跟着平静许多。
一个小时后,裴煦在餐桌上见到祁衍宗,边坐边问:“祁先生不是说今天早上不用备你的那份早餐了吗?”
祁衍宗待会儿要去机场,飞外地出差。
vip候机室里提供餐点,祁衍宗之前每次有早班机的时候,都会选择在候机室解决。
提前去机场,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解决公务。
但今天他忽然不想这么做。
华盛在他手里三年,被打理得井井有条,商业版图一扩再扩,身为老板,祁衍宗觉得自己该匀出一点工作的时间给生活,亦或者说,把之前用来工作的生活时间换回来。
“时间还早,也不必如此着急。” 祁衍宗解释道。
裴煦端起咖啡,“文物鉴定专家你找得怎么样了?”
鉴定结果早点出来,她也能早点见到九霄环佩。
祁衍宗喝咖啡的动作停下,抿唇:“已经让人在联系了。”
裴煦挑了一下眼眉,“祁先生不会是想就这么一直拖着吧?”
祁衍宗:“半个月之内给你答复。”
其实前天首轮鉴定结果就出来了,裴煦说的没错,那的确是魂瓶。
一想到用来祭祀的物件曾经就摆在自己吃饭的地方,祁衍宗心里好一阵膈应。
但事关重大,他又让肖恒找了另外一位德高望重的文物鉴定专家进行复核,如果复核结果不变,他立刻联系那位已经定居海外的收藏家,想办法说服他将那把九霄环佩转手。
“那我等祁先生的好消息。”裴煦莞尔。
裴煦清楚地记得,在现实世界里,九霄环佩只保留下来四把,而在这个世界里,却多出了一把。
这些天她也一直在研究祁衍宗收藏的梁朝流传下来的棋盘棋子,她可以断定,那是曾经七皇兄送她的生辰礼物。
或许,那把比现实世界多出来的九霄环佩,也是曾经属于她的。
两本书,两个世界,却是互通的。
裴煦想,或许她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来的了。
祁衍宗吃过早餐后就出发去机场了,走之前犹豫半刻,对还在慢条斯理享受早餐时光的裴煦说:“我周一回来。”
裴煦只点了一下头,反应平淡。
其实祁衍宗挺担心裴煦反问他——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好在裴煦没这么说。
祁衍宗走后不久,裴煦接到了一通陌生来电——
“您好,请问是裴煦裴小姐吗?”男人声线温润。
裴煦:“嗯。”
“我是沈彧,‘彧’品牌的创始人和设计师。”沈彧自我介绍道,他从店长那要来了裴煦的登记信息,拨通了这通电话。
心脏在砰砰砰跳,掌心里有浮汗沁出。
许姨在这时端来果盘,裴煦示意她暂时放在旁边,她搅动着咖啡,“沈先生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您是我们品牌的vip客户,我想为您定制一款人台,今后我们品牌的新品样品会优先提供给您挑选。”
说白了,就是要为裴煦做定制款。
这在奢侈品领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嗯,可以。”裴煦很喜欢‘彧’这个品牌的风格,以后应该也会常常选购,这样一来,会方便许多。
沈彧捏着的掌心松开了,他稳住心神,“那请问裴小姐什么时候有空呢?我带助手到府上为您测量。”
“就今天吧。”
“好的,那我们大概十点钟到,”沈彧眉间松开,“谢谢您,裴小姐。”
裴煦觉得这位设计师过于礼貌客气了,“您客气。”
双方挂了电话,但心情却全然不同。
裴煦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还没穿越那会儿,各大奢侈品那儿都有她的定制人台。
而沈彧则不同,他现在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也想起了梁朝发生的事,再见裴煦,既期待又紧张。
临近十点,物业管理人员打来电话,询问是否要将沈彧放行。
几分钟后,沈彧带着助理登门。
裴煦今天身上穿着的也是沈彧设计的衣服,灰蓝色长裙,裙摆飘逸,随风摆动。
沈彧在管家的带领下进门的时候,裴煦正坐在沙发上看书,随便一扎的麻花辫垂在一侧,身上的那抹灰蓝显得人格外的恬静。
“裴小姐。”沈彧把工具箱交给管家,唤了一声。
裴煦合上书签,起身转过去,看到沈彧的一瞬,视线愕了一下。
这一瞬,沈彧开始紧张地滑动喉结。
明知道裴煦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可他心里还是控制不住的紧张。
“沈先生?”裴煦之所以错愕,是没想到设计师会这么年轻帅气。
但她转念又一想,毕竟是霸总文,庹泽川那种油腻男才是少数。
“裴小姐好,”沈彧介绍说,“这是我助手叶芝。”
叶芝:“裴小姐好。”
裴煦点头示意。
测量是由这位助手叶芝完成的,主卧里,叶芝有条不紊地测量、记录胸围、腰围、臀围、肩围、颈围、身高以及各种上体长数据。
她话不多,业务能力很强,办事干脆利落。
裴煦觉得她完全可以独当一面,测量结束的时候,便问:“沈先生他一直这样吗?”
