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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chapter18


chapter18

        很快,薛祺就明白了刘清平想要干嘛---确切的说,是王典想要做的事情。

        那份由她签字的合同,很快出现在公司大会上,进而出现在民事庭上。

        这一日北京商事时报的头版头条是----中芯研发部副总监薛祺受贿。

        秦凛一脚从踹开王典的办公室,刘清平正和王典交谈。

        王典面色沉下来,“秦凛!”

        对于舅舅的喝止他置若罔闻,一把揪住刘清平的领子,“你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

        刘清平被秦凛的动作带得说不出话来,整个人脸红脖子粗。

        王典按下通话键,片刻,两个保安进来,将秦凛拉开,刘清平猛咳着出了办公室。

        沙发上,秦凛颓然地坐着,他还能想起薛祺跟他开的玩笑,她说沾着他的光,她的人生大抵全然顺遂了。

        秦凛心中颓然升起一种自己违背了承诺的愧疚感,可很明显的是,是薛祺一直在利用他,就算她和他认真谈恋爱,也不妨碍她利用他。

        王典走到沙发前,“站起来。”

        秦凛站好。

        下一秒,响亮的巴掌声在办公室里响起。

        “秦凛,你好好看看你现在的处境,认真感受一下,你就会发现你是多么的愚蠢,想要自己创业?就你这样子,一个女人都能让你神魂颠倒,真是愧为王家人!”

        “你看看这皇城脚下,有多少人想要往上爬。你的那个薛祺就是其中一个。”王典情绪激动,“你已经处在现在位置上了,就该承担自己的责任!”

        那一天,秦凛浑浑噩噩地,在王典的办公室坐到日落黄昏。最后,他哑着嗓子说,“不追究她的责任,我进中芯。”

        “好。”

        成交。

        “这回她不死也得脱层皮!”

        秦凛经过研发办公室,听见里面传来这样一句话。他茫茫然走过,他其实想不通,若薛祺真的想要往上爬,就算是踩着他往上爬,这也没什么,她有爬上去的心,遇见了他又是她的命,最后有坐在上面的能力-----为何这些人这样容不得她?

        他从小到大,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可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身在地狱。

        “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翻天了?”

        研发办公室里面的阵阵笑声很长一段时间让秦凛睡不好觉。

        “据悉,薛祺已被中芯董事会开除,接任其职位的是现任董事长的侄子秦凛,秦凛和薛祺同样是北清大学自动化专业毕业-------”

        用来解闷儿的小小的收音机里传来讯息。

        离派出所不远的一个凉棚底下,几张淡黄色的简易桌,花花绿绿的塑料凳子,一个穿戴着花围裙、带着一顶暗红色针织帽的女人拿着长柄勺站在一个大大的不锈钢桶前搅动着,桶里扑扑地冒着热气-----薛祺老远就闻到了香味,是胡辣汤。

        她走的时候,警察局里的工作人员将她的包完整地还给了她。

        薛祺身上还是那天从公司被带走时所穿的白色雪纺衬衫和黑色一步裙,脚上图舒服穿的是一双白色球鞋,她有些情形,不然这几天在警局里就有得难过了。

        衬衫材质再垂顺,经过这样几天,也变得皱巴巴。

        这会儿是早上八点多,深秋,她挺冷的,于是朝肆无忌惮地冒着热气的小摊走过去。

        “老板,来碗胡辣汤。”她小小地跺着脚,离开津城两三年之久,她很想念这一口。

        “两碗。”

        一个男声在萧索的空气中入耳。

        薛祺抬头看,愣一下,然后笑弯了眉眼,“你来了。”

        秦凛将自己的围巾摘下来,一圈一圈地绕在她的脖子上。

        “哎,喘不过来气了。”薛祺又伸手将围巾解开,当披肩一样披在肩头。

        明明不过一周没见,薛祺却觉得秦凛一下子成熟了-----她心里软塌塌的,至少他现在这样消瘦落拓的样子,让她肯定他是真爱她,又或者没到爱那样严重的程度,但至少不是不在意,她心满意足。

        秦凛认认真真地看她。

        老板娘从托盘上端出两碗胡辣汤,再一碗搁一个白陶瓷汤勺,最后上一碟油炸鬼。

        “我们没点这个。”她扬起脸笑着说。

        “你们给我开了个张,送一个。”

        老板娘是津城口音。

        薛祺霎时羞愧难当,在异乡遇同乡人,却是这样窘迫的境地。

        “不晓得北京有没有这个玩意儿。”她将油炸鬼拨几个到秦凛的碗里,用勺底将其压至碗底,让热汤浸满具有疏松孔洞的油炸鬼,吃起来口感就会更醇厚。

        她将勺子塞到秦凛的手里,“凉了不好吃,赶快。”

        这几日没所里没什么胃口亦没什么心情吃饭,现在重获自由-----虽然只是短暂的几天被限制行动,但这仍足以让她感到小小的新生----是该畅快地饮食一番。

        两人埋头吃将起来。

        薛祺是隐隐的急性子,她先吃完,然后看着秦凛慢条斯理地吃,秦凛是任性的人,但仔细瞧的话,会发现他其实是很守礼法的人,吃有吃相,坐有坐相,无论有没有在都一样----和薛祺刻意的注意这些细节不一样,这些东西深入他的骨髓。

        末了,他吃完,薛祺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他,他接过。

        “薛祺,我听了舅舅的话,进了中芯。你放心,这次你被陷害的事情-----”

        薛祺忽然出声,“我们分手吧。”

        秦凛的喉结滚动一下,北方的男孩子,太阳晒得少,鼻梁高高,剑眉,颧骨高,粗旷之中却又有精致的弧度。

        他自顾自地继续说,“我会很快上手,到时候就彻查这件事。”

        “不用查,”薛祺说,“我认了。”

        他忽而有些绝望,“你知道?你事先就知道他们要陷害你对不对?”

        天气干冷,沙尘暴要来了,大风卷了一地的黄沙。今日有雾霾,不见天日。

        “嗯。”她应声。

        “为什么?”

        “这世界上,最不错乱的就是因果。在中芯我根基不稳,若是老老实实当一个员工还好,可惜一时冲动,想要争权夺利,刘清平他们只是表面上推了我一把,实际上是我自己跳下悬崖。”

        秦凛无法为她的清醒认知鼓掌,他开始怪她。

        薛祺一直都觉得,自己比同龄人都更加明白什么叫做无常。可真正到这样的时刻,她竟然还是会觉得无助,和想要退缩。

        不是她不努力,真的不是不努力。

        “秦凛,和你在一起挺愉快的。”

        “那就别分手。”

        她不作声。

        他又问,“愉快什么。”

        薛祺笑笑,“我长了见识。”

        是真的长了见识,知道了活命的方法有许多种,害人的方法也是----从此以后,她不必再恪守陈规。

        小摊上不再有人来,派出所旁边的位置也实在是差,还不如医院。

        长久的沉默之后,秦凛问,“一开始,你抱的什么想法。”

        一开始,她想,那就是那天社团面试,她只知道他的名字叫秦凛,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的家世,也未升起贪婪之心。薛祺深呼吸一下,低声说,“玩儿你的。”

        秦凛知她不爱撒谎,连利用他时都那样赤/裸。

        他终于死心,却倔强地维护自己的面子,伸出手去,“这两年照顾不周,还请见谅。”

        “在中芯好好做。”

        “不用你管。”

        “是该这样。”

        是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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