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变异

慕鸣坐在厅中做笔录，和白淮漫无边际瞎扯。

        “所以，你坠崖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自己是怎么下去的？”白淮头微侧，问道。

        “恩。”慕鸣端起杯茶喝一口提神，仔细回想了下当时情景。那时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面前那株枸杞上，只感到后面来了一阵风，回神时人已经掉下去了。

        白淮若有所思，随后将苏央在断崖上的说辞过了一遍，总结道，“这样的话，大概就是路过的翼虎了。”

        慕鸣想了想，对翼虎没有半点印象，摊手表示自己没有要补充的。

        白淮摸摸下巴，“那接下来的事，你怎么会在冰洞里？对了……”猛然想起苏央当初跟着慕鸣的原因，不确定问道，“你的空间异能天赋觉醒了？”

        慕鸣一愣，随即疑惑，“楚烈没跟你们说？”

        “楚少他知道？”白淮瞪目，些许小忧伤，“他没说。”

        “那嫂子在冰洞里，是靠放在空间里的食物撑下来？”黑赫补充道。

        慕鸣点点头，隐藏自己先在小平台上待了一夜的事实。

        从刚开始的谈话中得知基地小分队已经在他落下的地方搜索过，想来或许是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里，既然空间可以进出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也就只能在进入冰洞的时间上来搪塞了。

        “我落下来时被被崖上树枝挂了一下，没有受太大伤。”慕鸣说道，“本来只是想找个地方坐一下，谁知藤蔓后面会有个洞，然后就掉进了冰洞，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白淮边琢磨边做好记录，与黑赫相视一眼，两人将眼底的探究都收了起来。

        事情疑点很多。

        比如慕鸣说没有受太大伤，小平台上那滩干涸的血要怎么解释？

        二来，南艺说冰洞里充斥着原始病毒，慕鸣既然受了伤，又是直直掉进冰洞里，那现在连楚烈这种体格都能虚弱的病毒，他为什么没事？

        另外，慕鸣回答之前总会有下意识停顿，照他们的经验看来，这件事中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瞒，才让对方在对答时有迟疑。

        但眼下，他们只是负责这件事的记录，具体还要交给楚少判断，不好多说。

        于是，话到这里算告一段落。

        老管家过来提醒食材准备好，气氛一松，下一刻变成了白淮巴着星星眼看向某人。

        慕鸣扶额，“好吧，我去做午饭，你们要是方便的话……”

        “当然方便。”白淮一脸正色拍拍身边坐着的木头人肩膀，“阿赫，我们就勉为其难留下聚一聚好了。”

        “……”我话都还没说完好吗？！你真的可以不用这么勉为其难！

        而就在白淮跟着去厨房，美其名为参观其实是偷吃时，楼上传来一阵巨响。

        堵在厨房门口的三人一惊，反应过来忙不迭往楼上跑。

        二楼过道。

        “楚，楚少。”白淮结巴了，完全找不到形容词来描述面前场景。

        卧室与走廊承重的墙上破了一个大洞，周围细布着密密龟裂，表皮落一地，南艺整个人挂在走廊另一侧墙上，陷在里面呈现出一种压入的半圆，可以想象，只要下手再重一分，这堵墙也将被打穿，到时人则会直直降落大厅。

        这是怎样的惨烈？

        围观的慕鸣嘴角一抽，话说，南艺不是在给楚烈治疗，为毛他在男人嘴上看见长出了犬牙？

        错觉，恩，一定是错觉……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南艺艰难从墙里爬出来，擦着嘴角淤血，他的眼镜被打碎混在墙壁碎石中，看起来少了几分文弱，取而代之的是不容忽视的气势，“楚少变异了，快抓住他。”

        慕鸣，“……”

        那犬牙果然不是错觉啊摔！

        “变异，这么快？你那药是什么效率”白淮脱口而出，随后一愣，小心看了慕鸣一眼，转头对黑赫说，“阿赫，快去帮忙。”

        慕鸣疑惑侧了侧头，为什么他觉得白淮话里有话，而后面看自己的哪一眼像是在小心掩藏什么。

        被南艺称作变异的楚烈其实没有太大变化，也可能是因为身上穿了宽大睡衣的缘故看不出，唯一明显的，大概就是嘴边两颗尖牙了，有点吸血鬼的苗头。

        “嘭。”

        上去制止的黑赫同样被砸墙上凹进一个窟窿。

        额，看来不仅长了尖牙，可能变异后力气也大了，还有点，六亲不认？

        “黑子你中午没吃饭呢！”白淮跳脚，作为战后人员，他实在没什么武力，要是黑赫和南艺都阵亡，那他们离全军覆没也不远了。

        “确实还没吃午饭。”黑赫慢慢爬起来，事实上，为了中午来蹭饭，他们连早饭都没吃。

        “你。”白淮气岔，转身就跑，“我去小花园找寇叔来，嫂子，你先顶一会儿。”

        “……”慕鸣站在原地，小心往楼梯挪了挪。你真的不用太高看我，我绝对是顶不住的啊！

        当楚烈再次把黑赫砸在墙上打出一个坑后，慕鸣想到老管家心疼装修费的玻璃心，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实在不行就用异能吧。”

        话落。“啪。”又是一个坑。

        “没用的。”南艺鼻梁上架了一副新眼镜，是口袋里备用的，一边躲避一边说道，“楚少的异能是无效化所有异能。”