叶芝阖上本子,“您是指……”
裴煦穿上衣服,“亲自登门测量。”
这种事,其实安排得力的助手来已经足够了。
叶芝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最后说:“不瞒您说,裴小姐您是本店的首位vip客户。”
如此一来,也无须再解释了。
首位vip客户自然不一样,也难怪裴煦觉得那位沈先生有些紧张了。
和叶芝下楼时,沈彧正盯着她刚读的那本《资本论》看。
听到脚步声,他立刻收回视线,正襟坐好。
叶芝把手中用来记录数据的本子交给他,他没看直接收了起来,顺手打开带来的轻薄本,“裴小姐,今天我还一并带来了我们的明年的春夏新品预览,您有兴趣看一看吗?”
叶芝任务完成,在一旁安静喝茶。
听到沈老板这么说,她心里叹气,心想我们这牌子是不是真的要倒闭了,沈老板都亲自推销了。
裴煦自然是有兴趣的,很快开始翻看电脑里新品预览。
沈彧的确是位很有才华的设计师,春夏新品走的依旧是古典国风,整体色调选用的是传统色——靛青。
还在设计中融入传统扎染工艺,这种工艺造就了每件衣服的独特性。
因裴煦本身偏爱靛青色,所以挑到最后,她基本把所有选项都勾选上了。
沈彧在一旁盯着裴煦的侧脸,再次开口:“裴小姐,九月份巴黎时装周,您有兴趣来现场吗?”
“彧”这个品牌首次登陆巴黎时装周,沈彧希望裴煦能在场见证。
裴煦想了想,“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
“那我让人安排。”沈彧见裴煦已经选择好,贴心去接电脑,“我来吧。”
电脑回到他手里,点击退出后回到主屏幕,沈彧正准备关机。
“等一下,”裴煦留意到桌面壁纸,一棵苍翠的凤凰松,低矮的枝干上被祈福的人绑上了许多红绸带,枝叶空隙里,隐约能看见那黄色的寺院围墙,她觉得那棵树以及周围的场景眼熟,便问,“这棵树……”
“普济寺门口拍的,裴小姐见过?”沈彧假装疑惑地问。
裴煦眼下这反应,完全可以断定她就是长宁公主。
“没,”裴煦慢慢坐回去,“只是觉得它很漂亮。”
她默默记下把普济寺给记下了。
沈彧把电脑关机,“嗯,如果在现场看会更美,这是棵千年古树,相传是梁朝时留下的,历经千年不倒,许多人都说它已经有了灵气,所以去普济寺的时候,大多会在这可凤凰松上系红绸带,祈愿祈福。”
裴煦端起茶杯,温和笑着:“那沈先生这是也去祈愿祈福了?灵验吗?”
又一个和梁朝有关的事物出现了。
这棵千年凤凰松,是裴煦十岁那年亲手载下的。
落地时不过一颗瘦小的树苗,裴煦一度担心它活不下去。
沈彧:“就我个人经历而言,还是挺灵验的。”
裴煦笑了一下,“那改天我也去试试。”
“其实我许的这个愿望多多少少还跟裴小姐有点关系。”
此话一出,许姨和徐管家立刻默契对视。
这什么情况?
沈彧这是要干嘛?
趁着祁先生不在来偷家吗?
裴煦也是一怔,觉得奇怪,“和我有关?”
“不瞒您说,我们品牌的销量并不是很好,但就在我去普济寺祈福回来之后,店长告诉我店里来了一位大客户。”
裴煦懂了,看来这棵凤凰松还真挺灵的。
许姨和徐管家也懂了,不禁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其实您的作品很好,销量比较低可能和定位营销有关,不过我相信经历过巴黎时装周之后,局面会有变化的。”
“嗯。”沈彧很用力地点了点头,随后合上电脑,“那我们就不继续打扰了。”
他递了一张名片给裴煦,“有什么需要您可以随时联系我。”
“好。”
回到车里,叶芝舒了一口很长的气,扭过头来看坐在后排的沈彧,“老板,你有没有觉得裴小姐气场特别强大?”
沈彧视线还盯着那庭院:“有吗?”
“有的!”叶芝思索了一下,“不过她人还是不错的,测量的时候也很配合,可能是天生如此吧。”
皇族公主,气场自然强大,虽说环境变了,但裴煦还是那个裴煦。
不对,回到她熟悉的这个世界,她变得更加自信从容了,沈彧想。
叶芝刚刚压抑了一个多小时,现如今回到车里,完全打开了话匣子,“老大您可算是决定参加巴黎时装周了,其实您早该这样,听人劝吃饱饭,酒香也怕巷子深不是?您设计的衣服再好,也是需要曝光的。”
沈彧之前是希望凭借自己的能力进入巴黎时装周,而不是因为导师的关系被安排进去。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点头,“嗯,是这个道理。”
“那裴小姐巴黎时装周的行程我来安排吧?”叶芝自告奋勇。
沈彧摇头:“不用,我另有安排,有其他事情交给你处理。”
“好。”叶芝也没多想,毕竟老板有老板的考量,她不过就是一个打工人,听从安排就行。
汽车启动,两边的景色迅速往后退去,沈彧从后视镜里看着渐渐缩小着宅院,眼里的笑意深拢。
///
关于甜橙互娱的丑闻还在网上持续发酵,自打丑闻曝光起,庹泽川带领着甜橙互娱公关部一直开会,商量最低限度降低丑闻影响力的办法。
m公司本就擅长网络营销与控评,庹泽川原以为解决这件事并不会太难。
可大批的水军入场之后,舆论依旧没有倒向甜橙互娱这边。
尤其是在裴煦昨晚站出来搅局之后,网络舆论更是直接一边倒向了受害者。
而公司那些被要求替公司发声的网红,从昨天开始疯狂掉粉,之前谈好的商务品牌也都在第一时间发来解约通知。
可以说,这一波甜橙互娱损失惨重。
庹泽川又求到了祁山那儿。
祁山直接在电话里告诉他,在这件事上扭转舆论难度堪比登天,他也指出,这事儿之所以闹到现在这个局面,是因为有华盛资本在背后推波助澜。
否则,单凭几个底层小网红,不至于掀起如此风浪。
听到祁山的分析,庹泽川眉头深锁:“您的意思是我得罪祁衍宗了?”
“他在昨天这个时间节点上突然曝光你,的确有问题,”祁山分析,“那些材料应该早准备好了,你说为什么偏偏是昨天不是今天呢?”
庹泽川灵光闪现,“裴煦!”