        慕鸣一愣。

        卧槽！心中骂娘，这是何等的逆天啊！

        这异能对付丧尸确实没什么大用，可在异能者里面，等级没他高的，身手没他好的，这男人可以横扫一片啊。

        “嫂子你也走，我们快撑不住了。”黑赫说着又扑上来，想钳住正在往慕鸣走的楚烈。

        “哦，好。”慕鸣后知后觉现自己才是最危险的那个，他竟然迟钝到没有察觉，自从他到了二楼，楚烈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他。

        那眼神禁忌，渴血，撕碎一切的*，与冰穴里冻住的丧尸如出一辙。

        慕鸣被看得心里慌，转身就走。

        “嫂子小心！”耳边传来黑赫焦急的声音。

        慕鸣感到背上被结实撞了一下，接着身上一紧。

        “痛。”锐利的尖牙刺破皮肤带来钝痛，温热的鼻息打在脖颈，却阻住不了血液流失带了身脊凉。

        刚赶到的白淮和管家都吓到了。

        楼梯转角，楚烈整个人环住慕鸣，头垂下，唇齿与脖间嫩肉交接的地方，依稀可见突出的獠牙。

        鲜血顺着肩膀流了下来，红色灼热了所有人的眼。

        “操！”白淮气急败坏道，“快帮忙抓人！”

        众人这才回神，手忙脚乱地上前搭手。

        出乎意料，这次楚烈安静地异常，甚至还用手帮忙按住了慕鸣流血的伤口，只是从他一脸茫然的神色来看，可知人还没有恢复神智。

        慕鸣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大碍。

        几人面面相觑。

        “少爷他到底怎么了？”老管家只知道楚烈连夜出去找慕鸣，却不知道他中了原始病毒的事。

        白淮叹了口气，还是简单把事情说了遍。

        “我去通知老爷。”老管家沉默片刻，丢下这一句话快离开。

        白淮摸摸头，无奈道，“我就知道会这样，好吧，我们现在怎么办？”

        南艺给慕鸣做了紧急处理，看了眼全然不在状态，死死粘着慕鸣的楚烈，头痛，“先去研究所吧，嫂子被咬了，最好也检查一下。”

        研究所，观察室。

        厚重的玻璃与铁栏将两人隔离在内，值得庆幸的是，自从楚烈吸了慕鸣的血后就没再出现暴动，只是也粘人得厉害，霸道搂着身边人的腰寸步不离。

        玻璃外。

        “我该说不愧是楚少吗？”白淮恶寒，气愤道，“就算变成了丧尸也认人，他妈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连个侧眼都没给我？！”

        南艺提提眼镜框，对某人这种不知所谓的嫉妒表示无法苟同，开口道，“不尽然是认人，我刚解析了嫂子的血液，里面‘希望’物质到达了不可思议的浓度。”

        “正是因为如此，喝了嫂子的血楚少才会镇定下来。”南艺看玻璃窗内几眼，“我想楚少虽然变异了，却因为自身异能强大还保留了人类的思维，留在嫂子身边，可能是为了方便自己下次暴动吸血。”

        白淮瞬间张大嘴，“这也行，那嫂子不就成了人形血库？靠，你不是说那药不会出事吗？都喝人血了还没事？！”

        南艺摇头，“普通病毒对三级异能者就已经无效了，这次注射的是从冰洞里筹集来的原始病毒……”

        “原始病毒？！”白淮声音猛地拔高，“没有经过测验的原始病毒？你这是把楚少当白老鼠，要他死啊？！”

        南艺皱眉，拿下抓紧衣领的手，神色依然淡定冷静，“我在注射前问过楚少，你自己也知道，他做的决定我们什么时候能改变？”

        气氛一僵，本就森冷的观察室更罩上一层灰暗。

        白淮神色蓦地暗淡下，“这样值得吗？研究实验不是也在进行，只要再一点时间……何必用这种办法。”他抬头看向观察室内正在摸着脖子上绷带，毫无知觉被人算计的慕鸣，“万一……”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但在场的人却都知道接下来的意思。

        万一楚少在嫂子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那没有治疗办法的他们，难道眼睁睁看着人变异？

        这是一场豪赌啊。

        南艺叹了一口气，“楚少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说完开门出了观察室外间，“12小时后没有异变就把他们放出来。”

        “嫂子容易心软，加上楚少现在这样，我想他很可能私下动作，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就把病毒都去了，盯紧他，否则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隔离室内。

        南艺离开不久后，白淮和黑赫在对讲机里招呼了声也相继离开。

        慕鸣坐在地上望天，再望天，心说他一定是被重生大神诅咒了。试问哪个穿越者不是顺风顺水，凭什么他就多灾多难？

        慕鸣拽了拽腰间大手，转头就看到某只长了犬牙的大型犬更像大型犬了，顿时内牛满面。

        “楚烈？楚烈？”叫了几声。

        男人没有一点反应，直愣愣看着慕鸣一动不动，冷峻的眉眼少了凝视人的气势后，连短短的半寸头看着都多了分傻气。

        慕鸣看着他，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终于忍不住抬手摸摸这肖想了很久的板寸头。

        扎扎的，手感不错。

        再偷偷瞥了男人一眼，对方呆呆得微带疑惑看过来，慕鸣顿时心情大好。

        变成丧尸的楚二，似乎更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