“哦”
“导火索应该是裴煦,”他深吸气,轻呵两声,“裴煦应该真的把祁衍宗当成新靠山了,我们埋的这颗棋,算是彻底废了。”
“弃子也不是毫无利用价值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次的事若是处理不好,甜橙互娱上市的事可能要拖到后年了。”祁山挂了电话。
“裴煦……”庹泽川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转动老板椅,速度慢下来之后按下内线电话,“小陈,让公关部的人进来。”
“好的,庹总。”
公关经理带着人进入办公室,庹泽川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发布命令:“去挖裴煦的黑料,越多越好。”
原本还顾及着祁衍宗,即便昨天裴煦站在了甜橙对立面,庹泽川也没想着动她,可和祁山的这通电话反而让他想通了。
祁衍宗已经在针对他了,他对裴煦再客气,祁衍宗也不会收手。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离间裴煦和祁衍宗,让裴煦再次为自己所用。
想到这儿,庹泽川露出了昨天下午丑闻曝光以来的首个笑容。
人无完人,只要有心挖掘,总能找出黑点,在网络上曝光后,这些黑点又会在水军的引导下被无限放大,最终把人毁掉。
甜橙互娱在面对竞争对手的时候经常这么做,有时候甚至于为了让自家公司旗下的网红听话,也会适当放出一些无关紧要的黑料进行曝光,如果网红识趣,那这些黑料就会被洗白,而若是网红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基本可以直接销号重来了。
甜橙互娱对这招的运用驾轻就熟,不足一个小时,公关经理就带着搜集来的成果来见他。
而关于裴煦最大的黑料,无疑是她私生女的身份。
小三之女。
这帽子若是扣下去,裴煦无疑会被那群正义网友给直接手撕了。
庹泽川对裴煦的身份是了解的,其实他没想用这件事攻击裴煦,并非是他良心尚存,而是这件事毕竟又要牵扯到陆家。
思量再三,庹泽川最终还是让公关经理把这条消息给曝了出去。
周末的流量加上甜橙互娱的水军,那篇关于裴煦小三之女的爆料很快成为万转博文。
标题简单粗暴——《惊!正义网红竟是小三之女!》
博文图文并茂地讲述了裴煦的母亲是如何介入他人家庭,还添油加醋地穿插了一些嚣张小三在原配面前耀武扬威的细节。
甜橙互娱的公关经理名校中文系毕业,文字煽情能力一流,那篇博文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辱骂裴煦的母亲,怜爱那个传闻中端正有礼,优雅大方的原配。
庹泽川坐在办公室里,隔一两分钟就刷新界面,看着那篇博文的转评点赞数直线走高,嘴角快咧到了天上。
而就在不久之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竟也加入到了讨伐裴煦的行列——
陆思思。
她在微博平台也有不少粉丝,算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红。
陆思思转发了甜橙互娱的博文,并在转发里评论说:「孩子是无辜的,请大家不要攻击姐姐」
当事人出面,吃瓜群众闻讯顺着网线从四面八方赶来吃瓜——
「哇!这么说那个阿煦小三之女的身份是真的咯?」
「小姐姐也太善良了吧?家庭被破坏还要帮小三的孩子说话」
「冒昧问一句,为什么没人骂这两个网红的爸爸呢?男人又神隐了对吧?」
「楼上请不要转移话题好吗?出轨找小三的男人自然要骂,但不是现在好吗?」
……
陆思思那条微博底下很快吵了起来。
当然,正义网友自然不会放过另一位当事人裴煦。
「小三之女出来解释一下呗?」
「你知道你妈破坏了别人的幸福家庭吗?」
「怎么不说话了?昨晚蹭热度不是蹦的很欢吗?」
……
裴煦用完午餐才注意到网上的舆论,她那会儿正打算打把王者去睡个短暂的午觉,莫名其妙收到许多私信提醒。
点进去一看,满屏脏话。
裴煦也没气,淡定地录屏截图,等忙完,才编辑微博——
「陆氏集团,让你们家老板滚出来解释他脚踏两条船的事。」
如此简单粗暴的内容,连喷子都傻眼了。
什么?裴煦是陆氏老板的女儿?
陆远是脚踏两条船,所以裴煦妈妈不是小三?
也有人在担心裴煦——
「卧槽,这姐妹好刚我好爱,但这样喊话真不怕把陆远给得罪了吗?」
裴煦的这条微博,让大家的视线全都转向了陆氏那边,陆氏的热搜更是直接把甜橙互娱的丑闻给压了下去。
庹泽川看裴煦这一番操作下来,虽说事情没沿着自己预期的走向发展,但现在视线被转移,他也是喜闻乐见的。
而就在他准备给陆家的丑闻再添把火方便甜橙互娱抽身时,裴煦又发了条微博——
「甜橙互娱你别想隐身哦~」
庹泽川:我日……
他爹的裴煦是疯了吗?以后不打算在圈里混了是吧?
庹泽川气疯了,而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吃瓜群众们则乐疯了——
「麻烦以后博主爆料请参照这位姐姐」
「博主你的人身还安全吗?要不我们约个暗号吧。」
「感谢神仙瓜主,之前骂你的那些声音不要在意哦。」
裴煦回复最后一条:「嗯,恶意留言律师处理中」
「啊啊啊,美女姐姐回我了! 」
「互联网并非法外之地,支持博主拿起法律武器维权,」
「博主做的很对,纵观整件事,及时寻求法律帮助可以避免很多悲剧」
……
压力同时给到甜橙互娱和陆氏这边。
甜橙互娱倒也还好,虱子多了不怕咬,网友们的骂战反正从昨天开始也没停过。
陆氏那边完全一整个懵逼,官方账号两个小时前还在微博快乐吃瓜呢,结果一个不留神耳光就扇到了自家脸上。
那条吃瓜微博下面瞬间涌入海量吃瓜网友,前排队形十分整齐,完全复制了裴煦的那条微博。
皮下小编上班第一周碰到这种情况都快哭了,赶紧跑出办公室跟上级领导反应情况。
陆氏集团公关部的领导也很懵逼,陆总不就一个女儿吗?哪来的私生女?
陆氏不像甜橙互娱,它本身不是互联网企业,公关部门也就是个摆设,领导是个2g冲浪的中年男人,听了下属的反应之后直接拍板说:“假的,让编辑直接辟谣。”
手下:“可是……”
领导一拍桌子,眼睛瞪圆:“怎么?难道你想让我直接到陆总面前问他有没有私生女?”
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真要是这么问了,他的上升渠道也就被彻底封死了。
最终,陆氏官微在舆情发酵半个小事之后终于上线——
「纯属捏造,已交由律师处理」
下面附带了一张律师函,大意是要起诉裴煦。
得益于热情网友,裴煦在第一时间看到了陆氏发布的微博,她早就做好了准备,拿出律所刚发来的截图,秒回——
「陆氏集团,你们的律师函怎么和我的不一样呢?」
是不一样,陆氏那份连个章都没有,根本没有法律效应。
网友们又是一波强势嘲讽——
「删了吧,怪丢人的」
「好歹也p一个吧?这么大一个公司一个会p图的都没有吗……」
「草!笑死,一个上市公司拿这种律师函来糊弄人,当大家瞎吗?」
「陆远呢,你们家公关欺负你女儿,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楼上,大熊猫的笋都要被你们夺完了,给国宝留口吃的吧!」
……
在微博发出五分钟后,陆氏官微重新编辑了微博,这次,律师函的公章补齐了。
裴煦也不急,反正最后都是陆远丢人。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庹泽川那边刚消停了一会儿又开始跳。
也不知他们怎么找到的原主之前用过的小号,直接给挖了出来,那上面满满的都是原主对那位所谓的t先生的表白。
甜橙互娱借此引导舆论,说她暗恋庹泽川而不得,由爱生恨,所以才会造谣生事。
与此同时,开会休息间隙的祁衍宗也看到了这条推送到首页的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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